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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人在凝香殿坐下,气氛沉重压抑。
方颦客气了几句,挤出一丝笑脸道:“今日是哪阵风,把你们都刮过来了?”
“西北风,冷得紧。”素来清高的李宝烟第一个开口,令大家颇为意外。
不过她一句话就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上,自从那个小妖精进园子之后,当真是冷得紧。
王云淑忍不住带了一丝讥讽道:“我们是天寒地冻,不过两月前,王爷总算到你房里待了半夜,岂不是比我们好多了?”
李宝烟的罥烟眉笼了愁云,一副哀哀欲泣的模样,寒声道:“来了比不来更让人心冷,王爷就没有正眼瞧我一次,大半夜里,除了下棋,话都不让我说,心思全在那丫头身上。”
众人默。
老半天,方颦总算是主,率先打破了沉默,问道:“你们聚齐了来我这里,必有个说法,谁来说与我听?”
推搡了半天,严思慈先耐不住了,说道:“你们不说我说,这样下去不是个法子,自我吃了窝心脚以来,无一日心头舒坦过。我也不怕,王爷若是一辈子不要我了,还不如踢死了我干净,你们有什么法子能叫她失宠的,尽管说出来大家计议计议。只要是不被王爷赶出去,就是打得我半条命,也算我担了。”
王云淑看似有几分害怕:“要是不止打个半死那么简单……”
孙敏一直静静坐着打量方颦的神色。
泠然骑竹马被撞伤骨折的事大家当然都是知道的,不过清楚其中玄机的却只有她。她看方颦虽然焦急,不过比以往内敛多了,知她必然已把那事做下,便淡淡笑道:“我说不要急吧,一急就容易出岔子你们说了这些过激的话还不要紧,做却都是不敢的。万一将来真出了什么事,在座的人会不会都受到牵连?我的态度放在这里,只要王爷高兴,怎么了我都行,就算让我去给未来的王妃端洗脚水,我也不敢说半个不字的。”
“孙姐姐,今时不同往日,就算你再贤良淑德,王爷恐怕也不放在眼里了,等到他开口说遣散我们的时候,就太迟了吧?”陈梦洁不同意孙敏的态度,以前除了梁氏姐妹,她和严思慈、李宝烟都算还能偶然请得动楚玉光临的人物,自那日见楚玉入魔一般派人四下里寻找张泠然,她在他身边站了半日却没有扫她一眼之后,就知道大势已去,觉得不杀了这丫头根本不能免除后患。
“那日的刺客,怎么就没把她给……”严思慈一直把那记让她在床上躺了半个月的窝心脚记在泠然头上,现在回想起来,当日要不是她随在楚玉身边,大概楚玉的反应也不会那么大。
这句话说到众人的心坎上,莫不心有戚戚焉。
孙敏知道这么多人必然是说不出什么法子的,就算有主意,谁也不敢当真先提,遂道:“算了,不如都安安心心的,祝王爷早日成婚,只盼他们日子久了起了几分厌倦之心,方能想起我们来。”
“听说她才十五。”陈梦洁叹道,口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像她们这些某某将军的义女之流,若是得到王爷的宠爱,还能有几分地位,就是回了将军府里,也当你是小姐,要是失宠了,就真的什么也不是了。
李宝烟冷笑:“有些人是公侯府第的嫡出小姐,就算王爷开口,想必相爷也会出面斡旋的,倒可在园子里笃定等着,等到张氏徐娘半老,公侯小姐说不定更是人老珠黄,……只是到时候咱们也看不见罢了”
她这话是明着讥讽孙敏,却连方颦和严思慈也带了进去。
严思慈立刻反唇相讥:“有本事拿个主意出来啊以前王爷不是赞过你锦心绣口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连个法子也想不出来?”
