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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这么便宜他的,”她忿然的自言自语。
“他爱我,我知道,就算他恫吓要把我丢人火山口,我也不会跑掉。”
下定决心后,丹丝洗了把脸,将头发梳好,忽闻楼下有人在叫门。她微微吃惊的把皮箱推到床下,匆匆下楼。
“送信来给麦夫人。”一个长了一只长鼻子的车夫摘下帽子道,把信递上。
丹丝拆信一看,震惊的呢喃。“老天,爷爷受了伤,情况危急!我得赶过去看他,你可以载我一程吗?”她边冲到客厅拿帽子和手提袋边问。
“我的车在外边候着,夫人。”
丹丝随车夫来到路边的马车前,他把车门拉开,丹丝一脚踩上踏板。“请你快点,我担心——?”
一阵浓郁的野姜花味扑鼻而来,丹丝惊然一惊,车夫自后将她推入车内,“砰”地关上车门。
坐在车内的男人幽幽的说:“欢迎,亲爱的莉莉,我一直都在想念你。”
丹丝张嘴想尖叫,一只拳头重重击中她下巴,她顿然眼冒金星,昏厥过去。
洛克一踏入屋内就知道丹丝走了,屋子里静悄悄、死气沉沉的,好像她一走,即把所有生气全带走。
他没想到他的心会这么痛,失落感会这么重。
和洛克在船厂干了一天活儿回来的里南,绕着屋子前前后盾的喊她的名字,没得到任何回应。
“她真的走了,该死,洛克!你到底对她怎么了?”
洛克站在客厅的桌边,手握着罗府的信笺。“我只是要她在我和罗家之间做一个选择,显然她已经决定了。”
里南抢过那信笺扫描内容,然后诅咒。“老天爷,我没听过有这么自私的人!要就选择我,否则拉倒?她爱你,你这傻子,但是叫她如何和一个这么自大的人共同生活?”
“算了,里南。”洛克打岔,胸口胀痛,喉头梗塞。
“算了?碰上这位姑娘是你一生最幸运的事,”里南生气的答道:“你就要这样让她走?”
“我别无选择。”
“我看你是想步上老爸的后尘,”里南刺激他道:“恭喜你了,洛克,你做得相当成功,强硬、毫无宽恕之心,简直和老爸一模一样,或许丹丝离开得对,天知道为什么当年妈妈不这么,如果她走,也许还会有得到快乐的机会!”
“也许她有,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洛克阴沉的答道,声音异常奇怪,像个在感情矛盾中挣扎的盲人。
“你最好解释一下。”轮到里南吃惊了。
洛克把罗吉姆和他们母亲之间的绯闻,那只银坠子和丹丝的说法告诉弟弟。
“我的天,”里南抓着下巴,一退儿摇头。“事情复杂得可怕!”
“这可能只是虚传……”
“可是你看看你,洛克!你能否认吗?太讥刺了,”他粗声大笑。“我居然是罗家人,到这地步,情势如此逆转!”
“你仍然是我弟弟。”
“而丹丝就成了我妹妹了,”里南咧嘴笑道,但立刻沉下脸。“这解释了很多事,当年老爸若曾对我有所怀疑,他也始终没有提到。”
“他一直很疏远,”洛克沉重的说:“不知是因为妈背叛了他,他才变得那么冷硬,抑或是他的冷硬使得她向外发展。”
“这个迷我们永远远无法解开,”里南深叹,然后抬头注视大哥。“不要学他,你并不像他,你身上流有麦家血统,但你不像诺奇。”
洛克自嘲的嗤鼻。“我比他更糟,铁汉,连老婆都保不住!”
“去找她,去追她回来!这女人给了你很多机会,她爱你,你这白痴,难道你一点也不在乎她?”
洛克垂头瞪着地板,声音充满痛楚。“我爱她胜过我的生命。”
“你告诉过她没有?”
洛克缓缓摇头,红着脸自承失败和德勇。“没有。”
“那么就告诉她!老天,你要让你的自尊心这样碍着你吗?”
