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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一道手脚,把这五十万美钞,全部折合黄金。辛大老板有的是办法,只要几个电话就会把他需要的黄金如数送到府上。那样的话,就是他再做记号,兄弟也无所谓了,黄金跟美钞不一样,可以熔了再铸哦!”
邵玉姣不禁忿声说:“你这不是节外生枝,存心在刁难!”
杜老大咄咄逼人地说:“其实兄弟也不愿找这个麻烦,五十万美钞装一口皮箱多省事,何必弄一大批金块又重又扎眼,搬运起来也不方便。但辛大老板既然存了这个心,兄弟也就不能不防他一手了。现在我就是这个主意,接不接受在于你们自己决定,兄弟绝不勉强,悉听尊便!”
邵玉姣忽然灵机一动,故意问:“五十万美金全换黄金,可不是个小数目,那岂不是耽搁很多时间去换?”
“兄弟有的是时间!”杜老大说:“反正大白天也不能交人,只要在天黑以前把黄金送来就成,那就看你们了。如果希望快些完成这桩交易,就尽快照兄弟的话去做,否则耽搁时间是你们自己的事!”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断了。
邵玉搁下话筒,向郑杰使了个眼色,一言不发地就走回房去。
当侍者跟去替他们开房门时,郑杰忍不住轻声问:“姓杜的又变卦了?”
邵玉姣没有回答,进了房间,等待者把房门带上后说:“他变卦反而好了,这样我们就不必立刻把钱送去给他,并且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设法找寻你的同伴。如果能找到,就照我刚才说的计划进行!”
“假使找不到呢?”郑杰问。
邵玉姣回答说:“那当然只能作罢,仍照原定计划,反正只要那批人到了我们的手,姓杜的就绝对别想多活一天!”
郑杰发现这女人说话时的神情,两眼凶光闪烁,脸上充满了杀机,真像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刽子手!
但她真能有把握,对付得了诡计多端的杜老大吗?
他不便泼这女人的冷水,使她恼羞成怒,只好不表示意见地问:“我们现在是先找人?还是……”
邵玉姣当机立断说:“找人慢一步,我们先把钱带去见辛大老板……”
不料刚一提起那只装着五十万美金的皮箱,突见她脸色大变,吃惊地失声大叫起来!
“怎么这皮箱不对劲呀!”
“怎么了?”郑杰惊问。
邵玉姣无暇回答,急将皮箱放在床上,从手提包里取出钥匙,忙不迭打开箱盖一看。里面已变成个没有枕头套的海绵囊,那五十万美金竟然悉数不翼而飞!
这一惊非同小可,邵玉姣的脸色顿时惨白,浑身直冒冷汗。郑杰也惊讶万状,他们出房去接电话。仅仅只离开几分钟,房门又关着,是什么人趁机溜进来下手的呢?
郑杰第一个意念就想到,绝对是杜老大方面干的!
但邵玉姣却在惊怒之下,仍然保持着极度的冷静,立即走去开了房门,把侍者叫进房来,冷声问:“刚才我们去接电话,有什么人进过这个房间?”
“没有呀!”侍者惊诧地说:“你们丢了东西?”
邵玉姣不便说明丢的是五十万美金,那数目实在太惊人!
她居然不动声色地说:“丢的东西倒不值什么钱,但很重要!我问你,在我们住进来之后,今天有没有什么客人住进来?”
侍者想了想说:“好像没有……噢!对了,在你们二位刚才回来的十分钟前,倒是有位年轻的单身客人进来的,她还特别问了有没有位郑先生住在这里,又问了是哪个房间,然后就指定要了你们隔壁的空房间,难道他……”
邵玉姣立即吩咐:“来!把隔壁的房门打开!”
侍者虽觉此举太冒失,但这里丢了东西,而那位女客也确实形迹可疑。使他只好跟出房去,硬着头皮来到隔壁房间的门口,取出钥匙把房门打开。
邵玉姣首先跨进房里,只见房里已不见人影,而窗扉已然打开!
她冲到窗口向外一看,只见外面是旅社与另一建筑物之间留出的防火巷,另一端则是街边。
一看情形,她已知道追之不及,下手的人一得手就越窗而出,从这条防火巷逃之夭夭了!
