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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进急救室的印象我半点都未留下。在漫长的昏迷中,我仿佛看着黄然抱着我的尸身放声痛哭,下一个瞬间,又变成我抱着孙可宇的尸体在大哭。
等醒来,我床边一个人都没有。略略整理好思绪,我艰难的伸手打铃,结果冲进来的不是护士,而是我的上司姚兵。
我说起话来,他要把耳朵凑到我嘴边才能听清。折腾了半天,他才从我换下的皮带里,摸索出那张纸。
他兴奋的在我耳边说:“应该够了!有这些‘南风’休想再给我逃!”
我只是疲惫的合上眼。
可是,一合眼,眼前全是黄然的影子。叹口气,我想我只能承认自己还是在最后关头动了心。
他对我是真心实意还是逢场作戏,我早就明白,只是不愿承认。他在我耳边的细语低喃,他拥着我时的轻声调笑,还有情动时的激烈火热……我一直合起眼不去看,不准自己动心,哪晓得偏偏被这笨蛋在最后一刻破坏……这个笨蛋……
于是在发现自己心情的现在,却发现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的身份已揭露,被警方保护了起来。而他则被通缉,正在逃亡中。想见一面都难。
但是,黄然你个傻瓜,虽然知道我们已经不可能,只要我一声召唤还是会奇迹般的来见我的,对不对?我现在,真的很想很想见你。
黄然……
果然,事实证明他是个傻瓜。在我拨了他手机半小时后,他就出现在我指定的地点。
“墨!”他惊喜的看着已经能下地行走的我。
下一秒,他被人掀翻在地,“你们干什么!”
“不许动!警察!”没几下子,黄然就被彻底制服。
临走他再看向我时,眼神已是彻底的冰冷。我没有表情的在远处看着他被押上警车。
自始至终,我没有和他说上一句话。
不过这就足够了,我不是见到他了么?
'第七幕•;完'
第八幕 '黄然'
我的案子,以及“南风”的案子,一审就审了一年才判下来。
到底血浓于水,我老头子嘴上再狠,到了最后关头还是舍不得放弃我这唯一的儿子。虽然公司被查抄,但他还是砸了大笔的钱来打为我打官司,另外找了几个人来为我顶罪。可以说,能想得出的办法他都想尽了。
其实现在的形势,如果我罪名落实收了监,那我们黄家的天下基本上就完了,所以死活要保下我。
其实最关键的,是老蛇和杨墨的口供。老头子最后发了急,动手把老蛇给做掉,但听说杨墨死里逃生几次都给躲了过去。听到这消息,我忍不住松了口气。是,我是没出息,哪怕给他害到现在的地步,还是戒不了对他的心动。
之所以现在警方和检察院的矛头焦点对准了我,问题就出在杨墨提供的几盘录音。据说里面是几次我向他透露计划时偷偷录下的声音。哪怕真正动手的人不是我,作为主谋我的罪名也逃不了。
其实,我真的很想听听那几盘录音,那里面,是不是有我和他温存对话的过去……
从我被拘押,就再也没见过杨墨。虽然恨他,依然没出息的想他,疯狂的想念。
而我的这份执念,一直到开庭那天才得以实现。看着稳稳走上证人席却不看我一眼的他,我差点忍不住喊出声。当律师提问时,他毫不犹豫指向我,这时,他终于看向了我。
视线稍一相接,他又带着平静的面具,调转了目光。
你,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压抑良久的疑惑,在此时此地不禁显得悲哀。
这一刻,我是真的万念俱灰。
所以,当听到死缓的判决时,几乎毫无感觉。
没死?
