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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眶盈满了泪,咬着下唇,不情愿的走了过去,爹一向不喜她,说得出就必然做得到,而娘又一直对她使眼色,她不得不先低头。
“对不起!”这一声,饶是芷染好耳力,也听不太清楚,更何况是旁人。
语烟讥笑道:“你刚才骂人的时候,声音不是挺大的么,这会儿怎么着,成哑巴了吗?”
“你……”慕嫣嫣愤怒抬眼,咬牙切齿的斥道:“你别给脸不要脸。”
“哈哈哈哈……”语烟捧腹大笑,笑得眼角的泪花四溅,芷染默默的看着她,她明白语烟的感受。
她没有语烟小时候的经历,刚才都忍不住流了几滴眼泪,更何况是语烟。
语烟在笑,笑得张扬,可是眼角的泪珠却是这般苦涩。
“我需要你给脸面吗?你算一个什么东西?据我所知,你虽然是相府的小姐,不过却是一个庶女,一个妾侍所生,永远都抬不上正面的东西而已。”
“我才不是一个抬不上正面的东西!”嫣嫣最恨人家说这件事情,一下就被击得跳起了脚。
语烟嘲讽的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说:“噢,你说得对,你不是一个东西!”
“你……”嫣嫣根本就说不过语烟。
看到自家女儿受辱,袁映雪又急又心疼,身如柳蒲般颤了颤,凄厉的看着慕君亭问:“老爷,你就看着她们这般羞辱嫣嫣么?嫣嫣也是你的女儿啊!她们这般,打的也是你的脸面啊!”
“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慕君亭对女儿被羞辱之事,感触并不深。
不过却也知道再闹起来不好看。
他深吟了一声,在映雪凄惨的哭容中,走到语烟的面前,双手一揖,沉声道:“这位姑娘,小女多有得罪,是我管教不严,在此向你赔礼了,还望姑娘海涵,原谅小女这一次,回府后,我定将好好管教她。”
芷染挑眉看着慕君亭,默默倒退一步,站到了语烟的身后,这位事情,她让语烟去解决,算是让她发泄长久压在心里的委屈。
语烟静静地看着眼前离她不到两步的清瘦中年人,听着他道歉的话语,心中五味陈杂,按说欺负了她娘的男人这般低声下气地同她道歉,她应该觉得解气才对,可眼下她心里没有一丝爽快,只觉得不值得。
为了她,为了娘,也为了希瑜芷染和恩恩。
“我们受的委屈,不是你一句道歉就能扯清的,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恨你,一辈子都恨你!”声声泣血的呐喊,是语烟最心底的声音。
慕君亭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子,再一次重新打量她,只觉得她的身影和记忆中的一个小女童渐渐重叠。
“你、你是……”激动、欣喜、不敢置信,一瞬间,各种感觉齐齐涌上心。
语烟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愿,崩溃的大喊,“滚,你给我滚,我不要见到你,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姐……”芷染哑了嗓子出声,温热的小手握住语烟冰凉的小手,无声的安抚。
“语烟!你是语烟,是不是?”慕君亭大喜过望,伸手就要抱过语烟。
芷染抬手挡开慕君亭伸过来的手,冰眸直直的刺向他,凉声道:“慕相,大庭广众之下还是注意些形象好,免得让人误会了你有什么不良癖好。”
慕君亭握紧了拳,愧疚的看着芷染,小心轻声的开口问话。
“你是芷染吗?”
“娘,爹这是怎么了,语烟和芷染不是她们的名字吗?娘不是说她们早就死了,不会出现的吗?这是怎么回事?啊?娘,你快说啊!”嫣嫣神色激动,她知道语烟和芷染的存在。
因为书房里就有她们的画像,书房是爹的禁地,除了爹,谁都不许进,就连她和娘都不可以。
娘说过,书房里挂着爹最牵挂的人,但她也知道,这些人都死人,死光了,不会再回来和她争宠,为什么她们又突然出现了,这是为什么?
“呵呵……”芷染一声轻笑,“原来是早就死了啊!”
