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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个女人了,是吧?”柳箬笑问。
楚未则道:“你难道不是一直是个女人吗,什么叫像个女人,难道我追你这么久,是在追求一个男人?”
柳箬说:“我的朋友们就认为我以前不够女人啊。”
楚未道:“没什么,你怎么都好。”
柳箬又去看台上的女人,一曲已经结束了,有人送花去给她,柳箬含笑看着,似乎很陶醉的样子,楚未心里不是滋味,说:“你等等。”
楚未穿了一身休闲西装,上身是白衬衫,没有领带,外面灰色的西服外套也没有扣扣子,他走到了抬上去,对着那位刚弹完一曲的女士行了一个绅士礼,和她轻声说了两句话,这位漂亮的女人就将位置让给了他,自己优雅地走到了一边,又对楚未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于是楚未坐上了琴凳,他调了调琴凳的高度,又揉了揉手指,回头看了坐在位置上含笑盯着他的柳箬一眼,才按下了第一个琴键。
肖邦的钢琴曲如诗一般浪漫,韵律独特,他的夜曲,惆怅而温柔缱绻,如同夜语一般,兴奋不安又激情浪漫,情调婉约,一点点地随着钢琴琴键的弹跳而流泻出来……
楚未弹了肖邦的升C小调夜曲,柳箬曾经听过,但并不知道这是谁的什么曲子,但音乐和心灵是想通的,不需要什么音乐素养和经验,她就明白这一曲的美和真意。
柳箬端着玫瑰花红茶,鼻端是玫瑰花的香味,耳边是钢琴弹奏出的夜曲,这一刻,的确是她生命里少有的浪漫了。
她静静看着楚未,像是看着一个梦境一般,她舍不得多想其他,来破坏此刻的美好情怀。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顺应自己的心情,感性地感受当下,就是最好的自然之美了。
柳箬放下茶杯,手撑着下巴,盯着楚未发起呆来。
一曲终了,餐厅里响起了不少掌声,楚未对着台下行了一个礼,又向那位弹钢琴的女郎道了谢,这才下了台来。
他坐回柳箬的面对,道:“刚才的一曲是献给美丽的柳箬小姐,不知你可收到了。”
柳箬笑着说:“谢谢你。”
楚未笑了起来,说:“我近距离看了那位弹钢琴的美女,的确是位漂亮的女人啊。你眼光不错。”
柳箬撇了撇嘴,“你找到知音了吗?”
楚未道:“如果你喜欢听我弹琴,一会儿去我家,如何,我再弹给你听。”
柳箬抬起手来,在楚未的惊愕里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想太多了。”
楚未把她的手抓住,说:“你真难讨好。”
柳箬含笑不应。
从餐厅离开时,柳箬说:“忘了把你的衣服带给你了,你还记得你的外套吗?”
楚未想了一下,道:“没事,放你那里也好。”
柳箬其实早就想将那件楚未的衣服给他了,但她把衣服带到了自己的房子里去,而最近她又没有见到楚未。
楚未为了能和柳箬多待一会儿,便开了柳箬的车送柳箬回去,柳箬在路上不经意地问起:“上次见到的那个魏涟……”
“魏涟?他有去找你?”楚未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柳箬却说:“没呀。”要是他来找她,倒是不错的,“我是觉得他长得有点像之前见过的那位高先生,你不觉得吗?你们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吗?”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柳箬这话问出口;楚未便知道她的用意了。
他有些惊讶柳箬能够看出魏涟和高士程的关系来;嘴里则说:“我和他也算认识得早吧;他的大伯,和我家认识;不过他和高士程长得像,我倒没看出来;大约是经常在一起;很少会注意他是不是和谁长得像了。”
他这话没有直接回答魏涟和高士程是否有什么关系,但是;却会给柳箬一种魏涟和高士程没有关系的暗示。
但柳箬却没有进入他这个语言陷阱;反而觉得楚未回答的话有些顾左右而言他;似乎是故意来迷惑她。
柳箬于是不再问了;沉默地看向车窗外;此时已经临近午夜,她有些困了。
楚未将她送回了她在雅歌的屋子,楚未没有车了,按理,柳箬该邀请他去她家坐一坐,柳箬本没有这个意思,但她随即又对楚未笑了,说:“若是不介意,去我家里坐一坐吧。”
楚未欣然接受。
柳妈妈前两天才来为柳箬打扫过屋子,里面各处焕然一新,楚未在沙发上坐下后,柳箬为他倒了茶水,问道:“你最近在忙什么?”