呵,这条命还要来干嘛?!合眼想着,泪水从眼角滑落,直到冰凉的水滴落在脖子上,我才惊觉。
'第八幕•;完'
第九幕 '杨墨'
一切尘埃落定。
在来年第一个清明节,我给孙可宇上了坟,然后和他的遗孀李彩若简单的把婚事办了。孙可宇留下的两岁儿子孙晓,到底年纪还小,没多久就开口叫我爸爸。不过我们还是让他姓“孙”,并且决定一辈子不要其他孩子。
虽然日子要继续过,但有些人我们不想忘记,所以孙晓该记得自己真正的父亲。
至于我,也有我不想忘记的人。
在黄然进监满一年的日子,我终于鼓起勇气去探监。
这时候的“南风”,已经彻底垮了。黄德懿突发心肌梗塞进了医院,结果一进去就没再出来过,一身的毛病都发作了出来,最后竟然死于肝功能衰竭。所谓棒打落水狗,其他帮派乘机对付起平日间不敢轻动的“南风”,唯一支撑局面的傅岚也死于暗杀。
说起来,这对于我而言倒是好事一桩,“南风”垮了,我也就彻底安全了。回到警局,我以大腿受伤行动不便为由,挑了个文职工作安定下来。
所以,在嘉山监狱见面时,黄然率先开口问我“你现在还好吗?”的时候,我愣愣的回答:“好,很好。”
相同的话,我无法对他问出口。可是也想不出该问其他什么,两个人傻傻的相对,我只觉浑身尴尬。
“你怎么会想到来看我?”还是他打破了沉默。
“有些话,一直想要告诉你。”我合了下眼,“从一开始,我就想告诉你的话。”
他微微一沉吟,问道:“难道说是你为什么要对付我的原因?”
我缓缓的点了点头,明明这么多年的辛苦和隐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的到来,为什么事到临头,反而犹豫了起来?揭开谜底的一瞬间,竟不如我想象中那么甜美畅快,还带了些微微的苦涩。
“我真名叫杨诺,有个姐姐,比我大五岁的姐姐,她叫杨承。”
黄然露出思索的神情,继而是一脸震动的恍然大悟。“原来、原来……”他半天接不出下文。
我点点头,“没错,就是那个杨承。十五年前,因为仰慕而接近你,被你酒后强暴了也没有告发,最后因为人流死在手术台上的那个杨承。”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哈……”他埋首在双臂间,笑得像哭。“报应,果然是报应!”
“没错,这是你欠的债,我只不过是拿回应得的部分。”我低了头也没话,勾起的往昔记忆,让我一阵阵的作呕。
不记得之后到底还说了什么,在我站起身的那刻,他终于开口:“以后你还会来见我吗?”
我静静的望了他一会,回答:“或许吧。”
又想了想,我再加了一句:“我无法控制爱上什么人,不爱什么人。但无论爱与不爱,我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和一个罪人在一起。”
在他眼底浮起希望的那一刻,我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第九幕•;完'
落幕•;'某凝我写这么多,还是为了这个结局啊'
每一年,杨墨——或许应该叫他杨诺——都会去看黄然。但一年他只去一次。
每次他会问问黄然有什么需求,然后回去就给他办妥。
当他第十次去看了黄然的那个年头,妻子李彩若得了乳房癌,因为查出时已经是晚期,拖了九个月就离开了他。那之后,杨诺拖着个异姓儿子孙晓过起了单亲家庭的生活。也不是没想过续弦,给孙晓找个妈妈,可是前后相了几个都处不来。等到孙晓大了点,也就断了这门心思。
当他第二十次去看了黄然的那个年头,孙晓名牌大学毕业,直接出国继续深造去了。好好的三口之家,一下子只剩下杨诺一人,平日间难免有些孤寂冷清之意。孙晓这孩子有出息,难得还有孝心,接了老父去探过几次亲,但最后杨诺还是呆不住,没几天就跑回了老家。
当他第二十五次去看了黄然的那个年头,突然间官运亨通,一下子升任了市警察局局长。本来这位子怎么都轮不到他的,恰好那阵打击腐败出了桩大案子,局里一大批年资差不多的请人进监牢的家伙自己进了牢内。结果闹到最后,把个平时最没声息的杨诺给顶到了上面。一开始他还诚惶诚恐了几下,时间一长这位子也就坐得舒服了起来。
当他准备第三十次去看黄然的那个年头,终于接到黄然减刑释放的消息。
于是,在那个夏天最炎热的日子里,市公安局局长,亲自驾车来到嘉山监狱,就为了接一名刑满释放人员。
“三十年了啊……”黄然苦笑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似乎和他被押解到这里时也差不多,“在牢内还有免费饭管,现在出来了,我这老头子看来只有饿死的份。”
“放心,我养你到一百岁都没问题。”杨诺的眼中闪动着笑意。
“你发誓?”
“我发誓。”
'全文•;完'
☆☆☆trainy于2005…03…15 20:47:12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