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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可以求生的道路,让你大喜过望,以为这条路可以出去,可一头扎进去,才真正会万难脱身,困死在地宫中。钱掌柜所用的三死一生法子,实际只能算作骗术,为土家人所不齿。
水妖儿检查完毕,这才由火小邪拖着钱掌柜,水妖儿拿着豆芽灯,再次回到挖掘之处。
火小邪将昏迷不醒的钱掌柜丢在一边,扬起锄头继续挖掘,刚挖了几锄,水妖儿突然叫道:“糟了!”
火小邪连忙问道:“怎么了?”
水妖儿指着钱掌柜,说道:“他如果一直绑在这里,恐怕那两个傻大个的伙计要下来找他!”
火小邪一拍额头,恨道:“真是如此!那怎么办,总不能把这个老杂毛再放出去吧!”
水妖儿突然一笑,说道:“我倒有个法子!”
“快说快说。”
“我变成他的样子,上去编个瞎话,骗住他们,不就得了!”
“你变成他的样子?”
“猴子,今天让你开开眼界,见识一下水家的真正绝学——易容术。”水妖儿平平淡淡的说话,又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所谓的无巧不成书,便是如此。火小邪和水妖儿哪里知道,钱掌柜其实是被郑大川赶到地下。而地面上,郑大川若要再次见到钱掌柜,很可能会不假思索的痛下杀手。
第63节
水妖儿把钱掌柜扶正,就着灯光细细的端详了一番,又拿手在钱掌柜脸上轻轻抚摸,用手指丈量了钱掌柜鼻翼、脸庞、下颚的高低长短,又把钱掌柜的眼皮翻起观察,这才从身后的背囊底部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铁盒,啪的打开,双手一分,这铁盒便分成了三层,每一层都有一格一格的小槽,容积或大或小,里面装着颜色各异的颜料和细小物件,有颗粒状的、毛发状的、粘稠状的等等,不一而同。
火小邪在一旁看得愣了,也不敢说话。
水妖儿把自己的一头秀发,用黑巾罩住扎紧,露出整个面部,说道:“幸好抓到的是这个钱掌柜,他和我身材相似,要是那两个伙计来了,怎么易容都不会象。”
水妖儿用手指蘸了蘸小槽中的颜料,细细抹在脸上,水妖儿边涂抹边说道:“水家易容术,辩色为先,以定容妆。”很快就把自己白皙的脸庞盖住,变成和钱掌柜一般的肤色。
水妖儿又从铁盒小槽中捏起一小团粘稠物,继续说道:“眼为先觉,鼻形做状,眉下半掌,易容之窍。”水妖儿用这一小团粘稠物,慢慢先在眼睛上涂抹,又从铁盒中拿出细线,贴在眼皮上,反复揉搓,眼睛睁开闭上。再往后,水妖儿又涂抹了鼻梁,从铁盒中取出面团一样的软物,黏在鼻梁之上。
水妖儿这样慢慢做完眼睛、鼻子,又说道:“腮可稳容,不差分毫。”水妖儿一只手摸着钱掌柜的下颚,一边在自己腮帮处涂抹。
水妖儿说道:“猴子,你帮我把他的外衣都脱下来。”火小邪应了,给钱掌柜松了绑,七手八脚将钱掌柜的衣服扒了个精光。
水妖儿说道:“你继续去挖,我还有片刻,你暂时不要看我。”
火小邪正看得起劲,尽管不太愿意,但还是按照水妖儿的吩咐,举起锄头,继续挖掘。火小邪身后水妖儿躲在一侧,继续装扮,索索作响,弄的火小邪心痒难耐,真想扭头再看。
又过了片刻,只听一声咳嗽,有人说话:“小杂毛,以为我这么骗的吗?”
火小邪听着这说话,分明就是钱掌柜的声音,惊的一个翻滚,退到墙边,定睛一看,眼前站着的不是钱掌柜又是谁?此刻他正面露凶光,牢牢盯着火小邪,一手持着扁刀,就要扑上!
火小邪大叫一声,把锄头横在胸前,可余光一撇,还有个没穿衣服的钱掌柜躺在角落里。火小邪指着站立着的钱掌柜,说话打颤:“你,你,水妖儿?”
“钱掌柜”眉头一展,嘿嘿冷笑,声音还是和钱掌柜一模一样,说道:“猴子,你看我装的象不象?”
火小邪惊道:“这也太神了吧!象!太象了!你怎么嗓音都变成他那样子了?”
