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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最后的晚餐
“月儿，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慕容烈奇怪地问。
“没什么，我听你们说仗打得不顺利，又说服不了你们撤兵，所以不知道说什么。”慕容明月神情黯然。
“是有点不顺利，不过还不至于垂头丧气。”慕容烈说道：“三哥，要不让魔宗那四位尊者出一下马，出其不意地干掉陈若平算了，这么厉害的对手在瑞军那边坐镇，这仗确实不好打。反正他们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而且瑞军那边打了好几天仗都没发现他们，心里估计已经放松了警惕，咱们去跟他们商量商量，看明天逮着机会就上，把人干掉他们立刻回隆国，这样就可以把风险降到最低。”
“行，那就去跟他们商量一下看吧。”慕容铎点点头。
慕容明月听到两个叔叔商量着出动魔宗高手去杀陈若平，忽然想起了莫聪跟她说过的话，说魔宗这边有什么行动立刻提前预警。但看着两位叔叔愁云惨淡的样子，想想陈若平有可能是个跟莫聪相好的姑娘，慕容明月一点都不想提前去预什么警，反而有点期待魔宗那四位尊者能一举杀死陈若平，于公于私对都是好事一件。
很快，四位尊者被请到中军大帐，他们当初全都被莫聪打成了重伤，经过十几天的调息现在基本已经完全恢复。慕容铎和慕容烈表达了一下请求他们出战的意思，四个人一听顿时面露难色。
这次的巨灵关之战不同以往，魔宗来了十二个人，现在死了三个尊者三个护法，灵使叱利邪经过传书确认，并没有逃回隆国，多半也已经被瑞国的神仙击杀了，他们四个人现在即便没有出战都一天心惊胆战，生怕瑞国的神仙过来灭了他们，结果现在两位王爷却要请他们出战，这个任务可就有点艰难了，需要很多视死如归的精神。
四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转头看了看慕容明月，慕容明月不说不动，眼神里没有阻拦的意思，但也没有明确表态同意。四个人一看这个意思，慕容明月应该是默认，只是碍于两位王爷在场不好表态。他们想了一会便答应了这个请求，只是提出只需要两个人去，另外两个人视情况或者留守或者回隆国报信，免得到时候雪伦老祖问起这边的情况，连个回答的人都没有。
慕容铎慕容烈一看四位尊者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心里也有些感动，魔宗对于隆国的帮助一直都很大，甚至隆国的建立就直接得益于魔宗的鼎力支持。慕容铎对魔宗的人一直都很尊敬，慕容烈虽然觉得他们诡秘古怪，不太喜欢跟他们交往相处，但常年协同作战的感情还是有的。两兄弟立刻在中军大帐摆下酒宴，预祝尊者们旗开得胜。
席间慕容明月一直不太说话，吃了一点点就起身回了营帐。过了一会四位尊者吃完了饭，悄悄来到慕容明月的营帐，他们疗伤的时间一直没有跟外界接触，今天这么大的事情慕容明月身为魔宗灵使又没给个意见出来，弄得他们四个人心里很没底。
“我没有太多的话要说，如果你们不想去，也不要勉强。”慕容明月长叹一声，“这次来到巨灵关，咱们先后死了六个同门，叱利灵使也不知所踪，你们四个无论如何，千万要保重。”
“慕容灵使请放心，随军助战本来就是咱们魔宗人的职责，如果明天出师不利死在了战场上，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已经决定好明天要出战的一位尊者说道：“只是七皇子的大仇到现在都没了清，我们几个觉得愧对慕容灵使的信任。”
“我哥哥的仇我已经报了。”慕容明月淡淡说道：“杀害我哥哥的其实是个普通人，只是瑞国那边得到消息之后便让那个人藏了起来不再让他出战，另外派了一名跟那个人长得很像的灵云山弟子冒充那个人。我前几天偷偷潜入巨灵关，找了好几天才把那个人找到，问明情况之后就把他杀了。”
“是吗？”四位尊者惊讶，“那灵云山人就不管吗，就…看着你杀人 ？”
