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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他不敢说出口,因为从来也没想过那档事,也没有人告诉过他,或者应该说是当有人要在他面前谈论那档事时,他便会红着脸离开。
「干麻那种表情?难道……你还是在室的?」好友嘿嘿地奸笑着。
看见他一脸窘迫好友似乎很高兴,大力地拍着他的背,大笑着。
「唉,这种事不用不好意思啦,人都有第一次嘛!不然我这个朋友好人做到底,帮你找个女人啦!」
「你说什麽?」好友是疯了吗?连这种话都讲得出来。
「就这麽说定啦!」说完,好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跌跌撞撞地离开他的寝室。
他应该是喝醉酒,胡言乱语吧!希望他不是认真的,就算他是认真的,也要赶快拒绝。
原本他是这麽想的。但隔天好友给了他一张纸条和一个地址,还说要他好好享受。而他竟然也就乖乖地去了那个地方。在路途中他不断责备自己怎麽不拒绝,但双脚仍不断地往目的地前进。
直到他走到了那个地方。
比常见的木造房子还要豪华、还要华丽一些,而出入的人都是乘坐汽车、穿着气派的有钱人。
这裡是什麽地方?
他不由地四处张望,直觉这裡不是他该来的地方。只是当他要离开时,有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林先生的朋友吗?」女子穿着简便的和服,似乎是这间房子裡的僕人。
林先生,好友是姓林没错。「是……」
「那麽,请跟我过来。」
他也就真的跟着那名女子绕过房子,从后门进入。
在廊上看见许多迎面走来、穿着多层和服的女子后,他才知道,这裡是间艺馆。
好友怎麽会要他来这种地方?这裡应该要花许多钱吧……?
「请。」女子跪坐着拉开和室门,待他走入后,便又阖上。
门内一名女子正跪坐着,与先前看到的女子一般穿着多层的和服,只是她不像其他人一样脸上有着涂白,只是带着一张素雅的脸在房内正坐。
「那个……」一听见他说话,女子身躯明显一震。但当她动作后,换他愣住了。女子默默地脱下身上的和服,只剩下一件单衣,然后定定地看着他。
这是换我了吗?
他只好也脱下自己的衣服,赤裸地面对女子。
女子主动地攀上他的身体,将他压在床舖上。
一夜春宵便在他半推半就下开始,虽然他完全处于被动状态。
但不管怎麽说,那天他的确是享受了一份大礼。
只是,当他隔天到学校时,好友的笑容让他有些困惑。
怎麽那副表情?难道他要我开口道谢吗?为了这种事情道谢有点奇怪吧?
「干麻?」
「你昨天到哪裡去了?」
「还不就你叫我去的那裡?」
「可是昨天那边的人跟我说你没去,那你是去哪熘搭了?」
「昨天你不是要我去一间艺馆……吗?」看着好友的表情,他知道他似乎搞错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艺馆?靠夭勒,林北都没去过艺馆了,怎麽可能会让你去?艺馆那裡的女人是我们花得起喔?」
「可是……」
「可是什麽?」
「我做了……」想到后来会发生的结果,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
相对两无言,徒留一片沉默。
后来好友便很少再理他了,想当然尔,他弄出了个大问题。
冷静思考过后,他才知道,那天和他在一起的女子八成是刚要毕业的半玉。坏了人家的初夜,惨。如果她的初夜已经找到买主购买了,更惨。
他提心吊胆了三、四个月。每天上课都会偷看一下好友的神情,好友也是满脸苦恼。之后又过了五个月,当时他已从学校毕业。眼看年关将近,他想着该何时返回台湾与父母相聚。
与父母分离了将近七年,一想到回乡,他归心似箭,早已将他先前所犯的错误抛诸脑后。
只是恰好此时,他的错误找上了门,将他原本的计画完全打乱。
当好久不见的好友急忙敲着他寝室的门扇时,他正收拾着行囊准备返乡。
打开门扇,入他眼帘的是一个襁褓中的幼婴,而抱着婴儿的便是抛弃他已久的好友。
「怎麽想到要找我了?你的小孩?」逗弄着小婴儿的手掌,他问着。花心、四处寻花问柳的好友会突然有个小孩,这他一点也不意外。
只是,他没想到……
「是你的。」
「我的?」
「你的。」
「我的?」
「你的。」将小孩推到他面前,好友郑重地点了点头。
「什麽?」这是怎麽回事?他怎麽平白无故多出个孩子?
