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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顺章素来决定大事,胡氏一向决定细节,两人在婚房这件事情一时之间有些决断不下,于是让李玫胡粼来裁断。
李玫不愿意动脑筋,伸着指头一下一下地戳胡粼的背:“哥哥,你说吧,我全听你的!”
李顺章胡氏一下子看向李玫,仿佛看到了一朵奇葩:他夫妻二人可是没这么废柴啊,他们的女儿这是怎么了?能不能更废柴?
胡粼笑眯眯望着李玫:“玫娘,你是怎么想的?”
李玫嘟着嘴想啊想。
胡粼提示道:“建楼是很慢的,住在现在的房间暂时是可以的,不过时间久了的话,就不是特别方便……”
李玫和他心灵相通,立即明白了胡粼的言下之意。等他说完,想了想,对爹娘说道:“爹,娘,建楼太慢了,不如我们先在哥哥的房里成亲,然后哥哥和爹爹在后院建楼我们俩住!”
这正是胡粼的想法,他实在是不愿拖延他和李玫成亲的日期了,这样正好两全其美。
胡氏:“……”
李顺章:“……”
玫娘真的是被小粼吃得死死的啊,幸亏小粼这孩子素来稳重,又极疼爱她,倒是不让他夫妻俩担心了。
已经是暮春初夏时节了,夜风中带着新长出的鲜嫩树叶的清香和牡丹花的芳香,令人醺然欲醉。
胡粼躺在床上处于一种浅眠状态。
当李玫的脚步声传来的时候,他立刻醒了。
李玫掀开他的薄被,钻了进来,缩成一团往胡粼怀里凑。
胡粼侧着身子把她抱住。
李玫轻轻道:“哥哥,我害怕。”
“害怕什么?”胡粼把她抱得更紧了。
李玫把脸埋进他怀里,低声道:“白秀儿前几日还和我一起到洛水堤岸上去玩,可是还没几日呢,她就没了,我心里很难受,很害怕……”
胡粼知道李玫从小过于娇养了,胆子小的可怜。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玫娘,嫁给我之后,我这一生一世都陪着你、照顾你,不用害怕。”
李玫想了想,道:“哥哥,将来我得死在你前面……”
胡粼拍着她背部的手一下子顿在了那里:“为何这样说?”
李玫:“……我害怕将来爹和娘走了,你再走了,我无依无靠很可怜……”
胡粼把她拥在自己怀里,良久方道:“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生生世世。我保证!”
李玫甜甜地笑了:“哥哥,说话要算话哦!”
胡粼:“嗯,你也得生生世世等着我找到你,不准嫁给别的男人,不准喜欢别的男人!”
“知道了!知道了!”李玫丰满圆润的身子在胡粼怀里扭来扭去。
胡粼很快被挑逗得蓄势待发。
他拉着李玫的手摁在了自己勃发的器具上,李玫一下子不动弹了:“呃,哥哥,咱们还是等新婚之夜再那个吧,反正也就七八天了,不然到时候没有处子血,好像不够气势没有面子……”
胡粼在她发上吻了一下,低声道:“玫娘,那你得帮我!”
“怎么帮?”李玫的求知欲一向很强。
胡粼声音沙哑:“傻妹妹,我教你……”
他握着自己的那个部位,引着李玫去摸:“你用嘴……”
李玫害羞极了,一下子钻到床尾,卷成一个球,一动不动。
胡粼也钻了过去,柔声哀求着。
李玫最是舍不得他受苦,只得柔顺相就了。
李玫早上醒来,发现胡粼已经在盥洗了。
她斜躺在床上对胡粼说道:“哥哥,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胡粼回头望着她。
李玫笑得很灿烂:“我最喜欢你那漂亮的脸蛋细细的腰……”
胡粼:“……”
他被李玫调戏了么?
用过早饭,胡粼就带着李玫去洛阳城木匠铺看拔步床。
床是前几日胡粼带着李玫去订下的,李玫是无可无不可的,最后还是胡粼做主,让木匠做一架柏木雕玫瑰花两进拔步床。
床已经做好了,胡粼和李玫都非常满意——当然,只要胡粼满意,李玫就会满意。
胡粼付了尾银,交代木匠铺送货,自己带着李玫散步回家。
经过香满楼的时候,李玫发现香满楼关门了,不由大为好奇:“咦,香满楼生意那么好,怎么关门了?”
胡粼牵着她的手,慢悠悠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坏事做多了,早晚会有业报的!”