洛克胸口紧迫,内心挣扎。他一直害怕自己和父亲一样惨败,以至于死守一个目标,但他需要丹丝的爱、丹丝的生气和活力。他必须找她回来,必须吞下自尊,放弃强烈的复仇心,和丹丝重修旧好,让她相信他们是有未来的。
这很难,丹丝或许不相信他,这怪不得她;想想他对她说了些什么话!他自作自受,但他无论如何也要求她回来,不管她是疯子莉莉,是罗丹丝,或是他心目中的公主.她都是洛克孤独的一生中是美好的赠礼,如果丹丝还要他会用卜半辈子来让她知道她在他心里具有多么重十的各。
洛克挺直了身子。“我要去找我老婆回来,要一起去吗?”
洛克一脚端开罗府大门,躲在门后的巴太太被他那副凶神恶煞的榜样头鼠罩,他在起居室找到抱着酒瓶喝得醉重重的怒基。
“他们人呢?”
怒基抬起苍白的醉眼看他。“不要……吵我,我正在庆祝。”
“我要找我老婆,她人呢对
“还有亚利呢?”里南也质问。“信上说他受了伤,情况危急。”
“没有,没有,”怒基扔下空酒瓶,酪团的答道:“他只是头上肿了个包,没什么要紧,他和丹丝一起回去了。”
“回去?”洛克的胃部痉挛。老天,丹丝真的不要他了,扔下他走了?他揪住怒基的衣领喝问:“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否则我会再打断你的鼻梁一次,说!”
怒基的面孔一扭,放声嚎哭了起来。“不是我干的,西伦直嚷着阻止他,我不是存心砸破亚利叔叔的头,我只是吓呆了……”怒基涨红脸,双泪直流。“我完了,地位、身分、前途,我一直这么卖力……西伦把他们带走了,上了奥德赛回太平洋去了,他说他会处理一切,他说的!现在叫我怎么办?”
洛克怒声咒骂,一把推开怒基,让他跌了个四脚朝天。“我回来时如果你人还在波士顿,我就要你好看,明白没有?”他恶狠狠说道。
怒基问咛的点头,洛克厌恶的呼了一声,转身离开。“来吧,里南,我们得立刻行动”
“我们可以电告纽约港口,请求他们协助——”
“我们得去追他们。”
“什么?怎么追?奥德寒速度那么快。”
“我别无选择。”洛克眼色阴想,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对那份直觉深信不疑。“赖西伦会杀了丹丝,甚至更糟。”
丹丝呻吟的醒来,以为她又作了噩梦,但在洛克怀中她不害怕,洛克会亲爱的搂住她,亲吻她,平息她的惧怕……哦,不……那是不可能的,他们大吵了一场,不是吗?丹丝痛苦的张开眼。
老天,她是在船舱里,而船在大海上。
“丹丝?”一个暗哑的声音在喊她。
“亚利!”她惊异的看到在舱房对侧的小床,亚利手脚被捆绑的躺在上面,她猛然坐起,这才发现自己的情况和老人差不多。“你还好吧?”
“脑壳很痛,可恨的混帐东西竟然从背后偷袭我,”亚利在小床上徒劳的扭动身躯,但嗓音透出一股放心的意味。“幸好你没事,我还以为你再也不醒了呢,丫头。”
“怎么一回事?”她狂乱的问。“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亚利老皱的面孔扭曲了。“这是怒基干的好事,我查出了他和姓赖的放火烧了西风号的秘密,他一慌,出手攻击我,把我们绑到船上……”
“上帝,这不是真的,洛克会以为……哦,天呀,上帝,上帝——”
舱门一开。“很高兴你对上帝仍然这么虔诚。”赖西伦手拎油灯踱了进来,脸孔在灯下显得死白,丹丝整个人缩到角落,对大海的恐惧和此刻的惊骇相形失色。
“你来得正好,王八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亚利竭力挣扎着坐起。“立刻放开我们!”
