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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淡定了,“我就把它们放在外头了。”说到这里,方卓到底有点不放心,又问,“它们生活在野外没有危险吧?如果有,我还是再出去把它们带回来。”
“没有。”风花叶肯定地回答。
方卓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就……”
“就算有也是物竞天择。”风花叶语气平稳。
方卓就生生把最后那个‘好’字给咽了回去。
客厅一阵静默。
风花叶看一眼时间:“粥好了。”
“……哦。”方卓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走进厨房就将熬好的粥装了端出来。
风花叶给自己勺了半碗放着冷,然后看着方卓吃了大半,才慢腾腾说:“你去了龙族大营?”
“嗯。”方卓没抬头。
“被抓到了?”风花叶再问。
“没。”方卓依旧没抬头,他一口一口地吃着自己煮的东西,“那里防御太严密,我在那边呆了整整一天也没找到进去的机会。”
风花叶唇边噙着微笑:“进去了恐怕就出不来了。”
方卓似乎应了一声。
一人一龙再无余话。安静地吃完东西之后,方卓就上楼休息,把剩下的事情丢给风花叶。
风花叶也不在意,反正这些事情很简单,一个风水混合魔法就完全解决了。
他只是坐在原来的位置,慢慢地喝着已经凉下来的粥,然后计算时间——剩下的时间。
会有多久呢?风花叶想着。
一天,两天?三天,五天?不对……他闭着眼,半晌笑了。
半个月吧!半个月,应该是这个时间了。
半个月到底长不长?问不同的龙会有不同的回答,但可以归纳出,如果某些龙没有期待,每天都过着相同的生活,那半个月也只是一转眼;相反,如果某些龙有什么期待,并恰好就是半个月的时间,那个这半个月无疑就显得漫长而难熬了。
方卓正是处于后一种状态的。他很难受,这样的难受自然出于风冽——他回来是来找答案的,也必须找到答案。而这个答案,现在看起来几乎可以肯定,是绝对不会让他有哪怕一丁点高兴的东西……而且,风冽到底会不会说实话?如果不说实话,他又要去找谁?
……帝堂绝吗?
现在,帝堂绝又在等他吗?……
方卓一翻身坐了起来。看着落地窗外的弯月一月,他下床走出房间,想去客厅找点水喝。却发现客厅里早坐了一个龙,正是风花叶。
方卓脚步停下。他看着对方被月辉照亮的侧脸,也看着对方手里的酒瓶,片刻后说:“没睡?”
“嗯。”风花叶应了,又吞咽下一口琥珀液体,有淡色的残酒留在他唇上,晕出微微的湿漉。
“我下来喝一杯水。”方卓说道。
“嗯。”风花叶再应了一声。
方卓便转身向厨房走去。
风花叶还在喝酒。
方卓数着走到了第三步,就发现自己再迈不出脚步,然后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有些飘忽,好像隔了一层什么:“风冽。”
“嗯?”微扬的语调。
“我一直把你当朋友。”方卓听着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嗯。”是平静的一声。
“……”
谁都没有说话。冷月的光辉从窗户照进来,洒了一地,霜白霜白的,尤显凄清。
方卓终于开口了。他说:“这一次,不要骗我,好不好?”
不要骗我?风花叶听着,他再扬起瓶子,再开口准备吞咽液体。他笑起来,也听见了自己的笑声和嗓音:
“好啊,我不骗你。”
他这么说着,说完了才讶异自己原来能一边喝酒一边说话,便侧头看了手中酒瓶。
透明的瓶子折射月光,刺得龙眼睛发疼。
哦,原来没酒了。
112章一一一 真相大白
方卓打开了魔法灯。
柔和的光亮驱散室内的晦暗,方卓看见风花叶坐在椅子上,姿态闲适,目光却晦暗难明。
风花叶冲方卓微笑:“好,我不骗你。你要问什么?”
方卓坐下来,他低头沉思一会:“你骗过我吗?”
