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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这天,苏一又开始晚上去给龚家的小男生明明补习。照样是自己在校门口搭公交车过去。几天不见,龚家三口非常热情地欢迎她,家教结束后,龚妈妈还装了一袋水果硬要她拿回学校去吃。她千谢万谢:“真的不用,我昨天刚从家里回来,带了很多吃的东西,够我吃一阵了。”
说着才想起来自己带的东西还在程实车后箱里呢,下楼时,她去敲了敲他的房门,准备找他拿东西。
房门一开,满室青烟袅袅,程实指间夹着一根香烟来开的门,见到她,他明显一怔:“你……怎么来了?”
他显然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恢复了每晚为明明的补习,可能以为她还会多休息几天吧。
“我刚给明明补习完,下楼找你拿东西。咦,你不是不抽烟吗?”
苏一有些奇怪,以前她从没见过程实抽烟。但今晚,他显然已经抽了很多支了,看看这满屋子的烟雾缭绕。
下意识地,程实把夹在指间的香烟捺熄:“只是偶尔抽一抽。”
“香烟这个东西我建议你最好就是不要抽,对身体有无害而无一利,完全没好处的。”
苏一很不赞同抽烟的行为,她觉得酒偶尔喝一点对身体还没有坏处,烟却哪怕抽得再少也是伤身的行为,而且烟味也很难闻。
“我会考虑你的建议。”
程实的话听起来似乎只是敷衍,苏一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抽与不抽是他的自由,轮不到她管。如果是钟国要抽烟,那她绝对不准。不过钟国是不会抽烟的,这方面他和她观点一致的觉得烟味很难闻,一向敬而远之,所以他一身清清爽爽的干净味道让她特别喜欢。
于是她只找他拿东西,他淡然一笑:“你总算记得还有东西在我这里了。”
“哦,你故意的。明明知道我忘了东西在你这里,也不提醒我,良心大大的坏。”
程实笑得淡不可收:“我就想看你什么时候记得起来。”
第十二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11)
11、
2004年10月27日,钟国的二十一岁生日到了。苏一寄去了新毛裤新毛袜新手套新围巾全套崭新的纯手工温暖牌织物。可把钟国给乐坏了!他特意全部穿戴上后,拿相机拍成照片在网上传给她看。除了头上欠顶帽子外,他全身上下从脖子上的围巾到脚上的袜子,全部出自她的苏氏品牌。钟国笑嘻嘻地说:“‘这个冬天不太冷’,暖和,二十一年来前所未有的暖和。”
“那两个月后我的生日,你准备送我什么礼物来回报我给你的温暖呀?”
“亲爱的,我已经在着手准备了。”
“亲爱的,你准备的是什么生日礼物?”
“秘密,暂不透露。”
无论苏一如何旁敲侧击,或直截了当地追问,钟国都嘴紧得不肯透露半点风声,最后她只能嗔道:“钟国,你最适合的不是当建筑师,而是应该去国家安全局干保密工作,我相信你一定会干得非常出色。”
和钟国通完电话刚挂机,苏一的手机紧接着又铃声大振响起来。一看来电显示,她不由头痛万分,是朱大哥。他还是不能接受许素杰提出的分手,每个周末风雨无阻地来宿舍楼下报到。周一到周五,则不停地给她打电话。
许素杰挂他的电话,一次又一次地挂,根本就不肯接听。他有一次没法子,就把电话打到苏一这里来了,央求她帮他劝劝许素杰,不要跟他分手。有一就有再,打那以后她的电话成了他的热线,常常被他打到电板没电,翻来覆去都是同样的话,让她如何如何帮忙劝许素杰不要跟他分手。
起初苏一是很同情他的,可是车辘轳话天天听,听上八百遍后任谁都不耐烦。她现在已经接他的电话接到怕了。以前读鲁迅的《祥林嫂》,不明白何以祥林嫂那么悲惨的遭遇在她的反复叙述后会成为被人轻慢厌弃的一件事,如今才算是深刻体会了。
苏一决定也不再接朱大哥的电话了,他和许素杰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吧,她实在不想管也管不了。
朱大哥却不屈不挠地一直打一直打,打到苏一找许素杰喊救命:“求你了许姐姐,你就去见朱大哥一面,好好跟他把话说清楚,也免得他老是来烦是吧?”