“那个灵云山弟子是个修为还没有那么出神入化的修真者，我已经把那个人杀了他都没有发现。”慕容明月说道：“后来我找到他索要咱们魔宗的马王刀，骗他说这是我哥哥的生前之物，我要拿回去做个纪念，他看到我千里迢迢来给我哥哥报仇，也有点感动，就把马王刀还给我了。”她说着话拍怕床上的马王刀。
“是吗，那太好了。”几位尊者高兴，毕竟这是他们魔宗的神器，现在失而复得，当然再好不过。
“好了，几位尊者请早点歇息，明曰如果要出战，千万要保重。”慕容明月说道。
“好，慕容灵使也早点歇息。”四位尊者说着便起身告辞。
慕容明月看着他们出去的背影，想着来的时候七个人，现在只剩下了他们四个，而且过了明天说不定又会少两个，顿时悲从中来。想想来时风尘仆仆急着赶路的情形，再想想来到巨灵关后跟莫聪从仇人变为情侣，再到现在变得离不开又不得不离开，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此时的慕容明月，不仅做好了离开的打算，同时也做好了回来的准备，她刚才对尊者们说的那一番报仇的经过以及要回马王刀的经过，就是在为将来可能面对的情况做准备。慕容扩要是听到慕容明月是准备跟杀了慕容长风的人厮守终生，绝对不会同意，而且说不定还会气出一身病来。但如果没有这个因素，只是单纯地要嫁给一个瑞国人，来自慕容扩的阻力就会少很多，慕容明月以死相逼，慕容扩未必就不答应。
至于雪伦老祖那边，慕容明月已经决定即使回去也不再去见他，等决定返回的时候再把马王刀托人送回去，一方面没有让魔宗的神器流落在外，也算报答了师门的恩情，另一方面也是把当初雪伦老祖送给她的东西还回去，其中代表的含义，睿智的雪伦老祖肯定也能猜的到。
慕容明月抱膝坐在营帐的床上想着这些，一边想仔细打量着营帐的每一个布局每一个陈设。这里是她把自己的初夜交付给莫聪的地方，是个值得留恋和怀念的地方，可惜，明天就要走了，就要离开了。她坐了一会，想了一会，起身默默地收拾着东西，把见证了她初夜痛苦和快乐的那条毡毯从一个箱子里取出来，放到明天要带走的小箱子里，又把其他要带走的东西整整齐齐地放进去。
收拾好东西，慕容明月在营帐里踱来踱去走了一会，心里想着莫聪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态，心里想着莫聪也不知道吃饭了没有，正在干什么。想着想着，慕容明月忽然想到自己竟然还没有单独跟莫聪吃过饭，想到这次回去情况变幻莫测，以后有可能再也见不到莫聪，不仅不能跟他一起吃饭，连跟他说话的机会都可能没有了，不禁潸然泪下。
想了一会，慕容明月决定还是去跟莫聪见一面，因为今天晚上的见面，说不定就是永别。她计较已定便轻身闪出营帐，掠过鲜卑大营，穿过广袤的战场，翻过巨灵关城墙，来到巨灵关内。
两座一大一小的营帐前，慕容明月站定身形。她刚刚站住，大营帐的账帘从里面掀开，“你来了吗，快进来吧，正好赶上吃饭。”莫聪满脸惊喜地把慕容明月迎进去。
“你们…才吃饭吗？”慕容明月看着桌子上五六个精致的菜肴，看到莫笑莫敏围坐桌前好像刚要开始吃的样子，心里有点惊讶。
“是啊，我们从战场回来，三妹跟我们这边一个副统领切磋了一会箭法，两个人比得很热闹，很多人也都参与了进来一试身手，忙完之后时间就很晚了，晚饭就耽误了。”莫聪说，“不过你来的正好，大哥今天刚下厨亲自做了几个菜，我正说要是你在这就好了，结果正说着呢你就来了。”
“是吗，那真不错。”慕容明月没想到最后一次过来还能跟莫聪吃一次饭，心里也有点欣慰。
“来，给你筷子。”莫聪从抽了双筷子递给慕容明月，一边说道：“有了上次的教训，我在自己营帐里也多准备了几双筷子，这样有人来了就不用临时去找了。”
“上次的教训，上次的什么教训？”慕容明月接过筷子，问。
“我二哥上次去陈大哥的营帐帮你找筷子，结果看到里面有个姑娘在洗澡，这就是他说的教训。”莫敏笑着说道。
“是吗？那个姑娘就是陈若平吗？”慕容明月一语道出真相。
“我不知道，是我二哥偷看别人洗澡，我又没看到。”莫敏赶紧低头吃饭。
“你又在乱猜了不是，跟你说了多少次陈大哥不是姑娘，来，快吃饭吧，别想了。”莫聪夹了些菜在自己碗里，把碗端给慕容明月。
“我用你的碗，你用什么呢？”慕容明月问。