“……”李玫没听懂,不懂就问,“哥哥,香满楼到底怎么了?”
胡粼翘起嘴角望着她笑,慑人的深绿狐狸眼在阳光下如绿宝石一般,绚丽不可方物。
李玫一下子看呆了,把方才的问题抛到了九霄云外:“哥哥,你真好看!”
“知道我好看,就得对我再好一点,不要多看别的男人,要不然我就……”胡粼拉着李玫的手向前走着,嘴里絮絮叨叨说着。
李玫看着漂亮得出奇的胡粼哥哥,心里甜的跟吃了蜜糖似的,忙不迭地点着头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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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合卺之禮
胡粼和李玫的婚礼定在了三月二十八
这一日正是春夏之交,乃大唐成亲的千秋佳日。
按照大唐的风俗;成亲当日;新人是不能住进房子里的;而是要住在一种叫“青庐” 的青布幔搭建成的帐篷里。所以婚礼前几天,胡氏带着丫鬟魏紫和小厮高树文把胡粼在二楼的房间收拾了出来;充当胡粼和李玫的新房。而胡粼则带着小厮老槐,跟着未来的岳丈李顺章忙着在后院用青布幔搭建帐篷。
因为他和李玫要在青庐里面完成交拜仪式;然后度过洞房花烛;所以胡粼搭建帐篷的时候非常用心;不但用了最好的帐篷,而且在青庐里面铺上了厚厚的大红地毡。
因为婚礼是从戌时开始的;已经是黄昏;天快要黑了,所以胡粼又在青庐的四角挂上了四个夜明珠用来照明。
全家人都在忙碌的时候,李玫也没有闲着
按照东都洛阳这边的风俗,婚礼前夕,与新娘同宗同族的未婚少女需要陪着她一起准备新婚的礼服。李家在村子里是外来户,单门独户的,根本没有同宗或者同族,最后李顺章想了个办法,请了村子里的四位和李玫年龄相仿的未婚少女来到家里,陪同李玫准备婚礼用的绣品。
李玫的针线活真心不能见人,胡粼早就替她准备好了新婚的礼物,只是让她绣几个枕套去去意思算了。因此李玫这几日躲在房里,在女友的陪伴下,优哉游哉玩了好几日,只等三月二十八这日来临了。
经过全家人紧锣密鼓的筹备之后,三月二十八这日终于来到了。
一大早,老槐就带着帮工在后院的青庐前摆起了一个铺着红毡的高台。
还未到黄昏,司仪和赞礼人就沿着木制的梯子登上了高台,分别站在了高台的东西两侧。
胡粼头戴婚冠,身穿玄色镶红边的翟衣,在同村充当伴郎一职的六个青年的簇拥下,站在了高台的正中间。
亲朋好友和观礼的人们站在台下,紧张地等待着戌时的到来。
很快沙漏就显示了戌时的到来。
戌时一到,司仪就按照约定,做出了手势。
胡粼同六个伴郎对准院门方向,齐声大喊道:“新妇子出来!新妇子出来!新妇子出来!”
这时候四位披红挂绿的伴娘们簇拥着新娘打扮的李玫走到了院门外,却并不过来。
今日的李玫头梳高髻,插戴着花钗,身上穿着高贵的翟衣,肩臂上缠绕着大红色的披帛,由魏紫挽着胳膊,拿着团扇遮脸站在院门外,并不露面,也不过来。
这时候司仪又向胡粼做了个约定的手势。
胡粼大步出列,大声念出提前背好的催妆诗:“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念完催妆诗,胡粼走下高台,大步走向李玫。
魏紫解下了李玫的大红披帛,把一段塞进李玫手里,另一端递给了胡粼。
胡粼牵起了红色披帛的另一端,引着李玫,一前一后,缓缓向高台方向走去。
他俩在前缓缓走着,身后一对六岁的金童玉女在身后撒五谷杂粮。
司仪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他们走过的地点,高声:“跨火盆!”
赞礼人随之吟唱:“玉凤抬足迈盆火,凶神恶煞两边躲。喜从天降落福窝,好日子红红火火!跨火盆喽!”
司仪:“跨马鞍!”
赞礼人随之吟唱:“一块檀香木,雕成玉马鞍,新人迈过去,步步保平安。跨马鞍喽!”
司仪:“跨米袋!”
赞礼人随之吟唱:“有吃又有穿一代胜一代。跨米袋喽!”
