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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会更是深领盛情,必有厚报。”
“兹事体大,得由郎老太爷定夺,在下作不了主。”孙总管预留退步,当然也知道情势
严重,怎敢做主?举手打出撤走的信号:“冯兄,你们去乱搞吧!但愿你不会后悔。郑老太
爷如果是自愿的,他大概也不会后悔。打扰了,告辞。”
信号发出,四路准备入园的人纷纷后撤,虎头蛇尾,狼狈的脱离是非场。
天色大明,北人屠与千幻夜叉守候在豫州老店外,有耐心的等候禹秋田返店,打算找他
直接提供消息,不再暗中候机策应。
“那姓梅的姑娘,很可能就是栖霞幽园的人。”千幻夜叉有点沮丧:“早知道是宇内双
仙的人,我何必多管闲事?真泄气。”
“我才真的后悔呢2”北人屠自嘲的笑笑:“我北人屠凶名昭著,才是双仙惩戒的目
标,我居然糊糊涂涂管她们的闲事,真是见了鬼啦!”
“逸园闹鬼,你见鬼又有何足奇?”千幻夜叉调侃老杀星:“禹兄在逸园遇鬼,定然是
那个小丫头,我得找机会警告她们离开禹兄远一点。”
“你对付得了栖霞幽园的人?”
“那是肯定的,我任何时候都可以接近她们,我对行刺学有专精,只不过不屑做刺客而
已。”
“你如果用无影神针行刺杀人,老天都不会饶你。”北人屠摇头苦笑:“我北人屠光明
正大杀人,这两年就逐渐觉得杀人不见得愉快,所以我宁可做浪迹江湖的浪人,不再替人做
刽子手了。小霍,你还年轻,千万不要像我一样好杀成性,日后就不可收拾了。做一个令人
害怕的女人,并不是什么惬意的事。”
“你少说废话好不好?”千幻夜叉生气地说:“我如果不像夜叉一样令人害怕,我的骨
头恐怕早已烂成泥灰了。这年头好人难做,好人一定死得很快。”’
“不谈这些不愉快的事。”北人屠扔开杀人的话题:
“做人处事,各有看法原则,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哦2你认为小禹会不会置身事
外?”
“得看郎家是否和郑家采取一致行动。”
两人随郎家的打手前往逸园,潜伏在暗处冷眼旁观,把双方打交道的经过看得一清二
楚,正式知道八表狂生的确在逸园藏匿,更知道鹰扬会来了不少策应的人,情势愈来愈复杂
了。
不管郎家站在谁的一边,都会引起禹秋田介入的兴趣,禹秋田已有计划的勾引郎秀英,
不论目的何在,决不会置身事外。
“如果小禹帮助郎家,而郎家又不得不帮助郑家采一致行动,那就麻烦了,他会与栖霞
幽园发生激烈的冲突,后果颇为严重呢”
“所以我们只好现身劝他呀!我讨厌那个荡女。”千幻夜叉恨恨地说。
“呵呵!我嗅到了醋味。”北人屠大笑。
“你……”千幻夜叉跳起来叫,要冒火啦!
在天长堡,她就对禹秋田敞开心扉,不断设法吸引禹秋田对她注意,可惜用错了方法。
在江湖邀游,以她天赋的月貌花容,加上后天练就的超绝武功,谁不捧她奉承她?追逐在她
裙下的人不知几几,她像个受人人崇拜的女皇,众所追逐的天仙美女。
可是,禹秋田却是唯一不受她吸6引的人。
要她摒弃自尊,像虹剑电梭向八表狂生示爱一样低首下心,她办不到,不可能突然改变
习惯求人爱怜,她不是这种急于找寄托的女人。
禹秋田无牵无挂地离开她,她感到十分伤心充满失败感。
准一可以自慰的是,禹秋田也同样毫无感情地拒绝幻剑飞虹李春萱。李姑娘名列七仙女
之一,比她更年轻貌美,家世与风华都比她强一分半分,同样引不起禹秋田的注意,她不是
唯一失败的人。
她真的很不服气,郎秀英比起她来,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么一个荡女,居然被禹秋
田迷上了?简直岂有此理。
即使她知道禹秋田勾引郎秀英,必定另有所图,但仍然让她感到不自在,已表示她对禹
秋田的爱意,已逐渐增加份量,接近至渴望的边缘。
北人屠揭开她心底的秘密,她又羞又急要撒野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小禹来啦!”北人屠托住她要揍人的手肘,向街西一指。
东关外形成城外的市集,有四、五条街,豫州老店与对面的官营金斗驿,都在最大的街
道上,大街也是至南京的官道起点。向南岔出的另一条官道,可通巢湖附近的各州县,因此
天一亮,街道上行人如卿,进城的四乡农贩,更是络绎于途。
禹秋田的衣裤还没全干,是从东面而来的,夹杂在众多农贩中,他那件半干的青衫委实
岔眼。
“咦!他怎会从东面来的?”千幻夜叉心细如发,一眼便看出异状。
“可能漂到金斗河的下游去了。”北人屠自以为是:“真够狼狈的,这个女鬼让他吃足
了苦头。”
“我不饶她!”千幻夜叉咬牙说。
“你算了吧!那是小禹的事,他受得了,你如果干预,恐将难以收拾。”
“什么难以收拾?”