“骗过。”风花叶简单回答。
“那么,你说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方卓问。
“是假的。”风花叶回答。
方卓略略沉默:“你也认识帝堂绝?”
“认识。”风花叶弯唇笑了,“认识得清楚。”
“那之前那一次……”方卓目光闪动了一下。
“我在骗你。”风花叶依旧干脆。
方卓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其实有什么好说呢?风花叶骗他的事,基本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他再回来一趟问一遍,是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又或者是想要验证什么?
方卓微有些怔然,片刻问了:“为什么?”
“记得我教你的小把戏吗?”风花叶不答反问。
方卓皱了一下眉:“你说那个?”他看一眼周围,发现旁边的圆桌上恰好有一盆枯了的枝叶,就随手抚了一下,登时那枯得烂了根的植物就重新挺立,并长出新芽。
“真是漂亮。”风花叶微笑地赞扬,还轻轻鼓了掌。
方卓沉着脸,等风花叶继续解释。
风花叶也没有卖关子,紧接着就站起身,推开窗子看向外头说:“记得你最开头来的时候,龙界是什么样吗?不,不用那么久,就是外域和龙界爆发战争之前,还记得吗?”
“不记得。”方卓的声音有些僵硬。
背对着方卓的风花叶似乎极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然后他开口,轻描淡写:“嗯,我忘记了……那么,你过来看。”
方卓依言起身,来到风花叶身旁:“看什么?”
“天上。”风花叶说,“看得见多少东西?”
“月亮……星星?”方卓皱了皱眉,暗想星星这么少,连他前世在干净一点地方看到的都比这里多,是因为不同世界么?……
“月亮,星星?很特别的名字。”风花叶笑了一声。
方卓一愣之后才醒悟过来自己居然说了前世的称号。
今晚到底怎么了?方卓暗自呻吟一声,正准备补救,就听风花叶说:“艾图少了很多。”
艾图在龙界语言里,是希望的意思。
“所以?”方卓问。
“你在龙族大营的时候,有没有朝圣迹森林的方向看过一眼?”风花叶问。
方卓注意到,对方说的不是‘去’,而是‘在’。他沉默一会:“看过。”
“感觉?”风花叶问。
“有战争的痕迹。”方卓想了想,如此回答。他记得自己看见的是到处有火烧冰冻痕迹的森林,并连树木都少了好大一块,应该是两方对战时候被破坏的。
“龙界和外域的战争持续半年了。”风花叶说道。
“嗯?”方卓不明白对方想说什么。
风花叶笑了笑:“知道龙族一株三人环抱的树生长周期是多久吗?”
“多久?”方卓问的同时顺便回想了一下当初自己看到的那些树……好像也是三四人环抱粗细。
“三个月。”风花叶回答。
“三……三个月!?”方卓瞠目,“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风花叶有趣地笑着问。
怎么不可能?方卓呆了半晌,一指旁边的盆栽:“我也养了小半年了!”
风花叶回头看了一眼,很镇定问:“你用盆子养它,然后期望它长成三人环抱那样粗大的树木?”
方卓哑然。
风花叶继续往下:“龙族营地前的那一批树应该重新长出来一遍了。”他眼神沉郁,“但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方卓皱眉打断对方。
风花叶也哑然失笑——说这么多做什么?并没有任何意义。他稍一停顿,再开口时已经已经直指主题:“你就一点都不好奇自己为什么能够治疗树木?”
方卓有一瞬的闪神。
风花叶注意到了,他笑起来:“帝堂绝跟你说过你是龙树的孩子,是不是?”
方卓默认。
“他还有没有说过,龙界所有的能量,都是由龙树提供?”风花叶再说。
方卓一怔:“等等,由龙树提供?全部?”
“是。”风花叶回答。
方卓没有吭声,他隐隐约约感觉到风花叶要说什么,不过那也……太荒谬了吧?心里不含任何激荡悲壮的感情,方卓一时只能把脸摆成囧状,囧囧有神地看着风花叶。
风花叶瞅了明显没体会到事情严肃的方卓,然后转过脸哼笑一声:“我今天这么说,你今天这么听。但假使有一日,龙界真的支持不下去——你会怎么选择?”
