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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在天涯-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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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的地方,一桌酒席一二百两银子是常事。
    “这双大小天仙化人似的老少女人,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会出事。”他一面溜走一面暗
村:“幽虚子俗家姓夏,这小美人如果姓夏,我必须把她弄到手不可,真是天赐其便,小美
人,你是我的。”
    览淮楼是高尚的宴会所,经常有女眷出现,灯红酒绿,衣香鬃影,有两位美丽端庄的女
人光顾,决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楼上的雅座,设有活动的画屏间隔,可随意隔出需要的空间,两三桌围在一起,可容纳
众多宾客。有时宾客要求四面隔绝以便与女宾放浪形骸,便成了套间式的小厢,十分方便。
    但大多数贵宾,皆概略的隔开两侧,留一面过道,另一面倚窗,可观赏淮河全景。
    中年美妇要了一副雅座,画屏两隔与邻座保持距离以免互相于扰,几味精致的菜看,加
上一壶琥珀色的淡酒女儿红,凭栏小酌,一面观赏河景。
    河上船只往来不绝,一盏盏桅灯在夜空下闪烁,侧方不远处的码头区,更是灯火通明,
人声隐约可闻,入夜时分依然忙碌。
    “娩,不要直接去徐州好不好?”少女娇滴滴的银铃嗓子悦耳极了:“我们转往南走,
去游南唐古寿州,听说……”
    “不行,那会多耽搁好几天。”美妇断然拒绝:“而且那条路不好走,路上泥泞,不适
合这种华丽的小马车行走。你要是弄坏了你梅爷爷的车,下次你再到南京游玩,休想借得到
车了。”
    通道中,出现轻摇折扇,穿碧黛色长衫,英俊潇洒的八表狂生。
    “集中找得到良驹,乘马游寿州比乘车写意多了。”八表狂生笑吟吟的说,摆出最佳风
度微微欠身:“在下对寿州颇为熟悉,愿为两位小姐向导。”
    中年美妇与少女,皆向他注目,但不苟言笑,就这样用目光平静地瞪着他,既不搭腔,
也没有欢迎他进来坐的意思,似乎他是个可供浏览的无生命摆设。
    要向女性搭讪,必须脸皮厚,胆量大,不怕碰钉子,用缠功必可引起对方的注意。
    八表狂生对自己的相貌才华,皆有绝对的信心,年轻貌美尤其是天真无邪的少女,很难
拒绝他献殷勤,自信有足够的魅力,打动含苞待放少女的芳心。
    今天的情势似乎不一样,他不喜欢这种情势,既不表示欢迎,也不变色表示斥责无礼,
平平淡淡盯着他,似乎在说:看你在耍什么把戏花招。
    投产生预期的效果,他略一迟疑,挺了挺胸膛,合拢折扇,笑吟吟地举步走近。
    “在下姓江,草字人杰,在此作客。”他脸上有令异性着迷的笑容,信心十足自我介
绍:“两位小姐想必来自南都……”
    少女大为不耐,伸一只春笋似的纤纤玉指,向外一指,再拂动两三下,意思是赶人,既
不说话,脸上也没有愠怒的表情。
    “小姐人生地不熟,在下是一番好意……”他不死心,笑意更浓继续努力想改变伤势。
    少女另一手突然一挥,酒杯一闪,酒化为急雨,整杯酒拔在他脸上,手指第二次作出要
他滚的示意。
    上次他在柏亭阜食店,被禹秋田用菜看泼身;这次,他被少女用酒淋头,两次他都欲闪
无力,太快了。
    “小姐别生气。”他极有风度的保持原有笑容,甚至笑得更浓:“请别误会……”
    “你那面飞鹰旗收好了吗?”中年美妇总算说话了,语气有点森森寒气流露。
    显然两女知道他的底细,甚至知道他与高天赐打交道的经过。
    他总算明白高天赐的确是一番好意;并没有存心唬他。
    “小姐明鉴。”他不慌不忙,随机应变,反正挑逗对方理会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下一
步必须好好利用:“那面旗确是本会弟兄的标志,决无亮出示威唬人的意思。在下知错,所
以命一位弟兄收起了,以免引起两位小姐与江湖朋友的误会。两位小姐真是栖霞幽园的仙女
了,请接受在下的道歉,幸会幸会!”
    少女的手,捏住了菜碟。
    “你再不走,那就很难看哦!”中年美妇急急伸手,按住了少女的手臂说:“你说过不
生事的。”
    他再笨也该明白了,少女根本就没将他这个英俊潇洒,没有女人能抗拒他的大众情人看
在眼里,一切打算和希望落了空,再厚着脸皮缠下去,那碟菜很可能会没在他脸上啦!接二
连三的耻辱怎受得了?