在她们为了生活奔波折腰的时候,在这些人眼里,她们竟然早就已经成了一具无生息的死物,可怜她们还想着慕君亭为何这般狠心对她们,真正是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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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进宫面圣
“我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君南瑾一路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本来在府里和幕僚商量事情的他,听到传来的消息,知道语烟她们和慕君亭在这里遇上了,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担忧。
不顾一众幕僚错愕的神色,只带了一个侍卫就匆匆的出了府。
“太子殿下?”慕君亭错愕的看着君南瑾,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会不会太过巧合了一点。
“慕相……”君南瑾微微颔首,对这位丞相还是很尊重的。
慕君亭反应过来,立即向太子见礼,袁映雪也扯着慕嫣嫣跪了下来。
等君南瑾走进店里,语烟一抬眼就看到了他,本来已经忍住眼泪的她,一见君南瑾就挣脱了芷染,两步小跑着扑进君南瑾的怀里。
“瑾……”她的声音闷闷的。
君南瑾将她轻搂入怀,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诱哄着:“好了,没事了,我来了。”
君南瑾视线牢牢的落在语烟的身上,盯着她微颤的双肩,想到她低垂的脸上是何种的风景,当下就是一阵心疼紧缩。
语烟身躯蓦然一松,一双小手捶打在君南瑾的胸口,不断泣声责问:“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他们都欺负我……呜呜!”
君南瑾吓了一跳,语烟就像小野猫一样,一向都是她的利爪伤人,什么时候这样哭过,而且有越哭越大的阵势。
“呜呜呜……”语烟也不想哭,可以看到君南瑾,她就觉得委屈得不行,眼泪根本就控制不住。
“来,给我说,发生什么事了?”君南瑾有点手忙脚乱为语烟擦眼泪。
“他们欺负我,都欺负我!丞相府的小姐仗着她有爹,就叫她爹欺负我,还要把我抓起来,还要打我。”语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接变成埋在君南瑾的怀里大哭。
芷染在一边听到,哭笑不得!语烟怎么在君南瑾的面前这么娇气?而且她说的事情,也与事实不符。
“乖,我们不哭了,有我在,我保证谁也不敢欺负你,谁敢动你一下,我就摘了谁的脑袋。”君南瑾叹气的安抚着语烟,目露寒光的瞥向跪在地上的袁映雪母女。
“我心里难受!”听到君南瑾轻言细语的对她说话,语烟情绪总算是缓了过来,不再大哭,换成小声的呜咽。
“嗯!都怪我,是我的错,我应该陪着你的!”君南瑾小心的呵斥着语烟。语烟梨花带泪的模样也是另一种美,可是他却更爱她在她面前趾高气昂的样子。
芷染无奈的摇了摇头,再这样下去,太子姐夫肯定要变成妻奴的,真正是太没有男人的尊严了,也太让她欣赏了。
君南瑾即心疼又无奈的抱着语烟转身坐到椅子上面,将她安置在自己的腿上。
慕君亭已经确定了这两个女童就是他的女儿,当即皱了眉不赞同的说:“太子,你和小女?”
“谁是你女,谁是你谁……”语烟再次失控的朝慕君亭吼道。
“语烟……”慕君亭一声喟叹,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岁似的。
芷染也在一边‘咯咯’笑了起来,不怀好意的问着君南瑾,“姐夫,你说是不是有人看出了我医术超凡,又知道我家财万贯,所以想攀亲戚呢?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冒认爹的,真是稀奇。”
慕君亭自知他这么多年来,对不起他们母女,灰败了脸看着芷染疏远的笑容,却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君南瑾一脸尴尬,窥了一眼芷染的表情,又看了一眼慕君亭,只觉得头昏脑胀,这事处理起来极为棘手。
芷染笑得轻狂的说:“哼,不过既然你对我的身份这么感兴趣,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姓唐名芷染,来自安平县刘家村!”
“你就是治理好瘟疫的小神医?”慕君亭诧异的开口。
他之前从来没有将这两人联想在一起过,虽然他也知道小神医是一名九岁的孩童,可是沐凡是亲眼见过了的,若是沐凡见到了芷染她们,沐凡不可能认不出来,毕竟沐凡这么多年来对希瑜还是……
再多的疑虑都化成一声悔叹,慕君亭挫败的看着仇恨他的两个小姑娘。若是旁人还罢,可这两人却是他的亲骨血。
“芷染,当年是爹不好,你原谅爹好吗?你娘她回来了吗?你大姐呢?”
