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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的?”最先说话的是南宸,他的脸此刻变得阴沉,就像刚开始他从没心极度讨厌珏玉那样的阴沉,手指的关节也捏的发白,像是随时就可以把珏玉支付那样。
不过,珏玉已经不受他的威胁,相反的更加淡定的看着南宸的眼睛说道:“告诉你能改变什么,从一开始我就一直问你们一个问题,相不相信我;现在我最后问一次,相不相信我。”
他们很少,几乎可以说是没见过珏玉这般严肃的样子,还有这个问题,一时间,除了火盆里跳跃的火苗和烧的发出细微的“啪啪”响的炭火外,书房里没有任何声音。
其实珏玉心底也是没有任何把握,大半年不算一个短的时间,但是相对于他们这些人,随便拉起一个问都是几年几年的相比,她就显得可有可无了。
“我相信,你做的任何事,我都不会再怀疑。”
令南宸出乎意料的是,先说这番话的不是江雪忆,而是江和璞;随后,江雪忆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他同样的也说,不管珏玉做了什么,他都相信,会为此承担后果。不过,南宸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珏玉逐渐长开,不再像团团糯米圆子的脸看。
“恐怕,我不会完全相信你。”南宸慢慢的在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同时感觉到江家兄弟都在看着他。
“料到,你要是说完全相信,我更觉得虚假。”珏玉耸耸肩,无所谓的说。
珏玉说完,用十分不确定的语气说:“你们二月份有什么计划?”
她以为他们会诧异她为什么知道,但是他们只是给了她一个莫名其妙的表情,其中江和璞奇怪的说道:“我们会有什么计划?”
“四月的计划呢?”
珏玉也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毕竟她只是看了便签上的字,来龙去脉一点都不了解。
“你到底再说什么?不要故弄玄虚。”南宸打断她的话说道,语气开始变得不耐烦。
看着他们的态度,珏玉可以判断,李一晖不是他们那一伙的,至少现在已经不是。
“我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们,但你们要答应我一件事。”
“不行。”出乎意料的,说话人是江雪忆。
“我不管你知道什么,小九,那时候我们气走你,现在也一样,不管你知道什么,我只希望你能离开京都,这里不安全。”
“我知道,死了两个人,是不是,溺死的是不是!”珏玉站起来,尖着嗓子叫道。
“你……怎么知道的?”
江和璞白皙秀气的脸出现了红晕,看起来像是被气急的样子。
“答应我吧,我只想到其烁公主身边,就是这个请求。”她原本只想在过完年后,跟着苏淳回去,但是在看到李一晖的背叛后,她想留下来,也许在她体内,留着的血更多的和苏淳的一样,都有那股侠义的味道。
“那就按照她想的去做吧。”江和璞懒洋洋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他恢复了一贯的穿法,长长的青丝用一根蓝色的丝绸随意的扎在脑后,穿着宽大的毛呢袍子,懒散的半撑着手肘在桌子上,用银签叉这果盘里的草饼。
“雪,你刚才不是说绝对相信小九说的话吗?”江和璞的眼里带着笑,看着他们;珏玉一刹那间,好像握住了主动权那样,她知道,这里最放荡不羁的江和璞,能决定一切。
☆、十三、珏玉给的伤害
对于珏玉来说,那叫做交易谈妥,她得到了想要的东西,那就是回到其烁身边,继续做她的侍女;而她提供的条件就是,质子殿下双雨在城东郊区。
她没有跟任何人说为什么会知道,至于他们相不相信她说的话,只有等行动过后才能知道。
叙旧的时间总是过的那么快,珏玉看了一下天色,估计也到了中午,该是回去的时候,要不是他们醒来还得解释一番。
刚刚走出江府大门,珏玉还没来得及缓口气继续走,南宸早已经在墙角的一边,把她拉过来。
“你在做什么!”
珏玉看清眼前的人,厌恶的甩来被拉着的手,冷冷的说道:“我在这里做什么,还要经过你南少爷的同意吗?”
