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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掌柜喊道:“好!郑大川你听好,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潜地龙一脉十年前为何突然消失无踪,留下许多的江湖传闻,乃是因为我们不长眼,惹毛了张四爷,让张四爷抓了以后,我哥哥潜地龙为了保我一命,丢了自己的性命!我从此便是张四爷的下人,隐姓埋名,守着这个巨坑阵!你宰了我也不要紧,但你得罪了张四爷,你自己想想后果!我之所以要发动巨坑阵,是因为住店的几个,就是张四爷要抓的人!张四爷说了,寻到人的下落,赏银三千,如果抓到活的,赏银十万!现在有四个就在坑中,保管一时半会跑不出来!还剩两个不知所踪,要下坑去看!这买卖,你做不做!你如果要做,咱们就暂且住手,别让人趁乱跑了!无论是否抓到人,我们都对半分!你看如何?如果你不答应,咱们就拼个鱼死网破,让到嘴的鸭子飞了去!”
赵烟枪一听,愣了一愣,轻声在郑大川耳边说道:“张四爷信中的确这么说的!”
郑大川哼了一声,并不搭理赵烟枪,对钱掌柜叫道:“钱老贼!我为什么信你?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钱掌柜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条,在手中扬了杨:“我有飞鸽传书为证!我这落马客栈,就是张四爷的一个飞鸽信站!只是没有人知道罢了!你要不信,拿去看!”
郑大川说道:“丢过来!”
钱掌柜手一扬,把纸条丢到身边不远处。
郑大川捅了捅赵烟枪:“捡过来给我!”
赵烟枪有点犹豫,郑大川骂道:“叫你去你就去,你不是说这老贼讲的是真的吗?”
赵烟枪定了定神,快步跑上去,从地上捡起纸条,飞也似的跑回来,把纸条递给郑大川。
郑大川展开纸条细细看了,眉头一皱,自言自语:“果然如此!四个陇西口音的人!不就是刚才那几个姓严的?”
郑大川把纸条收了,叫道:“钱老贼!信你一次,不过,要是我们合作,钱不能对半分,我要七成!刚才让你弄死了我两个兄弟,一个兄弟一成!”
钱掌柜笑道:“钱财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能为张四爷办成事,还我自由身,才是正经!七成就七成!咱们一言为定!”
赵烟枪在郑大川耳边说道:“咱们抓到人,首先还是弄死他们!”
郑大川动也不动,也说道:“这个还用你说,抓到人,老子第一个要他们的性命!六行道的人今天晚上之前也会赶回来!到时候我们人马齐整,还有七八杆快枪!弄不死他们才怪!”
赵烟枪脸上兴奋,说道:“的确如此!郑老大高明,现在不是和他们一较高低的时候!”
郑大川冲钱掌柜喝道:“那行!咱们一言为定!驷马难追!不过钱老贼,你要敢玩什么花招,我可不是吃素的!兄弟们,暂且收了家伙!听我的吩咐!”
钱掌柜微微一笑,也叫道:“贾春子,回来!不打了!”
贾春子抓了抓头,不解道:“钱老大,还没过瘾呢!”
两边各自收了阵容,钱掌柜和郑大川分别走出,互相不冷不热的抱了抱拳,算是暂时和解。
钱掌柜说道:“郑大川,咱们这边请,商量一下!”
“好!请!”
两人齐肩,向落马客栈最边缘的一间还未陷入地底的柴房走去。
水妖儿和火小邪趴在山坡上,火小邪骂道:“怎么不打了?和好了?”
水妖儿说道:“恐怕他们已经联合起来,要来找我们两个的下落。”
火小邪愁道:“真是糟糕!还以为他们要狗咬狗,拼个两败俱伤呢。”
水妖儿淡淡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这便是江湖。”
火小邪一愣,说道:“那我宁愿不在江湖。”
水妖儿淡淡说道:“江湖,在人心中……除非你,没有心……”
第49节
十二、火能生土
巨坑之中,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坠入坑中的落马客栈大堂,静静躺在坑底,并没有摔的四分五裂,仍然十分齐整。砖瓦木梁的房子,这么急速的坠下,还能保持完好,也是奇怪的很。
严景天缓缓站起身,挥了挥面前的尘瘴,甩了甩头,叫道:“守震、守义、守仁,你们在吗?”
黑暗中有人咳嗽了几声,从地上爬起,响亮的骂道:“操他们八倍祖宗的!差点摔死!严堂主,我在呢!没事!”
