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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旁望着他,慕云澄的双拳握得死死的,似要把齿间的唇咬破。
那人忽地转头注意到他,眼中由惊转喜,声音清亮且满含笑意道了声:“云澄!”
慕云澄斜视地面,故意不去看他,眼神中饱含了委屈和愤怒。
“云澄?”那人见他如此,声音略显迟疑。
“父亲……”慕云澄深深吐了口气道。
这人便是慕云澄的父亲,大荒剑尊,慕枫痕。
周围人瞬间将目光转向二人,无论是从容貌还是气质上看,二人果然是如出一辙,只不过一比较来看,慕云澄略显稚嫩了些。
“呵呵,公子,你可是都有儿子了?还都这般大了?当真看不出来。”他那些陪酒女妓,闻此不禁都捂嘴笑出声来。
“云澄,你如何会在这里?”慕枫痕再不理会身边,起身行到慕云澄面前,伸手拍在他肩膀问道。
许是昨日伤口的事,慕云澄一晃身子,甩开他手,瞪视他道:“我还没问你如何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云澄!”慕枫痕扫视了眼周围,随即加深语气朝他喝道。
此时的慕云澄双眼通红,浑身颤抖。似一只初临危险的幼狮,一改平常儒雅资态,竟朝他发怒喊道:“你这样做,对得起死去的娘吗!一年中你又有多少时间是留给我们的?你只知花天酒地,还配做一个父亲吗?”
“……”周围一时间鸦默雀静,再没了欢声笑语,歌舞鼓乐。
慕枫痕亦是被慕云澄一席话说得沉默,只见他忽地抬起头来,拉起慕云澄的手道:“我们走。”
可慕云澄刚被他碰到便好似被雷击中了一样,连连向后躲去,口中却不住道:“你别碰我,我嫌你……恶心!”
慕枫痕听闻这话当真一愣,看向慕云澄的眼神中流露着几许不可思议,随后他明显稳定了情绪,朝慕云澄说道:“云澄,你可是有些过分了。”
慕云澄眼眶里晶莹闪烁,已然是控制不住,欲转为喷涌发泄的趋势。可慕云澄丝毫没有给他机会,毅然转过身去,跑下花船。
第42章 剑尊(下)
“云澄!”慕枫痕再一次从后呼喊他名字,却不能使他回心转意。
花船与岸上的通道是数块木板拼凑而成的,两端用锁链固定,慕云澄初时上来还有注意,可下去时因和慕枫痕置气,所以忘记了,他跑动间抬脚踢在锁链上,身体一个不稳,朝一边摔去。
这木板两侧又无围栏,他这一摔,直直向河中栽去。眼见有人落水,两岸行人纷纷驻足观看。
可落水声迟迟未曾响起,见慕云澄跌入水中,慕枫痕本是一惊,只待要飞身去救,却看到慕云澄为一条铁索巨蛇所搭载,朝江中游去。
“啊,这是……”慕枫痕望着水中承载慕云澄的剑虺,愣了些许的神,等再看向慕云澄时,他早已经游离开花船,行至江中。
慕枫痕望着他远去背影,心中沉沉叹息一声。忽地自远方天水一线处,一道黑影自江内急速而来。他身为剑尊,自是眼力超群。
“云澄小心!”他立于花船之上,朝江中的慕云澄大声呼喊。
慕云澄哪里理他,仍自顾驱使剑虺向前,可剑虺灵性异常,忽地止住身形,再不朝前一步。
“你怎么了?”慕云澄俯身向剑虺看去,却不曾注意前面水中一道巨大黑影朝自己飞速袭来。
一声龙吟仿佛自天际传来苍劲空灵,继而水中一声炸响,震耳欲聋。
水中那巨大身影凌跃而起,跨过慕云澄头顶,遮天蔽日。
“什么!”慕云澄察觉到一丝异样,抬头望去,那物腹部厚甲着实看得清晰,周身青碧鳞片严密整齐,在日光下放出灼眼粼芒。
“碧鳞蛟。”江风忽地一紧,慕枫痕立于船头,任青丝飞扬脑后,衣袂飘飘。两侧众人皆被江风水浪打入花船之中,唯他闲逸超脱,如仙临凡。
碧鳞蛟凌跃江中,绝非友善。果不其然,那龙头入水片刻后,又一声炸雷响起,江中猛然惊起白色水山一座,那龙头微摆,直把甩开的江水化作晶莹飞箭,纷纷刺向两边。
与它一比,剑虺当真小得可怜。岸上行人被这水箭击着便是一个跟头,好在这水箭并不锋利,花船却也是被打得乱颤,但没能造成损坏。而慕云澄此刻离碧鳞蛟这般接近,躲是决计躲不开的,更何况岸上行人尚且不能幸免,他又有什么办法避开?唯见慕云澄被那浪花的冲击打昏,身子被朝后推飞了出去。