“你……”南宸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起的那么暴躁,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把眼前的人打包捆绑起来,然后直接扔进马车里,让她越走越远。
珏玉不想再听他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退后两步,打算转身离开。
“苏珏玉,你从一开始就不是我们这一边的人,你不过是不小心插了一只脚进来;请不要搅和了我们的事好不好,你知不知道,十二部下已经……”
“死了两个,我知道,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如果今天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我会在几天后永永远远离开这个地方,但是上天让我发现了,我必须做点什么!”珏玉也跟着南宸那样,有点失控的大叫起来,在墙角边大声嚷嚷,让来往的行人注意的看了一眼。
南宸注意到这点,不管她愿不愿意,都把她往里面拉一点,让她更靠近自己,贴近黑暗。
“不一定要你,在羌北你和我说了什么,我以为那些都是真话,你说你不在参与这件事,你会回去。”南宸说道最后,几乎是哑着嗓子,听得出他这几天的疲倦。
但是,珏玉比他更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抬起头,同明艳亮丽的眸子看着南宸,好一会后,才轻轻的说:“南宸,你是有婚约的人。”
一句轻轻的话,把南宸震的几乎站不住,他捏紧拳头,含糊不清的说道:“你在说什么?”
珏玉应该是江和璞那种人,一样的残忍;那时候江和璞在信阳府给了南宸婚约的打击,现在珏玉她明明知道,却也毫不留情的给了他同样的打击。
听到南宸这样无力的反问,珏玉的脸色变得悲哀起来,她不是个傻瓜,也许是到了这了年龄,对于感情的变化是相当的敏感;对于江雪忆的抱歉,珏玉倒觉得还好,他是个温柔的人,对别人对自己都温柔;南宸却不是个温柔的人。
珏玉看着他,轻轻的摇头,打算离开。南宸却像醒悟了什么似的,紧紧拉着她的手臂不放,也不说什么。
但是,珏玉比江和璞更绝情,用另外一只手一根一根指头的掰开南宸的手指,没有说话,甚至一个音符都没有发出来;在确定南宸不会在阻止她,转身离开。
南宸就这样一直站着,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消失,直到在街角的尽头看不见;今天的天气很好,难得没有下雪,而是升出了刺眼的阳光。
在天龙客栈里。
珏玉整整用了两天的时间,都没能说服苏淳,留下来做个侍女,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
“你疯了!”苏淳在和她说了两天之后,发现彼此间无法说服对方,他狠狠的骂了一句,粗暴的把珏玉锁在房间里。
做完这一切后,苏淳喘着气,气呼呼的跑到楼下去喝酒;他不明白,前天晚上好端端的妹妹,回来后却很镇定的对他说,不会去了,要留下来,给信阳王妃做侍女。
而珏玉一直没和他说,这大半年来,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对于这一切,,他这个做哥哥的都是一头雾水。
“苏淳。”
五谷子舀着药瓶子,满身的药味站在苏淳后面,他说道:“我想和你谈谈。”
“我现在没心情。”对于长辈,苏淳一直都没表现出那种特别的尊敬,对于任何人,苏淳一直都是用平等的身份去交谈,“爷爷,你还是忙自己的去吧。”
“我想和你谈谈小九的事。”五谷子坐下来,放下手中的药瓶说道。
苏淳把脸从手掌里抬起来,疑惑的看着五谷子,而后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事。”苏淳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在山里摘的是什么药,小九的病情恶化了是不是,那些药我懂事开始就会分了。”
“也说不上恶化,她已经十八岁了,虽然我当年说活不过二十,可是不代表一定能活到二十。”五谷子说道后面,声音变小了,像是害怕苏淳听见,又像是懊恼自己救不了人。
“她知道吗?”
五谷子点头说:“怕且比我们谁都清楚,只是她总是不说。”
苏淳皱着眉头,从他们在深林里就感觉出来了,五谷子知道珏玉的身体,要不是要紧的事,两个没有任何武功的人怎么会在林子里穿梭。
“那爷爷,你要和我说什么?”苏淳不是笨蛋。
五谷子看着苏淳思量了好一会儿,好像在思量着该不该说,而后才说道:“老夫在想,丫头已经不小了,要是她真的坚持去做,还有什么理由拦着她呢?”