严景天听出是严守震,略感欣慰,继续叫道:“守震,先不要动弹,等我摸清四周的情况再说!”
又有人在黑暗中喊道:“严堂主,你们都没事吧!”
严守震叫道:“守仁!我们还都好!你也没事吧。”
严守仁答道:“没事!”
角落中有人低声说话:“严堂主,我也没事,就是……腿可能断了。”这是严守义的声音。
严守震骂道:“腿断了还叫没事?你是木头啊!”
严景天说道:“大家都还活着,很好!你们都不要妄动!这应该是巨坑杀象,我们已经坠入了坑底,恐有毒刺机关。”
众人应了,严景天提气静心,把五感收拢,慢慢前行,很快便摸到了严守义的位置。此时灰尘慢慢沉降下来,有微光透进房内,严景天也能看清房内的情况。
房间里如同被飓风吹袭过一般,乱成一团,地面横七竖八的断裂成碎块,高低不平,铺着一层杂物。房屋门窗,紧紧贴着洞壁,已经被塞死。
严景天来到严守义身边,摸了摸严守义的腿,发现小腿骨头已经折断。
严守义并不叫痛,只是说道:“掉下来的时候,脚卡在地面里,就断了。”
严景天双手按住严守义的小腿,探清伤势,低声道:“忍住!”手腕一使劲,嘚咔一声,把小腿扳直。严守义只微微哼了一声。严景天从身边摸到二根凳子腿,从衣服上撕下布条,给严守义绑上。
严景天边绑边说道:“守义,你要疼的厉害,就喊出来。”
严守义闷声道:“生疼而已,能够忍住。”
严守震在不远处骂道:“守义,你这个呆子!就爱逞能!”严守震这家伙,无时无刻都不忘挤兑严守义,只是这个时刻,到让严景天略觉安心。
严守义抬头说道:“谁是呆子!能忍住,不那么疼!”
严景天也不说话,暗叹道:“万幸!这坑中竟然没有布上杀人的毒刺腐水,不然这样坠下来,恐难活命。”
严景天给严守义绑好木棍,站起身又四处打探了一番,这才叫严守震、严守仁过来,把严守义搬起,整理了一小块空地,四人聚在一处。
四个人除了严守义断了一条腿意外,其他三人都是受了些皮外伤,没有大碍。严景天抬头看了看屋顶,见屋顶承重的几根木梁已经歪斜,所有木檐也都脱落,尽管如此,屋顶仍没有四分五裂,仅破了十来个破洞,从洞中透出些光亮,也看不清外面的景象。严景天吩咐严守仁道:“守仁,你爬上去看看,如果屋顶能打开,我们顺着坑壁就可以爬上。”
严守仁应了,几个翻上就登到房顶,在破洞处用手敲打,扳下数块砖瓦,亮光越盛。可严守仁再探手上去,赫然摸到一根近两指粗细的铁条,似乎埋在屋顶里。严守仁大叫:“严堂主,这房子屋顶有问题!里面有铁条!”
严守仁话音刚落,屋顶外轰隆巨响,似乎砸下来一物。严守仁大惊,一纵身从屋顶跳下。众人严阵以待,抬头看着屋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的确不知,这是被贾春子丢下的第一个人的尸体。
又过了片刻,只听一声闷哼,屋顶上又坠下一物,震的屋顶碎片纷纷落下,之后听到有人低低呻吟一声,很快便再无声息。这便是贾春子拧断了胳膊,丢入坑中的第二人,这人掉下来的时候微微转醒,砸到屋顶一下没死,勉强呻吟了两声,才一命呜呼。
严守仁惊道:“是人?”众人彼此看了看,都觉得十分古怪,怎么这么大的物件掉下,声势颇大,屋顶还没砸穿?
然后他们又等了片刻,再无动静,却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严景天皱了皱眉,默默向严守仁一挥手,两人攀上屋顶,寻着发出巨响的地方找去。很快便确定,屋顶上坠下的两物,就是两具尸体。严景天把尸体砸出的洞口扩大了一些,果然看到成排的铁条,相隔一拳的距离,密密匝匝的排列着。这样的铁网,自然人是掉不下来的。
严景天沉声道:“莫非这屋子,就是个巨大的铁笼子?”
严守仁惊道:“铁笼子?这些铁条难道是……”
严景天点了点头,说道:“极可能这落马客栈的巨坑阵的坑口上面所有房子,都是铁笼做成,我们看到的墙壁、木梁,都是糊在铁条上做样子的。若是随着房子掉到坑里面,就如同把铁笼子开口堵上。”
严守仁说道:“那不就是专门为了抓人设下的陷阱?”
