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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楚那边更是爆发出了哄堂大笑,尤其是那副将笑的前仰后合,他哈哈大笑着高声挑衅:“本将站在这不动,你要是能射过来,本将受死又何妨?”
东楚的将士跟着起哄:“来啊!”
“让咱们瞧瞧,西卫女皇到底有多能耐!”
“射过来啊,咱们的副将站着不动,你射的过来,副将受死又……”
咻!
破空之声骤然响起!
那箭似雷电一闪,连在半空中运行的轨迹都没看清,已经越过波涛滚滚的海面,越过弓箭应有的射程距离之外,钉入了副将的咽喉一点,这一切只发生在眨眼之间,东楚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们一双双眼睛惊骇的恐惧的看着,看着那副将咽喉正中插着的一支箭矢,看着他脸上的大笑甚至都没有收回去的表情,看着他“砰”的一声,轰然倒地。
他们不敢置信的,将目光转向了对面那极远处的甲板。
见那射完了箭的白衣女子,随手丢掉手里的弓,笑眯眯朝他们一眨眼,那一眼看上去极是妩媚,更是绝美,可是却让他们从脚底凉到脑后,似冰在心间飞速的融化,一瞬凉透了整个心神。
然后见她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道:
“妖孽嘛,总要有点妖法傍身的……”
东楚的战士这样的表现,大秦的更是如此,他们是近距离的看着她搭弓射箭,在军队里数年之久,谁没有点眼力价,这哪里是什么妖法?
分明就是绝对的力量,绝对的速度,和绝对的准头!
让他们想象不到的,那具柔弱的身躯爆发出的,难以言喻的力量!
然而这一个震撼还没有结束,对面东楚的上百艘战船上,不约而同的忽然响起了警戒声,东楚的战船乱了,每一个将士惊慌失措,那船在秦军的眼中诡异的向下沉着,一点一点,一点一点……
他们惊诧:“怎么回事?船坏了?”
“不能啊,要坏也不该是上百艘战船一起坏啊?”
这边的猜测还没完,正正听见那边的士兵一惊一乍,乱哄哄惊喝:“有水鬼,水鬼凿了船底!”
水鬼?
大秦的水鬼还在船上,并没有派出去,他们比谁都明白,那么凿了船底的水鬼,是哪拨人?
这边交头接耳一番议论,就见甲板上的战北烈和冷夏,面色没有分毫的意外,甚至唇角浅浅的勾了起来,那是一种意料之内的满意,很明显,水鬼就算不是他们暗中派遣的,也绝对早就知道。
战北烈看着对面远远的战船,一边一点一点的下沉着,一边扬帆向后撤退。
不愧是东楚的海军,应对这种事极有经验,一瞬的惊惶之后,已经纷纷该干嘛干嘛,拉帆的,修补船底的,抛出救生船的,向海面射箭投石的……井然有序。
棱角分明的薄唇,缓缓的勾起。
他扬起手臂,大喝一声:“全速前进,射!”
“是!”
振奋人心的应答直冲九霄,大秦的战船拉起帆布,猎猎声响中冲撞的海面激荡澎湃,朝着前方全速行驶,士兵们搭弓射箭,嗖嗖声不绝于耳,将对面的战船射成了马蜂窝,鲜血在战船下弥漫着,被雪白的浪花翻滚覆盖,一声一声的“全速撤退”,惊慌而混乱的响起。
再有经验也是在没有敌人的情况下。
战场之上,战北烈也不是什么好鸟,本着“趁你病,要你命”的精神,指挥着战船凶猛的追击,连番的箭矢和投石机丢出去,将对面的楚军追的乱成一团……
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大秦轰然大笑了。
爽快之极的笑声在海面回荡着,恨的东楚那边牙根儿痒痒。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的极快。
某男鹰眸弯弯,眯成道月牙,远远看着已经修补好战船,重新恢复了秩序的楚军,扼腕道:“穷寇莫追!”
一旁冷夏狠狠的翻个白眼,还穷寇莫追?
明显是看着人家修补好了战船,准备反击了,逃就逃吧,说的那么好听。
某男被媳妇的目光揭穿,丁点儿的不好意思都没有,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这是语言的艺术。”
冷夏:“……”
秦军逃的快,以至于后方楚军只能含恨看着这群吃了就跑的,不要脸的东西回了大本营,尤其是听着对方主帅那大秦战神喊出的一句“穷寇莫追”,一口鸟气哽在胸口,差点没气的吐出半升血。
贱人,太贱了!
