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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在他身后,一条黑影正悄无声息地朝他慢慢移动。
第2章 剑虺
莫弈月回来之时雨下得正大,他担心慕云澄挨饿,便早早回来,又让翁信着人备了好些酒食送来,哪知道一进门,屋内却是不见一人,连唯一的小圆桌也消失不见了。
莫弈月看罢心中叹了口气,料定是慕云澄气自己怠慢了他,冒雨赌气走了。可这山间路滑,他顶个桌子如何下山?想到这莫弈月赶紧派人去寻慕云澄,出去几拨也没寻到踪影。待雨小了些,莫弈月自己下山来找,直寻到山下,也没看见慕云澄踪影。
他安慰自己,怕是慕云澄下山走了,但愿没有出什么事情。可当莫弈月在一处山涧中发现了自己屋中的圆桌,早已摔得支离破碎时,他的面色变得尤为沉重了起来。他抬头看去,那上面正对着盘山小径,定是自上面落下来的。方才雨下得这般急,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但在圆桌周围,莫弈月又没找到有关慕云澄的踪迹。他便猜测慕云澄许是没能下得山去,还在这远廷山中。
但此时天色已晚,且雨还在下着,山中各处都不好找寻,莫弈月便让众人先休息,自己则提上了盏灯笼继续寻找慕云澄。
他大致测算了一下圆桌下落的方位,以及下落的高度,来着重寻找这几处山路。可是远廷山中山路盘根错节,每一条小径通往的路又数不胜数,寻人最主要还是靠运气。
对于慕云澄的失踪,莫弈月深感愧疚。慕云澄本是出逃来投自己的,如今若是在这出了意外,自己难辞其咎,也无颜去见慕伯父一家人了。
正懊悔间,莫弈月来到一处山洞前,这山洞宽高各两丈,深不见底,洞口散落无数碎石,更有两块巨石分卧两侧,显是原本用来封堵洞口所用,却不知是何原因被从中劈开了。
莫弈月见此大惊失色,这山洞虽无名字,但其中封印一物,名唤剑虺。虺者,古蛇也。然此物酷似巨蟒,但其本质却是一柄灵剑。乃自己师伯山韬所铸之剑,剑身俱是寒铁打造,型同锁链却削金断玉。然天下间名剑具有独到之处,有魂有灵。此剑名为虺,更是灵性异常,专食名剑,乃是大荒名剑中数一数二的霸道之剑。
师伯山韬与自己恩师江庭一脉同宗,他死后将此剑留在远廷山,但虺痛失其主,开始变得暴躁非常。起初山间走兽变得愈发稀少,而后有居民离奇失踪,江庭感此剑邪魔,遂将其封印在远庭山中。为了不使外人接近,命人用巨石封住洞口,以免受其侵害。
今日这洞口巨石不知因何破开,而慕云澄消失山中是否与此有关。莫弈月不敢多想,忙进入山洞之中查看慕云澄是否来过此间。
洞内漆黑一片,腐臭之味扑鼻而来,那虺此刻不仅食剑,更食血肉,这洞中蛇鼠定是不能幸免于难。莫弈月提灯照视四周,仔仔细细寻找慕云澄的踪迹,果见洞口数处有脚印湿痕,更有缠斗迹象。莫弈月心中一阵寒意,定是那虺逃了出来。
莫弈月来不及多想,急忙向深处走去,这洞内十分开阔,且有一条条狭长山洞延伸出去,绝不像是起初开凿的。更像是后来钻挖的。
莫弈月将灯笼放低,观看地面上拖动的痕迹,果然地上的痕迹直指其中一条山洞。
“哗啷啷……”再往里走些,有细微铁链的声响在山洞中回蹿。
莫弈月将灯笼刻意提高了些,眼前豁然明亮了起来,突然,他注意到自己面前的石壁上吊着一个人!正是慕云澄!只见他双手俱被铁链捆绑住,悬在石壁上,不知生死。
“云澄!”见慕云澄被吊在此间,莫弈月这才明白,这剑虺竟修炼得如此精明,用慕云澄来诱自己,它则守株待兔,吃食来人。想到此处,莫弈月又惊又怒,早已蓄力的指尖一道剑气分出,劲射那吊住慕云澄的铁链。“当啷!”那铁链仅发出一阵清脆响声,可见其质地何等坚硬。
莫弈月又待蓄力一击,忽感身后一阵寒意袭来。有邪风卷起洞中尘屑,迷了莫弈月双眼。他还未来得及擦拭,手中灯笼便被打落在地,颤抖着熄灭了。
“不好,凭我一人之力如何能降服此物?”莫弈月此时虽能勉强睁开眼睛,但周围一片漆黑,仍只能靠感应来辨别虺所在的方位。