李宝烟不上当,她不过是个卑微的宫女,家乡在千里之外,从小入宫连家人姓甚名谁都快忘记了,就算做一分得罪楚玉的事也是不敢的,被赶出王府的话,她觉得天地茫茫,无处可去。就像许多白头宫女一般,出去了也不知道怎么生活。
孙敏表面倒是不介意李宝烟的讽刺,向方颦道:“十一妹把话都撂下了,这园子里头以方侧妃为尊,自然该听听姐姐的意见。”
方颦其实心里也正急得上火,闻言故意装得没事人一般,道:“听说那一日张氏遇到刺客,好像王爷已经回府一次,后来她身边的丫头多嘴,说红绡公子送了许多东西给她……你们总还记得老2的事……”
说起二夫人樊银娇,诸人都变了脸色。
李宝烟却道:“妹妹进府的时候她人已经没了,听说是病死的,莫非里头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半晌,严思慈才答道:“本来她是王爷的第一个女人,王爷对她比别个似乎更加好一些。可是后来听说有个侍卫暗恋她,不知怎么传到了王爷耳中,就再也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她终日哭哭啼啼的,有一次还跪在王爷院外一夜,受了风寒就病倒了。我们原本以为这样一来说不定会感动了王爷,谁知道王爷还是没有半点心软,她过世之后,王爷也没去瞧一眼。”
樊银娇的教训很明显说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楚玉心头的洁癖比日常生活更厉害,容不得自己的女人和别人有半点闲言碎语
李宝烟不禁问道:“只是听说一个侍卫暗恋她,王爷就如此了?那红绡公子与张氏之间岂不是比当初的老2要严重多了?王爷怎地……”
陈梦洁道:“你还不知道王爷对张氏是与众不同以前你觉得王爷会主动提出来册封王妃么?你们总还记得那一日府里大张旗鼓寻找她罢?她失踪前,曾到我起云台用千里镜望着相府方向,我借过来一瞧,红绡公子竟然站在兰泽山房顶上望着王府这一头”
“这样的事,你怎么不告诉王爷?”王云淑忍不住埋怨。
“我自然说了啊那天看王爷龙气旺盛,连午膳也尽数被扫了,我心里想就算那狐媚子回来了,下场一定很惨……”陈梦洁苦笑,“之后你们也知道了,她回来之后不仅没有受到任何责罚,王爷倒是更着紧了,几乎寸步不离地带着她。”
众人听了之后,情绪更加低落,方颦扫了下面六名女子一圈,道:“俗话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们不管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就当加油添醋地多告知几个人,更何况她与红绡公子本来就不清不楚的。”
王云淑首先点头:“是呀是呀那天园子里进了刺客,你们说红绡公子怎么会在澹怀殿那么凑巧救了她?莫不是他们本来就在私会?”
一语惊醒梦中人似的,陈梦洁等人都七嘴八舌地附和,话越说越难听。
孙敏看火候已到,便道:“大家也别急了,既然张氏行为不端,就算王爷一时被她蒙蔽,终有一日也会发现的,就等着她失宠吧,方侧妃你说是不是?”
方颦其实早就等不下去了,见孙敏还这么笃定,心里暗哼一声:我先收拾了姓张的,以后再慢慢收拾你别总是一副贤惠嘴脸
人多其实是商量不出什么好主意的,不过一群无聊又醋意熏天的女人,想用唾沫星子淹死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待送走了她们之后,方颦看了荣华一眼。
荣华会意,点点头,摸了摸怀里揣的东西就出门向前府里头寻艳艳的老娘去了。
荣华是个机灵的丫头,心里有些阴暗的念头恐怕方颦都不清楚,她知道凝香殿的人总是直接找艳艳目标太显眼,便故意送了艳艳的老娘一些好东西,笼络得她服服帖帖的,每次只让她偷偷带话叫艳艳到那偏僻的小跨院碰头。
一三三两个保镖
自从向楚玉投降了之后,泠然睡梦中常常被人吻醒,那是楚玉上朝的时候,而且只要一时不备,那位殿下的大好头颅就会出现在同一个枕头上。
虽说可能大婚不远,泠然却不想这么早就破坏了那种美好,楚玉也极力克制自己,不过两人正是热情如火之际,缠绵悱恻难免,以至于惊险状况时有发生。
她每天都是睡了回笼觉起来的,一般都快到中午了。
这几天因武选大比开始,楚玉特别忙碌,也不能那么早回府陪她,不过她身边却多了两个木头一样的保镖,也就是楚玉的同门师侄高南剑和叶南乡。
