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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一之神秘女子杀人事件[横沟正史]-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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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能再等下去,否则将来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少事情呢!”

  “你是说凶手正在进行接下来的杀人计划?”

  “是的。根据兵头房太郎的自白,他寄发第一封恐吓信是去年的十月十日,但第一幕惨剧却一直到今年的四月十一日才上演,其间相隔了半年之久,这表示凶手的确在谋杀方面花了一些心思。

  凶手误以为恐吓者是本条直吉,才会让本条直吉成为谋杀计划中的第一个牺牲者。可是他又为什么要在同一天晚上把‘发怒的海盗’齐聚在同一栋建筑物里呢?”

  “这……”

  “继恐吓者之后,凶手最恨的人是谁?不用说,当然是铁也。凶手是那么的爱铁也、以铁也为荣,如今发现这样的事实,他心中的绝望与恨意可想而知。”

  “因此他打算拿‘发怒的海盗’血祭、泄恨,然后再把这件罪行嫁祸给铁也吗?”

  “是的。老实说,我已经知道谁将会是第三位牺牲者了,所以我们必须及时制止凶手的下一次行动。”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凶手目前正在为第二次行动做准备,如果我们将第二封恐吓信寄达他手中,他就会自乱阵脚了。”

  “你能明白我的用意真是太好了,那么今天晚上就要麻烦你帮我的忙喽!”

  “可是,我们不需要保护兵头房太郎的人身安全吗?”

  “哼!凶手之所以会犯下一连串的罪行,全都拜兵头房太郎的小聪明所赐。不过今天晚上,我们仍得保护他的安全,以便明天能成功地将他移交给警方。”

  金田一耕助淘气地笑着,然而他的笑声中带着些许惆怅。

  等等力非常了解眼前这个男人,他总是站在第一线帮助警方调查案情,结案之后也绝对不会邀功。

  “我知道了。谢谢你让我帮你的忙。”

  四月二十三日晚上,啤酒屋的营业员一到十点就陆续下班,偌大的本条会馆顶楼上面没有半个人影。

  直到十一点整,才有个男人来到顶楼。他不是乘坐直通甜蜜之屋的电梯,而是走饭店那边的楼梯上来的。

  这个男人就是法眼滋,今天他穿着一套毫不显眼的便服,右手还放在上衣的口袋里。

  他很快地巡视一遍顶楼,然后紧盯着电梯前面的飞机库喊道:

  “喂,你究竟是谁?快出来吧!”

  “哦,是法眼先生啊!”

  一个穿着黑色天鹅绒三件式西装、胸前还系了一条宽领带的人从阴暗处走出来。今天晚上,他还特别戴了一顶帽子。

  “果然是你,兵头房太郎!”

  “喂,你不要往前走,我手中可是有枪的唷!法眼先生,请把你的右手拿出来,否则万一来个擦枪走火,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法眼滋只好依照对方的要求把手拿出来。

  “喂,兵头,你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吧?”

  “别说傻话了,你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我还不至于笨到把秘密告诉别人,最后落得一毛钱也捞不到。”

  兵头房太郎似乎也很紧张,他今晚说话的声音就像喉咙卡住东西一般。

  “兵头,你向前走一点,我已经把东西准备好要交给你了。”

  “是吗?那么,你往前走二、三十步,我会一步一步的数,等我喊停的时候,你就停在原处。”

  “嗯,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你在信中所说的绳索圈套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件事已经不重要了。你快点付钱,再这么磨磨蹭蹭的,当心害了我们自己。”

  “别紧张,我只是想先确认一下,你究竟知道些什么,免得我自白花费这笔钱。”

  “你倒是挺多疑的嘛!好,我就告诉你。”

  房太郎张开两手,夸张地耸耸肩。

  “四月十一日晚上,你在参加结婚典礼之前,曾经悄悄地上来顶楼,在飞机库屋檐下的铁制环钩上,挂了一条长度约三公尺左右的绳索。”

  “是你亲眼看到的吗?”

  “是的。”

  “接下来呢?”

