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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拜托你了,也请别将我告诉你这住址的事告诉他。因为以他的个性,绝对会再次跑下来找我问个清楚的。」闭上眼,他很是痛苦。喉咙很苦涩,像是哽住了什么似的。
『唉───真是造孽阿,真是造孽……』只闻步父这么的叹息着,接着没多久对方便挂上了电话。而他呢?只能拼命的告诉自己,本来爱上步语尘就是他的不对,因为他抢走了云平最爱的人,所以云平在惩罚他们、不允许他们独自幸福。
拼命的仰抬起下巴,深恐盈满眼眶的眼泪就这么流下。不晓得为什么,他总以为把头抬高一点,眼泪就不会淌下来。可是,每次那泪水总会以残忍的事实告诉他,不论他头仰得多高,它终究会滑落下来。
然后顺着脸庞的弧度在下巴处会合,然后一齐往下一跃,狠狠的朝地面摔去,就算四分五裂不再复见也无所谓。4060B4072B1262授权转载 Copyright of 惘然
因为它们在坠落地上时,那在空中所绽放出来的透明光彩,是最美丽的、最纯洁迷人的。
所以扬季绝也希望,在他像泪珠从下巴跃往永不复返的地狱之前,能尽自己所有的能力,将那不该属于他的人推回原处。要孤单,自己孤单就够。要狠狠的摔得四分五裂,自己摔就够。
他不要步语尘陪他,就算只有一秒,他也不允许。因为现在他的,并没有能力能保护他。
完完全全的,没有那个能力。
60。
他原本以为,步父将语尘带回台北后,他们的关系也到此结束了。他是这么以为的,所以特别难过。所以当语尘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满是错愕和欢喜。
「这备份钥匙给你,以后我要是不在就直接进来。」进屋后他拿了家里的备份钥匙给他,心里只觉得如果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父亲会发现语尘来找他的事实。
「老婆,你真的很傻……」忽然的在心里做了个决定,他悲痛的搂住那个一心只想见他的单纯男孩,扬季绝清楚的晓得他们现在若不分开,那么绝不会有将来。
※
不耐烦的拨拨头发,她微微的眯起眼眸用目光瞅住他。
「然后呢?你把我叫下来台南就是为了这件事?」一进门听完他的提议,她便一副非常不烦的神情。
「拜托,你帮我吧。」双手合十的立在眼前,他扯着痛苦的嗓音以着近乎哀求的语气说着。
「你是白痴是不是?是不是?」不耐的拍掉那碍眼的乞求姿势,她再也受不了的朝他大吼了起来。
「什么叫托拜我把你训练得冷血一点,可以面不改色的用剌耳毒辣的话语羞辱步语尘?你当我陈雨玲是什么了?无恶不作的坏女人是吗?」愈说愈气愤,她说完还不忘愤怒的举起脚踹踹他。
「我不想害他,我想保护他……」近乎懦弱的,在云平死去后,他头一次害怕会失去某个人。他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却过份珍惜步语尘的生命,这样的珍惜严格说起来,是悲哀得可笑。
一听到扬季绝那软弱的语气,她不免又再次火上心头。
「不要再说这种天真的话了!」十分不爽的揪起他的领子,她近乎咬牙切齿的怒吼着。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残忍的将他推开,他就可以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幸幸福福的活到百岁是不是?天真得愚蠢的家伙!」紧握着拳头,她极力的克制自己不要将手挥向他。
她真搞不懂他们究竟在想什么,先是陈云平用生命来困住他们,后是扬父用威吓来分离他们,然后现在呢?这个白痴竟然想要用白痴方法来守护自己的宝贝?
