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么说来,泰拉·迈西还是一位女演员。
我在心里默默地记住了这一点。
这时候,我们几个人已经走到了门口的台阶前面。就在这时,达伦停下了脚步,奥兹也跟着停了下来。
达伦把手轻轻地搭在奥兹的肩上,然后对他说道:“我非常感激你对迈西夫人的照顾,‘大伯’,不过我还想请你行一个小小的方便,好吗?”
奥兹毫不犹豫地答道:“愿意为您效劳,达伦先生。”
达伦严肃地说:“当我和迈西夫人进行私下谈话的时候,你可以等候在外面吗?你也知道,迈西夫人是这个案子的关键人物之一。而且,在我向她询问有关案情的时候,肯定会触及她的伤处的,所以我不希望有太多的人在场,以免干扰迈西夫人的情绪。”
奥兹对自己被排斥在外感到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爽快地答应道:“当然可以,达伦先生——我当然可以不参与你与迈西夫人之间的谈话。好的,那我正好可以呆在这里吸上几支烟……”
我们一行人进了房子,把奥兹一个人留在了外面。
我们刚一进入门厅,一名穿着棕色制服的女仆就迎了上来,她的腰间还系着一条白色的围裙。她是一名日本人,长得十分娇小玲珑,一眼看上去,有一种日本女人特有的温顺之美。她的脸上没有抹任何脂粉,留着露西·布鲁克式的短发。
她一边低头向我们鞠躬,一边有礼貌地低声说道:“迈西夫人正在休息,请你们先等一下。”随即她就领着我们进了起居室,然后又说道,“不过迈西夫人吩咐过我,等你们一来就让我马上叫醒她。”她说完之后,又微微地鞠了一个躬,然后就悄悄地退了出去。
这是一间没有什么生活气息的屋子,除却一个立在角落里的新式电唱机以外,房间里的所有家具都很陈旧,看起来迈西夫妇租的是一间附带有室内家具的房子。全部家具的样式都很古板,颜色也十分暗淡,只有用料还算考究。我估计原来的房子主人可能是来自希尔思或者是自由堡的。
迈西夫妇也稍微地将房间装饰了一下,在桌上铺上了紫色的台布,将所有的沙发也罩上了紫色的沙发巾,还在桌子上摆上了淡紫色的碟巾,不过却没有摆上什么水晶器皿一类的摆设。
在靠近窗子的一张小桌子上摆着几个像框。我走了过去,认真地看了看。其中的一张是迈西夫妇的结婚照,在照片上,年轻的新婚夫妇面色苍白,妩媚漂亮的新娘子看起来比满脸稚气的新郎还要高一些。新郎的身上穿着一套崭新的海军军官制服,不过似乎有些太大了,显得很不合体。在迈西夫妇的结婚照旁边,摆放着一个华丽的银质像框,像框里面镶嵌着一名中年妇女的照片,她脸型略长,长得很漂亮,那双蓝色的眼睛冷冰冰地瞪着我。在她的脖子上,还戴着一串硕大华贵的珍珠项链,耳朵上也配戴着华贵的珍珠耳饰。
在沙发的上方挂着一幅绘有钻石顶风光的油画,这幅油画的画框也是奢华的欧洲式产品。
我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里没有任何一件摆设有夏威夷的地方特色,甚至连破旧褪色的粉红花纹墙壁纸和硬木地板上铺的破损的东方地毯也是一派欧式风格。
在起居室的对面是餐厅,里面看起来更加的阴暗,在餐厅的左侧是厨房,而主人卧室一定就在餐厅的另一侧,因为正在这个时候,照片中那位身穿礼服的妩媚新娘——泰拉·迈西正从那边走了过来。
泰拉·迈西打扮得就像一个黑色的幽灵一般,她穿着一套纯黑的裙装,戴着黑色的项饰,头上的女帽也是黑色的无沿帽。她似乎仍然在为那个断送了她正常生活的夏天而服丧。
泰拉有着一头接近于棕色的金发,鹅蛋型的脸庞使她显出几分孩子似的稚气,在她左侧的嘴角附近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她和伊莎贝尔长得十分相像,一样的弓形小嘴惹人怜爱地微微翘着,一样秀气挺直的鼻子,和一样妩媚的蓝色大眼睛。不过泰拉的眼睛有些向外凸出,那些粗俗的中西部人常常把这种大而突出的眼睛叫做“母牛眼”。
不过,从整体上看来,泰拉·迈西仍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姑娘。她的身材也还匀称,不过稍嫌丰满了一些,而且她还有些轻微驼背。她要比伊莎贝尔高一些,不过由于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使人很难一眼就看出她的高挑身材。
泰拉几乎是拖着脚走进来的,似乎她处在永远的难堪或者是悔恨状态之中。难道她一直有着这样不自信的步态吗?这就是伊莎贝尔告诉我的那个恣意妄为、无法无天的富家小姐泰拉吗?
