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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银行卡和信用卡都报失了吗?”我又问。
他似乎觉得我有些烦,但还是道:“刚打过电话了。”
我这才慢吞吞的掏出钱包,看了下,晕,钱包里也就一百多块钱,因为这一带扒手多,所以我一般不敢在身上放多少钱,中午又请了小金吃饭,余下来也就这么多了,我迅速的合上钱包。
“要不你先上楼,不然人家都下班了,我身边没多少,取好钱上来给你。”来行善的人没带钱,我多少有些尴尬。
他还是皱着眉,就好像他是讨债的,而我是交不出钱的那个,但最终没说什么,拎着包上楼去了。
我看他进去,朝他扔了好几个卫生球,然后想想,银行好像在路对面,我还是要过马路。
我实在懒的再走地下通道,爬上爬下的实在要我老命,在上面穿马路虽然要等红绿灯但至少不用爬上爬下。
路上多的是乱穿马路行人,而那红灯也的确太过漫长了点,好不容易绿灯,我飞快的跑,因为我知道绿灯极短,根本走不完这么宽的马路。
只顾往前,却没看到一辆摩托车转弯过来,虽然没撞到我,却被车身带了一下,我直接跌在地上,车主头也不回的骑远了,我冲着那远去的背影骂了几句才爬起来,手上破了皮,其他地方好像并没有受伤,便拍拍屁股继续往银行去,那该死的钱律还在等钱用呢,去晚了估计眉头要打结了。
回来时我不敢从上面穿马路,认命的走地下通道,有几个人从我身旁经过回头看我,我不明所以,心想,难道跌了一跤变漂亮了,这么高回头率?
在楼下看了水牌,直接到修电脑的那层,钱律脱了大衣在和服务柜台的小姐说话,那服务小姐脸微红,一副桃花含春的模样,我很不想刹风景,但还是走上去。
“一千元够不够?”对我已经是个大数目了,对大老板应该只是小数吧,所以取钱时我特意多取了点。
他回头,看我一眼,停了停,然后拿过,道:“谢谢,明天上班还你。”说着直接塞进手中的大衣袋里,便又回头和那柜台小姐谈电脑维修登记的事情。
真是冷淡,我在旁边傻站了一会儿,本来想说“要不要我帮忙”,但想了想还是道:“那我走了。”
他“嗯”了一声,没有回头,我自觉讨了个没趣,便头也不回的出去。
“你等等,”身后钱律却忽然叫住我,我一怔,回过头去,“你腿上是怎么回事?”
我又是一怔,顺着他看的方向,低头看自己的小腿,我穿的是裙子,腿上是黑色的厚丝袜,即使这样刚才在外面走还是冷的慌,我这么一看,却见右腿的丝袜被撕开了一长条,里面的皮肤也被擦出了一道血口,应该并不深,只是渗着血水,不过好像已经凝结了。
难道是刚才这一跤跌的,怪不得这么多人回头看我,可能是冷的关系,所以并不觉得很疼,倒是手上的擦伤现在火辣辣的疼,而被转了注意力。
“是不是刚才摔了一跤?”他问我,眼睛还是看着我的腿。
我动了动受伤的那条腿:“没事,只是擦破点皮。”我并不是娇气的人,这点伤对我确实算不得什么。
他终于从我的腿上移开眼,道:“去卫生间洗一下,还有你的手。”他终于看到我手上也有擦伤,眉头果然快要打结了。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得上是关心,总之我很听话的跑去洗手间去洗手,洗腿上的伤,因为身体变得暖起来,又沾了水,腿上的伤口此时也感觉疼痛起来,而头疼的还有还双袜子,刚才脱下来时破的地方又被扯开了很多,现在看来已经基本报废,没法再穿了,看来只有光着腿了。
正在愁,刚才那位柜台小姐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未拆封的黑长袜和创可贴,看到我笑了笑,道:“你男朋友让我帮忙叫楼下便利店送上来的,给你。”
我男朋友?她指的不会是钱律吧?我想说那是我老板,但想想,这样说更怪,便道:“不是我男朋友。”
柜台小姐出去了,我又地厕所里磨蹭了半天才出去,钱律已经在维修部门口等我,看到我,便转身按下楼的电梯,我不声不响的站在他旁边,然后电梯打开时,又不声不响的跟他进了电梯。
“我给你钱。”出来时,我忽然想到他买的袜子和创可贴,伸手从包里掏钱包。
