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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围观赌徒的惊叹声顿时此起彼伏的响起。
萧凤深吸一口气,气势十足的抱起骰盅,突然就是一通猛摇,全无章法,好似将盅里的骰子当成了对面的少年,大力摇的咣当响,之后砰的一声将骰盅灌到桌面上,气的呼哧呼哧直喘气。
少年骄傲的享受着众人的喝彩,张牙舞爪的指着萧凤哈哈大笑,两撇八字胡一翘一翘的,喊道:“开啊!”
围观赌徒也纷纷跟着起哄,大喊着“开!”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震耳欲聋惊天动地,几乎要冲开了屋顶!
突然,一声冷冽清亮的女音自二楼响起……
“我来开!”
这声音不轻不重,不激不昂,轻轻缓缓的吐出,却在这人声鼎沸的赌坊中清晰的响起,仿似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撞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叫听着的众人感觉到无声的凛然!
一瞬间,赌坊内一片静谧,所有的人皆顺着声音看去……
倾城绝色的少女顺着阶梯缓步而下,青丝如瀑,眉目似画,一袭白衣广袖飘飘,举手投足气度凛然,那周身散发的锋冽气息,犹若冷月照水,傲视众生!
她信步走到长桌前,袍袖撩起,露出白玉般纤细修长的素手,凤眸微眯环视四周,在少年身上略微停留后,傲然一笑,干净利落地揭开盅盖……
“哗!”围观赌徒们顿时沸腾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过去,又不相信的揉了揉眼,满面不可置信的发出声声惊叹。
只见那骰盅盘子里,哪里还有什么骰子,整整一盘子的粉末堆在上面,然而最令人惊讶的却是那堆粉末的上面,无数个“一”点完完整整的并排罗列着,这么看过去,密密麻麻不计其数!
少年满脸呆滞的盯着那盘粉末,竟是将六颗骰子齐齐粉碎了,只留下骰子表面上的点数,六颗骰子足足有一百二十六点!
“冷夏你太牛了!”萧凤仰天一声欢呼,随即嚣张的看着对面的少年,一拍桌子得意道:“老娘赢了!”
少年回过神来,呸的吐了口痰,衣袖一挥抹了抹嘴,指着冷夏气愤道:“你使诈!”
冷夏唇角一勾,冷冷笑道:“小子,愿赌服输!”
少年站起身,一只腿踩上赌桌,胳膊一挥将身前的银子推到冷夏面前,又圆又大的眼睛一瞪,高声道:“好!小爷我这次认了!你敢不敢跟小爷继续赌?”
“赌!为什么不赌!”不待冷夏说话,萧凤已经挥着玉臂叫嚣道:“好姐妹,给老娘赢光了他的裤衩!”
冷夏眉梢一挑,清淡的觑着对面的少年,视线在他胸前微微一顿,勾起一抹笑意,问道:“小子,拿什么和我赌?”
此时他已经输光了之前赢来的银子,还真没什么赌注,少年俊面泛红,四处看看,一咬牙一跺脚,拇指指着自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小爷就是赌注!咱们赌牌九,小爷要是输了,今后就是你的人!”
冷夏看着这带着几分倔强几分张牙舞爪的少年,轻笑道:“好!我若输了,赌坊给你。”
这般说无疑是公开了她的身份——四海赌坊的老板,当朝烈王妃!霎时间,一片细碎的议论声热络的响起,众人纷纷含着惊疑不定的目光看向她。
少年也惊了一惊,随即吸了吸鼻子,一副“鱼死网破谁怕谁”的泼皮模样,抖着腿翘着胡子,鼻孔朝天的喷出了一个巨大的冷哼,那意思,你就是天王老子小爷也不怕!
冷夏凤眸含笑,待小厮捧来一副象牙牌九,利落的将三十二只牌齐齐码好后,朝少年随意道:“你坐庄?”
“哼,跟小爷装大方!”少年再次喷出一个冷哼,嘴里嘀咕着却也没反对。
少年是庄家,先拿牌。
摸起四张牌后,摊开前面两张,牌面显示两张红8双人牌,他冲冷夏咧嘴一笑,得意洋洋,小胡子紧跟着一抖。
冷夏面色不变,随手也摸起四张牌,摊开,两张红6白6双天牌。
少年撇撇嘴,双手仔细搓挪着后面两张牌,突然面色一喜,猛的将两张底牌“啪”的拍在桌面上,哈哈大笑:“小爷就不信你是至尊!”