郑杰跟进房来,急趋窗前看时,不禁抱怨说:“这外面既是防火巷,又通街边,窗上竟不加铁栅,难道客人丢了东西旅馆可以不负责?”
邵玉姣冷笑一声说:“你进来没有看见柜台里墙上贴的红字条吗?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旅客倘有贵重物品,请自当心,或交账房保管,否则若有损失,恕不负责赔偿!真要赔的话,这整个旅馆卖了也不值五十万美金,叫他们拿什么赔?”
那侍者已张皇失措地说:“二位别着急,我立刻去通知账房报案……”
邵玉姣急加阻止说:“不用了!丢的一点小东西,根本不值钱,不过以后你们这里的门窗真应该加以改善,否则经常会有这种失窃的事情发生!”
“是!是……”侍者只有连声恭应。
邵玉姣随即向郑杰冷声说:“回我们的房去吧,我有几句话问你!”
郑杰真佩服这女人沉着冷静,辛大老板亲自交给她的五十万美金不翼而飞了,她在侍者面前居然能不露声色,还劝人家以后要谨慎!
七、机谋
回到他们自己的房间,门一关上,邵玉姣就正色问:“你认为这是谁干的?”
郑杰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杜老大派人来的,但没想到他派来下手的却是女贼!”
“何以见得是他派来的人来下的手?”邵玉姣仍旧不动声色地问。
郑杰毫不犹豫地回答:“这是毫无疑问的,他既派了人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又派人跟踪我们去辛大老板那里,再一路跟回巴生港,难道不能事先派那女贼住进来伺机下手?其实刚才那个电话就是多余打来的,很明显的是个调虎离山计,把我们调离房间。因为我们绝不可能提着皮箱去接电话,一定留在房间里,那女贼正好趁机溜进我们房里下手了。派来的既是女贼,要弄开房门和皮箱上的锁,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她把箱里的美钞悉数一扫而空,装进了枕头套,再把海绵囊放进去锁上,几分钟的时间已足够。而且姓杜的在电话里跟你故意拖时间,她的时间就更充裕了。得手以后,她回到隔壁的房间,立刻就由窗口逃之夭夭,我想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你倒真有侦探的头脑!”邵玉姣说:“可是我问你,姓杜的既然派了人来下手,为什么还要我们把金钞换成黄金交付?”
郑杰强调说:“所以我说他们那个电话打来是多余的,根本就不是要换什么黄金,而是故意找个借口拖延时间,好让他派来的女贼从容下手!”
邵玉姣忽然以凌厉的眼光,直直地逼视着他脸上问:“他怎么算准了,我们两个人都去接电话,假使留一个人在房里守着皮箱呢?”
“这……”郑杰被问得一怔,想了想说:“也许他认为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之间任何一个人也不能单独作主的。所以就算一个接电话,一个留在房里看守皮箱,遇到了他所出的难题,到时接电话的作不了主,也会把在房里的叫出来跟他在电话里讨价还价吧!”
邵玉姣一再反驳他,忽问:“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她居然移尊就教,要郑杰拿出主意来了。
郑杰不禁苦笑说:“你问我?我还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一切都得听你的呀!”
邵玉姣神色凝重地说:“你的情形跟我不同,我是负责这件事的全责呀!”
“那就把事实告诉辛大老板!”郑杰突然冒出了一句。
邵玉姣摇摇头,又叹了口气说:“今天跟昨晚的情形也不同,昨夜那五十万美金,是杜老大带着人来硬夺去的。而今天无凭无据,他可以不认账,这教我在辛大老板面前如何交代?并且辛大老板把一切都交由我全权处理了,我也在他面前拍了胸脯,现在事情如果栽在我手里,他就绝不会放我一条生路。”
说着,她把两手伸向郑杰的肩上,按他在床边坐了下来,突然整个身子扑进他怀里,使他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冲力,上身不由自主地向后一仰,倒在了床上。
邵玉姣也跟着向前一扑,扑压在他的身上,凄然欲泣地说:“你总不能是铁石心肠,见死不救呀!”
郑杰茫然不知所措地问:“你,你要我怎么救?……”
邵玉姣双手捧住了他的脸,把自己的脸凑上去,接近到嘴唇与嘴唇相触,始妩媚至极地笑着说:“告诉我,那女贼是谁?”