“苏一,他越是这样就越是不能去见他,因为这种情况下见面的危险性相当大。”
危险性?苏一一愣:“你怕朱大哥会对你不利。”
“这种可能是完全存在的,你难道没读过报纸杂志上那些因为分手弄出来的惨案吗?尤其是女方提出要分手的,男方一气之下往往会丧失理智做出不计后果的事情来。”
“朱大哥不是这种人吧?”
“难说,分手是一块试金石,很多男人的心胸肚量可以由此看出来。小朱显然不是一个肯面对现实坦然接受的人,才会一直纠缠不清。所以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还是不去冒这个险比较好。”
“可是你让他这样没完没了地纠缠着也不是什么好事。也许他因为你的避而不见更加气愤呢?如果哪一天他真气晕了头,存心想要对你不利的话,那周一到周五这几天,他随便请个假就可以来把你堵在校园里,也照样有风险的。”
苏一一番实事求是的话,让许素杰认真想了半天,确实也有这种风险存在。于是她考虑的结果是答应去见朱大哥一面,但是一定要苏一陪她一起去。
苏一哭笑不得:“你们俩谈分手,拉上我在一旁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一定要陪我去,单刀赴会我无论如何不去。就算我小人之心吧,反正我总觉得小心一点不会错。”
苏一觉得很不能理解,以前许素杰和朱大哥两个人好的时候那么如胶似漆,为什么一朝分手,她却会对他这样的小心防范?突然就想起唐代才女李季兰那句著名的诗——“至亲至疏夫妻”,也只有这句诗,才可以入木三分地解释他们目前的现状。虽然他们不是正式的夫妻,但毕竟曾与夫妻无异,往日那么的亲密无间,而今却是形同陌路。可以至亲如斯,也可以至疏如斯,真是人际关系中至微妙不过的一环。
叫上苏一后,许素杰还觉得不放心。她毕竟是个女生,小朱却是一个高高大大的山东男生,他要是真的存心对她不利的话,苏一根本起不到什么阻挡作用。于是她还想叫上一个男生一起去,并且第一个就想到程实,毕竟他有拳脚功夫嘛。
除去苏一外,学校还能和程实有着友好来往的女生也就是许素杰了。因为他帮过她的大忙,他们又一起去苏一家做过客,所以尽管平时没有什么直接来往,但每次在校园中遇见程实,许素杰都会热情地跟他打招呼,随便聊上几句。而程实每次见到她也都表情温和,有时遇上她外出也会停下车载她一程。
苏一太惊讶于许素杰的异想天开:“你要叫程实?真是亏你想得出来,他是会管别人闲事的人吗?尤其是还是这种闲事。”
许素杰却不死心:“试试看嘛,程实虽然一向不爱管闲事,但如果他愿意管他还是可以管得很好的。他以前就管过我的闲事,也管过你的呀!”
她拿着手机跑到阳台上去给程实打电话,没两分钟就打完回来了。速度这么快,苏一料定她是没戏:“碰钉子了吧?”
许素杰却得意地手一扬:“他答应了。”
“他答应了?”苏一吃惊极了,“你怎么说的居然让他答应了?”
“我就实话实说,有这么件事请他帮我一个忙,他就答应了。”
“没天理呀!”苏一悻悻然,“我叫他去见周虹,几乎说破了嘴皮子他都不肯去。早知道你这么轻易就能搞定他,当初应该让你去跟他说,那周虹也就不会连这么个心愿都完成不了。”
苏一边说边下意识地看了周虹那张空床一眼,她临走前最后恳求她的一件事,她却没有做到,程实无论如何不肯合作。
“周虹那件事谁去跟程实说都没用,那是他绝对不会管的事。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有所为有所不为,谁也勉强不了他。好了,你别再为那件事耿耿于怀了。你不是说还希望你的钟国能学会程实这一招无情剑,来封杀那个对他情意绵绵的同班女生吗?”