    他聪明地退走,不愿再受这种毫无代价的侮辱。
    爱与恨在男女间来说,是一体的两面,爱不到就是反面的恨,什么怪事都可能发生。
    街对面是另一家不登大雅之堂的食店,千幻夜叉与北人屠,看到八表狂生咬牙切齿出了
览淮楼的店门,脚下沉急,眼中有怨毒的火焰燃烧,大感惊讶。
    “这混蛋一定吃错了药。”北人屠冲八表狂生愤怒而去的背影说。
    “不,吃了炸药。”千幻夜叉说:“快要爆炸了。”
                      ※               ※                 ※
    八表狂生与虹剑电梭,已经是公开的情人。在江湖朋友的心目中,并非大逆不道的事;
在讲伦理的人心目中,却是不可原谅的姘头。
    他们早就双宿双飞,众所周如的无名有实江湖情侣。
    上房中,气氛不寻常。
    “你一定要帮我用电梭毙了他们。”八表狂生羞怒不但末消,而且更旺:“五毒殃神公
孙星主,已经在她们房中放入泄毒管。你在外廊守候,策应公孙星主。”
    “人杰,公孙星主的五毒,十分灵光,他一个人就够了,用不着我呀!难道你对他没信
心?”
    “防备意外。有此必要。”八表狂生阴森森地说:“栖霞幽园的人,以炼丹修仙见称,
体内的辟毒功能,必定比一般的人强。如果她们发觉有异,中毒不深冲出房外,就得靠你的
电梭了。”
    “我不去,人杰,不要逼我滥杀。”虹剑电梭总算有良心,拒绝用电梭杀人。
    “你……”
    “人杰,我与她们无冤无仇,而且……”虹剑电梭幽怨地注视着他:“而且,我知道并
不是她们为了飞鹰旗的事,存心折辱你,而是……而是……”
    “你说什么?”八表狂生扣桌而起,怒容满面。
    “人杰,难道不是你有意去勾引她们?”虹剑电梭吓了一跳,可可怜怜地哀求:“不要
招惹她们,求求你,如果失败,后果极为严重的,栖霞幽园夏家的人,武功道术宇内称
尊……”
    “你少给我说泄气话。”八表狂生粗暴地揪住她半掩的胸襟,温地一推,将她推至床
口,几乎倒在床上:“我如果有意去勾引她们,为何不改用迷魂药物活擒?”
    “人杰……”她珠泪流下双腮。
    “飞琼,不要误会我,好吗?”八表狂生收起狰狞面目,走近坐在床口,温柔地挽抱住
她并排坐,在她颊旁绵绵地亲吻:“这是有关本会声威的事,你我的荣辱是一致的,必须除
去仇敌,保持本会的声威。何况你去策应,只是以防万一而己,公孙星主的成功率有八成以
上,可能根本用不着你出手。听我的话去做,我知道可以信赖你,别让我失望,好吗?”
    紧接的抚慰行动,皆在表明,八表狂生是花丛老手。从亲粉颊移至小嘴,从粉颈吻到香
肩。
    “哦!我可爱的小飞琼……”情意绵绵的呢喃,手也更动得热烈,拉开了衣襟,吻上了
晶莹如玉的胸怀,手贪婪地抚弄裸露的两座银山。
    一声嘤咛,虹剑电梭倒在锦衾上,脸上的激情可爱极了,半裸的胴体,热烈地回报情人
的激情爱抚,娇喘吁吁,裸露的玉臂像蛇一样,缠住了压在她身上狂热的身体,情欲之潮已
升至顶点。
    “我……去……”她如醉如痴的呢喃。
    灯突然熄灭,传出令人血脉贲的声浪。
    内间的小窗外,千幻夜叉缩小得像一头猫,用耳贴在窗缝上,倾听房内的声息。
    窗已密闭,无法看到房内的情景。里面两男女都是拔尖的高手,她怎敢撬窗窥伺。
    她感到全身起了异样变化,心跳如小鹿乱撞,一咬银牙没有勇气再听,悄然退走。
                      ※               ※                 ※
    将近三更,中年美妇这才挽了少女的手,莲步轻移踏入院子,绕过走廊。
    客店仍在忙碌,灯火通明,有些晚到的旅客,还在忙着洗漱或要店伙送膳食。上房区的
照明灯笼迎风摇曳,不时有店伙走功,有女眷的旅客们,大多数都安歇了。
    走廊的后端,壁角突然移出两个人影。
    美妇与少女毫无戒心,向自己的房间走。少女从腰带问取出房门钥匙,准备开启房门的
小长型套锁。
    “喂!你说。”千幻夜叉的男人嗓音学得并不像:“如果你房中有人放了致命的毒,你
怎么办?”
