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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姬-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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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面前,打过来先递给泠然。

油纸包里裹着酥心脆糖、红薯干、枣干等物,皆算得上是干粮,携带方便,偏生又是贪嘴的泠然喜欢吃的食物,她心里好不感激,冲他甜甜一笑道:“多谢师兄。”抓了一把给楚玉,自己也赶紧吃起来。

楚玉将吃的丢回油纸包里,泠然以为他傲娇,正待开导几句,见他忽地站起来道:“我去取水。”说着径自朝城中去了。

此时城上还有些伪汉兵丁遮遮掩掩地张望,见他又杀将回来,吓得都找了隐蔽处躲起来。

泠然指着楚玉飘然而去的背影,张大嘴巴回头又转身望红绡,惊讶得差点咬了舌头:“师兄……刚才跟他说了什么,能劳动他的大驾去取水?”

红绡摘下面具,淡淡一笑,抬头望着天际流云:“这是男人间的秘密。”

泠然当然除了佩服只剩下佩服,问题是纠缠了一会,向来对她百依百顺的师兄就是不松口,她也无可奈何。

楚玉倒是不多久就回来,给泠然一个水囊,另外举了老大两坛子贴着红纸的酒,手上一动,叠在上面的一坛就朝红绡公子飞过去。

红绡招手接过,带着几分莫测地望着楚玉道:“怎么?以酒决胜负?”

泠然连水都忘记喝,忙看楚玉。

只见他周身杀气腾腾,泠然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调节一下气氛,他面上戴的面具居然开始四分五裂,随即一块块碎片像被秋风扫过的枯叶一般纷纷坠落,露出那张鬼斧神工的脸来,只不过现在笼罩着层层黑云,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他的低压气场冰冻住。

红绡依旧是云淡风轻地笑着,往酒坛子顶上一拍,就拍散了坛口的封泥,低头闻了一闻,似调侃又似惊讶地“哦?”了一声,声音上扬,就如洞箫般悦耳:“房县最著名的是黄酒,襄王爷大老远搬了两坛烈酒来,想必酒量在鄙人之上,这酒,不喝也罢”

“怎么,怕了?”楚玉微带了几分孩子气地捧起酒仰天就往口里灌。

红绡见了,便也提起酒坛开始鲸吸虹饮。

泠然去劝这个,对方的手臂像是浇筑了钢筋,纹丝不动,要阻止那一个,也成了光知道喝酒的石头人,想楚玉走了只有很短的时间,未必能寻到好酒,师兄又说是烈酒,必定是贩夫走卒的最爱——烧刀子了,这酒如此喝法明显伤身,恼得她冲着楚玉大声道:“亏你还比师兄早生了好些年呢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幼稚,比什么不好?非要拼酒?”

话音未落,两人竟然都已经把那老大一坛子酒给喝光了,“咣啷”声先后响起,纵身就飞跃而起,拳来脚往,从这头到那头,从那头又飞到这头,眨眼就过了几十招。

好勇斗狠,是雄性动物的天性,好比孔雀开屏斗美。男人疯狂起来,比女人更没有理智,打起架来根本就把女人抛到了九霄云外,泠然叫了几声“别打了”,他们充耳不闻,甚至带得四周黄土漫天。她胸中的火焰熊熊燃烧,紧紧握了双拳,猛然向他们狂吼一声:“打吧打吧我回老家去”转身就走。

还没跑出丈余,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已掠到她的面前。

楚玉挤出一个笑容,看起来挺不真诚的样儿:“泠儿,我们这不是切磋嘛”

“是的,点到即止。”红绡点头表示赞同。

两个人难得站在同一战线上,泠然当然也回不了老家,哼了一声,已被楚玉拉回石头上坐下。

红绡默不作声地也坐到他们身边拈着枣干,一颗一颗轮流丢进嘴里。

不消多久,他们也许是酒劲上涌,话也多了。

“喂,以后别叫我王爷了,俗”

红绡很自然将手肘搁在泠然的肩头,转身:“那叫什么?”

楚玉的妖瞳瞬间充血盯着他的手:“把爪子拿开”

红绡无可无不可地撤回了手。

楚玉这才道:“子墨。”

泠然瞠目结舌,楚玉唇边泛起一个属于胜利者的笑容,用热乎乎的气吹着泠然的耳廓:“他既是你师兄,我便认了这个小舅子,不过那个决战之约依然有效。输的人给赢的磕头,到时候你们再行个结拜礼,我便容他。”

“谁同意嫁给你了?”泠然问。

一旁的红绡颔首:“是的,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同意,她别想嫁,师妹,你说是么?”