「妳不明白的!妳不明白的!如果是平静的分手,他绝对不会接受的,因为他相信我、因为他宁愿自我欺骗也会选择相信我!」别过脸去,他自己也当然晓得他的提议很蠢。
放开衣领,陈雨玲淡然的了瞥了他一眼后便将身子埋坐进沙发里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既然把你看得比他自己的命还重,你有没有想过他会承受不起而自寻短见?!」语气依旧恶劣,她只觉得她快被这群白痴给搞疯了。
「有阿,我想了几百、几千次了……」滑落于地,他半个身子趴在桌上,脸上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但与其死别,我宁可选择生离。」因为他绝对相信,父亲的话绝非只是恐吓他,而是真会付诸于行动让他后悔莫及。
「你白痴哦!你脑袋撞傻了是不是?」一脚踹在桌子上,她只要听到他那种像是一切都没了的绝望语气就心烦。
「我不是告诉过你做人要自私一些才会比较轻松吗?他们全家的死活干你什么事?你强迫他下来台南找你了吗?并没有,并没有!不要把话说得那么好听,什么叫你要救他?」不屑的扯起冷笑,她愈骂愈是起劲。
「你救了他,然后准备自己一个人痛苦到死是吗?你不想活了是吗?不想活也不要叫我亲手把你往下推呀!你当真以为我陈雨玲是个什么都不知的蠢娃娃吗?我帮你救步语尘,然后等着看你杀死自己吗?」
怒火攻心的,她气得连身体都不住的发抖。
「你爸还真他妈的混帐,那算什么父亲?妈的!」又重重的踹向桌子,她愈想愈觉得所有的事都是陈云平那浑小子和他父亲造成的。
那黑色的瞳孔极速的扩大,那张过份俊美的容颜在不知不觉中已给泪水占满。漂亮的凤眼顿时失去光彩,纤细的身子开始不住的颤抖,他曲起双脚,抱着自己,然后双眼无神的将头埋向腿间,任凭泪水滑落。
他不想这样,一点也不想这样……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云平会自杀,为什么他又要爱上云平最爱的人?他不要这样……
她骂完后,室内趋向平静和沉默。待她平息怒气,没再那么愤怒时,却发现平时意气风发的不可一世的人,居然像个没用的人似的缩着身子低声涰泣着。
这时她才想起,这孩子平时的意气风发和满满的自信,都是在很早之前便武装起来的东西。
何必呢,何必活得这么悲哀呢?扬季绝。她怜下眼眸,望着那她最初所认识的阿季,心底有所不出的哀痛。
何曾几时她忘了,她所认识的扬季绝是那么的温柔善良,他以前所扬起的笑容是那样温柔到叫人心碎和不舍?
那个阿季,一点也不坚强,反而柔弱得叫人想揍他。那个阿季,一点自信也没有,反而胆怯得叫人心疼。那个阿季,一点也不勇敢,反而懦弱到叫人厌恶。她几乎想象得出,当初云平的死带给他有多大的伤痛了。
那个伤痛大到可以让他拋掉那一切的没用,那个伤痛可以让他脱胎换骨似的变了个人。没有了最原本的笑容,像个天生贵公子似的毁灭自己、欺骗自己,甚至是抹杀掉最原始的自我人格。
是因为在和步语尘相处的日子里,让他发现所属于他自己的那份纯真的可贵了吗?陈雨玲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他哭,自己居然也红了眼眶。
「好了,你不要哭了,我帮你,不要哭了。」离开沙发,她蹲下身后不舍的将那个害怕得浑身发抖的男孩搂进怀里,低声的安慰着。
「把眼泪擦一擦,然后告诉我你和平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和步语尘发生了什么事,而他又和平儿发生了什么事……」又哀唉了口气,愈回来台湾,就愈觉得自己越活越像个烂好人。
然而被拥在怀里的人依旧低声的涰泣着,身子愈颤愈厉害。
「对不起,别哭了……我不应该凶你的,不要哭了……」轻轻的抚着他的发丝,陈雨玲忽然忆起似乎以前的阿季,每次一有事,便会表面装作若无其事般的,但却在回家后自己一个人躲在被窝里涰泣。
现在躲在她怀里哭泣的,是阿季阿……是那个纯真到叫人不舍的善良男孩哪……不禁将环住他的手臂又拥紧了些,她只觉得这个男孩让自己活得太累了。只会替他人着想,却忘了其实要善待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她有时真的很想拜托他,拜托他偶尔也为自己活一下,拜托他偶尔也对自己善良、仁慈一些。
