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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德口中的王自然只有一个。
方卓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帝堂绝方才会说他什么都不懂……他真的什么都不懂!
面色青白转变,方卓顾不得再去质疑风花叶带他来是不是真存了要他在龙界无法立足的打算,而只开口询问:“小镇的那群强盗……那群龙,辅王——”
方卓是咬住了牙根,才没有把最后那三个‘也知道’给质问出来的。
可是已经有声音接了他的话,正是帝堂绝:
“我知道。”
上了马车的帝堂绝看一眼方卓旁边的诺德,继而对方卓开口,语气平静:“你是想询问这个吧?我知道,还曾参与过这件提案的表决。”
方卓睁大了眼。
帝堂绝便轻轻嗯了一声,接着补充:“我是投赞成票。”
“赞成什么?”方卓听见自己这么问。
帝堂绝看着方卓,然后他回答:“赞成他们将卡迦迪亚抽筋剥皮。”
方卓双手骤然交握,用力得直至手背根根青筋暴起。他低下头,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让愤怒浮上面容,没有让质问冲出喉咙。
可是没有这些,帝堂绝便看不出方卓内心所想了?
帝堂绝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我记得你之前问过我八万年前的秘辛,我也同你说过‘战争没有对错,只有立场’……这样的话,我相信卡迦迪亚也会跟你说过。你现在的愤怒,是因为我们如同强盗一样卑劣,只会强取豪夺,是吧?”
方卓深深吸了一口气,以便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愤怒,可惜他明显白费功夫了:“只有一个巨树人……只是一个,为什么这么大的龙界,却连一个巨树人,都容不下?”
帝堂绝没有回应方卓的质问。
他没有告诉方卓,巨树人身上有多少对龙界具有重大意义的材料。
他没有告诉方卓,巨树人的存在具有什么样的风险,甚至巨树人本身具有的力量,也是多么可观。
他当然也不会告诉方卓,方卓所说的仅仅‘一个’巨树人确实是仅仅‘一个’。
仅仅‘一个’负担巨树传承的巨树人祭祀。
“狼吃兔子有没有错?”马车内,诺德早已离开,帝堂绝在方卓隐含愤怒的目光中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正自愤怒的方卓一怔。
帝堂绝的目光悠远,他并没有看方卓,而是打开车厢垂眸看脚下云海翻涌,慢慢叙说:“兔子自然没有罪过,它不止没有招惹狼,还天性慈悲,只食草木……那么,狼有罪过吗?”
帝堂绝的目光转向方卓:“狼要生存,自然要寻找食物,如果一头狼被一只兔子感动,他是仅仅放过这一只兔子,还是要放过一群兔子,或者干脆放过所有兔子?而等这头狼因为没有食物饥饿将死的时候,这只、或者这群兔子是对狼感恩戴德将狼好好安葬呢,还是群起围之,将狼分而食之?”
方卓没有说话。
“还有其他狼呢?”帝堂绝继续问,“你说,面对这一幕,其他狼是对这头慈悲的狼肃然起敬,还是嘲笑鄙夷,霍霍磨爪,准备将狼拆吃入腹?”
方卓脸色苍白。
帝堂绝看了方卓一会,随后缓缓笑了:“战争没有对错,只有立场。”
“可是当一头狼和一头兔子对战时,所有龙都偏向兔子。”
“谁都这样。”
话已经说完了,帝堂绝向外走去。
“阁下。”方卓叫住了帝堂绝。
帝堂绝脚步一顿,随即继续向前,只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你想问厄运之龙?可以放心,我没来得及留下他,不过看他最后的模样,倒像是误会你引我过来,你日后自己当心。”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君最近很是英俊。
可是花花君似乎颇为委靡啊…………………………
另外,桌子想齐人之美,可惜祸起萧墙,嘿嘿嘿嘿嘿嘿嘿。
章五六 帝堂绝的愤怒
夜幕下的龙宫,格外的巍峨高耸。
短短三天时间,帝堂绝已经跟方卓回到了龙宫,让侍卫龙把方卓带回他以前的宫殿,帝堂绝则径自走回自己的寝宫。
曼迪还在帝堂绝的寝宫等着帝堂绝。
“阁下,您回来了。”站在宫殿台阶上,曼迪几步走下来迎接帝堂绝,微微躬身说。
帝堂绝略一点头,便越过曼迪向里走去,曼迪自然跟随。
偌大的宫殿灯火通明,一如他离去之前的奢华,自然,也是一如他离去之前的冷清。
帝堂绝已经不在意了,他挥手让周围的龙都退下后,便转身走回宽大的书桌,问曼迪说:“事情怎么样了?”