水妖儿依然用钱掌柜的嗓音说道:“这是因为我嗓子里别了一个簧片,我再刻意模仿他的语调,只要不连续讲话多了,一两句是听不出来的。”
火小邪赞道:“奇了,真是奇了!你连动作神态,都模仿的惟妙惟肖啊。”
水妖儿说道:“易容术最难的还不是把面貌做的一样,而是气质神态,行为举止,装什么人要象什么人,前面靠的是化妆的手法,这个则是要靠天赋了!所以,易容术可不是人人都能学的精通的。好了,猴子,也耽误了不少时间,我现在就走,快去快回,你不要担心。”
水妖儿把机簧室里带出来的油灯留下,自己取了豆芽灯,最后仔细的把头发别在钱掌柜的瓜皮帽中,快步离去。
火小邪看着水妖儿的离开的姿势,都和钱掌柜别无二致,感叹道:“水家的这本事,打死我也学不会的。”
火小邪见水妖儿走了,扒拉了一下钱掌柜,紧了紧绳索,他还是昏迷不醒,也就放心心来,舒展了一下筋骨,继续挖洞。
水妖儿易容为钱掌柜,看着花了不少功夫,实际不过二盏茶时间,算是极快。所谓的易容术,听起来神乎其神,好像换张面皮,就没有人能够识破,那实在是太天真了!水家人的易容术也最多只能做到九成半,还需要掌握几个关键要领。
其一是抓特点,这和现代素描里的速写近似,就是要能够确定一个人面部最显著的特征是什么,如果特点抓对了,人就象了五成;其二是仿身形,我们日常生活中识人辩人,并不是看到正脸才认得出,毕竟人不断移动,仔细端详正脸的机会不多,所以身形体貌特征也起相当作用,可模仿体貌行为比模仿长相还要难了数倍,毕竟长相为静,体貌为动,有时我们看到某人照片,象极了另外一个,可是拉到一起,却一点不象,这原因里体貌占的比重颇大;其三,也是易容术里最难的一项,就是神态似,人都有五官,除了长的歪瓜劣枣的以外,差不多都是那个神态,洋人看中国人都是一个样子,分不出来,中国人看洋人也觉得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便是人的气质神态作祟。一个优秀的演员,稍加化妆,只要把某人的神态学足,那就象了八成;其四是嗓音同,张口说话要是嗓音不同,东北话说成了广州话,前三者你都十分精通的情况下,照样会被人识破,不过嗓音同可以敷衍,比如装作伤风感冒,或者少言寡语,都有糊弄过去的可能。
水家人的易容术,这四者皆通,若有时间做足了准备,可以做到九成。水妖儿易容成钱掌柜,顶多只做到了八成,但这已经足够,只要掌握好光线明暗,不要近身相处,懵住火小邪这样的人片刻工夫,还是没有问题的。
第64节
呵呵,今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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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妖儿拿着豆芽灯,沿梯子而上,把豆芽灯挂在梯子边,推开盖子,钻出地面。水妖儿躲在阴暗处观察了一番,只见郑大川他们的人分两堆团团围坐在地上,也有人在坑边巡视,却没有看到贾庆子和贾春子两人。
贾春子此时正绑的结结实实,塞紧了嘴巴,丢在草料堆里面,折腾累了,一动不动,水妖儿自然看不见。而贾庆子也早就被郑大川他们挖坑埋了,自然也没有踪影。
水妖儿并不知情,见院子里的人比原来更多了七八个,暗想:“那两个傻大个呢?难道已经跑去找钱掌柜了?不应该啊。”
水妖儿从后厨绕出,借着黑夜沉沉,四处转了转,还是寻不到贾庆子和贾春子的踪影。水妖儿心惊道:“莫非他们两个下到坑里去看守了?哎呀,真是头疼,我还是去会一会那个光头笨蛋吧。”水妖儿所说的光头笨蛋,就是郑大川。
水妖儿拍了拍衣服,把钱掌柜那酸溜溜阴沉沉的模样,学了个十足,缓步从黑暗处走出,迎着郑大川他们走去。
郑大川正在剥花生吃,却突然看到坐在旁边的赵烟枪眼睛都直了,嘴里的花生都滚出来,盯着自己的身后不动。郑大川正想骂,却也顺着赵烟枪的目光转头一看,这一看不要紧,吓的郑大川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水妖儿抱了抱拳,喊道:“郑老大,回来的迟了点!这里还好吧!”一脸假笑而脚步不停,径直走了过来。
赵烟枪低声颤抖着说道:“鬼,鬼啊!”
郑大川反应激烈,震得桌椅乱响,所有人都注意过来,无不看到了这个“钱掌柜”稳步向郑大川走过来,都是惊的呆若木鸡,眼睛都转不动了!见过胆大的,没见过这么胆大的,真是见了鬼了!