幸得慕枫痕及时出现,从后面将他身形托住,才不致落水。
只见慕枫痕眼中光芒凌厉,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柄纤细长剑。说是纤细,当真不假。日光下肉眼不见其剑刃,唯有一点刺目光亮闪烁其中,其剑身粗如发丝,薄如蝉翼,名碎秋水。与其另外一柄名剑酩酊醉,同排大荒名剑榜第七。
这碎秋水乃是用傲天钧玄铁余料,提纯锻炼所铸,灵性非常。慕枫痕幼时深得父亲慕不凡喜爱,便于成人礼上,收获此剑。此剑虽薄细,却锋利无匹,一般刀剑,触之即断。因剑身轻盈,招式灵活,变化多端,故绝非寻常人所能驾驭。
碧鳞蛟乃是大荒凶兽,只有在幽州以北才能得见,此番江州河内出现此物,当真是令人费解。
蛟龙在水,自是有翻江倒海的本领。且这碧鳞蛟如此之大,幸得是三江汇聚主流,否则它倒是很难施展得开。
“畜生,你若是识相滚开,我可念在你身为灵兽造化神奇,饶你一命。若是执意为祸人间,我定叫你在这江中飞灰湮灭。”慕枫痕立于剑虺之上,手中碎秋水自面前挥过,朝碧鳞蛟呵斥道。
碧鳞蛟本是凶兽,残忍暴戾。当即自口中喷出水柱,朝慕枫痕激射而来。知它冥顽不灵,慕枫痕抱着慕云澄单脚轻点剑虺,身形飘然向后移去。碎秋水就势随意横斩一记,有无形剑刃截断水流,击在碧鳞蛟腹甲之上。一道狭长剑痕赫然印在其腹甲之上,但却没伤及其血肉,可见它鳞甲之硬。虽说慕枫痕这一击并没发力,但凭他大荒剑尊之名望,手中碎秋水之名号,也足以证得这碧鳞蛟之凶绝非浪得虚名。
河岸上瞬间围满无数行人,有自船中下去躲避的,也有自铺内出来图热闹的,总之都挤在河岸上,即便有危险,也不肯就此离去。
江水中剑虺身形忽地暴涨数丈,跃跃欲试般自水中探出头来。却见慕枫痕一把将慕云澄丢给它道:“送他上岸,这里用不到你。”
再看剑虺丝毫没有滞涩,卷起慕云澄化作一道金光,落在江岸上。
碧鳞蛟一双巨目瞪视着慕枫痕,口中发出惊天怒吼,空气波动排起无数水浪,朝岸上拍打过去。
“现在你应该后悔你的选择了。”慕枫痕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的笑容,眼神中却是迸发出无比的欣喜之色。
碧鳞蛟身形一扭,自江中甩开巨尾,朝慕枫痕猛拍过来。却见慕枫痕身形瞬间消失,再出现时竟已经贴近碧鳞蛟腹甲之上。他便偏不信邪,自己手中这碎秋水如何刺不进它的鳞甲。
碎秋水在他手中发出一道赤色光芒,依稀可见剑身由银亮之色变为炙热火红,只听得“呲”声乍起,碎秋水已然刺进碧鳞蛟的腹甲之中。那伤口处冒起阵阵白烟,碧鳞蛟吃痛,身子瞬间扎进江中,消失不见。
“还有这等逃生之法?”慕枫痕执定碎秋水,二指自剑尖抹下,再看碎秋水原本赤红色剑身又变作水蓝色,他一剑斩下,炸起水花数丈,翻身挑起,那水花接连炸起,如一座座水中宝塔,依次排开,破空而去。
一声龙吟凄惨凌厉,水中巨大身影随之跃出,碧鳞蛟摇头晃脑,身躯在江中上下翻腾,直把江水搅得起旋,形成水龙卷之势。再看它猛然自江中飞腾至半空,伴随一声怒吼,江水瞬间炸起朝两岸冲击而去。
围观行人皆被这一幕吓到,纷纷朝后退去,可这水势是何等之快?还不及退走,便被这江水冲飞,江中船只或是被巨浪拍碎,或是被冲到岸上,两侧商铺更是受到冲击,面目全非。
而远处的江堤上,却有两位老者执子弈棋,对面汹涌浪潮,依旧淡然处之。就见其中一个身着皂色道袍,手中拂尘不时扫向一边,显是道门中人。待他落下一枚黑子后,捋髯笑道:“你该是输了。”
另一个是头戴斗笠的白发老翁,身边放着个鱼篓,鱼篓边上站着一只巨大白鹤。听完那老道的话,便见他哈哈一笑道:“你又唬我,不下了,不下了。”说罢一把弄乱棋盘,眼角余光却扫在了江中。
老道手中拂尘一摆,道了一声无量天尊,随后又问与他道:“这碧鳞蛟非比寻常,乃是水中霸主,龙兄常自诩弄潮郎,今番自该出手相助才是。”
“哈哈,莫得事。连江老道,你也太小瞧了江中那人了撒,若非是他在这,我早就出手喽。”说罢他转身将鱼篓提起,边上白鹤自行将翅展开,老翁凌空一跃,轻飘飘落在鹤背上。随后老翁将鱼篓挂在一旁,朝那老道说道:“今天不陪你了,我先走一步。”
