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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微微眯着眼睛斜睨着危桓子,目中跳跃着危险的光芒,周身的气流旋转得急了,好像有一股不可控制的力量就要喷薄而出。
“玉儿,为了找到张姓女施主,还望你稍安勿躁”白胡子老道精神矍铄的脸上,更多浮现的是无奈。
楚玉目中幽光一闪,那股戾气稍稍收敛,不动声色地盯着师伯。
二四一妖孽一双
危桓子暂时稳住楚玉,走上前向渡梦仙子微微蠕动着嘴唇。
一缕轻风随着他白胡子的飘动注入渡梦仙子耳中。
她本奇怪危桓子为什么要这么做,武功到他们这个境界,想要传音入密,根本无需挨得这么近,只听他道:“玉儿严格来说,已不仅算是我天枢弟子。贵派的花前辈寻到他,不知怎么,硬生生传他一套心法,乱了他的经脉,可是武功却突飞猛进,即使我和师弟同时出手,尚不是他的对手。如有人阻止他寻未婚妻,便会发狂。你我两派多年交好,还望仙子看在贫道面上,不要与他计较。”
原来是花瑶簪做下的好事渡梦仙子有些哭笑不得,她一生只爱医术,倒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回头撇见红绡身上光华流动,眼见就要醒来,关键时刻不能出岔子。危桓子既然说合他们师兄弟之力尚不能降住楚玉,她也不想用强,便抬起脸道:“你要找的,可是霖儿当初从五凤楼救下的女子?”
她见楚玉虽然不驯,但似乎十分在意泠然,刻意用了一个“救”字。
楚玉忆起知情大臣的描述,阴鸷之气果然稍减,“是的,速速带我见她,必当重谢。”
岐黄宫是救人的地方,他这么说倒是合情合理,只是态度并不谦和。
他是徒弟最大的竞争者,渡梦仙子自然对他殊无好感,冷笑一声道:“可惜襄王来晚一步,昨日她已离开岐黄宫,说是寻你去了”
她这么说楚玉本要发怒,可是听到泠然寻自己去了,半信半疑,盯着大石上周身散发光芒的红绡公子道:“两年她都不曾离开岐黄宫,为何会在昨日就突然走了?我要细细一搜”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渡梦仙子再温柔的性子却也火了,道:“你没见到霖儿昏迷不醒么?就是为了替那丫头恢复容貌,九死一生,你不图感激倒还罢了,如此咄咄逼人,岐黄宫又怕了怎地?”
这里是相思谷边缘与外面山峰接壤的位置,地势较高,除了几颗曲生的松树,到处是坚硬的岩石。
楚玉斜长妖异的眉微微扬起,淡淡扫了巨石上的红绡公子一眼,觉得渡梦仙子不似在撒谎。他心中虽略生犹疑,但两年来,收到任何蛛丝马迹的消息他就天南地北地奔波,每每都是扑个空,找得极是心焦,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岐黄宫,哪里肯轻易放过,遂暂时压下心头焦躁,稍一拱手道:“我先代泠儿谢过岐黄宫救助之恩,待我寻到她,问明原委,若是确像宫主说的,楚玉听凭宫主差遣。”他话锋一转,“不过今日,我定要将相思谷每个角落都找一遍,还望宫主海涵。”
他自小被众人捧在手心里长大,楚留香对他的教育也仅止于各种本事,喜怒无常惯了,失去泠然之后,更是变本加厉,这话措辞虽不甚严厉,但他态度自然而然显得倨傲,倒叫渡梦仙子难以接受,冷笑道:“有本事搜我相思谷的人,大概还没出世。”
楚玉是个极聪颖的人,适才见渡梦仙子带着红绡从地底冒出,心中就觉得里头不寻常,当下二话不说,身化无数幻影,直往朝天的洞口扑去。
渡梦仙子幼年时随在师父身边,也曾见识过天枢派前辈高人的梦魅青冥身法,而且她修习的“惊鸿照影”轻功里头最高境界就是身化虚无。她的年龄已在六十开外,岐黄宫又有许多灵丹妙药相处,即使她对武功不甚狂热,自认为修为也绝不低于天枢派的危桓子和清衡子,但她尚且未能修到最高境界,楚玉一个年轻后辈能练到这境界,让她十分惊讶,略一错愕,一时分不清他真身何处,他已在洞口现身,径直落了下去。