一场战事以大秦的小小胜利,暂时落幕。
不管这胜到底胜的是多没气节,但是归根究底,两方清点完伤亡人数之后,大秦的确略胜一筹。
东祈渡口,海风徐徐,波涛滚滚。
战船停泊后一片欢腾中,有副将上前询问:“王爷,那水鬼到底是哪方人马?”
除去问话的副将,所有的将士也尽皆看了过来,亮晶晶的小眼神儿,那求知欲旺盛的,别提多好奇了。
然而这一问,把战北烈和冷夏……问懵了。
冷夏茫然四顾,最后将目光落到一望无垠的海面上,呆呆问:“咱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战北烈吞了吞口水,眼皮不断的跳啊跳:“应该……是。”
话音方落,远远的海平线的尽头,出现了一排一排的小黑点。
小黑点们在宽广的海面上,显得那么渺小,一浪高过一浪的波涛中,他们奋力挣扎着,一点一点的朝着这边移动,后面一个巨大的浪头袭去,瞬间将他们淹没,浪头平息之后,那小黑点们再次露出了头。
淹没,露头,淹没,露头……
如此循环往复,那个心酸啊!
没错,这群小黑点们,正是造穿了东楚船底的水鬼,也是这一战中最大的功臣,更是——弑天。
待到明白了这些之后,副将立马吩咐人放出小船,大喊着:“快去,快去,那是功臣啊,别给淹死了!”
史上最为狼狈的功臣,在干了一票大买卖后,被雇主给忘了,眼睁睁的看着战船“嗖嗖嗖”跑了个没影儿,然后悲催的……一路挥动四条胳膊腿儿,游泳回来。
等到两个时辰后,天都快黑了,弑天众人也快哭了。
终于,狼狈的被接了回来,看向冷夏的目光,简直哀怨的能掐出水儿来,被这四百多个铮铮铁汉这么瞧着,冷夏的身上汗毛直竖,给功臣们端茶递水,孙子似的。
谁让她没良心,把这群兄弟给忘了呢?
而这事件啼笑皆非的落幕,却让海军的心里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没来由的,他们开始相信,这个女人,也许并非外面传的妖孽,也许真的如烈王爷所说,根本一切都是东楚润的阴谋。
在数十万人的唾骂中,面色不改,还能悠然自嘲着自己是妖孽,一箭射穿了敌人的脖子,更是暗中派遣一支这样的队伍去凿穿人家的船底。
这得是多么过硬的心理素质啊!
若是让他们相信,这个女人是脸皮厚到没了边儿,那么他们宁愿相信自己心里的直觉……
她问心无愧!
第一场战事的结束,输赢令人大跌眼镜。
要说他们赢的,其实并不光彩,不过是以智取胜,而非面对面硬碰硬的较量。
自然,在战场之上也没有什么道义之说,那些是对手,是敌人,是生死搏命的对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样的战争,不需要问过程,只要结果。
赢了就是赢了!
然而这小小的胜利,也让冷夏和战北烈看清了两军之间的差距,东楚的海军装备优良,素质过硬,经验老道,这远非大秦可比。这次东楚的主帅缺席,而下一次润若是指挥战役,绝不会让他们钻了这样的空子。
所以,海军的训练,依旧是迫在眉睫。
而在战北烈一番忙碌之时,冷夏迎来了一个客人,意想不到的客人。
青龙寺,小和尚。
小和尚还是上次被花千调戏的那个,如今已经十七八岁的样子,依旧唇红齿白,一路双手合十,上下唇瓣一开一合:“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若是仔细看则能发现,此刻他的大眼中,正鬼鬼祟祟战战兢兢上下左右前后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瞄啊瞄的。
冷夏失笑,挑眉看着他:“小师傅大胆走,花姑娘不在!”
很明显的,小和尚“呼”的一声吐出口气,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尴尬自语:“佛祖保佑!”
那娘娘腔,是给这小和尚留下了多大的童年阴影啊!