那老道朝他点点头,便听得一声鹤唳九霄,载着老翁向天际飞去。而名唤连江的老道则是驻足于江堤之上,对慕枫痕与碧鳞蛟表现出极大兴趣。
江上一人一蛟形成对峙局面。
“怎能再容他兴风作浪,弄潮害人?我当速战速决。”见碧鳞蛟野性大发,慕枫痕心中盘算如何一击制敌。
此时阳光分外充足,碧鳞蛟被阳光一照,浑身上下折射出粼粼光芒。而它双眼之间覆盖的鳞片,却是暗淡无光。
“这必是其要害之所在。”慕枫痕目光何等凌厉,一眼便能看穿碧鳞蛟之命门所在。
唯见他身形忽地又一次消失在所有人眼前,转瞬间再出现时,竟是已经落在了碧鳞蛟的头顶。
碧鳞蛟感到异样,疯狂的摆动的身躯,自上而下又欲扎进江中。再看慕枫痕眉间一蹙,双手握定碎秋水,以迅雷之势自碧鳞蛟眉心扎了下去。再看其手上碎秋水,由剑格处闪现一点光芒自上而下流淌出来,分外刺眼。
一剑,无血。
碧鳞蛟一声惨吟,沉沉坠入江中。
第43章 误会
“澄儿……”
一声轻柔呼唤,慕云澄缓缓睁开双眼。视野由模糊逐渐清晰了起来。一位温婉,祥和的女子坐在他面前,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
“娘?”慕云澄吃惊坐起,眼中莹莹波光却是控制不住,一头扎进女子怀中,痛哭了起来。
“澄儿,你不要怪你父亲,他……他对你的疼爱高过于对任何人,你这样对他,他心里该是有多伤心。”
“那娘呢,爹他又是如何对娘你的。我不原谅他,我绝不原谅他!”慕云澄却是倔强摇头道。
那女子缓缓站起身,身形亦是逐渐模糊了起来。
“娘,娘……”无论慕云澄如何朝向她大声呼喊,都阻挡不了她逐渐消失的身形。
“娘!”慕云澄猛地坐起,眼前景色逐渐恢复色彩,清晰且真实。
客房里干净整洁,窗户半开着,有清风吹开袅袅的熏香,淡淡檀香木的气味沁人心脾。
慕云澄手抚额头,从自己昏迷后这中间的事情却是记不清了。
他推开房门,缓步下了楼来。客栈下面聚集的人不少,都在议论着方才江中巨蛟一事。
“公子,你醒了?”那掌柜原本在和别人交谈,但当看到慕云澄下楼来,立即朝他面露微笑和善问道。
慕云澄点首还礼道:“掌柜,你可知送我来的人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刚走!”掌柜的略加思索,随后肯定道。他说罢又从柜上拿出一个锦绣钱囊,递给慕云澄道:“这是那位送你来的公子走时留下的,让我转交给你。”
慕云澄接过钱囊,鼓鼓的,里面都是现银。
他沉默片刻后,径自出了客栈。
天近傍晚,客栈外残阳红云,照映两旁古树通红。
“父亲……”
慕云澄仰头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吐出,胸中无尽的压抑仿佛随之而去。
其实乐观并不狭隘,合理的释放压力,以及内心积极的自我调节才是正确的乐观态度。
叶飞羽自府外回来,天色已然不早。内庭女眷往来穿梭,手中或是提着装满热水的木桶,或是捧着铺满花瓣的竹篮。
叶飞羽本是漫不经心,却发现这些人送往的是楚水谣的住所。
他与楚水谣居住的庭院有一墙之隔,因为是世家子弟,所以不与那些江湖人士居住一处。由卢天章择府内西苑幽静处,给他二人安排住下。
男女有别,所以又有一墙之隔。
不多时,往来的人似乎逐渐少了下来。该是有人吩咐她们退下了吧。
楚水谣江湖气重,不喜别人伺候自己也是应该的。叶飞羽暗自窃喜,他本是好色之徒,这天赐良机,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
石拱门一过,曲径通幽,四周围寂寥无人,再向里走些许路程,楚水谣屋内灯火通明的景象便映入自己眼帘。
透过窗纸,依稀可见里面有人影晃动。
“你也出去吧。”是楚水谣的声音,清脆,悦耳,动听。
叶飞羽忙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