“就从你借我的钱里扣吧。”他却说,声音没有之前那般冷漠,似乎带了点温度。
我抬头看他,天已黑了,他的眼中光亮点点,流光异彩,真是个好看的男人,我心里想,却发现他与我对视,便又移开眼,想到他前面的话,慢吞吞的说道:“哦。”
他仍是看着我,不知在盘算着什么,我正打算开口说要先走时,手机响了,我接起,是个陌生的男人声音,他说:“我是May介绍的。”
我反应过来,马上变脸,巧笑着,冲电话那头放柔着声音道:“你好。”同时看到钱律的眉皱了皱,估计他是不习惯我的变脸。
我干脆转过身去,对着话筒应酬着,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回身时,钱律在抽烟,对着夜风吞云吐雾,我注意到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夹着烟自有一番味道,却见他的手指弹了下烟灰,看着手中的烟道,忽然莫名的说了一句:“是不是未婚的都可以,所以我也就成了目标,其实根本没在乎过那个人本身?”
我怔住,一时反应不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而只听他又迅速的说:“没有找到其他职位给你调整,我暂时不会换掉你,你可以放心,但也要做调职的好心理准备。”
我一直在你身边
May介绍的那个男人我去见过一次,结果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我,不知道当时是谁嫌弃谁?
本来是想照计划,一脚把他踢了,但这事还得怪我,因为我妈又来电话轰炸,我已经无法再拿钱律当挡剑牌,快要被我妈念崩溃之下,只好把那个男人顶了上去,于是我妈一声令下:“除非我死,不然休想再拒绝人家。”
我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想想那个男的长的还不错,条件也不错,除了有些自我感觉过于良好,其他倒可以接受,更何况,我妈都这样说了,我确实没那个胆说“不”,就只好蔫蔫的说,先谈着看看吧。
然后又见了第二次,第三次。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没感觉。
此男叫田新,与他出去我一直不敢直呼其名,都是小田,小田的叫,偶尔叫过一次,引来周围无数人侧目。
而且到第三次后,此男已经觉得我已经完全接受他,俨然我已经是他私有财产的样子,晚上我稍有晚归,便打电话来问我为什么这么晚,以后不许这么晚;说圣诞夜公司准备了舞会,他说他不喜欢我和男的跳舞;更过分的是,他知道我和方非同住,直接跟我说,让方非马上就搬出去,要么搬去和他一起住。
我□奶奶的!
你算那根葱,老娘是不是上厕所厕纸用几张也要你规定?只见了三次就管头管脚了,那真嫁了他是不是要带镣铐过日子?
我把这样的话在我妈又一次电话询问我进展时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我直接说这种男人我不能要。
我以为我妈会支持我,但她居然来了一句:“这说明他关心你,他不喜欢你跟男人同住也很正常,如果真让你搬过去,你要么同意他算了。”
我只觉得头“嗡嗡”作响,这算当妈会说的话吗?我三十岁怎么了,三十岁就是垃圾了,就这么不值钱,我握紧了话筒,直接吼回去:“要住,你去住去。”说着就用力挂了电话。
方非从厨房里跑过来,看我蹲在地上不动弹。
“怎么了,娟娟?阿姨都说什么了?”他放下手中的铲子,想将我扶起来。
我一把拍开他,本来想说:你别管我。但不知怎地,一张嘴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方非吓傻了,呆了一会儿,蹲下来看着我:“娟娟?”他只敢喊我的名字。
我捂住脸哭,一股情绪在我心里窜动着,并不一定完全因为我妈的话,还有我自己,杨娟娟,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为什么你就是嫁不出去呢?为什么人家都可以卿卿我我,你却要一次次的看不上人家,要受这种罪?