“你不配提起我娘!”芷染忍不住反口,说完后又懊恼的咬咬下唇。
她们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这么快就曝光了身份。
“瑾……”语烟坐在君南瑾的怀里,揪着他的衣领,无声低泣的说道:“我不要认他,我不要认他。”
“好,不认,我们不认!”太子轻言诱哄着。
看向慕君亭微微皱起眉眼,想到刚才来的路上,听到的消息,便沉了声音责问:“听说刚才有人欺负了本太子的人?”
昨儿晚上在沐府一番表态后,他连夜就进了皇宫,言辞诚恳的和父皇谈了两个时辰,昨晚还是留宿的皇宫。
父皇并不反对他娶语烟,但唯一的条件就是语烟必须是以丞相千金的身份出嫁。
想来,君南瑾就觉得得头疼,他最是清楚语烟的恨意,要她愿意认回慕君亭,乖乖的回丞相府当一位千金,断不是一件易事。
“我们到底是谁欺负谁啊!先是你们打了我,后又要我认错,我认完错了,你们还不放过我,还要我爹认错,怎么?从头到尾我连你们的衣边都没有沾一下,你们这会儿是打算喊打喊杀了吗?”
慕嫣嫣忍不住站了起来,小小的身子满是怒意。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了下来,本就是娇纵的性子,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对待过,从始至终都是她在吃亏,现在说得好像她欺负了人似的。
特别是想着这两个欺负她的女人就是她的嫡姐时,嫣嫣恨不得上次毁了她们的容,特别是叫语烟的,竟然毫不羞耻的趴在太子的怀里,轻浮,下贱。
君南瑾原本不认识慕嫣嫣,不过认识语烟后,便和她同仇敌恺了,寒冷的眼冒着冰碴子,对侍卫使了眼色。
侍卫上前就是左右甩了嫣嫣四个大耳光,却是很有力度的只将她的嘴角打破,脸打高肿,还不到毁容的地步。
若是他想的话,这四耳光下去,足够嫣嫣毁了这张娇俏的脸蛋。
“啊……”
“呜呜!”
两声同时叫了起来,映雪反应过来,连将嫣嫣护入怀里,一又含怨的眸子瞬间被泪水浸湿。
嫣嫣是不受痛的直接哭了起来,趴进映雪的怀里,烫滚疼痛的小脸碰到映脸的衣裳,又是一阵倒吸气。
“呲……”
“本太子叫你起来了吗?”君南慕不怒而威,望着嫣嫣的眼神极轻贱。
若不是他怀里抱着语烟,他表现出来的气势将更加盛气凌人。
“老爷,你看嫣嫣的脸……”映雪忍住心中抓狠的恨意,将嫣嫣一张小脸凑近慕君亭的面前。
慕君亭皱了皱眉,低声呵斥:“太子殿下面前,休要再放肆。”
映雪冰凉的心渐渐生硬,望着慕君亭凉薄的侧脸,幽怨的轻笑说:“老爷,我不求你待我像待姐姐,我也不求你对嫣嫣像对芷染她们这般护如眼珠,可是嫣嫣也是你的女儿啊!她再有不对,也不能让人在你眼皮底下毁了她的容貌啊!再说嫣嫣也为了她的失礼,道过歉了,究竟还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不过就是买东西时,争吵了几句,又是打又是骂的,难道就因为嫣嫣是从我肚皮里爬出来的,就活该被轻贱?”
慕君亭动了动嘴皮,眼神微暗,却没有多吭声。
芷染对慕君亭皱起了眉,只觉得这男人太过凉薄,连自己的妻女都不能保护,唐氏当初嫁给他,真是瞎了眼。
“姐妹,我们回去吧!这戏我已经看得有些无趣了。”芷染敛了眉眼,无力的说话。
接下来映雪要说什么,做什么表现,她都会知道。
不管慕君亭有什么反应,或怜惜或无情,她看了都只觉得恶心。
既然是这样,她为什么还要看呢?
“嗯!”君南瑾抱着语烟从慕君亭他们身边走过。
在路过映雪母女俩的时候,声音极低的警告说:“她,唐语烟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