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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通儒出来打圆场道:“范老只是不希望这场难得的比试受到打扰而已,东方姑娘千金之躯,若被刀枪无眼所误伤,宇文如何向贵家交待,东方姑娘还是回内室歇息的好。”
他是唯恐天下不乱,又恨萧浪和秦玉把谈刀大会搞得面目全非,只想快点把东方明珠打发回去,好让范百胜能把萧浪击杀。
只可惜东方明珠年纪虽轻,却绝非泛泛之辈。
她先朝宇文通儒露出一个抚媚动人的微笑,才轻启朱唇道:“这位萧少侠才刚与“关外刀王”秦玉门过一场,元气未复,却连喘口大气的时间都没有,就要再与范老前辈比刀,无论于情于理,恐怕都有点说不过去吧!”
宇文通儒皮笑肉不笑的道:“东方姑娘有所不知,这位萧少侠来历不明,扰乱会场,若不出手惩治,谈刀大会威信何存?范老只想擒下他来问个究竟,并无他意。”
江杰终忍不住道:“大闹会场的是秦玉,这位萧兄弟出面阻止了秦玉的杀戮,不但无过,反是有功才对。”
群众中立时有人出声附和,议论纷纷,吵成一片。
范百胜恼羞成怒,以压过群雄的声音大喝道:“今日不论是何人说情,也不能阻止老夫与这小子的决斗。”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毫无转寰余地。怕惹祸上身的一些人立时喋口不语。
江杰双目掠过一丝怒意,平静微笑道:“范老前辈既然如此坚持,不如就由晚辈来陪您玩两手吧!”
群情大哗。谁也没想到这名丐帮少主会把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来。
范百胜如果再坚持要动手,就等于是和整个丐帮过不去,这可不是好说笑的事了。
萧浪忽然发出一阵长笑道:“为了萧某一人,弄得各位如此大伤和气,实非萧某所愿。”
萧浪向江杰和东方明珠分别投去感激的一瞥,目光转向范百胜身上,寒芒连闪,露出讥讽的一笑道:“范老与萧某的一战,就留待他日萧某登门拜访时再做个了断吧!”
说罢不待众人做出任何反应,身子已行云流水般往后退去。
宇文通儒大喝道:“休想逃走!”身子拔起,流星般越过人群头顶,一爪向萧浪抓下。
五指未到,强大无匹的劲气已狂压而下,确是不同凡响。
萧浪却现出一个无比信心的傲气微笑道:“萧某要来便来,要走便走,从不受任何人左右。”
“砰!”萧浪掌刀劈在宇文通儒爪上,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
宇文通儒身子一震,往后飞去。萧浪借势退入人丛之中,游鱼般晃了几下,翻过高墙,消失不见。
宇文通儒和范百胜气得怔在当场,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江杰与东方明珠对望一眼,相视微笑,都同时泛起奇异难忘的感觉来。
口口口口口口
“哗!”
萧浪将头自溪水中抬起,只觉清凉舒畅,有如醍醐灌顶,将激战之后的疲惫一扫而空。
离开谈刀大会后,他还没有特定的目标去处,遂沿途漫游,给他见到这处清溪,流水涓涓,生趣盎然,一时兴起,便在此地暂歇片刻。
附近松柏叠翠,清幽恬静,澄净溪水反映着蓝天白云,天广地阔,令人心旷神怕,精神大振。
萧浪但觉一口豪情壮气涌上心头,忍不住纵声长啸。啸声雄壮嘹亮,悠久不绝,直上云霄。
便在此时,另一道啸声自远方传来。
啸声初时甚远,但来势甚快,平和雄壮,历久不衰,显见发觉之人在急速奔驰之时,仍能保持所发啸声这稳定,这份功力实是惊世骇俗。
萧浪面容出奇地平静,静待啸声由远而近,啸声倏止,同时来人已至,与萧浪正面相对。
——竟是“降龙神掌”江杰。
江杰与萧浪对望一眼,先是微微一笑,接着竟然一掌印向萧浪胸膛。
这一掌来势并不甚快,也无任何招式变化,只是方位角度恰到好处,令人避无可避,掌中更蕴含真气,掌未到,气先到,压得萧浪胸膛上的衣襟先自凹了一块。