“难道你也觉得要她去做人家的侍女,这样子才叫满足她吗?”苏淳不管怎么说,还是关心妹妹的。
被苏淳这么不客气的吼到,五谷子也不客气起来:“你这个榆木脑袋,按照九丫头这样机灵的丫头,真的贴贴服服去做丫鬟吗,我告诉你……”
五谷子把从一开始接到珏玉的信,告知需要解药开始讲起,讲的很慢;也许是他老了,很多地方讲了一遍再想想好像不对,又重新讲过,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把前因后果给讲完了。
“不,我不会让她去做这样的事的,绝对不会!”
听完五谷子的讲述,苏淳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去参加叛乱比做侍女更加可怕。
“或者她是对的呢,你就和你老子一样,凡事都认为自由自己是对的。”五谷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忘记了一开始自己也想让珏玉回去的想法,应承她留下来。
“她是我妹妹!”一个人没那么容易被说服。
“她更是她自己。”五谷子耸耸肩,说道。
☆、十四、疑云渐生
不过,珏玉没等到她亲爱的三哥点头答应,就已经偷偷离开了客栈,朝着信阳王府去了。
如果她知道了却没说出来,导致有人因为她的沉默而死去,那么肯定不会原谅自己的;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不是冷血的人,只不过知道有些东西留不住,她便刻意的冷漠了下去而已。
送她来的是奎娘,她只能作为在行宫里,曾经照顾过其烁公主的小丫婢,这个身份进去。
奎娘却也只能把她送到丫婢住的房间里,把她交给管事的嬷嬷后,就要离开;她原本想对珏玉说点什么,可是站在一边有点贼眉鼠眼的管事嬷嬷像个癞蛤蟆似得一直看着她们,是的奎娘到最后什么都没说只能离开。
管事的嬷嬷是个看起来很像癞蛤蟆的中年妇女,五短的身材,皮肤很黝黑却发胖;半花白的头发挽成一个很大很累赘的堕云髻,看起来更显的她横向发展,唯一不像癞蛤蟆的地方是那双眼睛,小如黄豆却机灵的四处转动,像老鼠那样发出精光。
珏玉十分不习惯身边的管事嬷嬷,又不能表现出特别厌恶的表情,只能低着头看着绣花鞋上的那只蝴蝶。
“把衣服换好,可给我机灵点,别以为上头有人看着就可以偷懒,这里是我管事着呢。”她的声音异常的尖锐,让人会起一阵阵的鸡皮疙瘩,偏偏在宫里当差惯了,见着主子嘴巴要甜,因此尖锐的声音里带着可以的愉悦,让人听着不舒服。
“嗯。”
“没吃饭吗,大声点!”癞蛤蟆又大声的尖叫起来,“以后你就叫我刘姑姑。”
“是。”珏玉心里翻着白眼,看来其烁在这里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刘蛤蟆显然是满意了,这才点了点几乎没有脖子的下巴,做了个手势,让她跟着去熟悉环境。
不过,刘蛤蟆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才转了一圈就把她领到了太子晋的寝宫里。太子晋的寝室很大,一些古玩堆满了角落,显得华而不实,里面的窗子没开,点着火炉,活像个地窖。
“回王妃,老奴把新进的丫头给你带来了。”
珏玉抬头四处望去,只见其烁已经把头发挽起来,做了个妇人髻,安详的对着镜子坐着;而碧嫣则站在一边,表情里略带点厌恶的看着刘蛤蟆。
“知道了,你退下吧,。”
其烁公主似乎对于刘蛤蟆带来的什么人,一点兴趣都没有,看来,不难想象的出她肯定总是安插人手在其烁公主身边,才导致这样的态度。
刘蛤蟆也习惯了其烁公主这样冷淡的态度,嘴里说着尊敬的话,但是明显的就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简单的说完后,行了小礼退了下去,出去时,关门的声音还挺大。
“这里没什么事要做的,你下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也许是一场婚姻真的可以使一个人变得成熟,其烁也不像前来这里那样娇生惯养,话语中隐约的透露出了懂事的味道,她对着铜镜无聊的梳着头发,自始自终都没有转过脸来看珏玉一眼。
“可是,小九并没有什么要做的。”
珏玉穿着丫头的衣服,简单的水鸀色,配上一条白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