司仪:“一撒金,二撒银,三撒新人上台转过身。”
赞礼人:“有请新郎官三箭定乾坤,一箭射天,天赐良缘;一箭射天,地配一双;三箭射洞房,三箭定乾坤;新郎接新娘入!”
随着司仪和赞礼人的提示,胡粼用红色披帛牵着李玫进了青庐。
进了青庐之后,开始进行却扇之礼。
李玫端坐在大红锦绣的婚床之上,却依旧用团扇遮脸,不露真容。
这时候司仪高喊:“新郎请吟却扇诗!”
胡粼站在婚床下面,专注地望着李玫,背出了每场婚礼必用的《却扇诗》:“莫将画扇出幄来,遮掩春山滞上才。若道团圆是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
李玫这才移开了团扇,露出了粉妆玉琢含羞带怯的脸。
司仪高声喊道:“一拜天地日月星,再拜高堂,夫妻对拜!”
赞礼人随之高声吟唱:“天上牛郎会织女,地上才子配成双,今日两家结秦晋,荣华富贵万年长。”
夫妻对拜之后,胡粼牵着李玫并排跪坐在了婚床之上。
魏紫上前,恭谨地奉上了金剪。
胡粼接过金剪,捏着李玫的一缕长发,小心翼翼地用金剪剪了下来,递给了魏紫,然后把金剪给了李玫。
李玫盯着胡粼左右看了看,把胡粼披散在身后的长发抓了一把过来,手忙脚乱分出了一缕,拿着金剪的手微微颤抖,用力剪了一下,却只剪了一根发丝。
她有些慌乱,额头上立刻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胡粼见状,低声道:“玫娘,不要紧张!”
李玫依旧紧张,点了点头,只听“咔嚓”一声,终于剪下了胡粼一缕长发。
魏紫反应很快,立即接住了那缕长发,然后用红线把他俩剪下的长发扎起,放入锦囊挽成“合鬓”,这才交给了李玫。
这时候婚礼已经接近尾声了,司仪高唱道:“合卺之礼”。
魏紫将提前准备好的两个系着红绳的葫芦瓢装满美酒,分别递给了胡粼和李玫。
胡粼李玫交换葫芦瓢,交臂饮酒。
他们饮酒的时候,赞礼人在一旁高声吟唱:“一朝同饮合卺酒,一生一世永缠绵。”
当司仪高喊初“送入洞房”,就说明婚礼结束了。很快人群就散了,都到前院吃水席饮喜酒去了。
青庐里只余下李玫和胡粼。
魏紫和老槐又跑了一趟,在李玫和胡粼的床前摆上了一个酒席,上面放了五份菜蔬和一份荤菜,依旧以及调味用的酱、菹、醢、湆均各一份。
他们为胡粼和李玫这对新婚夫妻准备的主食是黍和稷。
胡粼和李玫一起吃了几口,完成了“共牢而食”这一程序,魏紫和老槐就端走了席面,封上了青庐,然后守在后院门口把守着院门。
这时候夜幕早已降临,前院的斗酒声高歌声隐约传来,可是后院却没什么声音,除了偶尔在青庐外草丛里响起的小虫的低鸣。
牡丹花的香味在清冷的空气中弥漫着。
在夜明珠幽幽的光晕中,李玫和胡粼相视一笑。
胡粼看着李玫,百感交集,最后叫了声:“娘子——”
李玫低头“嗯”了一声,抬起头来时,已是满脸绯红。
第六十五章 洞房之夜
胡粼到了此时;只觉得满心满足;他揽住李玫腰;让李玫靠近自己,对准李玫唇就吻了下去。
刚挨着李玫唇;胡粼就觉得又香又黏,感觉怪异极了,他忙松开了李玫;用指头搓了搓自己唇,然后看着红通通手指头,看向李玫:“这是……”
李玫饮了那大半瓢合卺酒,早已头重脚轻轻飘飘晕乎乎了。她眯起眼睛笑:“哥哥;这是抹胭脂……”
胡粼从大红纱枕下掏出了一方原本用来拭处子血白色丝帕,用力擦了擦指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李玫。
看上去面如傅粉眉睫乌浓嘴唇嫣红李玫笑嘻嘻看着他,醉眼乜斜,别有一种天真媚态。
胡粼小腹一紧,真心想立刻扑倒李玫,可是又不愿意一亲一嘴白粉,一抹一手胭脂,他索性抱过李玫放在自己怀里,变成了和李玫脸对脸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