郑大川五官扭曲,脑子里想了千万种理由,也不明白“钱掌柜”为何毫无惧色的走来,咔啦把桌上的枪一把夺在手中,指着水妖儿大骂:“钱老贼!你来找死?”
水妖儿也一愣,停下脚步,疑道:“郑老大,你这是为何?我不过离开了片刻工夫,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郑大川大吼道:“老贼头,你玩什么花样?老子一枪崩了你!”
郑大川把枪已然举起,大吼大叫,却不敢开枪,他实在想不明白,天下还有刚刚跑掉不久,却又主动送到枪口上来的人,还能恍若无事的模样,难道说“钱掌柜”就是想骗他们开枪?
六行道也跑过来,同样异常紧张的拿枪指着水妖儿,低声问道:“开枪吧!郑老大,你等什么!”
郑大川盯着水妖儿,骂道:“老贼,你回来干什么?”
水妖儿也是纳闷,说道:“到底怎么了?我的两个伙计呢?他们去哪里了?”
郑大川气得直冒青烟,天下真有这么大大咧咧装糊涂的人,明明贾庆子已死,贾春子绑着丢在草料堆中,不禁大吼道:“你妈的巴子,你装什么糊涂?”
赵烟枪在郑大川身后,神色一凉,惊道:“郑老大,难道有两个钱掌柜?或者他就是个山鬼,变成钱老贼的样子,来迷惑我们的?”
郑大川听赵烟枪这么说,全身鸡皮疙瘩乱跳,头皮都麻了,他今天在落马客栈,碰见的诡异事情太多,要说真有个山鬼来了,他也能信八成!
水妖儿学着钱掌柜的样子,压了压手,说道:“郑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放下枪!放下枪!”
郑大川骂道:“放你妈的个鬼枪!你他妈的要是个山鬼树精,现在就给老子现形!老子命中九把天火,小心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水妖儿真是哭笑不得,见郑大川这些人一个个神经兮兮的,心中略略猜到一定是钱掌柜和郑大川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再留在此地和郑大川他们周旋,极为麻烦。
水妖儿想起火小邪编瞎话戏弄钱掌柜的一幕,干脆也将计就计,嘿嘿冷笑:“好眼力啊!郑老大!你怎么看出我是个山鬼的?嘿嘿嘿,嘻嘻嘻。”嬉笑间,竟已夹杂着女声。
郑大川他们众人顿时吓的哄然一声,乱成一团,赵烟枪大叫:“这是山鬼!已化成人形!”
郑大川手中枪也抖了,大叫自己的狗头军事赵烟枪:“是山鬼!怎么办!”
赵烟枪大叫:“开枪是打不死他!看我的!”赵烟枪说着,从怀中抽出一块红布,跳上一步,冲着水妖儿大叫:“山鬼你听好了!老子手中的布是大觉恩寺开光的镇邪之物,还不退散!否则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能翻身!”
要说东北这地界,地广人稀,通常跑上百八十里都见不到一个人。郑大川这些跑信镖的,经常深夜赶路,穿山越岭,也见过不少鬼火挡路的奇事,别看他们孔武彪悍,却最是迷信世界上有鬼神存在,尤其迷信山鬼一说。以前就发生过跑信镖的人暴毙于山上,全身赤裸的奇事,反正也不知道原因,一律都归为山鬼夺命。山鬼之说传的邪了,都说是能够在黑夜之中,化成熟悉的人形,让你放松了戒备,偷摸着挖人心肝吃食。又说那山鬼刀枪不入,枪械刀具不能伤其分毫。
赵烟枪说是郑大川的狗头军师,也是身兼神汉一职,沿路遇见鬼哭狼嚎的怪事,都是他出面念咒烧香,做法驱邪。
水妖儿看了看赵烟枪手中的红布,赵烟枪正张牙舞爪的乱舞,顺着他的劲头说道:“啊,果然是好宝贝,得罪了得罪了!我这就退去!”
水妖儿慢慢后退,赵烟枪仍然疯癫了一样,嘴中念念有词,全身中风一样的抽搐,好像是他正在发功,把水妖儿逼退一般。
水妖儿暗骂:“可笑!真是可笑!”
水妖儿慢慢后退,眼睛仍然四处乱瞄,眼看着郑大川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马料堆里,滚出一人,呜呜大叫,看身形不是贾春子又是谁。贾春子是个混人,脑筋不灵光,听到郑大川叫钱老贼什么的,睁眼一看正是“钱掌柜”在不远处站着,哪里听得进赵烟枪叫嚷什么“山鬼”,只认得这是自己的大爷。贾春子一个折腾,便从草料堆中滚出来,让水妖儿看了个正着。
水妖儿心中大致明了,故意阴阳怪气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