萧浪脱口道:“好掌法!”一指轻轻点出,化解了这势道凌厉的一掌。
江杰一击无功,大喝一声,犹如半空响了个霹雳,双掌并出,掌风到处,四周气流均为之带动,隆隆作响,声势非凡。
萧浪给掌风压得几乎连气也喘不过来,却嘴角一撇,猛一旋身,衣抉飘飞下生出一股强大的气旋,抗衡江杰排山倒海般的掌风,同时脚下一蹬,抢入江杰怀中。
江杰面露讶意,变攻为守,双掌撤回封在自己身前。
“啪!”两人互挤一招,齐齐一震,往后退开。
江杰后脚刚退出半步,已立施反击,回气之快,简直不可思议。
这次输到萧浪双目掠过惊色,闷哼一声,身子横移开去。
敌退我进,江杰气势大盛,掌劲如惊涛拍岸般向萧浪卷去。
萧浪也不怠慢,藉着暂避其锋争取而到的回气时间,已能单手一扬,数道锋利如刀的掌气隔空而出,将江杰掌劲片片切割。
江杰动容道:“好!”掌气刀劲相触,爆出轰然巨响,两股内力有如炸药般爆开,两人亦被气浪震飞。
两人飞出丈外,飘然落地。四目相接。
两人先是相视芜尔,接着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着英雄重英雄,惺惺相惜之情。
足足笑了有半盏茶的时间,萧浪才辛苦止住笑声道:“江兄‘神掌’之号,果非浪得虚名。”
江杰摇头叹道:“萧兄过奖了,萧兄的掌力才是天下一绝,江某自叹不如。”
萧浪微笑道:“若不是江兄未尽全力,萧某这点微未道行绝对不是贵帮‘降龙十八掌’的对手。”
江杰亦笑道:“彼此,彼此,萧兄不也是未真个使动兵刃来对付江某吗?”
两人会心一笑,都生起知己难得,相投契合之心。
萧浪道:“小弟尚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江兄。”
江杰连忙道:“萧兄请说。”
萧浪道:“江兄与萧某这次的不打不相识,究竟是偶然为之,还是刻意而得?”
江杰俊脸一红道:“实不相瞒,自萧兄离开谈刀大会之后,我便吩咐帮内弟子,特别留意萧兄的下落,得知萧兄的行踪之后,便专程赶来,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让我见到萧兄。”
萧浪讶道:“江兄如此大费周章的找寻萧某,莫非是有何急事吗?”
江杰微笑道:“若说并无要事,只是与萧兄一见如故,想求乎举论交,难道不可吗?”
萧浪大喜道:“萧某早有此意,只有碍于江兄名气身份都比我大上许多,才不好意思开口而已。”
江杰笑道:“谈刀大会一战,已使萧兄威震天下,将来“浪子刀”萧浪之名,必远在江某之上,是我高攀了萧兄才对。”
萧浪双目一亮,失笑道:“‘浪子刀’?是谁帮兄弟想到这么一个有趣的外号?”
萧浪想起东方明珠那秀丽娇俏的玉容,不由一笑道:“萧某任意妄为,却为江兄和东方姑娘乎添了许多麻烦,实在好生过意不去。”
江杰不以为意道:“字文通儒与范百胜两人校为武林名宿,却心胸狭窄,不能容物,江某自然不能见萧兄的大好前途断送在此辈手上,仗义相助,本是理所当然,萧兄何必言谢。”
萧浪沉吟片刻,忽然提议道:“江兄若不嫌弃,今后我俩便各以对方名字作称呼,胜似兄前弟后那么见外。”
江杰欣然点头道:“一言为定,以后我便唤你作萧浪,而你则叫我江杰,哈!听来亲切多哩!”
萧浪笑道:“朋友相交,贵在知心,我是最讨厌兄弟结拜之类的繁文绍节,希望江杰不会见怪吧?”
江杰喜道:“好一个贵在知心,我正是与萧浪你同一种想法,只要彼此肝胆相照,又何必定要结拜,就让我们作一对经亲兄弟更亲的生死之交吧厂萧浪欣然道:“固所愿也。”
两人年纪相若,志趣相投,言谈之间更是契合,都有相见恨晚,知己难得之心。
江杰身为丐帮少主,见多识广,许多武林典故,知名人物,他一一道来,历历在目,如数家珍;萧浪聪明绝顶,博学广记,中间插上几句评鉴之语,无不中的,两人越聊兴致越高,浑然忘了周遭时间之流逝。
足足从早上聊到黄昏,江杰才猛然醒觉道:“啊哟!不好,竟然忘了一个最重要的事情。”
萧浪扬眉道:“何事?”