围观众人探着脑袋瞧去,竟是两张红2双地牌!惊叹过后不由得纷纷看向冷夏,那惋惜的目光仿佛在说:这刚赢来没几日的赌坊,还没捂热乎,就这么要易主了!
冷夏平静无波,微微一笑,少年顿时感觉不好,其他人亦是眼眸一亮,赶紧看向桌面上冷夏那最后两张底牌,莫非还真的是至尊?
所有人的视线都紧盯着底牌,一刻也不敢离……
忽然,一道白光扑棱闪过,桌面上蹲着一只雪白的鸽子,一只爪子踩着一张牌,圆圆的大眼睛看了又看,在围观的赌徒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冷夏的身上。
“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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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 敢抢小爷的茅坑
众人一时都愣怔住,此时正是节骨眼的时候,哪容得了这只鸽子?
萧凤撩起袖子二话不说,一把逮住鸽子雪白的翅膀朝外面丢去,看也不看那呈抛物线被扔走的白影,瞪着桌面上的底牌,紧张又期待:“开!”
正欲开牌,那被扔到半空的鸽子再次扑棱着翅膀蹲到了底牌上,极为人性化的瞪了萧凤一眼后,无辜的眼神锲而不舍的看着冷夏,那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坚持,大有“你不看我腿上的纸条,我就不让你开牌”的架势。
“吆喝!”萧凤不信邪,玉手朝白鸽抓去,再次攥在手里朝后一丢,顺带着揪下它翅膀上的一根毛,威胁道:“再敢回来老娘拔光了你的毛!”
白鸽顿时一抖,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后飞到一侧的窗台上,委屈的等着。
萧凤满意的拍拍手,少年不耐烦的撇撇嘴,张牙舞爪的叫唤着:“是不是怕了小爷不敢开啊!”
一番插曲后,众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赌桌之上,屏息凝目紧紧盯着。
冷夏平静无波,一边站起一边把剩下两张底牌翻开,朝对面的少年悠然说道:“小子,你看好了!”
围观赌徒们惊叹的抽气声齐齐响起,丁三配二四,至尊!
萧凤看着桌面上两张牌仰天狂笑,举着拳头冲少年嚣张道:“小子,看着没有!双天至尊!纸笔拿来,给这小子签卖身契!”
少年满脸不可思议的张着嘴,又圆又大的眼睛死死瞪着那两张底牌,好像多看一会那牌面就会变一样。忽然一拳砸向桌面,气愤的指着萧凤,火大道:“小爷又不是卖身给你!关你什么事!”
萧凤俏丽的下巴一扬,一副与有荣焉的自豪表情,声音更大的吼回去:“老娘是她的好姐妹!”
两个人瞪着眼睛互不相让,少年咬牙切齿,萧凤柳眉倒竖,皆是一副深仇大恨把对方当成了杀父仇人的表情。
冷夏好笑的摇摇头,伸手一招,蹲在窗台上的鸽子顿时眼睛一亮,扑棱着翅膀乖顺的飞到了她的掌中,顺带着用头轻轻蹭了蹭她的手掌,一副讨好模样。
将绑在它腿上的信筒取下,拿出里面折成条的信笺,悠然打开。
巨大的信笺上,字迹铁画银钩,运笔无处不透着一股狂厉霸道的铁血气息,一看就是出自战北烈的手笔,龙飞凤舞的七个大字……
王府一切可安好?
冷夏柳眉一皱,眸子里泛起了几分不解,有这飞鸽传书的时间,随手招去一个暗卫都能答了,何必来问她?
反正那个人一向是没事找事的,不再多想,视线重新落回那梗着脖子扯着嗓子口水四溅激烈对骂的两人,此时少年正抱着手臂抖着腿,一副流氓泼皮的无赖模样:“小爷要去茅厕,不信你跟着啊!”
萧凤气的呼哧呼哧直喘气,劈头盖脸的喷着口水:“别以为老娘怕了你!有种报出名字来!”
少年一把抹去脸上的唾沫星子,“啪”的一拍桌子,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骄傲的回道:“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年小刀!”