忽地,莫弈月耳畔一阵劲风呼啸,莫弈月知是那剑虺袭来,忙飞身退后,只听有巨物砸在自己刚刚所在位置,发出沉闷巨响。
莫弈月指尖剑气飞舞,朝方才所在方位激射出去。一道道蓝色弧光,如流星赶月撞向那物,却只有叮叮当当数阵声响,全然不能对其造成伤害。
莫弈月乃是当朝天师莫天星的弟弟,身兼符箓、剑术、星象、易理等数种绝学。加之其性情温和,仪表不俗,少年时便颇受很多江湖前辈的垂青,是这大荒年轻一代中的翘楚。所以每当慕云澄放懒时,家人总要拿莫弈月来说事,希望能对其有所激励。
而莫弈月的剑术尤是一绝。以气御剑乃是大荒中少有几人能做到的,而莫家便以此闻名。以气御剑,使得剑术不拘于形,而注重于意。虽威力不及御器的剑术,但就招式的变化上,绝对盖压大荒。
此刻,剑虺寒铁所铸的身躯刀枪不入,非盛名之剑不能伤它。而自己的剑气更是不能伤它分毫,此时慕云澄被吊在半空仍不知是死是活,若不能制服此物,恐怕自己二人都难逃一劫。
正思索间,那剑虺又横扫一记来袭,莫弈月拼力躲开,双手掐定真诀,悬在半空之中,其周围显现出三柄长剑,一柄寒气凛冽,拖曳着蓝芒尾光绕着莫弈月飞舞;一柄火光炙热,与寒冰之剑交织一处,互有依存;一柄雷芒闪烁,悬在莫弈月身后,发散着刺眼电光将山洞照亮。
那剑虺被强光刺痛,巨尾扫动呼啸而来,莫弈月透过强光,清楚看见一条巨大链条状的东西,张着十倍于火钳一般的嘴,朝自己咬来。
“邪怯!”莫弈月合掌喝道,三剑携风雷之音凌空刺向剑虺。火剑于半空中衍化出无数炙热剑芒,三五成束朝剑虺激射。雷剑横向飞出,以肉眼可见速度离心飞甩而出,与那剑虺来回交击,发出无数叮当之声。而冰剑则暴涨数丈,以至于其上符文小篆都变得清晰可见,那冰剑此刻犹如一块巨冰雕琢而成,又以冰山倾倒之势飞出,直插进剑虺那巨口之中,唯见其庞大的身形仅颤动了片刻,便将冰剑吞进腹内。
莫弈月指诀忽变,随即冰剑在剑虺口中爆裂开来,刺骨寒气透体而出,冰晶雪花在剑虺身上凝结开来,只一瞬便将整个剑虺冰封在了地上。
莫弈月见状暗中松了口气,却也不敢耽搁,急忙来看慕云澄状况。哪知那地上剑虺一声清凛剑啸,将周身寒冰震得粉碎,自下而上一口袭来,却是直奔吊起的慕云澄。想来这剑虺知道莫弈月本领高强,不敢招惹,遂想先吞掉慕云澄再作打算。
“该死!”莫弈月此刻运功过度,已是自身难保,见这妖物再次袭来,只得拼死一搏。
那剑虺力道何等之大,冲撞而来任谁也挡不住,莫弈月拼死运足真气与之抗衡,却被震飞出去,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
“云澄!”莫弈月朝着慕云澄大喊,但是已经毫无作用,剑虺已然将他吞入口中,急转直下又朝自己而来。
莫弈月手捂前胸,拼力站起苦笑摇头道:“云澄,对不住了。”说罢,闭目待死。
半晌,未见动静,莫弈月复睁开眼,那剑虺不知何故直挺挺立在自己面前,而后数道金光自其体内喷出,其节状锁链般的身躯更是链锁爆炸了开来,一层层金光热浪照亮了整个山洞,那剑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小,半空中更是显出慕云澄的身影,只见他闭着眼,有漫天的金光护在其周围,随后其慢慢自空中落下,倒在了莫弈月面前,面容平静,安详,竟是昏睡着!
第3章 星象
慕云澄醒来时,莫弈月就守在床前。此刻正值深夜,屋外却人影熙攘。
慕云澄揉了揉眼角,就要起身,哪知莫弈月轻轻将他按下,只道是:“你且安心休息吧!”
莫弈月轻咳了两声,径自倒了杯茶水,却发现桌子早已经不见了,只得放在窗檐上。慕云澄只知自己被一条锁链拽进洞中,其余都记不得了。而莫弈月却清楚记得,慕云澄将剑虺打回原形,而那剑虺更是化作一条锁链状的小蛇,咬在了慕云澄腰间的玉带上。
“这是什么。”慕云澄也注意到了自己腰间的剑虺,急忙问莫弈月道。
莫弈月苦笑一阵,指向慕云澄腰间道:“这便是袭击你的东西,而它现在认定你作为它的主人了。”
“什么!”慕云澄蓦地坐起,清冽的眼眸间闪过一丝恐惧,遂将剑虺自腰间拽下,交给莫弈月道:“这东西我可不敢要,还是送给你吧!”