有时过份的温柔,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和毁灭。D1BFA0A92授权转载 Copyright of 惘然
季绝、季绝,不要只记得对自己绝情,偶尔也要记得对别人绝情一些,知道了吗?季绝、季绝……
温温柔柔的嗓声,环绕在那低泣不已的人儿耳边,如魔咒般的提醒着他,像是要他牢牢记入脑海里似的。
61。
「你真是不怕死……被打成这样还敢下来找我。」他才打开门,便看见全身是伤的坐在沙发上,笑得一脸灿烂的看着他。
「哈……因为看不到你,比被打还要可怕嘛……」呆傻的人儿依旧呆傻,不好意思的搔搔头,不管会牵动身上的伤口似的,仍旧是笑得一脸幸福的模样。然而那幸福的笑容,看在扬季绝眼底,却是那么的胆颤心惊。
他究竟该拿这个天真得过份的爱人怎么办呢?待送离步语尘上火车,他回到家后,便独自一人坐在客厅内发楞,直到雨玲来找他后,才回过神来。
「我要你老实跟我说一件事,平儿和步语尘,你觉得哪个人对你比较重要。」就这么站这门口的,她连一步都还没踏,便开门见山的问了他这个问题。
如果是步语尘的话,她实在不怎么想帮他做这种事。因为要亲手将至少从身边推离,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更何况,要阿季这么善良的人说出那种残忍的话、做出那种残忍的事,根本就是在折磨他自己罢了。
「语尘。」似乎没怎么思考的,这两个字就这么脱口而出,直率到连他自己都讶异不已。
唉……果然,可悲的人就和可悲的人碰在一块。他们两个究竟做错了什么,而要走到这个地步呢?她摇摇头,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你打算什么时侯跟他说?」倚在门边,她得在他们摊明一切后,好好的保护这个烂好人才行。自己明明叫他自私一些,却又忍不住想保护这个孩子。她陈雨玲,何时变得这么仁慈了?
「十二月底吧……」
「我知道了……那么我会每天来你家的,反正,你的演技已经好到可以去当演员都没问题了,不是吗?」讪讪的笑了几声,她可没忘他平时的模样。
※
那天,他跟她去外面吃饭,顺道喝了酒。回家后,才走到门口,便见他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在门前停下脚步。
「鞋子……尘的鞋子。」他无法抑止自己的发起抖,仅管喝了一堆酒,神智却依然清晰得可怕。或许,是不得不清晰,因为只要稍微一个没克制好,他怕自己便会将所有实情脱口而出。
然后成了他一辈子的悔恨。
「不要发抖,你练习过很多次的吧。」超然的冷静,她抓住他不住颤抖的身子,附在他耳边低声的说着。
只是,这些事真能练习就有用吗?
「你要随机应变,知道吗?」虽然她这么说,然而却发觉握在手里的躯体抖得更厉害了。阿季,很害怕哪……
「等他出去后,你一定要看好他,可以吗?拜托你了……因为我那时一定……」没力气再站起来了。继续颤抖着,他几乎连从口袋里拿出钥匙的勇气都没有了。
然而好不容易等他冷静了下来,打开门后,却发现里面没有人。
「嘘,你先说,他应该是躲起来要给你惊喜……你边说,我边找。」眸光逐渐黯沉,她也晓得自己的这份“帮忙”,只有吃力不讨好的份。
「雨玲,你知道吗?我已经快实现我的计划了,那个人,那个叫步语尘的白痴的一生就快要被我毁了!你知道吗?我好高兴……却也好难过……为何当初云平会那么死心踏地的,爱着这种人……这种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会的蠢蛋。」
满是醉意的嘲弄声,他抱着仍旧不停发抖的身体,一字一句的说着。而每说一句,就多在心上划下一刀。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只有疯了的人才会做的事。
「你喝醉了。」她打开他房间的门,依然没看到人影,朝他点了点后头,意示他继续往下说。说那连她自己听了,都忍不住悲伤的话语。
怎么会有人这么傻,要选择这种方式分离呢?她又为什么又答应他做这种事呢?摇摇头,她继续寻找那个在她眼里,是个过份幸福的男孩。
也许那个男孩吃了很多苦,但在她眼中,步语尘却比阿季幸福得太多了。或许该说,单纯一点的人比较没烦恼。像阿季这种太替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