“哪容你侵犯先师陵寝”渡梦仙子不禁大怒,回头瞪了危桓子一眼,手中灵杵激射而出,风驰电掣追向楚玉背影,到了洞口,就似长了眼睛般拐了个弯随着地形跟踪进去,渡梦仙子也倏忽如风地闪入洞中攻击楚玉。
灵杵在她手上的威力与当初的极道老祖使来不可同日而语,危桓子不欲两派伤了和气,急忙也追入洞口。
这洞口本来焊着粗如儿臂的铁条,都被花瑶簪给卸去了,但是洞中最多也只能容下二人。
楚玉袍袖一挥,将灵杵猛然弹在洞中的石壁上。
灵杵撞到石上,“啵”地一声弹射出一蓬雾雨,瞬间弥漫了小小石洞。
危桓子知晓岐黄宫镇宫之宝的厉害,连忙以道袍掩面,瞬间跃出。
洞中空间狭小,楚玉和渡梦仙子只能以拳脚相搏。
他们出手都如风如电,极是迅捷,眨眼间就过了十几个回合。渡梦仙子先前见他身法了得,知道内功得天独厚,必有奇遇才能如此,故此先以灵杵来攻。熟料再过得几招,楚玉也不见屏息,竟半点也没受灵杵射出的**影响,出手反而越加快捷,若非他还稍有犹豫,渡梦仙子还支持不住。
身为岐黄宫主,自然不能输给天枢后辈丢了岐黄宫的脸面,渡梦仙子身上还背着泠然的褡裢,怕毁掉剩余的赤炎花,信手将灵杵抓回手中,使出几招古怪的棒法,暂且得以自保,喝道:“好啊尽管毁了泠儿祖师的墓穴,毁了她千辛万苦找到的药,再打伤她的师父,就算寻到她看她还认不认你”
楚玉一怔,问道:“泠儿,拜宫主为师了?”
渡梦仙子见他神情有些恍惚,内力灌注左手食中两指,右手灵杵自后往腋下挥出,直取他胸前巨阙穴。
她这招式很是刁钻,手肘旋转的角度比天竺传过来的瑜伽术柔韧几倍不止。
楚玉好似也不太放在眼中,信手一甩,就格开了这一招,为防灵杵又射出什么,身体自然微微后倾。
渡梦仙子左手只比右手灵杵慢了半拍,乘着间隙,已然闪电般点在他气海穴上。
气海为人体任脉上的主要穴道,处动静脉和肋间,常人点压得准了尚能使人行动失灵,被渡梦仙子这样的高手点中,人一定会委顿在地,不能动弹。
不料她得手的快意还未显于面上,楚玉似无所觉,伸手又是一拂,震得她玉指差点都断了,心中刚刚一凌,已被对方一掌送出洞口。
渡梦仙子不由望着手指和灵杵愣在当地,而楚玉已没了声息,入了冰宫。刚才他一拂和一掌之间,显然是手下留情,否则她非被击得重伤不可。她一世不跟人争斗,武功平日还不及红绡公子,败给楚玉本不稀奇,但稀奇的是楚玉的穴道明明点中,对他却不起任何作用。
危桓子担心她受伤,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竟显得十分着急,第一时间抢上来一把执起她的手欲待检视。
渡梦仙子挥掌劈去,骂道:“死牛鼻子,几十年前欺负我还不够,现在还招来个古怪师侄来侮辱岐黄宫,这里是先师的陵寝,若惊了风水,看我与不与你干休”
其实花落痕所在的地宫能通往冰宫,从冰穴进去却无法上到地宫,渡梦仙子这样说,只是故意给天枢派扣帽子。
危桓子老脸突地一红,堪堪避过她的掌风,解释道:“实在不是贫道引他前来……而是贫道追着他前来的……”
渡梦仙子正要再说,空中鹤鸣声又起,旋即一灵鹤舒展巨翅载人俯冲接近地面。
自鹤背上跃下一人来,鼻直口方,道髻花白,满面风尘之色却也不掩年轻时的风采,刚一落地就向渡梦仙子拱起手,嘻嘻笑道:“师嫂别来无恙?”
来人正是清衡子。
渡梦仙子勃然变色,厉声道:“你再满嘴污秽,立刻给我滚出相思谷”
清衡子脸皮倒也厚得很,笑容不减,转头看看师兄,也是一副窘迫之态,他平日总被师兄呵斥,只有见了这女人才能扳回一点局面,心中大感快慰,打恭道:“仙子莫怪,莫怪,我竟忘了你早将师兄给……了,他没有造化,我便做不了岐黄宫主的亲戚……”
渡梦仙子素常修养也算极好,除了泠然没几个人能够惹得她发怒,偏偏清衡子跟泠然是一个类型,哪壶不开提哪壶,正要翻脸,只见山崖上的人目光都望向了她身后,随即听见一声疑惑的唤“师父”声。
爱徒终于渡过大劫,渡梦仙子不禁舒了口气,也顾不得与清衡子纠缠,转身问道:“霖儿,现在感觉怎样?”