“闭嘴,老家伙,我对敢对我大吼大叫的人特别没有耐心,未来这几个月你最好自己小心点。”牧师温和的喝叱。
“几个月?”丹丝哑然问道。
“是的,亲爱的,即使是这么快速的船也不是一夜之间就回得了家的。”
“不,”丹丝惊骇欲绝。“我不要回拉哈那。”
“胡说。”赖牧师移到她面前,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丹丝像只麻雀碰上眼镜蛇般籁籁发抖。
“你将永远和我在一起为上帝工作,”他哄道:“我一向为你好,不像别人只想利用你的身分图谋自己的好处,吉姆把你交给我便是此被……”
“吉姆!”亚利喊道:“可是你说——”
牧师对老人微微一笑。“上帝会原谅我这善意的谎言的,朋友,我不能告诉你她是你儿子和夏威夷王女生下的小公主,否则姓麦的淫棍不知会怎么利用她呢!我得保护她才行。”
“保护你自己的好处才是真的,你这骗子!”亚利狂怒大吼,挣扎得益发厉害。“你剥夺了她的权益地位,还证称她的出身!丹丝,对不起,我没相信你,原谅我,丫头。
“我没有搞错。”她前哺说道,但脑子仍一片浑饨未清。
“你虽然背叛了我,私自逃跑,但我原谅你,”赖牧师轻言细语,好像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般抚弄她的颈子、她的头发。“回头是岸,我能谅解,”他向丹丝倾近,姜花的味儿熏得她反胃欲呕,他的手从她肩膀滑到胸脯。“在返航期间,你得好好学习如何取悦我。”他喘道。
丹丝骇然的瞠眼,他的抚触、他说的话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怖。取悦他?他不会是指……可是他似乎就是那个意思。
她开始作呕。“休想!”
赖牧师打开白袍,露出腰间一把枪,他笑得和蔼可亲。“你不希望你爷爷受到伤害吧?莉莉?”
他的胁迫一出,深埋在丹丝内心的情绪崩溃,她用力扭鹰,双脚一扬把他踢翻在地板上,他立刻爬起来,喉里闷吼。
“别碰他,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亚利狂喊。“救命,来人!强暴,杀人!来人呀—”
赖牧师掏出枪冲到亚利床前,狠狠给亚利一记,打得他抑倒下去,鼻血立刻进流在白花花的胡子上,牧师继继笑着,一拳又一拳落在老人脸上……
时间突然倒退回转,所有记忆在丹丝眼前铺展开来,她清晰的看到一切。她张嘴尖叫。
西伦旋过身子,丹丝瞪着他那双红通通的眼睛,又回到十岁那年。
她记起了一切。
“你非杀了我不可,”她轻声说:“你从前下过手,现在你非再重做一次不可,这十年你最害怕的就是这一刻,对不对?怕我喊出你真正的名称,”她吼道:“杀人凶手”
他走向丹丝,神情变得很怪异。
“我父亲不是罹病死的,他是在醉酒后被你这懦夫砸破后脑死的,我目睹了一切,于是你把我扔下水,企图连我一起灭口,可是不幸被人干扰,你被迫只好把我救起来,你到底希望我是死是活?如果我死了,我的衔位和产业回到我母亲的族人手中,你的打算就落空了—”
“闭嘴,莉莉——”
“别叫我莉莉,你不配叫这个名字,”她厉嘶,奋力挣脱手上的绳索。“只有我外婆珂耐公主才叫我这名字,她自己和白人结下姻缘,因此我母亲爱上罗吉姆时她才大力促成他们的亲事,我是她的继承人,而你觊觊那片土地,起了歹念!”
“可怜的孩子,你又开始神智不清了”西伦冷静的说:“你病了那么久……”
“休想再诳我,我什么都知道。”丹丝再不容许那些陈年的威胁来阻止她,童年的回忆在她心中浮落,外婆慈祥的笑脸,父母恩爱的低景,娜卡莎死后,父亲伤心过度而酗酒的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上映,尤其是赖西伦行凶那可怕的一夜,更是格外清晰。
“爸爸明白你的私心,他保护甘蔗园和当地人不受你剥削,于是你下手杀了他,夺走我的权益。”她把脚上的绳索也解了,赶过去查看亚利,他头破血流,但伤势不重,神智也仍清楚,她说的一字一句他都听见了,而赖西伦被她一番话说得慌张失措,竟无视于丹丝替老人松绑的动作。
“没有这回事,你是疯子,你忘了吗,不要再说了!”他叫道。
丹丝冷笑“想堵住我的嘴没那么容易,除非你把我杀了,否则我就会向世人昭告你的所作所为。”
“闭嘴!我不许你再——”
此时,平稳的船身突然一震,来了个回旋动作,舱内三人的身子全都倾斜,牧师跌到墙上,丹丝张臂护住爷爷。
“搞什么玩竟儿!”西伦咒骂。
“怎么一回事?”亚利嘴咕挣扎,丹丝往小窗一瞄,倒吸一口气。
“什么?怎么了?”西伦跌跌撞撞扑到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