“小师傅有礼。”
他不好意思的跟着笑笑,大眼明亮透着无比的认真:“女施主有礼,师傅让小僧转告女施主,上次赠女施主的一言,也许能解你一时之困。”
柳眉一挑,冷夏敛下眸子,沉吟片刻。
忽然,一阵清风灌进来,战北烈大步流星走进,看见小和尚鹰眸亮晶晶,一个箭步蹿上去,屁颠屁颠的问:“小师傅,难道本王又要有个闺女了?”
男人?!
小和尚立马警觉,连连退后三步,眼观鼻鼻观心开始念经。
战北烈错愕,至于怕成这样么?
嘴角抽了抽,冷夏忍着笑,一脚踹过去,这人,就知道闺女,当她母猪呢?
某男悻悻然。
失望,叹气,以手支额,做思索状。
帘子再开,一只小小的脑袋伸进来,漂亮的凤眸眨巴眨巴,咬着片儿衣襟啃的不亦乐乎。
衣襟的主人嫌弃的低头,看了眼湿濡一片的前襟,深吸一口气,忍!
战北烈的鹰眸又亮了。
两排大牙一晃,某战神呲牙咧嘴,摆出一副自认为最慈爱的表情,拍着手语调要多柔和就有多柔和:“小歌谣……”
“咯咯。”小歌谣松开了那片儿衣襟,“依依呀呀”的稚嫩嗓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见了亲爹仿佛也认识,伸着小胳膊咯咯咯的笑。
慕二明显的松了口气,把自己的胸,朝前递了递。
“还是闺女好啊!”某男的父爱立马被激发,得意洋洋挺胸抬头收腹,哼着小曲儿迈着正步就上去了。
哪知刚一准备把闺女抱起来,小姑娘不干了,凤眸里水灵灵的,一口咬住那片湿嗒嗒的衣襟,死死不撒口。
大要“你抱我走,我就哭吼”的意思。
战北烈怒!
他直勾勾的瞪着慕二,半响蹦出句委委屈屈的怒吼:“把老子的闺女还给我!”
那怨念缭绕的,小媳妇一样,冷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丢人!
一侧小和尚欲言又止,抬脚,收回,抬脚,收回……
终于纠结了良久,咬牙上前一步,闭眼赴死,喊道:“烈王爷,师傅还有句话让小僧赠予你。”
“不听,老子今天要弄死这货!”
小和尚身体一抖,弄死,弄死,弄死,弄死……
带着哭腔,他小声道:“阿弥陀佛,师傅说这句话和令嫒也有关系。”
噌的,某男转头,千万瓦的灯泡眼刷刷放着光。
“滋滋……”与此同时,一阵一阵撕心裂肺的的挠墙声传来,紧跟着,声音变成了悉悉索索,帐篷外面隐约可见一个影子,某只大型爬行动物,撅着屁股,一拱一拱朝帐篷顶部挪动。
小和尚脸色一白,师傅啊,我就说不下山的,这女人的身边,没一个人是正常的!
冷夏支颊,漫不经心的抬头,嫌弃的瞄一眼帐篷顶上的某个东西:“你要敢把我的帐篷弄坏了,我会在你家后院,种满菊花!”
话落,帐篷和小和尚,同时抖了抖……
小和尚呼气,吸气,悄悄朝门口挪了挪,说道:“师傅说,师傅说……若小僧看见王爷和一位……傻傻的施主纠缠,就让小僧转告一句……”
他扒着门框,左脚颤巍巍跨出去:“两位这一世纠缠不断,由过客到挚友说不定还能成为半个父子,阿弥陀佛。”
半个父子……
冷夏……懵了。
战北烈……懵了。
傻傻的施主……呃,也是懵的。
冷夏托腮思索,视线忽然看向某个呆子怀里的小歌谣,眼前一黑,感觉头顶上一通天雷炸响!
战北烈皱眉……踱步……抓耳挠腮。
忽然,他皱着的眉毛更拧巴了,踱步的动作忽然静止了,保持着一脚向前迈,身子向前倾,屁股微微撅起,眼中忽然呆滞。
然后,他一寸一寸的转动脖子,看向慕二,哦不,是慕二怀里的小歌谣,他笑的灿烂又无邪的闺女,小歌谣朝他咧嘴儿一笑,继续和慕二胸前的那片衣襟奋战。
啪!
战北烈清晰的听到,脑中的一根弦,崩断了!
嗷!
一个高蹦起来,某男跟火烧尾巴一样一个箭步向慕二冲去!
慕二眨眨眼,再眨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