  “你那天藉故说直接从高尔夫球场赶过来,所以随身带了一个高尔夫球袋。在换上礼服之前,你已经事先藏起一支球杆,等你和夫人扮演完介绍人的角色,本条直吉正好在洗手间呕吐,因此你趁机给他一杆……”

  “是啊!本条直吉在那个时候呕吐,的确非常符合我的要求。”

  法眼滋格格地笑着。

  “其实就算那天晚上的袭击不成功,对你来说也无所谓。反正在此之前,你已经有过两次失败的经验了。”

  “嗯……那么击倒本条直吉之后呢?”

  “本条直吉昏倒之后,你就把他抬到顶楼,将他放进绳圈里倒吊起来,然后扭转绳索,一直转到绳索再也转不动为止,再松开已经扭紧的绳索。

  接着绳索开始回转,你便在极短的时间内搭电梯下九楼,冲进甜蜜之屋里面,若无其事地开始更换衣服。这时,本条直吉也恢复意识,发出一声惨叫,而你正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很好,你知道得十分清楚。”

  法眼滋不知道是因为想起那天晚上的事,还是因为事迹败露而感到害怕,只见他的身体有些颤抖。

  “我现在可以向前走了吗?”

  “可以,我数一步你就走一步,我若喊停,你就立刻停在原来的位置上。好,开始。”

  法眼滋的步伐有些不稳,不过他还是依照房太郎的命令前进。就在他前进了三十步的时候,房太郎要他停下脚步。

  “我把准备好的东西放在这里。”

  法眼滋说完,把一个厚重的信封放在脚边。

  “很好,现在向右转,回到原处后停下来,站在原地不要动。我得检查看看金额对不对。”

  法眼滋只好再度踏着跟跄的步伐走回原处。

  接着,房太郎便朝放着信封的地方走过去,他拿起信封,抽出里面的纸钞一张一张地数。

  法眼滋肾悄回头看着房太郎,这时候两人相距只有十五公尺,加上霓虹灯光正好照在房太郎的脸上,因此法眼滋立刻放声大叫:

  “你、你不是房太郎!你是谁?你、你究竟是谁?”

  “是我呀!法眼先生。”

  那人脱下帽子,露出一头蓬松的乱发,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愉快地笑着。

  “啊!你、你是金田一耕助!”

  无尽的绝望几乎使法眼滋发狂,他立刻从右边的口袋里取出一把手枪,朝金田一耕助连开了三、四枪。

  金田一耕助立刻扑倒,并将手中的纸钞扔向空中。

  就在这个时候,楼梯那边突然冲出一个女人。

  “阿滋,住手!”

  女人一边喊着,一边扑向法眼滋。

  “啊!是由香利……”

  法眼滋并不想把枪口瞄准由香利,无奈手指头不听使唤,竟然连开了两枪。

  下一秒钟,小雪立刻应声倒在法眼滋的脚边。

  “由香利!由香利!”

  法眼滋叫一声,正想冲过去之际,顶楼上又出现了两道人影。一个是跟在小雪身后冲出来的等等力,另一个则是从飞机库里面冲出来的多门修。

  “法眼滋,扔掉你手上的枪,否则别怪我开枪打你。”

  说完,多门修随即对空鸣枪。

  等等力朝金田一耕助走来,他一看到金田一耕助的装扮,马上皱起眉头。“金田一先生,你、你居然做这么危险的……”

  “没什么,警官,我穿了防弹背心。”

  “可是你流血了,这血……”

  “不要紧,左手受了点擦伤。对了,先去看看法眼夫人吧!还有,阿修,不要开枪,要是不小心伤了人,就不好跟搜查组的朋友交代了。”

  这个时候,法眼滋总算清醒过来,他立刻抱起倒在自己脚边的妻子。

  “由香利……由香利……”

  法眼夫人也使出最后的力气,紧紧握住丈夫的手臂。

  “阿滋!”

