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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语了半晌,只能劝陈岩泽想开点,“你我这么大的时候还不是也鬼搞?再说这是美国,小孩子更早熟些。”
陈岩泽气得不行,最后说:“从明天开始,我每天接她放学,我要是没空,你帮我接她一下。”
他一口答应,“你妹就是我妹,没空你只管说。”
两天以后陈岩泽有事,他替他去接晏菲。在学校门口等她上了车,路上他主动和晏菲聊起这个事情。“你哥是为你好,你说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爸妈,不就是你哥最疼你了么?你不要和他作对,你还小,再等两年,等你满了十八岁,你再找男朋友你哥就不会这么管着你了。”
那丫头望着窗外不说话。
他想了半天,最后觉得还是应该告诉她一声,“你哥有没有和你说过,必要的预防措施一定要做,女孩子一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晏菲你千万别忘了。”搞来搞去, 套三个字他还是说不出口。
没想到晏菲却转过脸,“我现在已经是女人了,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了吧?”
他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路边,转过头看着她,这时候他才看出她不是在开玩笑。她的脸还没长大,但她的眼睛看起来却真的像长大了。他顿时有点慌了,觉得对不起自己的朋友,竟然祸害了人家的妹妹。
“哎,你怎么能这样胡闹?”他憋出这样一句话。
“可你不答应等我,我要是不变成女人,你不知道要找多少个女朋友。”
他这时候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有点冒火,“胡闹啊你!就为这个你就随便和人过夜,女孩子的第一次多么宝贵,你怎么能这样胡来?”
她已经开始哭了,“可你不答应等我。”说来说去,她还是这样一句。
他已感觉到自己闯了大祸,想劝她,“晏菲你还小……”
话还没说完,一只手就被她抓着,向她的胸口按去,“我已经不小了,我什么都懂了。你看,我已经长大了。”
他的手触到一团 ,像被烫了一下似的飞快地缩了回来,愣了半晌,他只能说:“可你还没满十八岁,你哥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对你乱来。”
“是不是等我满了十八岁,我就可以做你的女朋友了?”
他被逼得实在是没办法了,最后勉强答应她,等她满十八岁的时候,他可以和她试一试。但有个条件,她必须好好念书,以后也不能胡来。
晏菲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抱着他脖子亲了一下,他“喂!”了一声,她立刻就把他放开了,脸上这才显出这个年纪的模样,说:“这算预支的。”他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觉得自己惹了个大麻烦。
半年以后他离开了波士顿,到了芝加哥去读研,从这个时候开始,他和晏菲的交流又变成了QQ。其实就现代交通而言,这两个城市相隔并不太远,但他们却一直没见面,他松了口气,觉得总算不会对不起陈岩泽了。
直到有一天,他收到她发过来的照片,是一张大学录取通知书,后面接着留言,附了个日期,写着,“还剩34天。”
他刚开始没明白过来34天指的是什么,后来突然想到了,再过34天,不就是她的生日么,她要满十八岁了。
这时候他才想起自己的承诺,看着这条留言无奈地笑了半天,然后给陈岩泽打了个电话,“不是让你劝劝你妹妹别喜欢我了么,她怎么还在喜欢我?”
陈岩泽说:“我管不了她,十八岁以后,随她的便吧。”
他说:“我做不了你的妹夫。和晏菲在一起,我有乱伦的感觉。”
陈岩泽吼他,“你以为我想啊,你这么老,你配得上我妹吗?”