苏一苦笑,这只是她个人的美好愿望罢了,钟国无论如何学不会程实这一套。他和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一个像夏威夷,一个却是西伯利亚。钟国很容易让人亲近,程实却很难让人亲近,苏一现在很少见到他,每晚去龚家给明明补习她都是自己乘公交车,基本上也和他没有直接来往。而他最近似乎谈恋爱谈得越发热络了,许素杰说这段时间几乎三天两头看到他和一个大一刚入学的小师妹在一起。苏一问是不是一个脸蛋圆圆眼睛大大的女孩子?她说是的。
苏一得意了:“哼,我早就看见过了。就说他是在恋爱吧,他还不承认。”
朱大哥再一次打电话给苏一时,她接了,告诉他许素杰同意出来跟他见一次面,把要说的话都说清楚。时间定在周六上午十点,地点就约在学校附近一家学生们常去光顾的咖啡馆。
小朱当时高兴极了,千恩万谢地感激苏一为他争取到了这个机会。可是周六一大早,他却非常抱歉地打电话过来,说公司临时有紧急要事通知他加班,这周来不了,下周行不行?
许素杰没好气:“那你不必来了,我就在电话里跟你说清楚。我一毕业就会回南昌,那里已经拍板了一份工作在等着我,我不可能会留在成都,而你显然也不可能会辞职跟我去南昌,所以,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你别再来找我,就在你们公司里另外物色一个合适的对象吧,没有了我这棵树,还是有一片森林可以让你挑的,慢慢挑吧。”
长长的一通话说完,她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苏一在一旁听得只有叹气的份,天意弄人吧,朱大哥好不容易争取到可以见面详谈的机会,因为一个加班泡了汤。
朱大哥来不了了,程实这个护花使者也就没必要再出动。许素杰赶紧给他打电话,让他不必专程赶来。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他的手机始终无法接通。一打打到十点差一刻时,楼下却响起了三长一短的汽车喇叭声,苏一跑出去一看,他的红色GOLF已经停在下面了。
“许姐姐,人家都已经来了,你赶紧下去解释吧。”
许素杰趿一双拖鞋踢踢踏踏下了楼,在楼下跟程实说了几句话又飞快上来了。一进门就叫苏一:“快快快,换衣服换衣服,中午我请客出去吃饭。”
“你要请程实吃饭?”
“人家这么给面子特意过来帮我,虽然没帮上,但这份人情我要领他的。所以我说了请他去吃饭,你也换上衣服一起去。”
“怎么他的电话刚才总也打不通?打通的话你这顿饭就可以省了。”
“他的手机今天早晨不小心掉进了抽水马桶里,报销了。他一会要去买个新的,正好我也想换部手机,顺便一起去看看,你快点换衣服,难道有得你白吃你还不想去吃吗?”
苏一从椅子上跳起来,笑嘻嘻:“白吃谁不吃,不吃是白痴。”
第十二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12)
2004年下半年,拍照手机开始大热,成为流行新宠。程实带着许素杰和苏一去的那家手机专卖店,各个品牌的拍照手机琳琅满目地摆在显眼位置,每一款都时尚轻巧,配置功能又相当强大。能拍照、听音乐、玩游戏、上网、录音……一部小小的手机,却集数码相机、MP3、U盘、游戏机、录音笔等等功能于一身,简直是十八般武艺样样齐全。
相比之下,苏一那个两年前买的西门子手机,实在是老掉牙的古董了。许素杰的手机比她买得更早,更是被她当成了出土文物,她决定淘汰了它,喜新厌旧地更觅‘新机’。
程实挑了一款诺基亚最新推出的高清晰百万像素拍照手机,试用拍照功能时,他拿着手机在店堂里随意拍了两张。第一张拍的是柜台上一盆鲜花,第二张,他有意无意地拍了另一个柜台旁正站在许素杰身边帮她挑手机的苏一。
那是一处临街的柜台,她正好站在整面明亮的玻璃窗前,温暖的阳光像金色蒲公英般落满她一身。她的头发在阳光中如鸦羽般闪亮,偶尔折射出一道墨蓝光泽;她的肌肤在阳光中像刚刚织好的白绸,细腻光洁得没有一丝皱痕;她的眼睛在阳光中似溪水般清透澄澈,顾盼之间灵动飞扬;阳光下的青春少女,如同新鲜的豌豆般水灵灵的饱满青嫩。
程实用拍照手机,在她毫无察觉中,为她定格了这一刻青翠嫩绿的年轻容颜。按下保存键后,他对营业员说:“我就要这部手机。”
程实进店不到一刻钟,就果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