泰拉一走进房间,那双突出的大眼睛就一直直勾勾地盯着我们,可是眼神却是十分地呆滞。
伊莎贝尔一下子就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表姐,嘴里不停地说着一些劝慰的话。可是我发现就在她们两个拥抱的时候,泰拉的眼睛并没有看着伊莎贝尔,而是越过了伊莎贝尔的肩膀,一眨不泛地盯着我看。后来,在她们两个分开的时候,泰拉用手轻轻拍了拍伊莎贝尔的后背,好像需要被安慰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她的表妹伊莎贝尔一样。
伊莎贝尔有些哽咽地说:“我本该早一点来的。”
随后,伊莎贝尔又紧紧地握住了泰拉的手,泰拉勉强地挤出了一丝微笑。她们两个面对面地站在一起,伊莎贝尔看起来就像是泰拉的金发小妹妹。
这时,达伦走了过去,在他的脸上挂着父亲般慈爱的笑容。他走到了泰拉的身边,用两只厚重的大手握住了泰拉的另外一只手。伊莎贝尔向一旁门了闪身子,把中心的位置让给了泰拉。
“亲爱的,我是卡莱斯·达伦,”达伦一本正经地向泰拉介绍着自己,似乎他的身份还需要确认一下才行,“我来到这里是为了帮助你和你的家人摆脱目前的困境。”
泰拉有些心不在焉地笑着回答道:“非常感激您,达伦先生。”她的声音相当地低沉有力,不过听上去却十分单调,缺乏女性的柔美感。根据我在“玛鲁鲁”号上看过的案卷副本记载,泰拉在十六岁那年嫁给了汤米,今年她只有二十一岁,可是在我看来,她至少有二十五岁那么老。
达伦依次地向泰拉介绍了林赛和我,林赛是他的“出色的律师合作伙伴”,而我是他的“专职调查员,刚刚参与了林德波夫一案的调查工作”。泰拉一一向我们点头致意,脸上却一点儿笑容也没有。
随后,达伦拉着泰拉的手把她领到沙发上坐了下来。伊莎贝尔也跟了过去,紧紧地靠在泰拉的身边,握住泰拉的另一只手。在她们坐的沙发上方就是那幅绘有钻石顶风光的油画。
林赛赶紧把一把扶手椅拉了过来,摆在泰拉的对面。达伦朝林赛点头致谢之后就坐在了上面,和泰拉面对面坐着。我坐到了达伦一侧的藤椅上面。我刚一坐上去就感到后悔了,因为我从未坐过比它更不舒服的椅子了。林赛退到了我的身后,抱着双肩站在那里,他那双敏锐的小眼睛密切地注视着大家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这时,泰拉向伊莎贝尔歉意地笑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的手从伊莎贝尔的手中抽了出来,显然她的表妹紧握着她的手使她感觉到很不舒服。泰拉把手抽出来之后,就双手交叉着叠放在膝盖上,然后抬起头来用那双大而无神的眼睛望着达伦,她的眼睛充满了疲惫和厌倦。
泰拉先开口说道:“我非常愿意与您合作,达伦先生,我愿意尽我一切所能帮助妈妈和汤米。不过……”泰拉的声音降了下来,“不过我希望不要再……提起那些令人……令人难堪的事。”
达伦向前倾了倾身子,他的整个神态看起来就像一个慈祥的父亲,他的声音里也充满了慈爱,“我也不想,孩子。可是,我不得不……”
泰拉急躁地打断了达伦的话,说道:“可那是另外的一件案子,那些该死的强奸犯和我都和这个案子一点关系也没有,这是汤米、妈妈和那两名水手干的。”
达伦向泰拉歉意地笑着,语气平和地说:“很遗憾,孩子。你说得并不对,这两件案子不能截然分开。你的丈夫、妈妈和那两名水手干的事和你有着直接的关系……如果我们不事先查清楚你遭受过的侮辱,那么陪审团很可能裁定你的丈夫和妈妈是蓄意谋杀。”
泰拉紧锁着眉头,她那双大眼睛仍然瞪得大大的,她说道:“可是为什么我还要被再问一次呢?你们已经得到了我在法庭上证词的副本,难道那些还不够吗?”