从这一天开始,他每天都收到她的一条QQ留言,上面都是日期,每天都会减少一天,他看着这些日期越来越临近,给自己做着心理预设。其实,一直到晏菲突然去世,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接受做她的男朋友。
只是这个答案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噩耗来得是那么的突然,夜里十点,他接到一个电话,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陈晏菲的女孩。他赶到她出事的地点,她就在芝加哥附近,她已经到他身边了,但她一直在等着34天最后一天的到来。
她晚上出去买东西,遇到了抢劫,大约做了反抗,被人发现的时候,她倒在地上,一颗子弹擦中了她的心脏。
还差五天,她就满十八岁,就可以做他女朋友了。
他最后在医生和护士诧异的目光下吻她,对她说:“晏菲,我是你柏哥哥,你能不能睁开眼看我一下。”可她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几个月之后他就回了国。
和陈岩泽他也不是经常联系,两个人都很忙,有时候两三个月才聊上几句。有一次他忽然告诉陈岩泽,“我见到一个女孩,有点像晏菲。”
陈岩泽很诧异,问是长得很像吗?他说不是,就眼睛有点像。但她那个傻乎乎的劲头,很像晏菲。陈岩泽刚开始没听懂,但过了一会儿就明白了,“你是说,她也在傻乎乎地追一个男人?”
他说是。
陈岩泽发一个咧嘴大笑的表情,忽然却说:“柏谦,我想我妹妹了。”两个人沉默了半天,过了一会儿陈岩泽又说:“你下次搞张照片来给我看看。”
他说:“不好吧,我和她又不熟。”
陈岩泽骂他蠢,“你不会偷拍一张?”他说:“我哪能干这种事,我又不是小人?”陈岩泽骂他,“迂腐。”
以后这个话题就变成了他和陈岩泽聊天必不可少的谈资之一。隔一段时间,陈岩泽就会问他,“那女孩又干了什么蠢事?”
他说:“她搞了只兔子,大概想叫那个男生摸一摸,不过最后没成功。兔子跑了,大家都抓兔子去了。”
陈岩泽问:“你也去抓了?”
他说:“是啊,最后还是我抓住的。”
陈岩泽大笑,“你跟着一帮小屁孩一起抓兔子?”
他说:“是啊,很欢乐,我都觉得自己年轻了。”
笑完之后,陈岩泽总是说:“柏谦,我想我妹妹了。你搞张照片来给我看看。”
他始终没给陈岩泽看照片,却对陈岩泽说了快两年。直到有一天陈岩泽对他说:“柏谦,你不会是爱上这个女孩了吧?”
他说:“怎么可能?我有女朋友的。”
“可你从没说过你女朋友,你每次只和我说这个女孩。”
他心里一惊,也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想了半天,他找了个理由。“还不是因为你,你总算问我,也许我和你一样,也是想念晏菲了。”
陈岩泽又一次问他,“要是晏菲活着,你会让晏菲做你的女朋友吗?”他依然给不出回答。
“要是换了这个女孩呢?”
他没说话,陈岩泽却看透了他,“你对晏菲下不了手,你总说有乱伦的感觉,对这个女孩,你肯定不会有这种感觉。”
他老实承认,“也是。”
“喜欢了就去追嘛。”陈岩泽怂恿他,“难得看到你动心一次。”他说,“别胡闹了,人家眼里根本就没有我。”
“你怂了!”陈岩泽说他。
他最后还是没忍住,出手了。可最终还是失败了。当他忍不住最后一次去找她,在学校的宿舍楼下见到她,看见她瞬间失色的面孔,他在想,如果是晏菲,找到了一个她喜欢的人,他肯定会真心诚意地祝福她。只要她幸福,怎么样都好。
然后他转身上车离去,心里想着,就把她当晏菲吧,再也不要打搅她了。
除非她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第37章
辛蕙这两天晚上又开始睡得不太好。很容易惊醒;无缘无故的一点声音,就可以醒过来。本来怀孕就容易尿频;她经常要起夜一次;再加上这个原因,睡眠质量就更差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焦虑什么,总之就是空落落的;像没着没落似的。