“与栖霞幽园结仇,不会有好处的。”
“就算栖霞幽园的人都是神仙,也管不了众多小鬼的事,天下大得很呢!让她们跑断腿
来找我好了。”
“毕竟不划算,是吗?让小禹处理吧!等他梳洗毕,我们再去找他。”
“进店去等。”千幻夜叉迫不及待往客院急走。
旅客们纷纷准备动身,店外车水马龙人声喧闹,正好乘乱混入店中,谁也没留意人丛中
的两个老人,到底是不是店中的旅客。
***
两人以常人的估计,眼巴巴的等候禹秋田梳洗,当他们出现在禹秋田的客院时,愣住
了。
禹秋田的房间大开,一名店伙正踏出房外,神态悠闲的锁上门,明白的表示禹秋田主仆
已经不在房内了,可能已经迟了房间。
两个中年大汉,急急奔上走廊。
“秋公子走了?”一名大汉拦住店伙急问。
“不知道。”店伙摇头:“只知他在柜台留下话,叫人把门锁上。”
“小书童也不在?”
“不在。”
“到何处去了?”
“小的真的不知道,客官。”店伙不住摇头:“一早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谁也没留意
众多店官的出入。反正秋公子既没退房,也没有何交代,委实无法分心留意他主仆俩的动
静,客官要找他吗?”
“算了。”大汉泄气的说,急急偕同伴走了。
“是眼线,回去要挨骂了,这两位仁兄不称职。”北人屠说:“咱们两个老江湖也栽
了。”
“真糟!咱们怎办?”千幻夜叉大为焦急:“该到何处找他?”
“他悄悄溜走,而且带了书童,可知必定有了意外交故,他感觉出情势有点失去控制
了。”
“去郎家?”
“郎、郑两家都在忙。这样吧!在逸园附近静观其变,到可能有事发生的地方守候,总
比到处乱闯实际些。要记住,我们是局外人。”
“我知道,走。”
两人匆匆出店,越野而走疾赶东面的逸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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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在天涯
16
逸园距东关仅里余,从大道岔出一条小径,往南伸展至百步外的逸园,小径是逸园的私
有道路。逸园如果发生意外而不鸣锣告警,东关外的人不可能知道逸园的动静,大道上的行
人,也没有闲工夫留意逸园发生何种灾祸,大户人家的事少管为妙。
逸园寂静一如往昔,已牌时分,夏日炎炎,不是宴游时刻,逸园平时本来就很少有人出
入。
梅姑娘与少女夏冰,出现在荷风阁东面另一座小楼前。楼小巧雅致,门楣上挂了一块横
匾,两个朱深大字“迎曦”,龙飞凤舞出个名家手笔。
荷风阁仍没修复,自从闹鬼之后,留下的人似乎更少了,似乎今天仆婢都怕鬼,而躲在
屋内不出来走动,园中更为冷清,寂寥的气氛,令人平空生出空茫的感觉。
楼下的雅致在厅中,一个健仆正在心无旁骛,清理抹摆设在各处的家具、古董、花盆,
脸一直向内,不知外面来了两位仙子似的贵妇少女。
两女今天佩了剑,有备而来,有功武的准备,显然志在必得,不得便要用武力解决。
可是,走了大半座逸园,连门子都不见了,仆妇婢女像已全部撤走啦!
终于,她们在迎曦楼看到了人踪。
“摆出空城计骗人。”少女站在厅口,声如银铃嗓子十分悦耳:“妄想我们知难而退,
诡计难售。”
“那可不一定哦!”梅姑娘说:“每一栋楼台都是空屋,你我能逐问巨细无遗穷搜吗?