但见红绡公子脚下未沾岩石,双臂张开,身子竟然悬浮在半空中,洁白的袍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鼓荡张开,随着头发狂乱地飘飞。他的心口有一道红光,乍隐乍现,整个人笼罩在这道红光里,既妖且幻。
随着他斜飞的凤眸缓缓睁开,看的人不免都心头一震,那是怎样的风情啊
难以描画
就连渡梦仙子,被他的目光轻轻掠过,也觉如坠春风,整颗心化成了春水,暖洋洋地,好像充满了信徒们甘愿将自己奉献给神明的虔诚,完全忘记了此人是自己养大的弟子。她心性素来平淡,都免不了眼眶一热,仰望着他,似乎在阔别多年之后重新见到了师父,那个她心底里最为佩服敬重珍爱的人。
二四二玉碎宫倾
红绡公子额心出现一抹殷红,其实他的容貌没多少改变,但不知为何,此时与花落痕当年的气质十分相近,极度完美的轮廓中带了一抹妖异,剑眉斜飞,淡漠得似乎一切都不放在眼中。
危桓子和清衡子亲眼见过花落痕,在这瞬间都暂时失语,好像看到了妖孽重生,心情甚是沉重。
对他们来说,出了一个控制不住的楚玉也罢了,毕竟他还是天枢弟子,没有失了心性,可红绡公子与楚玉之间的矛盾他们不用问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渡梦仙子却落下了欣慰的眼泪,暗叹泠然之死还是值得的,红绡经过几番煎熬,成就了花落痕临终方才悟出的轮回刑天之法,修为突破了肉体凡胎所能达到的极限。
“我似乎……看到了师妹……”红绡公子凌空轻轻回眸,遥望山谷内外,却无伊人踪迹,脑中觉得空白了一段,甩了甩头,拼命去回想。
渡梦仙子有些担心,现在他如果发狂,她也是控制不了,忙通往冰宫的洞口一指道:“你忘了?泠然不是出谷去寻楚玉了么?可恨楚玉不分青红皂白,硬闯祖师陵寝,为师父力有不逮,你速去阻止。”
红绡公子此时的心绪还落在幽暗地宫中泠然出现的情境不能自拔,可他低头俯视自己身上情况,又似黄粱一梦。渡梦仙子从来不曾骗过他,听到楚玉的名字,他也没多加思索,乌黑的长眉一扬,挟着一道红光,就飞入了冰宫洞穴。
两年来,他一直压抑对泠然的爱意,谨守礼节,可每个人的心底深处都有阴暗的一面,对楚玉,他从当初的漠视和淡淡的欣赏,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讨厌和恨意。
他尚未意识到这一点,危桓子却带着责备的口气叹了声:“仙子……你……”
渡梦仙子对他盈盈一笑,对红绡公子能拿下楚玉胸有成竹,她的表情清楚地出卖了她的想法。
清衡子脚步一错,也想进入冰宫。
渡梦仙子冷笑一声道:“怎么,想师徒联起手欺负我的弟子?先过了我这一关吧”
清衡子生性争强好胜,且在江湖上难逢敌手,本就有心与岐黄宫主打上一场,一言不合,也不解释,身形硬生生地折回,瞬间与渡梦仙子斗在一起。
相思谷中心的钟声犹在长鸣,风中还隐隐传来兵刃相击之声和呼喊声。
渡梦仙子心知不是清衡子对手,执着灵杵展开惊鸿照影身法与他游斗,耳中听到警钟,却也烦乱,朝危桓子高声叱道:“牛鼻子越老越没品了,难道还任由天枢门下弟子带了官兵来毁我岐黄宫?”
危桓子忙吩咐高南剑和另一名弟子前去查看,老脸上一片尴尬,“这是哪里的话,应该是跟楚玉同来的另外两名弟子受到岐黄宫门人的围攻,他便是想召唤官兵一起来,一时半会也到不了相思谷啊”
渡梦仙子正闪过他面前,狠狠啐了他一口。
危桓子抹着脸上胡子上沾的唾沫星子,更加狼狈。
清衡子挥舞着手上拂尘追在后面,看到整日板着脸训自己的师兄这幅模样,哈哈大笑。
“你还不快住手”危桓子迎上前截住了师弟的攻击,忿然作色。
清衡子从小畏惧师兄,不敢再造次,赶紧憋了笑收势。
渡梦仙子哼了一声,想去宫中看一看。
危桓子急忙唤住她道:“仙子,贫道也看出高徒不知修炼成了什么绝世武功,气势非凡,可是楚玉一年多前曾遇到一个古怪老妇,追着他走遍大明江山,这老妇内力修为惊人,竟助他渡了天人之劫,并补全了我天枢楼观正一心法的不足。玉儿此时的修为非常情可以想象,你二人都为人师,不如一起下去看看他们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