郑杰颇觉意外地一怔,惊诧地说:“她是杜老大的人,你却问我,我怎么知道……”
邵玉姣用她的下唇,在郑杰的唇上轻轻磨擦着说:“你不用再瞒了,我清楚得很,那个女贼并不是杜老大派来的,而是在辛大老板那里时,你趁我不在,在池畔打电话通知她先来这里,然后伺机下手的!”
郑杰猛可想到,这倒并非绝不可能,因为他在电话里,已把一切告诉了赵家燕。并且说明了自己跟邵玉姣的“任务”,以及在巴生港落脚的地点,只是关照她们不必出面赶来救援,由他自行设法脱身而已。
而这个女郎,就是个神出鬼没的女飞贼!
难道她听说有五十万美金的巨款,即将由他们携往巴生港交付给杜老大,她竟在接到电话后,当真不顾一切地赶来等着下手了?
邵玉姣这时扑压在他身上,丰满的双乳正对着他胸前,被她自己身体的重量紧紧压着,使得面积扩大而压成了扁形。
她看郑杰并没有立即作答,便故意把顶压在他胸前的双乳揉动起来,同时娇声说:“现在除了你能救我,我只有死路一条。除非我立刻逃走,来个一走了之,但那样你也活不成!瘟疫病一发作,任何名医也束手无策,那时候就是五百万,五千万美金对你又有什么价值?”
这女人真厉害,不但以行动施以诱惑,更以同归于尽为威胁!
郑杰这时对胸前揉动的感受,根本浑然无觉,他只是猜想着这件事的可能性,怀疑究竟会不会是赵家燕干的?
以行动的迅速,和手法干净利落看来,确实非那女贼莫属。
但她既已知道郑杰的处境,以及被控制无法脱身的原因,难道竟不顾道义,把救援他的事搁置一旁,专为那五十万美金赶来下手,得手了就扬长而去?
果真如此,这女贼也未免太财迷心窍,见利忘义了。
邵玉姣看他仍然无动于衷,既不承认确有其事,也不加以否认,只是两眼出神地似乎正想着什么。她以为他是在犹豫不决,一时拿不定主意,于是身体向上一纵,以嘴唇对正了他的嘴上压下去……
不料郑杰突然把脸向旁一侧,忽问:“你是不是偷听了我的电话?”
邵玉姣吻在了他的脸颊上,立即移开说:“见鬼!我是跟辛大老板走出来时,才发觉你手里抓着话筒,看我们走出来就忙不迭地放下!”
“那你怎么知道对方是个女的?”郑杰又提出了这个问题。
邵玉姣悻然说:“刚才我已经回答过你了!现在我们不谈这问题,你究竟拿定主意没有?”
郑杰虽觉可能真是赵家燕干的,他也不能承认,因此故意问:“你要我拿定什么主意?”
邵玉姣眼看软的不行,索性来硬的了,她以威胁的语气说:“老实告诉你吧,那五十万美金每一张钞票上的号码。辛大老板事先已叫人抄了下来,只要他一出面报案,任谁拿去也形同废纸,一张也不敢用出去!但这对我却非常有影响,我不愿在辛大老板面前丢这个人,让他把我也看成酒囊饭袋,所以才这样委屈求全地求你。你现在可以考虑考虑,反正那些钱你们得手了也没有用处,对我却很重要。而且你不回岛上去注射特效药,超过二十四小时就会发作,绝对活不成的。如果你决定不要命了,想跟我同归于尽,那自然另当别论。否则就得让那女贼把钱交出来,使我不致于在辛大老板那里无法交代!”
郑杰并不受她的威胁,忿声说:“我也可以老实告诉你,我那个电话,确实是打给一个女人,并且她就是神出鬼没的女贼!但是,我并没有叫她来下手,甚至不让她过问我的事。所以在获得事实证明以前,我也无法断定是不是她干的!”
“你要怎么证明?”邵玉姣问。
郑杰回答说:“除非我能当面问她,但你对我寸步不离……”
正说之间,房门上又“笃笃”地响了两下,接着听那侍者大声说:“郑先生,有人送了封信来给你!”
邵玉姣立即撑身而起,抢先下床冲向房门口,只见门缝下已塞进个西式信封。
她忙不迭蹲下去拾起来,见信封上只有“郑杰收”三个字。于是立即撕开封口,抽出信囊一看,既无称呼,也没有署名,一张白纸上草草写着:“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