楚未没有隐瞒,说道:“有人约我投资一家公司,我便在H城多待了一阵做考察。而且老爷子过生日,我在家里住了几天。”
又问柳箬:“你每天都泡在实验室里,不觉得无聊吗?要不我们去哪里旅行?”
柳箬端着茶杯靠站在矮书柜边上,说:“没有比做研究更有趣的事了,将自己的设想用实验证明,这种快乐,比什么都让人振奋。怎么会觉得无聊呢。出门旅行的话,我最近没时间,而且,只我们两人吗?”
楚未说:“和别人一起,不会很奇怪?谁愿意来做电灯泡?”
柳箬:“……”
柳箬不会留楚未下来过夜,楚未也识趣地在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离开前,柳箬将他之前的衣服用袋子装着递给了他。
鲁项开了车在柳箬家小区外面接到了楚未,他说:“三少,去哪里?”
楚未坐在车后座上,闭着眼睛,唇角带笑,说:“回家去吧。”
离开柳箬家时,他在柳箬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柳箬没有避开他,这种小小的亲近所带来的喜悦,就像是喝了一杯陈酿一般,让人熏然欲醉,他的手指轻轻地弹动,耳朵里像是又响起了他之前弹给柳箬听的肖邦的夜曲。
鲁项觉得楚未最近的生活习惯太过良好,都让他有些不习惯了。
其实以前楚未的生活习惯也不见得多差,他虽然女朋友换得频繁,大约还是有些底线,所以倒很少真在外乱来,私生活不算混乱。
鲁项受楚未的吩咐,去帮他接过几个好哥们,便也看过好些混乱的事,所以知道他跟着的楚三少,算是其中有操守的人了。
但楚未在不忙的时候,他会经常和朋友出入酒吧或者会所,过昼伏夜出的生活,他的这些朋友多得鲁项都数不过来,也难为楚未自己记得住,而现在他既没有女朋友,也不昼伏夜出,就让鲁项有些不习惯了。
楚未和柳箬的关系在楚未到袁家做客后进入了稳定期。
男女之间的关系,在长辈们的眼里,正如古代两家结为亲家一般,经过三书六礼这般稳定的程式化的礼节后,两人就可以结为夫妻了。
而且,婚礼者,将行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事也。可见结婚,是两个家族的大事,故君子重之。
长辈们自然希望女婿会是个稳重的,能够寄托事情的人。
楚未在事业上行事上虽然颇有章法,但在私生活方面,实在是个率性而为的人,他以前交往的女友,他自己也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个了,但这些人,他都只是和“女友”这一个人相交,和她的家庭是没有任何接触的,可见,他的确只是谈恋爱,没有要“约为婚姻”的意思。
即使是谷雨嫣,两人在一起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他家里也知道,但两方都没有见过对方的家里人,楚未的家里对谷雨嫣这事的认知便是告诉楚未“不要过分张扬,不要胡来。”示意他最好和谷雨嫣分手。
在还没有把柳箬追到手,就和柳箬的家里人搭上了关系,这的确不是楚未的行事作风。
不过,他发现正是因为柳箬的妈妈比较看好自己,柳箬才对他稍稍有了好脸色,所以他不得不走曲线救国的路线,先攻克柳箬的妈妈,才能攻克柳箬。
楚未有一天又约柳箬一起吃饭,柳箬便说她妈妈做了大餐,如果楚未不介意,可以去她家尝尝她妈妈的手艺,而且她一直在念叨这件事。
楚未发现柳箬真是她妈妈的小棉袄,好像她妈说的就是圣旨,说什么,她都会往心里去。
楚未是从刚成年时就不愿意再受家中长辈权威压制的人了,从读大学开始,他和家人的接触更少,大学毕业回国创业,也没住在家里,开始自己住。
所以对柳箬的恋母,他是有些奇怪的。
他开车到了袁家楼下,柳箬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一条暗红色带大朵黑色绣花的长裙,站在树下等他,肌肤如雪,目秀眉清,她的头发也稍稍长长了一些,但她没有去剪掉。
柳箬的文艺范的打扮,也很受楚未喜欢,在他认为,柳箬近来的打扮,都是因为他。
柳箬指导他停好了车,就引着他上楼,袁家的房子买得较早,没有电梯,楼梯也比较狭窄,楚未顺势拉住柳箬的手,柳箬没有拒绝。
柳妈妈做了一大桌菜,楚未进来时,她又在门口迎接他,屋子里被柳妈妈布置得非常温馨,门厅插着向日葵,金黄明亮。
楚未将礼物交给柳妈妈,笑着道:“谢谢阿姨邀请我。”
柳妈妈说:“来吃饭就好了,何必还要带礼物。”又让他不必脱鞋子,让柳箬招待他。
袁叔叔也过来打招呼,袁思扬本来在做家庭作业,得知“姐夫”到了,实在抑制不住好奇心,从卧室里冲出来,在客厅里煞住脚,对着楚未好奇地打量,柳箬介绍他说:“是我弟弟袁思扬。”
又叫他:“扬扬,快叫哥哥。”
袁思扬则说:“不是该叫姐夫吗?”