“我觉得那时候不一定轮得到我选择。”方卓实话实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世界肯定已经一片混乱了,到时候他活着没活着还是两说呢。
风花叶却想到了另一个层面上,他微微眯眼,片刻之后对方卓说:“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方卓在想着自己要怎么回应,是表示莫名其妙还是表示愤怒,是揍对方一拳还是打对方一顿?
风花叶就站在方卓面前,似乎在等待方卓接下去的反应。
而方卓最后唯一的反应,就是平平淡淡地一声:“哦。”,然后转身向门的地方走去,准备离开,一边走还一边想:事情解决了,该先去帝堂绝那里一趟,然后问一问他到底是怎么失忆的……对了,风冽知道不知道?
方卓刚刚在想这个问题,就听风花叶的声音自背后传来:“你不问是谁封了你的记忆?”
方卓霍然转身:“封?”
“帝堂绝没有告诉你?”风花叶一挑眉,然后走到方卓身旁,将手放在对方额上,笑了笑,“也好,我告诉你。”
方卓没有动弹,只是直直地看着风花叶。
风花叶也就看见自己手底下的一双青碧色眼睛,很明亮,很清澈。他忍不住盖上了这双眼睛,目光也不再停留在面前小龙身上,而是转过脸去,看向窗外夜空中中隐隐约约的星点。
“你……”
方卓听见对方声音有些奇怪。
“在知道我从一开始就骗你之后,就从来都没有想过……”
方卓心中有隐隐的不安,他动了动身子:“风……”冽?
“是我做的?”
伴随着这一声轻语,方卓只听见自己脑海里轻轻地嗡了一声,某一个看不见的锁一下被打开了,然后就是无数画面呼啸着席卷着扑面而来,以及随之升起,无处可循又来势汹汹的剧痛。
不止是脑海里的疼痛,还有身体的,还有面孔的。仿佛肌肤被无数钢刀划过,又像是连骨骼都被生生拉拔开来,种种疼痛之中,方卓一下子睁大眼睛,眼角有血珠迸出。
他看见,自己对帝堂绝说,他会回去,会告诉他。
他还看见,风花叶就站在他面前,对他举起手来,说道……
方卓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
“……风……”
风花叶听见有声音,却没有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他转回了头,就看见一抹亮色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并着一声发自肺腑的憎恨:
“风花叶!——”
“呼——”冰凉的晚风一下子刮进房屋,将敞开的门吹得吱呀移动了一声。
风花叶还站在原地,方卓却早已经走了。
只有一柄剑,擦着风花叶的脖颈射到他身后的墙上,连根没入。
又是一阵寒到骨子里的冷风,站着的风花叶终于抬起了手,他摸着自己冰凉的脖颈,不意外地摸出了一抹猩红。
居然只是这样。风花叶对着自己笑了笑,然后转向酒柜。
可惜酒柜已经没有酒了。
风花叶有些不悦,正准备离去,却看见酒柜台面上有一个大大的蓝色按钮,是方卓弄的,就在几个月前……嗯,对了,他还嘲笑这东西丑过。
风花叶想着,转身坐到椅子上。就看见面前茶几上摆了果盘,盘里还有新鲜的水果。
风花叶看了一会,又站起来,转身上楼,只是刚刚走到扶梯,就看见扶梯上的小雕刻——还是他弄的吧?什么时候?
风花叶倚着扶梯,在心里想着,却没有再往上走,因为他记起来,楼上的房间,他的房间,似乎也被一一改造过了,为了让东西用得更顺手。
这是家。
很漂亮很舒服的家。
不是他的。
风花叶呼出了一口气,他随手招了几个火球,像四处射去,只听沉闷地几声响动,火光就一下自四面蹿了起来,炙热又耀眼。
风花叶还倚着楼梯扶手。他静静看着周围,片刻自语:“卡迦迪亚,你说过,生命的完美在于至少有一个,你这一生中,无论如何都不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