冷夏目光扫过他胸前,唇角一勾,点头道:“让他去。”
“看到没有,这就是差距!小爷跟着她我心甘情愿,你这泼妇……”年小刀嫌弃的瞥了萧凤一眼,边撇着嘴鄙夷的说着,边大摇大摆的向后院茅厕的方向走去。
出了赌坊一楼大殿,年小刀吹着口哨一摇三晃,一双眼睛鬼鬼祟祟的闪来闪去,见四周无人,脚步一转向着赌坊后门摸过去,突然脚下一顿,摇摇头拐了回来。那女人是烈王妃,身边一定少不了侍卫高手,说不定现在就有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小爷,想诈小爷,没门!
捏着鼻子进了茅厕,年小刀蹲在茅坑边儿上,盯着木门的门缝,一会挠挠头,一会眼睛一亮,一会再摇摇头继续思考。
突然,一阵凉风吹进,木门被从外面哗的一下打开,一个人影拽着他的胳膊猛然把他揪了起来,还来不及看清面目就已经被推出了茅厕,里面关门、别门闩、脱裤子、“扑哧扑哧”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一气呵成!
年小刀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瞪着茅厕,半响,抿着唇狠狠的一点头,竖起大拇指,好样的!
茅厕里的人半分愧疚感都没有,痛快的舒出一口大气,系着裤带咧嘴一笑,两个小虎牙闪着晶亮亮的光。甫一开门,一阵毛骨悚然的不妙感觉瞬间从脚底升起,脚下一点正欲施展轻功,一盆冷水铺天盖地的迎面泼来……
“阿嚏!”猝不及防打了几个喷嚏后,恶狠狠的瞪着对面明显是罪魁祸首的少年,仰天发出一声怒吼:“哪个龟孙子狗胆包天,给本王报上名来!”
没错,这只火冒三丈一身狼狈的落汤鸡,正是“大秦一霸”战北越!
少年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抱着胸抖着腿,唇上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的,得得瑟瑟一脸嚣张:“小子,听好了你爷爷的名字,小爷年小刀!”
战北越在长安城里一向是横着走的,张扬跋扈耀武扬威,能收拾了他的也不过就是两个兄长,如今还要再加上一个冷夏,除了这三人之外,别人在他眼里那都是个屁,说放就放了。
“大秦一霸”的威严何时被这般挑衅过?
“什么狗屁的小刀菜板,敢泼本王冷水,你找死!”战北越一声大喝,呲着两颗小虎牙飞扑了上去!
年小刀常年游走江湖,武功虽然是三脚猫,但逃跑的速度却是一流,两腿一蹬跑的比兔子还快,反正已经得罪了一个烈王妃,那个跟着她的泼妇想必也不是什么寻常人,管他什么这个王那个王的!一边跑一边不怕死的叫嚷道:“你个龟儿子,敢抢小爷的茅坑,泼的就是你!”
战北越哪料得到这狗屁的小刀居然这么没气节,刚才还一副要和他火拼的嚣张德行,这会竟然……跑了!
一扑落了空,憋了一肚子鸟气发不出来,险些把鼻子气歪了,瞪着前面兔子一样满地蹦跶的年小刀,脚尖一点施展轻功再次追去!
战北越追的上蹿下跳锲而不舍,年小刀跑的狗刨打滚狡诈刁钻,两人一个追一个跑,所过之处仿若龙卷暴风肆虐而过,无不狼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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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鸽子……可会迷路?
长安城郊,军营大帐。
战北烈批示着如山堆积的军务折子,微微蹙着剑眉,那看似沉敛的英俊面容上,一双鹰眸不时的瞥向帐外,盛满了烦躁。
他放下手中的狼毫,高声唤道:“来人!”
待门外的勤务小兵进来后,战北烈轻咳一声,问道:“前线可有飞鸽传书回来?”
小兵顿时一愣,前线的传书都是直接飞到大帐,就算不是王爷那也是钟苍侍卫,何时轮的到他过问?小兵摇摇头,回道:“回王爷,没有。”
战北烈再次咳嗽一声,仿似不经意的问道:“除了前线的传书,可还有其他的鸽子传书回来?”
小兵看着面前王爷那微微含了几分期待的面色,认真的想了想,回道:“回王爷,也没有。”
“没有?”战北烈顿时沉下脸,半响,又不死心的继续问道:“这鸽子……可会迷路?”
小兵挠挠头,憨憨一笑,回道:“瞧王爷您问的,咱们军营里的信鸽都是经过专人训练的,万万没有迷……”
战北烈摆摆手打断了他罗里吧嗦的回话,将注意力放回军务折子上,吩咐道:“本王不过是一时好奇,你出去吧。”
待小兵退出帐外,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