严景天说道:“的确防不胜防啊!”
严景天从屋顶翻下,走到门边,把木质的门框踹下,果然又发现了极粗的铁条。严景天叹道:“这下糟糕!”伸出去摸门外的洞壁。洞壁上一层黏糊糊的沥青,沥青之下,覆盖着的泥土异常的坚硬,严景天使劲用手指一抠,竟只抠下极小的一块。
严守震凑过来,问道:“严堂主,这墙能挖开吗?我用四寡金片,挖上一段,应能从外面挖上屋顶。”
严景天说道:“这洞壁是用一层沥青石灰碎石混合涂抹而成的,奉天城里有一些沥青路面,就是用这种方法浇筑而成,硬度极高,不是我们常见的砖石土墙。呵呵,看来做这个巨坑阵的人,想的非常周到,势必要把人困在坑底!我们就算是挖,没有称手的工具,仅靠四寡金片,恐怕四人合力,一天的功夫也最多挖出一个人高矮。”
严守震惊道:“什么混蛋,费这种力气做这样的粪坑!”严守震说出粪坑儿子,又觉得不合适,赶忙改口道:“什么粪坑,是臭坑,不,奶奶的,烂坑……”
严景天打断严守震的话,说道:“不用说了,这种坑恐怕是十年前流串北方的潜地龙一脉的人留下的,我看这个落马客栈的掌柜,必和潜地龙有极深的渊源,定是他知道了什么,才启动了巨坑阵,把我们困在坑中,等人来抓我们!”
严守仁也凑过来,说道:“严堂主,那咱们也不能在下面等着人来抓吧!不能挖墙,我们可以试试能不能把铁条据开!”
严景天说道:“守震、守仁,你们两个,在这间屋子里速速探查一番,看看有没有破绽之处!现在敌暗我明,不知道他们还会有什么手段!”
严守震和严守仁应声就要离开,严守震突然想到火小邪和水妖儿,转身说道:“不知道水妖儿和火小邪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严景天说道:“水妖儿只要不落在坑中,以她的本事,逃出这一带还不是什么问题,火小邪绑在屋里,恐怕也和我们一样了!”
严守震不悦道:“本来我们可以快去快回,偏偏碰到这个古怪的水妖儿,偷啥不好,偏偏要去偷张四的东西,还带着她一起赶路,落下一屁股麻烦事!”
严景天怒道:“守震,最后一次告诫你,再说这种混帐话,火家家法拔去你的舌头!”
严守震赶忙说道:“不敢了!不敢……”说着腾的跳开,沿着墙壁摸索去了。这时灰尘已散,从坑口照射进来的光线充足,房内倒也光亮。
严景天微微叹了口气,也没有闲着,攀上房顶,检查起来。
他们三个细细查了片刻,就听到屋顶上有人大叫,传进声音:“严家的几位兄弟!还活着吗?”这声音在坑中嗡嗡作响,回声不绝。
第50节
严景天他们听了,都是一紧,纷纷停下手中工作,凑在一起。
严守震低声骂道:“严堂主!来人了!”
严守仁也说道:“怎么办?我上去用齐掌炮把他们打下来!”
严景天道:“勿动!我们现在身处险境,前途未卜,先稳住他们。”
屋顶外的人又喊道:“严家兄弟,我知道你们还活着!以你们的身手,这点事还不至于没命!不要装死了!回话!”喊话的人说的多了,听得出似乎是赵烟枪的口音。
严守震低声怒道:“你老祖宗才装死!”
严景天说道:“你别说话,我来!”
严景天抬头高声喊道:“外面的兄弟!你说的没错,我们还活着!”
赵烟枪趴在洞边,探头向洞下看去,已能清楚的看到屋顶。赵烟枪听到严景天回话,一回头对身后的郑大川和钱掌柜说道:“他们还活着!”
郑大川说道:“继续喊话,照刚才说的,叫他们老实呆着!”
赵烟枪低头对坑中继续大喊:“严家兄弟!我是刚才和你们交手的朋友!跑信镖的!不会忘了吧!”
“不会!记得清楚!”坑中严景天回话。
“几位兄弟!你们在里面呆着,不要乱动,也不要想什么法子逃出来!你们绝对逃不出来的!我们和你们并没有冤仇,只是你们乃是张四爷要抓的人。等张四爷到了,一切听他的发落!你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