楚玉这才发觉自己进了套,泠然则完全倒在红绡那一边,与师兄击掌大笑。

耳中听着两个男人彼此挖苦说笑,她渐渐发觉这也是一种相处方式,自然对他们间的约定更加好奇,不过却想逮着机会向楚玉逼供。

一直等到玉兔东升,四野寒气渐重,还不见楚玉的亲军前来。

泠然埋怨了几句清衡子的办事效率,他二人内功实在太过深厚,那点酒劲早就过去了,待会合了杭莫儿与新蕾,见哭了大半天的新蕾已显得很虚弱,便提溜了石和尚上了城头。

二七零愤怒的楚玉

收费章节(12点)

二七零愤怒的楚玉

城门上下的土匪们群龙无首,早就跑了个精光,想是寻找他们自己的大部队去了。

泠然丢了块玉给一个在城门内探头探脑的小商贩,那人倒老老实实整治了些酒菜,与三五个人送过来果腹。

新蕾想是也饿坏了,狼吞虎咽一番之后,才醒起要感谢。小丫头虽然没什么阅历,不过两个神仙般的哥哥着紧的是谁总是看得出来的,于是整了整衣裳就跪到了泠然脚边。

“艾千万别行大礼。”泠然其实还挺不习惯人家给她下跪的。

“姑娘收留我吧,如今我再无一个亲人,又不见容于俗世。”

“你不要那么想,我们可以给你留点值钱东西……”泠然一边反对,一边拿眼睛溜着楚玉,看他身上哪里还有值钱东西。

楚玉打了个寒噤,干脆站起来假作到城头眺望。

新蕾又抽抽噎噎哭起来:“姑娘,我不要钱,我什么都会干的,铺床叠被、煮饭烧菜……求您就拿我当一个下等丫头使唤,带我离开这儿吧”

泠然好说歹说,新蕾就是不依,末了还流露出要是不收留她,就跳下城头自尽的意思。

杭莫儿忽笑吟吟地道:“妹妹不太精通女红,收个帮手在身边倒也使得,我看她怪机灵劲的,你就答应了罢。”

红绡拍了拍她的手,难得附和。

泠然只得先同意了,心里打算将来在哪给新蕾说个好人家再打发。现在她已恢复了容貌,武功啥的练不练有超级保镖在旁不重要,还真该学点女孩子该做的事,暂时收留人家也不错。

新蕾见她好不容易点了头,总算松了口气,当下带着泪花喊了声“小姐”,泠然才发觉有自个儿的丫头感觉也不错,跟当初艳艳被派侍奉她完全不同,不禁也咧嘴嘻嘻笑。

一直等到后半夜,泠然开始猛打哈欠,楚玉想让她靠在身上睡觉,她却强撑住了,好容易等来了城外迤逦的火光,原来是清衡子不负所托,带来了能接管城防的大军。

那襄阳守备听说襄王大驾在此,亲自典了几千人也前来拜见,跟随在亲军中的陆子高和秦子陵等见王爷终于寻到了“王妃”,个个鞠躬大千喜气洋洋。

于是派人进山寻找房县守军和百姓,楚玉拥了哈欠连天的泠然,一行人浩浩荡荡占了县太爷颇显简陋的府衙将歇了一晚。

等到泠然手软脚软地醒过来的时候,居然发现身在半空的鹤背之上,而且全身使不出一丝力气来,身后紧紧抱着她的,自然是楚玉。

俯瞰脚下徐徐而过的山川河流,她这一气委实非同小可。

原本以为房县有他几千亲军,还有四名最贴身的小太监,再怎么说他的师父也在,楚玉绝对不会耍这种手段,想不到啊想不到……

她想挣扎,也不知他使用了什么法子,手脚微微能动,可力气却没有平日的十分之一。

楚玉倒有些怕她生气,将下巴轻轻蹭着她的脖子,用亲昵行动求饶。

泠然估摸着这家伙实在有点背信,一定要好好吓他一吓,便用十分虚弱的口气叹道:“子墨,是不是取了包里一味药用在我身上了?”

“泠儿不要生气,我……也不会一直不让你们见面,过个一年半载的,你想回师门我可陪同你去。”

“现在不是那个问题你是不是用了我包里那味药?”

楚玉点点头,将她抱得更紧。

泠然又叹了口气:“看来天命如此,你我的缘分也就是这样了。”

“你为了他,当真要与我分开么?”楚玉想起红绡昨天的话,心头横了一根刺,真是气苦难言。

“不是。”泠然勉强转身对他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容:“那药上写着什么,你没看清楚就给我用了么?”

楚玉一怔:“看清楚了,不是说叫人昏昏欲睡,浑身有力也使不出来么?”