莫弈月将剑虺推还给慕云澄,微笑说道:“你若知道了此物玄妙之处,怕是日后又要寻我要回了。”见慕云澄仍是半信半疑的态度,莫弈月便将剑虺放在慕云澄腰间,那物果然自行咬在慕云澄玉带之上,这一举动反倒激起了慕云澄的兴趣。忙抚摸腰间的剑虺冲莫弈月笑道:“还真是个宝贝!”莫弈月没告诉慕云澄洞中之事,只随便搪塞过去说是自己在洞口找到他的,当时的他仅仅是摔昏了,至于剑虺,莫弈月只告诉慕云澄是他疲劳过度,把这么小的东西看作了庞然大物。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叩门之声。
莫弈月起身开门,却见是翁信立于门外。
“先生,子时将近,众人都已在山顶聚集。”翁信双手互插于袖中,躬身行礼道。
莫弈月转身看了一眼还坐在床上把玩剑虺的慕云澄,遂点了点头,随翁信一同去了。
慕云澄看见莫弈月出去了,却也没过问,只瞪了他背影一眼,暗自气道:“装模作样,既不喜陪我,我明早便走。”
山顶上空乌云不知何时散尽,晴朗夜空悬于众人头顶,微风轻拂,星光璀璨,竟真如翁信前时所讲的“戌时雨止,亥时云开。”
此刻山顶齐聚的众人都是附近闻名的贤达,听闻星象将有异动,特来观看。而莫弈月心中仍有不解,翁信对此事能知道得如此详细,定是师尊说与他的,可既然师尊已经卦到西南有变,为何又让自己来此观星,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正思索间,便听人群中有人呼喊:“快看。”众人齐齐抬头,果见天市右垣下,垣七蜀,垣八巴之间一颗红星忽明忽暗,通体透着一股诡异之感。而南方七宿中的鬼宿四星也有异样,有白色粉絮包裹其中,正谓之积尸气。莫弈月看罢大惊,天象昭然,西南巴蜀之地将有异变,且邪气侵入星宫,恐大为不详。
莫弈月悄悄离开山顶,回到自己房中。此时慕云澄已经睡着,莫弈月却又掌灯,自柜中找寻出一张地图,放在灯下细细查看。并按他依据星象所推断的方位,果在巴蜀之地寻得一处名唤桃陵。
“看来师尊之意是想让我证实此事。”想到此间,他急忙草草卷了地图,又走出木屋,打算就此事再去面见师尊。可刚走出房间来,却见翁信此刻正立于门外。
还未及莫弈月开口,翁信便闭目说道:“明早便下山去吧,你既有侠义,又胸怀大志,远廷山不是你久居之所。”
“师尊他……”莫弈月欲言又止,却见翁信已然转身离去,凄美月色下,唯留下一条被拉得狭长的身影。
“师尊他本意竟是一切由我吗?”
清晨破晓的第一缕金光便照进莫弈月的木屋中,此刻正熟睡的慕云澄被阳光晃得蹙了蹙眉。
“云澄,你还不起,不是说赶着早走吗?”莫弈月的声音自屋外传来,夹杂着些许的笑意和嘲弄。
慕云澄随即挣扎着坐起,双眼迷离看向窗外,果然天已大亮了。他拼力揉了揉双眼,再睁开时,眼中又恢复了澄清。
“不用你催,我早早便起来了。”他穿好衣物跳下床,门口放着的木盆中已经打了好清凉的水,他用水扑了扑面,果是晨时山中的水清爽。
洗漱完毕,慕云澄突然发现自己腹内却是饿得慌,甚至有些头晕。昨日他又不曾进食,也难怪会饿的发蒙。可左右看遍,也不见有吃的东西。
“难道最后一顿饭也不招待了吗?”慕云澄本就有气,又不见有早饭招待,便冲门外大喊道。
门外莫弈月的声音倒也干脆,“已经给你备好了,路上慢慢吃。”
慕云澄听罢也没那么饿了,直气得在屋中打转,有些哭腔道:“枉娘生前总与我说,男孩子就要做君子,做君子就要学莫弈月。什么狗屁莫弈月,对朋友我做的远远比你要好。我跑这么远来寻你,你倒好,这么急着撵我走,走就走,以后咱俩谁也别见谁!”
“哈哈,你想的倒是多。”莫弈月推开门进来,只见他手里拎了个小包袱,望着慕云澄眼中满是笑意。
慕云澄一把推开莫弈月,径自走到屋外,头也不回就朝山下走去。
“等下。”莫弈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