  她轻声叫着丈夫的名字,用尽最后的力量说出心中的话:

  “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请你相信我……我非常尊敬你,不,应该说我非常敬爱你。是谁把你逼成这个样子的?我恨他……”

  兵头房太郎这时从飞机库里走出来,他的衣服被金田一耕助和多门修扒光了,此时身上只穿着一套紧身的卫生衣和卫生裤。

  当他看见散落一地的纸钞时,便喃喃自语地将纸钞一张一张捡起来。不过,现在没人有空理会他的举动。

  在等等力和多门修的帮忙下,金田一耕助来到法眼夫人的身旁,只是法眼夫人的气息已经非常微弱了。

  “金田一先生,请你不要逮捕他,给他一个自首的机会好吗?”

  “当然啦!夫人,法眼滋先生是在没有人劝告的情况下,自己出面自首的。”

  “谢谢你。接下来……录音带……”

  “嗯?录音带怎么了?”

  “我放在秘书那儿……我的告白……希望铁也能听到……录音带……”

  法眼夫人还来不及说完,鲜血已不断地从她嘴角溢出。

  最后,她静静地躺在法眼滋的臂弯里,一动也不动了。

  金田一耕助站起身,对着躺在脚边的法眼夫人双手合十。

  唉!夜似乎愈来愈深了……


悲伤的记忆

  昭和四十八年四月三十日正逢假日,天气非常晴朗,许多家庭开着自用小客车全家出游。

  但是,法眼家可没有这份游山玩水的心情。

  由于法眼夫人的死、法眼滋的自首,顿时让田园调布的法眼家成为新闻媒体关注的焦点。

  可惜法眼家始终大门深锁,所有静候在外的新闻媒体也只能望门兴叹。

  尽管如此,法眼弥生现在还是在房间里接见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不用说,当然是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先生,听说那孩子留下了一卷录音带?”

  弥生依然坐在黑色的帘幕内和金田一耕助谈话。

  “是的,那件事情结束后的第三天,我从秘书那儿拿到那卷录音带。”

  “你听过那卷录音带了吗?”

  “是的,我一拿到就立刻放来听。”

  “是不是也让我听一听那卷录音带?”

  “当然,如果您想听的话……”

  “那么就麻烦你放一下吧!”

  “可是,老夫人,这个铁箱子怎么办?”

  金田一耕助指着怀中的铁箱问道。

  “那个稍后再处理,还是先听录音带再说吧!”

  “好的。”

  于是金田一耕助从铁箱子里面取出一个小型的录音机,他一按下开关,录音机里立刻传出法眼夫人清脆的声音。

  “我是山内小雪,老实说,我冒充法眼由香利已经二十个年头了。”

  声音到这里就停了一会儿,她大概在思索该说些什么好吧?

  “我是法眼琢也和他的情妇山内冬子所生的孩子,出生于昭和七年,和法眼琢也的孙女由香利同年,我有一个跟我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他叫山内敏男,大我四岁,一直很照顾我。

  印象中,父亲非常疼爱敏男,而敏男也把我父亲当成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一般的敬爱,有时父亲会半开玩笑的对敏男说:‘阿敏,小雪这孩子生来就福薄,以后还需要你多费心照顾她呢!’这个时候,阿敏总会抬头挺胸地回答:‘放心吧!爸爸,小雪这么漂亮,她一定会过着幸福的日子’万一……若是有万一的话,我也一定会拼了命去保护她。”

  至于我母亲冬子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她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印象中她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而且母亲非常敬爱父亲,对父亲深信不疑,或许就因为这个缘故,父亲才会如此疼爱母亲,甚至整颗心都挂在母亲身上。

  各位也知道,我父亲本身也是小老婆所生。父亲曾经告诉敏男,说他小时候总是凭着风铃当天有没有发出声响,来判断父亲会不会出现在自己的家中。

  因为父亲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所以他对风铃才会有一种特殊的情怀,而我们池端的家中,就挂着一串风铃。

  敏男听了父亲的话之后,也开始对风铃感兴趣。最初父母亲之间常约定好哪些天父亲会来、哪些天不来,然而,随着无情的战争越演越烈,即使是在约定好的日子,我们也常见不着父亲的面。因为法眼综合医院送进太多太多的伤兵,忙碌的医务工作让父亲分身乏术。

  父亲不来的日子, 母亲会因此变得感伤。 有一天,敏男突然笑着安慰母亲:‘妈妈,你快打起精神去化化妆吧!’‘为什么?’母亲不解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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