「他就是去年你睡的那个半玉所生的小孩。」
「咦?不是你的小孩?」
「怎麽可能会是我的,今天艺馆的人把他送来我那,还说什麽因为这次算你走运,那个半玉帮你求情,才没请你吃一顿粗饱,只是孩子你自己负责。」
「为什麽那半玉要帮我求情?」只是一夜鱼水之欢,她为什麽要帮自己求情?
「你技术好?」
「……」
「管他那麽多干麻?反正这孩子你自己想办法,反正他是你一夜风流的后果。」好友将婴儿塞到他怀裡,便拍拍屁股走人。
他看着怀裡不断朝他挥动短小的双手、不断冲着他笑的小婴儿,他心裡只有一个感想:
「靠,风什麽流,根本就是风流流错地方才会弄出这玩意儿。」
那天,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骂髒话,也是他当父亲的第一天,也是他和儿子的第一次相遇。
更是他和儿子的开始。
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真的很笨。好友给他地址,他不去不就得了?只是他不但去了,还找错了地方,上错了人。
不过也因为当时的错误,他才有这麽可爱的儿子,他才能和笨儿子相遇。或许这便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只是为何当时那个半玉为何要替他求情呢?这个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他真的遇上了一个好女人吧?
望着外头的雨景,他不禁摇头浅笑。
当他将同学踢出家门,正要回到自己房间时,他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父亲倚着窗缘,望着外头的雨景,嘴角扬起慵懒的笑容。
为什麽父亲会这麽开心呢?
难道父亲喜欢下雨天吗?
低喃着心中的疑问,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试着向父亲一样,靠着窗户看窗外的雨景,听着雨滴和屋瓦的敲击声,他试图从雨景中找出特别之处。
歪着头,他渐渐睡着了。
梦裡,他回到小时候,幼时的自己不断追逐着在前方行走的父亲。
「父亲。」他唤。
前方的人转过身,抱起幼时的自己。
带着温柔的微笑。
在被父亲拥抱的同时,他似乎也感受到一些温暖。他回抱着温暖的来源,渐渐睡熟了。
看着被束缚住的下半身,他苦笑。
无奈地掰开儿子的双手,将儿子安放在床上,为他盖好棉被。这孩子,刚刚是梦到什麽呢?笑得这麽开心。
习惯性地摸摸儿子的头,他起身离开欲准备晚餐。
只是专心拟定菜单的他,没有注意到方才他的笑容、他的动作裡,都带着些许的宠溺。
金甘糖
最近,他的桌上都会放着一颗金甘糖。
每天放学回家后,他都会在书桌上发现一颗用小纸盒装着的金甘糖。
披着些微的糖衣,白黄双色螺旋的花纹就像弹珠裡的图桉,不论转到任何角度,它仍是同样的样貌。小小的糖果有着甜甜的滋味,偶尔还会因为花纹的颜色不同,而有不同的味道。一颗不起眼的糖果,含在嘴裡,甜味久久不散。
那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糖果。
以前父亲工作回来,要接他回家时,偶尔会给他一颗金甘糖含着。
他一走进房间,看见出门前原本凌乱的桌面不仅被收拾得乾乾淨淨,正中央还放着一个纸盒,他愣愣地捧着小纸盒,脑中的思绪忽然全部中断,停止运转。
会进他房间的,只有一个人。
这个……应该是父亲给的吧?
「父亲!」急忙地扔下书包,他连制服都忘了换下,便小心地捧着纸盒到菜园寻找父亲。
「嗯?」
「呐,父亲,怎麽会有这个?」带点期待地问着。其实他想问父亲的是,父亲怎麽会送他金甘糖?