“并不太好。”曼迪轻声说,“我们稍输一筹,没有意外的话,这次应该会被王他们争取过去。”
帝堂绝淡淡地应了一声,说:“既然失败就算了,让他们不用继续拼命,尽力便罢。”
曼迪点头答应,又问道:“那是不是再为小殿下找别的?……”
坐在宽大书桌后、正用手支着额的帝堂绝静默一瞬,继而摇头道:“不必,以后也不需要了,没有必要。”
曼迪吃了一惊:“阁下?”
帝堂绝显然没有谈这个的欲望,他转而道:“看这次的情况,塞莱斯特也忍不住了吧?”
帝堂绝不想说的事,曼迪以前不会多问,现在当然也不会。他微微点头,继而说:“确实如此,您最近,做得也有些……”
有些过分。当然这最后几个字,曼迪没有说出来。
帝堂绝冷笑一声,放松身体靠倒在椅背上,慢慢说:“依塞莱斯特对权位的迷恋程度,只要龙界有双王这个制度存在一天,他就一天无法真正展颜,就算今日我什么都不做,甚至哪怕我和他的关系依旧很好……”
帝堂绝沉默,这一刻,有什么东西在他胸口翻涌,不是悲伤,却比悲伤让人更加的无力,更加的难受:“……我们也要走到这一步。与其拖着等他先动手事事被动,不如由我来打破平衡掌握时机。”
听见帝堂绝这么说,曼迪也不再多言,只是倾身道:“是,阁下。”
帝堂绝应了一声:“塞莱斯特的事情依计划,还有方卓的,你替他办个成年礼吧,可以以我的名义。”
可以?曼迪有些疑惑,却没有让疑惑浮现在面上:“阁下,您看是过多久比较好?您最近时间不多,要请有分量的人物过来,也需要留出足够的时间……”
“我不会出席。”帝堂绝说。
这次,曼迪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惊讶错愣了:“阁下!?”
帝堂绝没有说话。
静默了好一会,曼迪才小心地问:“阁下,是不是这次去荆棘森林看卡迦迪亚阁下,出了什么事情?”
“卡迦迪亚死了。”帝堂绝语气平静。
这并不出龙意料。曼迪仅仅低应一声,面上随之浮现些许哀戚:“您节哀。”
“也没什么节哀。”帝堂绝说,“当初塞莱斯特颁布的那个法令,我也是签了字同意的。”
“您和卡迦迪亚阁下是朋友,但立场相异,卡迦迪亚阁下也一直理解的……而且如果没有您,卡迦迪亚阁下在最后,也未必能那么安静。”曼迪说。
帝堂绝没有接话。片刻后,他说:
“塞莱斯特出的种种法令,尽管有些我不是很赞同,但至少能肯定他对龙界的忠诚,以及立场都是希望龙界能够越来越强盛,可是方卓……”
“一个外域生物,一个巨树人,一个厄运之龙……什么都被他碰到了,”帝堂绝笑了笑,“他也什么都要纠缠一下,那以后呢?以后他再碰到什么弱势的,什么被龙界逼迫得活不下去了的,是不是要干脆为了他们推翻龙界?”
这一段话说得太过,曼迪脸色都有些变了:“阁下!”
帝堂绝没有再继续往下说,许久许久之后,他的声音再次在空寂的大殿响起,有些渺远:“曼迪,是不是我的错?一个塞莱斯特,一个方卓……如果当年,我没有疏远塞莱斯特,会不会就不必走到今天这一步了?还有方卓,如果我没有任由他自己在圣迹森林,是不是……”
也不至于到了今天?
“阁下,您没有错。”曼迪忍不住上前一步。
靠在椅背上的帝堂绝微微眯眼,他淡淡地应了一声:“我只没有办法容忍在我认定的龙心中,有什么比我更重要……”
或许这样真的错了吧,可是错了便错了……有什么大不了?