“那是,瓶子太小了,我不耐烦写完。”泠然开始瞎编乱造,这时寒风吹得人僵冷,她面部表情也看不出一丝痕迹,甚至将眼珠子也定住不动了:“这药无色无味,却带剧毒,祖师爷的《大荒经》中注明无药可解四字,死前却能叫人苦楚万状,我本来是想给大奸大恶之辈用的……才带在身上。”

楚玉急探她脉搏,泠然稍稍控制,也就显得沉滞无力,他将信将疑下却是后悔不迭,只追问:“真的?”

泠然不语,泫然欲泣地软在他身上。

本来她这谎撒得也并不高明,若非是相信楚玉不敢拿她的性命开玩笑,丝毫不敢赌,那也吓不倒他。

岐黄宫有些古怪的药也不稀奇,世上尚有不能解的毒药楚玉自然也信,想到因一己之私可能害了她,那张无懈可击的俊面顿时成了土色,六神无主下只想转回头赶紧去寻红绡。

泠然察觉他的行动,心里笑得肠子打结,不过他手上因紧张太过用力,箍得她肋骨都隐隐发疼,就不是那么好玩的事了。

刚一折返方向,两人就见到前方红绡公子迎面飞来。

这一会,楚玉倒像见了亲密战友,瞧见他也不那么憎恶了。

泠然边朝红绡挤眉弄眼,边带着哭腔叫道:“师兄救命,我吃了蚀筋散,祖师爷不是说无药可解么?怎么办啊?”

红绡一怔,白绫已出,乘着楚玉心乱如麻,已将泠然凌空抓到了他的黑羽鹤上。

惊此一吓,楚玉虽很快知道她的心思,也着实气闷了一段,不过毕竟每日里软玉温香在抱,相形之下倒无端生出优越感,每日里瞧红绡都觉悲惨可怜。

他们所率的小部队俘获了几万叛民,在泠然一番游说之下,楚玉下令将泰半跟从作乱的农人猎人都放了,便在襄阳城中等候朝廷剿匪大军前来接手。

泠然想过一过大明普通百姓的生活,襄阳太守好不容易命人寻了一处闹市中的小院落,里头都是木板屋,铺子就在地上,虽然干净,但是连隔壁轻声说话也能听个清楚,楚玉心思不便亲热,完全不满意。

可是泠然却认为这样的民居很有意思,欢欢喜喜住下了,襄王爷只好舍命陪君子。

不过,比方某夜他正浓情蜜意拥着心爱的人,胸中欲念似阁楼纷起,自后转过泠然的嘴唇,气喘吁吁地蹂躏一番。

泠然被他弄得全身火热,却不敢挣扎,以免弄出声响被人取笑。

楚玉暗喜,准备带她共效于飞,夜色中忽然传来凄清的埙声……

都说音乐能影响人的心境,果不其然,如泣如诉的乐声不多时就让他脑中的绮思杂念飞到九霄云外,最后,泠然见他奋起提剑拉开薄薄的木门出去,心惊肉跳。(只是这时候她已有些衣不蔽体),手忙脚乱换了衣服出来,埙声也停了。

清冷月光下的小院,楚玉和红绡“无声”斗了一会,总是分不出胜负,又觉无趣,两人开始拼各种才华——比方说棋道。

到红绡的木屋中,棋盘一摆开,看他们的架势就可以下到天亮,泠然在一旁看得直打哈欠。

红绡会体贴地说:“师妹困了,早些去安歇吧我非要杀他个片甲不留不可。”

楚玉本想陪着泠然一起回房,可是下了几盘都是和局,听他如此说,气不打一处来,自鼻间冷哼了一声,道:“咱们打个赌,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件事,敢么?”

“甚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红绡眉头也不皱一下,自眼底瞟着楚玉,似乎胜券在握。

泠然好奇,走了几步又停下了,她知道楚玉的棋下得很不错,难道师兄有什么法子?

只听楚玉道:“我赢了,以后你没得到我的允许,就不许吹埙。”

想起刚才房中的旖旎风光,泠然面红耳赤。

“没问题。”红绡答应得极其爽快。

楚玉便觉有几分诡异,眉头跳了跳。

“若是我赢了……”红绡拖着长长的音,以双手支着身子,一种十分舒适的姿态靠到木板地上:“没有我的允许,你就不许和师妹成亲。”

楚玉勃然作色:“谁说可以拿这么严重的事要求对方了?”

“你只说一件事,原来还有不敢的么?”

楚玉被红绡反将了一军,不自在地咳嗽一声,忽然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本王必须对令师妹负责事实上,我们已经……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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