这一句让柳箬变成了个大红脸,说:“胡说什么啊,谁教你这么乱说的。”
楚未只是笑,又侧头看红了脸的柳箬,柳箬瞪了他一眼,他才回过头和袁思扬说:“你好呀。”
袁家吃饭很热闹,而楚未作为一个自诩吃遍美食的美食家,其实就是吃货,也觉得柳妈妈的手艺的确十分好,他于是从头将柳妈妈的厨艺赞叹到了尾,让柳妈妈笑得合不拢嘴。
楚未饭后离开时,柳妈妈还用盒子装了她亲手做的肉松饼给他,说:“自己做的,比较放心。”
楚未十分感动地道谢,柳箬送他下楼的时候,他便不顾形象地将肉松饼拿出来吃了,柳箬给他白眼:“你刚才没吃饱吗?”
楚未说:“没啊,只是闻着太香了,我先尝一个。不过按照阿姨这个手艺,吃不了几天就会长胖。”
柳箬很认同地笑了起来,说:“我最近住家里,在实验室里,午饭就只喝牛奶,不然实在受不了,你看我袁叔叔和弟弟都体重超标。不过我妈自己倒是奇怪得很,周围人都长胖,就她自己不长。大约是她自己很少吃,总给人劝菜。”
楚未感叹:“今天那道卤藕片,我还是第一次吃到味道这么好的,别的地方都不是这个味儿。”
柳箬:“我妈自己调的卤料,而且卤的过程也很讲究,总之,比我做实验还讲究精细。”
楚未便说:“我得向她学一下手艺,不然失传太可惜了,我看你就没有一点想传承家学的意思。”
柳箬继续白他:“有美食固然不错,但是要是能节约些时间,只要能填饱肚皮,也没有什么不好。”
楚未又拿了一个肉松饼出来,说:“这比酒店里的做得好。要懂得吃,才能懂得生活嘛。”
他说着,将饼喂到柳箬嘴边去,柳箬愣了一下,说:“我不用了,我经常吃,不觉得味道多好了,只在别处吃东西时,才会觉得自家的味道不错。”
楚未只得缩回手自己吃了,柳箬说他:“你少吃点吧,看你胃受得了。”
楚未简直是形象完全崩塌,他就是个好吃鬼投胎,也难怪她每次遇到他,都是在餐厅里。不过奇怪的是,他居然不长胖,中学时代他是少年的纤瘦,成年了总是吃喝玩乐,居然还能保持身材,也真是奇事。
楚未说:“没事,我们可以走走消食。”
柳箬就带着他到小区旁边的小公园里去转了转,两人边走边说话,楚未把整盒饼都吃完了,又向柳箬要手绢擦手,柳箬说:“你擦个手还这么讲究,我没手绢,用纸巾吧。”
楚未不满道:“你上次给那个姓曹的擦汗,不是就是用手绢吗?他后来没把手绢还你?”
柳箬说:“那天穿旗袍,我妈才给我手绢的,这个年代了,谁还贴身带着手绢呀。”
说着,将纸巾递给了他。
楚未接过湿纸巾擦手,又把纸巾扔进了垃圾桶,嘴里却说:“看来那个姓曹的没还你手绢了,你以后不要把自己的贴身东西随便给一个男人,谁知道他会干什么龌龊事。”
柳箬不以为然地说:“能干什么?”
楚未道:“不然,哪里会有那么多内衣贼。男人都很龌龊,记住了?!”
柳箬皱眉打他的肩膀,“你满脑子都是淫/秽思想吗?”
两人正好走到路灯光黯淡的树下,楚未顺势拉住柳箬,把她抱到了怀里,低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