帝堂绝的目光一点一点森冷下来。
他和塞莱斯特相爱,只是塞莱斯特既然不愿意把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他也自然不会在意到底是不是要同塞莱斯特为敌,分出个生死输赢。
至于方卓……
当然也是这般。
“就这样吧。”帝堂绝再次开口,算是给今天的对话做了一个了解。
曼迪微微躬身,他没有再问帝堂绝对方卓的安排——这一次,帝堂绝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了。
“……什么?”深夜,还没有入睡的方卓看着就站在自己面前的曼迪,觉得自己今晚很可能再睡不着了。
“小殿下。”曼迪微微躬身,他耐心地再重复一次,“阁下的意思是一周之后举行您的成年礼,您看如何?”
方卓没有什么疑问,对于这个,他天生不太上心,只不过……
“一周会不会太快一些?阁下……”方卓欲言又止,想问帝堂绝的情况却自觉问不出口。
曼迪笑了笑:“不算太紧。客人也差不多都能请到了。就是小殿下如果没有时间,我们可以再等等,等到小殿下时间足够宽裕的时候。”
方卓觉得曼迪的语气有点奇怪,却没有深想:“依阁下的意思就好。”
“阁下已经同意了。”曼迪说。
方卓再无话说,只是点头。
曼迪就继续往下:“那么成年之后,小殿下每个月会从阁下这里得到一笔多普,大概是二三十金多普的样子,除此之外,在成年礼之后,阁下会送给小殿下您一处位于龙宫外的房产,以及一处位于您当年所在的蒙丹的房产,还有一处酒厂,两座山林,以及……”曼迪翻了翻手中的东西,不顾已经渐渐目瞪口呆的方卓,继续往下说:
“山林中所有矿产的使用权和一间可以营业的兵器加工制造厂。”
“……等等!”方卓终于记得开口了。
曼迪停下来看方卓:“小殿下有什么问题吗?”
“这些……”方卓显得有些怔怔。
“小殿下如果有什么疑问,我们可以具体商讨。”曼迪保持着礼貌。
方卓按了一会隐隐作痛的脑袋:“我没有什么疑问……我希望能见一见阁下,可以吗?”
曼迪委婉拒绝:“今天太晚了。”
“明天呢?”方卓问。
“明天阁下的行程从早上排到晚上。”这显然也是拒绝。
“后天呢?”方卓再问。
“后天比明天更迟。”依旧是拒绝。
“那阁下什么时候有空?”方卓依旧不死心。
曼迪终于不再说‘阁下没空’了,他不再委婉拒绝,而是看了方卓一会,平淡问:“小殿下是不是想找阁下说什么?”
方卓点头。
“那想说什么呢?”曼迪再问。
方卓无法回答。
曼迪便笑了:“小殿下,阁下很忙,真的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耗着……您什么都没有想好,就要见阁下?”他笑了一笑,将手中的文件轻轻递给方卓,说,“小殿下,如果没有异议,就把这一份文件签了吧,签字之后,这上面的东西,就都是您的了。”
方卓看着自己面前的文件,没有提笔,只是问:“阁下是不想再见到我了……从此以后?”
这是一句带了些干涩和茫然的……称不上疑问,因为方卓已能确定。
曼迪没有立刻接口,他看着明显不想签字的方卓,将文件收了回来,一直以来温和以及平淡的语气里终于露出了些奇怪和嘲讽:
“小殿下,为什么您会觉得,阁下能一直容忍您……不论您到底做了什么,又会给阁下带来多少麻烦?”
方卓没有接话。
曼迪也收起了自己流露出的一丝愤怒。他再一次躬身,开口说:“这一份文件就在我这里,如果小殿下您有什么疑问,随时欢迎您过来——当然,您也可以在任何时候,过来签署这一份文件,拿走属于您的东西。”
言罢,曼迪行了一礼,无声离开。只留方卓一个人呆在殿中,与固定在四面彩绘墙上的魔法光球相对无言。
他至少要再见一次帝堂绝。
许久,独自呆在殿中的方卓方才回过神来,他伸手想去拿桌上装水的杯子,可是一个没留神,不止没把杯子拿起来,反而将杯子碰到到了地上。
“啪”地一声,银制的杯子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