江杰含笑打量萧浪,看得他几乎不自在起来,才悠悠道:“东方姑娘托我在遇上你时转告一声,随时欢迎你到东方世家来做客。”
萧浪微窘道:“这算是什么重要的事了。”
江杰笑吟道:“有美女相约,情义皆备,怎么不算是重要的事情了。”
萧浪失笑道:“瞧你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没想到打起趣来倒也厉害得紧啊!”
江杰闻言一愕,他秉性纯最,近于木讷,又在丐帮那南朴乎实的环境中成长,加以身分特别,职掌重权,性格难免少年老成,直到今日与萧浪相识,一番畅谈,生冷不忌,诙谐有之,反倒发掘了自己性格中的另外一面,却是始料未及。
萧浪见江杰忽然怔怔发呆,神游物外,微微一笑,也不打扰,似是有悟于心。
不知过了多久,江杰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道:“今日与萧浪你一番畅谈,实惠我良多。”
萧浪笑道:“哪里的话,是我从你那得益不少才是。”江杰洒然一笑道:“萧少何去何从?”
萧浪仰首望天,悠悠道:“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江杰治然叹道:“可惜我尚有要事在身,不能陪你共游江湖。”
萧浪潇洒一笑道:“若是有缘,自有相逢之日。”
江杰颔首道:“萧少现在已是名扬四海之人物,但随之而来的麻烦当也不少,而且宇文通儒和范百胜也不可能就此罢休,萧少不可不防。”
萧浪失笑道:“我还伯他们不来找我呢,若不能多面对一些生死关头的挑战,怎能登上登峰造极的武道境界,而这正是我此出江湖的本意。”
江杰双目一亮道:“原来萧少有如此远大的志向。”
萧浪淡淡道:“说穿了不值一提,师命难违而已。”
江杰钦佩道:“令师必是非凡之人?”
萧浪微笑不答,但一双俊目却射出缅怀追思的深切感情。
江杰问道:“萧少下一个目标是要去找范百胜的晦气吗?”
萧浪耸肩道:“那就要看本少爷的心情了。”
江杰道:“武林四大刀客中,秦玉已败在萧少之手,毋须再提;范百胜傲慢自负,名过其实;徐冷心胸狭窄,招走偏锋,难成大器,此三人皆不足为惧,唯有‘刀不落空’司徒不空,我曾见过此人刀法,确有神鬼莫测之能,你若对上此人,务须小心为上。”
萧浪叹道:“江杰你定是我肚里的蛔虫,否则怎连我想挑战四大刀客的心意都猜得到。”一顿又笑道:“听你这么说,我倒想直接去挑战司徒不空算了。”
江杰微笑道:“果然是英雄了得,但那司徒不空像你一般行踪不定,想找他还真不容易。”
萧浪一笑道:“那我就把剩下的两大刀手先打败了,如果他真是视刀如命的高手,便不愁他不来找我决斗了。”在别人眼中有比难如登天之事,在他口中道来却像是理所当然一样。
江杰亦不由暗自为萧浪的豪雄气概所折服,含笑点头道:“可惜此间无酒,否则我定要敬萧少一杯,祝你旗开得胜。”
萧浪哈哈笑道:“成又如何?败又如何?”江杰颔首微笑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萧浪叹道:“一路顺风。”
江杰吟道:“后会有期。”微一拱手,转身飘然离去,自始至终,也末问过萧浪半句出身来历。
萧浪无限满足的失笑摇头,亦自往另一边座骑的方向走去。
待得人马都走远了,原本乎静无波的溪水忽然起了阵阵涟漪,接着是一张清丽素净的瓜子脸自水面升起,然后是肩、胸、腰、脚,明艳绝伦,身段优美,有如洛神托世。
夕照残红之下,这名神秘少女雪白的衣衫在风中飘荡,身上没有一滴水渍。
少女朝萧浪远去的方向婿然一笑,清澈的美眸中闪过精灵聪慧的神采,一阵清风吹来,少女便像是溶解在空气中般忽然消失了,像是一个不曾真实的梦。
口口口口口口
且说萧浪别了江杰,单骑上路,想起自己终于交到出道以来的第一个朋友,心情愉快,那是不在话下。
往前走了一段时间,忽然听得前面路上,隐隐约约传来打斗厮杀之声。
他毕竟是少年心性,料想前面必有热闹可看,好奇心大盛,策马往前奔去。
直到前面出现一片横林无尽的密林,这时喊杀声更是嘈杂,可见林内必有一场激烈的挤斗。
萧浪将马停在密林前面,略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