    “换房间呀,真笨。”北人屠也用变嗓回答:“不过,你说的是废话。”
    “怎么是废话?”
    “我又不是沉鱼落雁天仙化人的美女,那一个神经病会花工夫在房里放毒计算我?”
    少女刚抓住锁,放手游目四顾。
    院子对面的走廊,有一间客房虚掩的门,本来推开一条缝的,这日十完全关上了。
    在对面的人,不可能看到门缝的闭合。
    但美妇却像未卜先知的神仙,身形一闪,便越过三丈余宽的院子,现身在走廊上。
    左掌虚空按出,房门似被巨锤撞击,猛然急启。狂风一涌而入。
    这间上房住了一双中年夫妇,直挺挺和衣死在床上,是被击中天灵盖,震裂了颅骨杀死
的,已经死了将近半个时辰了。
    后窗已毁,人是从破窗逃掉的。
    阴谋败露,怎敢不逃?
    千幻夜叉与北人屠,也向暗影中一窜,绕出一条队火巷,登上屋瓦如飞而去。
    “店伙,换房间。”两人窜走时,清晰的听到少女愤怒的叫喊声。
                      ※               ※                 ※
    八表狂生失了踪,这是一个不敢承担责任的人。
    店中出了两条人命,店东的麻烦大了。
    旅客的流水簿上,中年美妇留下的姓名是梅贞姑,与甥女夏冰,从南京来。
    两女不走了,钉牢了十辆大车的主人,徐州与隆栈的东主周兴邦,毫不客气提出警告:
八表狂生如果不出面了断,后果自负。
    周东主怎敢动身一走了之?死赖在店中等候变化。
    第三天一早,十辆大车加雇了当地廿余名泼皮,护送大车随着大群旅客,慌慌张张驶向
凤阳,结队而行,不怕有人公然行凶打劫。
    两女的车并没有动身北上,车和行李皆寄放在店中,人却飘然远游,蚌埠集的人不曾看
到她们的踪影。
    天刚黑,集南的荒野中,三个黑影俏然急行,时走时停小心翼翼。
    大道两旁都是田,人不能把毫无规则的田埂当路走,只有这一带有些荒野,是仅有的夜
间秘密离开的通路,越野而走利闲草木掩身,应该是安全的。
    远出两里地,右面是结穗累累稻田,荒野的范围缩小,必须沿左面的小段荒地通过。
    集南的大道通向卢州,要前往凤阳南京,必须走集东的官道。但那条路一出集便是田
野,无所遁形。
    领先的人隐身在一丛茂草旁,向前面用目光搜索可疑征候。
    下弦月即将西沉,星光朗朗,田野中蛙鸣震耳,荒野里虫声唧唧,大地黑沉沉的,视线
有限。
    “过了前面荒野,便可绕向东北。”这人向跟来的八表狂生两个人低声说:“六七里便
可岔出至凤阳的官道了,但愿不要发生意外。”
    “不可能有意外。”八表狂生信心十足,伸手拉近跟在身后的虹剑电梭:“飞琼,你也
走在前面,发现可疑的人,务必用电梭杀死他。”
    “也好,我和公孙星主走在前面。”虹剑电梭乖顺的说,举步向前。
    “禁声!”走在前面的五毒殃神公孙浩低喝,身形尽量挫低:“左前方的卅步,有物移
动,小心!”
    不是有物在动,而是人在谈话。
    “那鹰扬会的狂小辈,以为小姐只有两人,所以一定先躲一些时日,再悄悄溜之大
吉。”一个洪亮的嗓音清晰的传来:“这一带分配给咱们几个负责撒网,很可能等到几条小
鱼。不过,我估计他们还得躲几天,这儿晚咱们用不着太辛苦。”
    “那可不一定哦!”另一人说:“那个什么周东主已经走了四五天,狂小辈一定十分着
急,很可能冒险逃命溜之大吉,如果让他逃掉,咱们栖霞幽园的人,脸往那儿放?诸位千万
不可大意哦!”
    八表狂生三人心中一凉,暗暗叫苦。
    对方说撒网,必定人手充足,伏在暗处等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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