我感觉方非伸出手来抱住我,我任他抱着,好半天,才终于有些平静下来,然后哑着声音说:“非非,我可能真的嫁不出去了,以后你要是结婚生子,就多生一个过继给我养。”
方非轻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我,只是将我松开,看着我的脸上还是满脸的泪水,便拉去手上的套袖,用袖子替我一点点的擦干净。
就这样一下下的擦,我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说不清是为什么,可能是忽然想到自己的眼睛一定肿得非常难看,或是他现在看着我的眼神实在让我不太习惯,我举手想要推开他。
“娟娟。”他却有些突兀的叫了我一声。
“什么。”我下意识的抬头。
“你难道真的没有想过?”
“想过什么?”
“想过,也考虑我一下。”
“……”
“我已经长到可以被你玷污的年纪了。”他笑的迷人,忽然毫无预兆的对着我的额头轻轻吻了下去。
我一口气冲到方非家,对他正在厨房里的妈妈喊道,阿姨借下电话,他们家比我家有钱的多,早早的装了电话。
没等答话,我便熟门熟路的推门进去,然后看到一个□的身影呆立在那里,接着是一声尖叫,正在洗澡的方非马上抓了毛巾遮住自己的重点部位。
不过,我还是看见了。
我当时只有十五岁,脸皮还很薄,即使方非只有十岁,这种画面对我还是有震撼力的。
“你故意的。”他活像被□的小媳妇。
“我只是想打电话,”我的脸也红了,“谁让你们家把电话装卫生间里。”
“你就是故意的。”方非已经哭了。
大人跑过来看究竟,我觉得我百口莫辩,急急的说了一句:“我才不希罕看你,你还没到让我玷污的年纪。”方非妈妈的锅铲即刻拿不住掉在地上,而事实上那个时候我还没完全搞懂“玷污”什么意思,只是从电视上看来,觉得说出来很帅而已。
“娟娟,你发什么呆,杨娟娟!”小金的手在我眼前用力晃了晃,无果后,终于发出狮子吼。
我这才回过神,正好看到她气鼓鼓的脸,我迅速的把自己碗中最大的那块肉夹给她,那妞立马低头吃去了。
看她三口两口的吃完,我又夹了块给她,然后撑着头,犹豫了下才道:“小金,如果你是个二十五岁的男人,会喜欢比你大五岁的女人吗?”
“当然不会,”那妞头也不抬的答道,又马上觉得不对,猛然抬起头来看着我,“娟娟,你是在说你吗?你相机里的那个帅哥才二十五岁啊?阿弥陀佛,你这是辣手催花啊。”她看过我存在相机里方非的照片,当时她追问了半天,我才说是跟我合租的人,那妞因此花痴了好长一段时间,一直扬言要杀到我家去。
我白她一眼,呃,其实我没想说自己啦,但不知怎地就直接问了,这样再蠢的人也知道我在说自己,便只好承认,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道:“你也觉得不可能是吧?”
“你跟他到什么程度啊?”小金看着我的表情,很有兴趣的问我。
“什么什么程度,没程度。”我再次抛了个卫生球给她,虽然是我起的头,但谈这种话题让我觉得实在有些尴尬,小五岁的男人,讨论他是不是真会喜欢我,我很想解释那并不是我觊觎人家,是人家可能对我有意思,但想想还是不解释了,“只是合租而已,还有就是我从小就认识他。”
“那不是青梅竹马外加近水楼台,娟娟,虽然我只见过照片,但绝对极品,你既然占了这么大先机,管他是不是大五岁,推倒再说。”小金挥着手中的筷子,豪气干云。
我继续翻白眼,完全不在正题上:“不是我想追人家,是人家可能喜欢我。”
小金一怔,马上又道:“那不是天大的好事。”
唉,我崩溃。
下意识的伸手抚过自己的额头,忽然想到方非昨晚吻过那里,顿时觉得那里滚烫起来,虽然我快三十岁了,可生平第一次有男人吻我,虽然只是吻额头,这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就像我也同样不知方非是当真还是玩笑。
如果是玩笑,是不是开得大了点?
手机的短信提示在这时响起来,我看了一眼,是May介绍的那个男人,虽然扬言说不要了,但跟我妈吵了一架后,这事就又搁着了。
“晚上下班见次面,有事跟你说。”那是男人发来的短信,我有些痛苦的捧住头。
田新就是有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