放心大胆让我们搜,一无所获能不知难而退吗?”
打扫的健仆回身察看,惊得躲在橱后发抖缩成一团。
“总算找到一个人了。”少女夏冰迈步入厅:“运气不算差,比上次少了一个人而
已。”
上次在荷风阁,她找到两个火热的人,结果,被禹秋田整得狼狈万分。
“小心!”梅姑娘在门外轻叫:“橱脚下那个人表面装得惊恐万分,却精谙缩骨功绝
技,可惜变形之后无法用劲,他发抖是为了扳动不了某件物品。”
健仆躲在橱角下,缩小了一倍以上,举动居然瞒不了她,似乎她的目光可以折向。
她一面说,一面举手挥动了三下。
迎曦楼面向东,三方花树争奇斗艳。左方花树丛中,钻出姨爹和三名中年人,全梳了道
髻佩了剑,穿了宽大的青博袍。
“四周鬼影俱无,看不出可疑征候。”姨爹沉声说:“似乎人真的全撤走了,但必须力
昭小心严防意外。郑家是豪绅,可以召来公人保护,没有伯事将人撤走的理由,我觉得十分
可疑。”
“事实是,我们不能久留把地皮翻过来穷找,这位豪绅的手段相当厉害,我们无奈他
何。”
“我到楼上看看。”
“你也小心。”
姨爹举手一挥,带了一位同伴,一鹤冲霄扶摇直上,飞升丈六再悠然飘越朱栏,身法轻
灵得像飘絮,不像是轻功纵跃术。
另两位中年人在外警戒,梅姑娘随即进入花厅。
健仆在扳动橱架下贴在壁下的一块方砖,可惜使用缩骨功之后,身躯肢体变了型,用不
出多少劲道,手指虽挤入砖缝,但扳不起这种尺半见方的大青地砖。
少女夏冰站在丈外,冷然等候对方扳起方砖,颇感兴趣,有耐心的静观其变。
“是找发动机关埋伏的机关吗?”少女夏冰冷冷地问:“要不要我帮你扳起来?”
健仆放弃扳砖的举动,身躯一抖体型复原,大喝一声,再射出一枚钢镖,再发射第二枚
钢镖,右手同时向下一伸,方砖斜扳而升。
情急用暗器攻击,少女夏冰戒心消去一半,连入厅的梅姑娘,也认为是正常的反应。
厅中的古董摆设中,各处都逸散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一直不断的散发,花厅内早已
弥漫着这种气体,楼上楼下气体充塞其间。
门窗都是紧闭的,仅花厅门启开了一扇。
这种气体,是梅姑娘从园北飞越高大的园墙时,便由隐藏在古董内,或者隐密缝院中的
特殊紫铜管,缓慢地散发出来的。等她们到达迎曦楼,楼上楼下早已充满了这种稀薄而匀称
散布的气体了。
健仆的反抗,反而让两女松懈了戒心。
少女夏冰的纤手伸出袖口,俏巧地接住了两枚钢镖,像在摘花,手法美妙不带丝毫火
气。
这种正面接暗器,不闪不避来者尽收的手法,十分危险,差之毫厘使会失手送命。少女
夏冰藉近卖弄,其实她对自己的接暗器手法信心十足。
健仆抓住了砖下的拉环,猛地一拉,橱架发出滑动的声音,徐徐沿壁向右移动。
原来壁上有一扇巧妙的暗门,平时由橱架所挡住。
暗门不易看出缝隙,猛然向内急缩。
“你留下!”少女夏冰娇叱,朗指虚空疾点。
“嗯……”健仆闷声叫,摔倒在暗门下方,上体有一半巳滑入门内,便失去活动能力,
无法滚入侧方出现的秘室进出口。
“不可进去。”梅姑娘急叫,阻止少女夏冰进入:“把这人的穴道解了,押着他领
路。”
她们以为是密室,或者地道的入口,一看之下,大失所望。
—这只是一条复壁,可以躲五、六个人,凿了几个巧妙的小洞孔,躲在里面,可以监视
厅中的动静,也可以听到厅中人的谈话。
在一般大户人家的建筑,几乎都建有复壁,急难时既可躲藏,加长些也可当成秘密通
道,与地下的躲灾避祸地窖,有相同的功能。有些人家更不惜工本,上建复壁下挖地窖,甚
至先备藏水粮,以保万全。
在这种上有复壁,下有地道地窖的地方搜人,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