他们一般不说话,却十分尽责,除非她安静地呆在房间里,否则都是寸步不离。
清衡子也总是来缠着她讲故事,所以楚玉不在府中的时候总是成了她开坛讲座的时间。
通常她会选在澹怀殿后方的竹林里,在枝叶间透进来的阳光底下命人摆上一桌子鲜果茶水,一张老大的靠背躺椅,可坐可卧,精神好的时候她甚至站起来。
天枢派老少三个道士、冯家四个女人、小太监们,甚至陶春英和艳艳都成了听众,既然以前已经说了金大侠的故事,泠然就继续发挥,把天龙八部给一段段说了。
当清衡子听说了有吸人内力的心法,兴奋得不得了,一直喃喃道:“这个理论上可行可行回去跟心宿师侄好好探讨探讨,说不定能使本门心法更上一层楼”
泠然忽然想起自己曾有想学武功的念头,忙缠着他要学。
清衡子十分喜欢这丫头,就要答应。
高南剑却道:“师叔祖,不行,本门武功概不外传,何况还是个女子就算你是长辈,说不定也要被长老会逐出师门”
话说高南剑和叶南乡都喜欢穿洁白的道袍,背上斜插黄色穗子的宝剑,高南剑英俊儒雅,很有几分仙风道骨,叶南乡的五官虽然平庸一些,但身姿也非常矫健,想是修炼了上层内功的人不经意便会透出那股子淡淡的高士之气。
泠然比较讨厌死板的高南剑,闻言不太高兴,故事也停下来不讲了。
清衡子献媚地笑着,从怀里掏出一盒药膏来:“这是按照本门祖师留下的手札中记载,采集百种珍稀草药制成的生肌续骨膏,心宿师侄花了十几年时间收集药材,又在炼丹房里熬了九九八十一天没出门,才做成此药,听说功能使腐肉重生,比如说美人儿脸上被划了一刀,也能治愈。原本看你的脚伤也快好了,我就不想糟蹋好药了,不过既然你想学武,就用上一点,早点好了之后,我还有许多武功不是天枢密技,只要你想学,都一一教你”
泠然接过这盒珍贵的药膏,这才笑了。
之后用了没几天,基本能够行走如常,清衡子和她之间似乎也特别亲热,泠然就将他视作了父亲一般,打闹之余,倒有些天伦之乐的意思。
楚玉不在家的时候,清衡子就开始教她一套点穴练气的功夫,泠然那份高兴劲就别提了。
到了十月底,连续多日,清衡子都没有出现,询问叶南乡,才知道每年的十月,他都会远赴漠北,要到明年开春才回来。
据说老头子突然对她有些不舍,不想面对别离场面,故此就没来辞别。
泠然气得一副吹胡子瞪眼睛的状态:“什么叫放不下嘛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才说都不说一声就消失了死老头”
脚好了又没有清衡子来纠缠之后,问题就来了。
按照泠然好动的脾气,听说了武选大赛开始,怎么按捺得住不去瞧个热闹?而且尽管楚玉没有问,她心里也非常想弄清楚默涵和吴允娴怎么忽然就来刺杀自己。她们是受命于人的,这样说起来,肯定是刘永诚下令的了,他难道就不怕一击不中,把什么都给兜出来?有了这两个保镖,她胆气也壮了,决定先去探个究竟,再告诉楚玉不迟,至于他们那一派到底要牺牲多少人,既然他们一而再地对她不仁,她也没必要讲义气了,只不过她还顾虑着红绡公子和默涵可能感情深厚,到时候会力保默涵,令楚玉和红绡起正面冲突。
这一日睡醒饱餐之后,泠然忽然向高南剑和叶南乡道:“你们是天枢派掌门人的弟子,武功一定是出神入化吧?以前我听你们楚师叔说故事,把天枢派说得神乎其神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呀?”
高南剑不语。
叶南乡略略欠了欠身道:“我们从未踏足江湖,不知别派深浅如何。”
“那……你们就不想试试?”泠然开始煽动。
高南剑和叶南乡齐声道:“不想。”然后又跟木桩一样站好了。
“那好吧。”泠然只能自说自话,“虽然你们不想试,但我却想看,所以,我今天一定要去武选大赛看一看。”
他们对视了一眼,好像有几分错愕。
“你们……不会比我还白吧?连武选也不知道?”
高南剑和叶南乡又齐齐摇头。
啊真是服了,泠然震惊于他们一张白纸之余,赶紧绘身绘色地把武选的事向他们解释了一番。
高南剑总算有了点反应:“就是跟师叔祖说的武林大会差不多?”
“嗯,差不多却不一样,这些人比出来之后都是做武将的,将军哦,很厉害”泠然曲臂展示了一下手腕。
看着她的细胳膊细腿,高南剑和叶南乡面部表情同时一阵抽搐。
这两个木头大概也不知道阻止泠然,估计楚玉只交代他们一定要保护好伊人的安全,泠然一扯端着茶过来的陶春英道:“嫂子,带你去见识见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