“我不用碗。”莫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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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惜别
四个人围坐桌前一起享受莫笑亲手做的美食，莫聪很少动筷子，即使动也是给慕容明月夹菜。慕容明月在鲜卑大营那边难受了一天，基本没吃什么东西，莫笑的厨艺又精绝到了极点，她每样菜都尝了一点，赞不绝口。
“好吃吧，你要觉得好吃就早点嫁过来，以后咱们就可以每天都这样吃饭。”莫聪给慕容明月夹着菜，说道。
慕容明月顿时满脸羞红。
“你过来找我，是决定不走了吗？”莫聪知道她面子薄，便转移话题问道。
“不是，我明天就走。”慕容明月说。
“是吗？”莫聪愣了一下，神色有些黯然，他没想到慕容明月去意这么坚决，思考了一天还是决定要走。
两人一言一语之间，气氛变得有点沉重。
“慕容姑娘，我看你也挺舍不得离开我二弟，那你为什么要走呢？”莫笑看着两人连饭都吃不下的样子，问。
“我很想念我的亲人，也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所以就想回去看看他们，告诉他们我要跟莫聪在一起，完了之后再回来找莫聪。”慕容明月说道。
“是吗，那他们能同意吗？”莫笑也知道慕容长风的事情，觉得这个事情很有难度。他犹豫了一下，字斟句酌地说道：“慕容姑娘，你回去将要面对的人，对于你来说…他们都是仁慈的长者，但对于莫聪来说，他们都是想置莫聪于死地的人，你想回去得到他们的认同和祝福，但最终得到的恐怕会是他们对莫聪更深的仇恨，你考虑过这个吗？”
“这个…我也考虑过，但我觉得世事无绝对，不去尝试永远都不知道结果。我这次回去就是想尝试一下，万一他们能同意，以后他们就可以不用为我担心，我也可以安安心心地跟莫聪在一起。”慕容明月说。
“说得有道理，但是结果只有一个，途径却有多条，你如果想让他们心安，未必就非要选择现在回去。”莫笑说道：“现在他们对莫聪的仇恨正盛，你回去跟他们一说，无异于火上浇油。如果你过段时间再回去，他们会比现在冷静得多，而且看到你回去之前一直都在瑞国呆得挺好，他们也会更加放心地让你回来，你不觉得吗？”
“大哥，我怎么发现你现在话这么多呢，是不是前几年不说话攒出来的？”莫敏不高兴地看了莫笑一眼。
“三妹，你如果不想让你二哥难过，你也帮着劝劝。”莫笑笑笑。
“你们都不要劝了。”莫聪说道：“慕容公主是个主意很真的人，她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就肯定要回去，你们劝来劝去，只能增加她的烦恼。”
“慕容姐姐，你不要听我二哥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其实非常不想让你回去。”莫敏放下筷子，说道：“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即使心里再难受也不会开口求你一句，所以你不要认为他不开口挽留就是不在乎你。”
“是吗？”慕容明月有点诧异，她倒不是诧异莫敏的话，而是诧异莫敏的态度，她以为莫敏会若无其事地任由自己离开，甚至盼望自己离开，结果莫敏却真的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嗯，反过来说，你自己呢？你在乎我二哥吗？”莫敏问。
“我很在乎他。”慕容明月说。
“那你宁愿冒着再也见不到他的风险，也要坚决回去抚慰你亲人的感受，你就不想想他是什么感受吗？你把他的感受置于你的亲人之下，你就不怕他寒心吗？”莫敏问，“另外，我大哥的话说的很含蓄，我给你翻译一遍，你回去跟你的亲人说要跟我二哥在一起，只会让你的亲人更加痛恨我二哥，只会让他们更想杀了我二哥，只会给我二哥带来更多的危险。你不考虑他的感受，甚至不考虑他的安危，你真的在乎他吗？”
慕容明月愣住。
“三妹，有你这样劝人的吗？”莫聪听莫敏越说越不像话，便赶紧喝止她。
“二哥，你不要打断我。”莫敏说道：“慕容姐姐，我说这些话并不是指责你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