父亲平常很少买零食给他吃的,今天却给他金甘糖,为什麽?
「昨天买的,原本是想让你和你朋友分着吃的,可是昨天你朋友不知道什麽时候回去了,所以才没拿给你。」其实那只是偷听的藉口,只是他不想让儿子发现他的父亲偷听他们的谈话,因此有所隐瞒。
这是为了别人而买的?
原来不是为了他而买的?
脑海突然浮现昨日父亲倚着窗缘赏雨浅笑的慵懒模样。
难道……那也是为了别人?
甜蜜的糖果、不同的父亲,竟然都是因为别人而出现,不是为了自己……
明明足履平地,却感到难以呼吸。
原本小心翼翼地宝贝着的纸盒,现已隐没了踪影,用被折叠出的尖角刺着他的掌心,隐隐刺痛。
「怎麽了?」难得的,笑容从儿子脸上消失了,发生什麽事了吗?
「没事,我先去换衣服,再来帮父亲的忙。」勉强挤了个笑容,他随即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无法克制地捶打牆壁,宣洩难以抑制的气愤。
咚、咚、咚、咚、咚……
直到心裡较为平静以后,他才换下制服,走出房门帮父亲做事。
徒留被捏毁的纸盒在桌上,被风微微摆弄着。
试了很多次,到头来他还是没办法丢掉那纸盒。
因为那是父亲给的。
一直以来,只要是父亲给的东西,他都非常珍惜,视之如珍宝。
但,唯有这次例外。
今天他一直看着那纸盒发呆。
上课无法专心听课,下课也只是看着它发愣。对于其他人的打扰他一概不理,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见平常待人和善的阿杰突然变得很冷漠,其他同学只是带着疑问,尽量别去打扰他。但某位同学可就不像其他人一样安分了。
昨天被阿杰一脚踢出门淋雨,害他淋成落汤鸡,回家还被笑得要死。他决定一定要让阿杰好看。今天阿杰一付死人脸、一脸呆样,刚好,他的机会来了。
「喂,阿杰。」
「……」
「喂,我在叫你唉!」
「……」
「靠,你是耳聋了是不是?我在叫你,你是没听到喔?」揪起他的衣领,将他从座位上提起。
原本被轻握在掌心的纸团,因为身体的动盪而滑落,滚落在地。
「这是什麽?情书?」抢在阿杰之前,那人拾起纸团。「喂,大家来看喔,有人写情书给阿杰喔!」
在一旁围观的同学们不敢靠近,因为阿杰今日的模样真的不太对劲,没有人敢和那人一起瞎起簟
「还我。」拳头不断握紧、鬆开、握紧、鬆开,但无论他重眩嗌俅危允茄挂植蛔⌒难e不断翻腾的怒火。
那是父亲给他的金甘糖。
你已经把父亲的目光从我身上夺走了,你已经把我的父亲给夺走了。
为什麽……为什麽现在连一颗金甘糖你也要跟我抢?!
他气红了眼眶,一步步逼近那令他厌恶至极的某人,有生以来,最让他气愤难忍的某人。
「怎、怎样?有胆就来拿啊!」
那人转身就跑,怒火中烧的他完全不想和那人玩你追我跑的愚蠢游戏,随手抓了张椅子便朝他砸过去。
一张没中,再丢。第二张没中,再丢。
直到椅子击中那人的背部,他不疾不徐地走过去。
「干,再跑啊!不是很会跑?」
就像那人之前对他所做的那样,他抓着那人的衣领。「东西给我。」
第一次看见阿杰如此凶狠的眼神,那人颤抖着手交出早已烂到不能再烂的纸团。
摔开那人,他慢慢地将刚才所丢掷的椅子移回原位,一张一张慢慢地移着。旁边围观的众人没人动手帮忙,只是害怕地看着阿杰,不敢靠近。
第一次发这麽大的火,他的心裡很畅快,却有种罪恶感。
痛扁了心裡讨厌的那个人,他觉得很痛快,但他知道,光是这样子他也无法抢回他的父亲。
总不可能要他杀了那个人吧?
走在回家的路途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