半夜下了一场雨;雨很大,哗哗地浇下来。她从床上爬起来;虞柏谦已习惯她半夜要起夜一次,微微动了一下;就继续熟睡着。她去了下洗手间,却没回卧室;而是走到了二楼的阳台那里。
拉开厚厚的窗幔,又拉开里面的薄纱,玻璃门外面大雨如注。她把门稍稍梭开一条缝,雨气就混着夜风扑面而来,边上的薄纱被风吹得翻飞,都裹到了她的脸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一个梦。竟然梦到了自己去参加鉴宝节目。
肯定是被桂妮妮影响的。除了一些收视率很高的综艺节目,这类宝物鉴定的节目就是桂妮妮的最爱了,连带着她也跟着喜欢看了。两人还学了不少文物鉴定的知识,桂妮妮已能一口气背出北宋的五大名窑,“定、汝、官、哥、钧。”得意洋洋地对着她显摆,“我牛吧,我牛吧。”
只是对王刚主持的一档节目,桂妮妮很有意见。那档节目里,王刚手持一把紫金锤,凡是经在场专家鉴定过的,只要是赝品,一律当场砸掉。每次听见王刚喊:“请出护宝锤!”又戴上白手套,握着锤子向某件瓷器走去的时候,桂妮妮都会说:“可惜!可惜!也许是真的呢,专家的话也不一定都是准的。再说了,就算是假的,仿得这么像,过几十年也会有价值了,你没看清仿明的东西,现在也都是宝贝了。”
她还反驳桂妮妮,“假的就是假的,那些持宝人都是自愿的,砸了是很可惜,但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经常见到电视画面里,某个持宝人的特写镜头,锤子敲下去的那一刻,他们脸上的情绪无法形容。都极力克制着,但那一种惜悔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即使是赝品,对这些人来说,也很痛心。
“多可惜啊,放在家里插花也行啊,干嘛要来参加这种节目自找虐。”桂妮妮始终不爱这个节目,却每次又喜欢看。
而辛蕙刚才做梦,竟然也梦到了自己的宝物被砸碎的心情,那一刻,她在梦里看见自己的眼神,后悔,痛苦,和节目里那些持宝人是一样的。
晚上没睡好,第二天醒来她眼睛都是肿的。她现在每天都是跟着虞柏谦一起起床,他走了之后,她要是困的话,就再去睡个回笼觉,晚上睡不好,也有可能是白天睡多了。
今天虞柏谦却像是很清闲的样子,吃过了早饭,也没有急着出门。
辛蕙在楼上做了个简单的眼部护理,以前上班也是这样,争分夺秒把自己收拾得妥妥帖帖,不说光彩照人,至少也要精神焕发。要是顶个黑眼圈去上班,老板没说话,Carey陈都要不答应,“没精打采的,你来上什么班?想混日子,趁早回家混去。”刚开始跟着Carey陈混的时候,她没少被这样骂过。
她从楼上走下来,虞柏谦正在沙发上看一些像是图纸样的东西,听见她的脚步声,抬起头看见她,眼睛就像是一亮。
望着她走到他身边,他微笑着侧过脸调侃她,“眼睛不肿了?”早上起床的时候,还问她是不是被蜜蜂蛰了。这种人。
辛蕙没理他,问:“你在看什么?”
他手臂一伸,就把她半揽在怀里,拿起一份图纸和她一起看,“我打算建个高级会所,地址都已经选好了。”他在图纸上指给她看,是在一幢高楼的下方。
“经常要应付一些大神小神和关系户,请客吃饭一搞就上万,不如开一家自己的会所,还能赚别人的钱。”他又拿起另一张图,这是一张效果图,讲给她听,“一共三层,底下这层连着车库,那些不想被曝光的公职人员开着车来,可以悄无声息地进入会所,一层唱歌,二层喝茶谈话,三层是高级宴厅,吃喝玩都可以包圆了,是不是很方便?”
辛蕙丢给他两个字,“腐败!那些xx党员都是被你们这样带坏的。”
他丢开图纸,哈哈大笑,“不这样那办得成事?”笑了两声,又对她说,“晚上别做饭了,我带你到外面去吃。”
她看他心情不错,顿了两秒,叫了他一声,“谦哥……”他立即皱眉,“以后别这样叫我了。”辛蕙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