“还不够,孩子。”达伦的语气十分强硬,“我和我的助手们必须听你亲口说出你的遭遇。在你讲述的过程中,我们还可能提出一些让人难堪的问题。不过,别紧张,孩子,”达伦的口气缓和下来,“在这里并没有法庭上的速记员。噢,不过黑勒先生得做一些必要的记录。”
趁这个机会,我赶紧拿出了记事本和铅笔。
“而且,”达伦用手轻轻指了指泰拉,“你还得做好准备,年轻的女士,你很可能还得再一次站在证人席上,再一次当众讲述你那不幸的遭遇。”
泰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转过头看了一眼伊莎贝尔。伊莎贝尔正用饱含同情的目光注视着她。泰拉又将视线移到了墙上,盯着墙上模糊的壁纸花纹,似乎想要把它穿透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泰拉才转回头来看着达伦。这一次,她的声音十分平静:“对不起。不过我真的是想帮妈妈和汤米。请提问吧。”
泰拉的口气虽然缓和了下来,可是她的脸上还是毫无表情,如同戴着一个苍白的面具,这使得她下颌上的那一道疤痕显得更加醒目了。
达伦向前弯了弯腰,轻轻拍了拍泰拉放在膝盖上的那双手。然后他说道:“谢谢你,亲爱的,我会尽量不去问那些使你难过的问题。好了,”达伦又靠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让我们先从晚会谈起吧,你本来不想参加的,对吧?”
泰拉那双母牛般的蓝色眼睛仍然直勾勾地瞪着,她语气平淡地说:“每次那些军官聚在一起,总是喝得醉醺醺的,然后就给自己和妻子惹上不少的麻烦。而那些军官的妻子们比她们的丈夫也好不了多少,也常常是喝得酒气熏天的……我一向不情愿去那种地方。”
我在一旁问道:“你是指阿拉迈酒吧吗?”
泰拉不经意地扫了我一眼,回答道:“是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狂放不羁的舞蹈,成箱成箱的走私酒……说实话,我觉得那里真是低俗无聊。每个星期六的晚上那些海军军官都会去阿拉迈酒吧狂欢一场,他们把那叫做‘海军之夜’,几乎所有的客人都是海军军官和他们的妻子,他们总是把那里弄得乌烟瘴气、一塌糊涂。”
我继续问道:“那个星期六的晚上也是这样吗?一塌糊涂?”
泰拉微微地耸了耸肩,“还没有。不过我觉得那里十分乏味低俗。”
“所以你就决定离开了?”我一边飞快地记着,一边问道。
“我之所以去参加那天晚上的聚会是因为汤米和吉米……布莱弗德上尉……已经预先定好了单间。如果汤米一个人去的话……可是我一进到阿拉迈酒吧,就觉得很烦。后来我实在忍受不了他们的胡闹……”
达伦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亲爱的?”
泰拉毫不迟疑地答道:“刚过了十一点半。其实我并不是真的离开,我当时只是想出去透透气。”
“有人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我是一个人出去的,我开始是沿着卡拉蒂瓦大街走的,后来就穿过运河,顺着诺恩伊拉路向海滩那边走了一会儿,也就是一两个街区那么远吧。”
“具体有多远呢?”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五十英尺左右吧。我顺着公路走了一会儿,后来就决定回去了。于是我又转回来向着阿拉迈酒吧走去。”
“只是出去透透气?”达伦一边说着,一边沉思着。
“是的。”
达伦抬起了头,盯住了泰拉的眼睛问道:“那么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对不起,亲爱的,我不得不这么问。”
泰拉开始不安地扭动着她的双手,好像要把它们扭断似的,她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涣散呆滞了。
“就在那个时候,一辆车从我的背后开了过来,然后它就在我的身边停了下来,那是一辆福特越野车。后来有两个男人下了汽车,一把抓住了我想把我塞进汽车的后座里面。我拼命地挣扎着,那个叫乔瑟夫·卡哈哈瓦的家伙一拳打在了我的下巴上,我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坐在泰拉身边的伊莎贝尔轻轻地嘘了一口气,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泰拉仍然面无表情地继续讲述道:“这时候,另一个叫亨利·陈的男人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