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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当日听你吩咐手下不要伤了他左手,我就知道!”尧绿川冷哼,眼中一股奇特的神色飞快浮起。
“舍不得?”萧红屿失笑:“我确是舍不得他心中《心经》,生怕随他一起毁了。”
“不试试怎知?再说他现在倒不疯,不也一样滴水不漏?”尧绿川咬牙:“你若不忍看,交给我便是。”
“不行,此事到此,你就别再插手。”萧红屿道,神色不愉。
尧绿川不答,忽然纵身跃到床边,扯开床幔,劈手便向昏迷中的夏云初头顶正中拍落。
身后萧红屿急吒一声,一掌疾追,向他肋下攻去。
尧绿川心中大恨,转身举臂来格,掌势已变成二指,戳向他脉门。萧红屿看也不看,竞也不挡,快如鬼魅的那掌倏忽一沉,不知怎的就避开了尧绿川指法,贴身近了他腰下,一按一拿:“这我吐力,小心十天下不了地。”
尧绿川银牙一咬:“大哥真舍得为这人伤我?”
“你试试就知道了。”萧红屿淡淡道。
尧绿川目光闪动,叹气收了手:“萧红屿,我知你口冷心更狠。可你既问不出话,又不准我来,还留着这人作甚?依我看,被你强上了那几个时辰,就算你放他走,我怕他也没脸再活。”
“绿川,你听着——这人既然是我捉来,是杀是剐,全由我心意,你若再动杀他的念头,书我得不到《心经》,休怪我手狠。”萧红屿目光森冷。
尧绿川凝目望他,面上似妒似嗔的神色一收,忽然嘻嘻一笑:“大哥既然发话,我不动他就是。
可大哥是言而有信之人,我这就回房中沐浴更衣,等大哥早些过去。”
萧红屿看着他哈哈长笑离去,拍了拍手,李进立刻从门外应声现身。
“将这个给床上夏云初敷在眼上,动作快些。”他扬手将手中一个红色锦囊迎面扔去,不用内力。
“还有……”他沉吟一下:“叫侍女来帮他全身清洗一下,特别是体内。”
李进躬身应着,心中微微发颤。
右护法尧绿川喜采花用强,常常在床第间将人整得死去活来,在教中已是人人尽知。可萧红屿素来不爱此道,今日竟也如此对夏云初,心中气恼可想而知:只是不知,那不知死活的白雪派弟子到底招了没有?
见李进飞身向床边奔去,萧红屿方背了手出来,悠悠向尧绿川房中行去。
右边厢房门外,湘竹随风起舞,迎春花暗自飘香。
……房内,灯花暗闪,烛光摇曳。
“大哥来了吗?”尧绿川抬头看着进来那人,斜斜眉稍间忽然风情无限。举手一扬,身侧两座烛台上的红烛应手而灭,室内光线骤减,顿时暗昧不明。
“来了。”萧红屿微微一笑,肩头一动,刚披上的淡青长衫已翩然落下:“可我刚才在夏云初身上费了不少力气,不知能否让绿川你……满意?”
“大哥何需费力?”尧绿川也笑:“小弟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怎么行?”萧红屿一直冷冷的面上忽然邪气丛生:“在上面自然耗力气。”
“哦——上面?”尧绿川眼中光芒闪动,笑得更甜:“我没记错吗?怎么我记得是大哥输了那赌约?”
“是我输了不假。”萧红屿长叹口气:“可那赌约只说输了那人需心甘情愿陪对方一晚,所以我现在来陪你了。至于怎么陪,谁在上谁在下,可未曾明言。”
尧绿川目瞪口呆,半晌忽然咯咯一笑,轻轻迎了上来。手掌抚上他面庞,神情痴迷:“大哥,我一见你笑,便怎么也气不起来了……”
忽然胸前一麻,“天宗”“大锥”几处穴道同时被萧红屿齐齐拂中,已不能动弹。
“既是如此,一会儿你在床上疼得受不住时,我保证对你笑就是。”萧红屿再笑,眸子中光芒明亮,打横将尧绿川平放在一边的锦绣大床上。
第三章
“绿川,莫怪我欺你。”萧红屿悠悠除了衣衫,正要欺身上去,身下那人忽然咬牙道:“你方才与夏云初云雨时,可曾脱衣?”
“当然没有。”萧红屿冷笑:“我当他是什么人,为何要肌肤相亲?”
尧绿川静静望着他,眼中似乎有柔情一闪:“原来你对我,与别人毕竟不同……大哥,我很高兴。”
闭了眼睛,长长叹息:“解了我穴道吧,绿川保证……任大哥予取予求便是。”
萧红屿一怔,心中一动。尧绿川武功纵然微差自己一筹,可自己方才大耗气力之下,本应不能一举奏功,点中他穴道。
“绿川,你让我?”他凝目看他,举手解了尧绿川穴道。
“不然你以为呢?”尧绿川活动活动筋骨,忽然扑将过来,狠狠吻住了他的双唇。
萧红屿窒了一下,心中苦笑,反身将他压在身下,随手一撕,将两人间束缚尽除。
“绿川,若今日不了结这赌约,我必寝食难安。”他重重一挺,令尧绿川骤然尖叫一声,双手抓紧了床边。
“萧红屿!你轻点!”尧绿川痛叫,银牙紧咬。
“我偏不。”身上那人微笑,神色毫无怜惜。抬头将那双腿分得更开,抽动也越加狠劲凶猛:
“今日若不让你记着这痛,我怕终有一日被你反欺。”
尧绿川咬牙忍痛,神情却渐渐娇媚:“大哥错了……打从打赌那天起,我便知有今日的结果。”
柔柔喘息渐起,半天又道:“……只不过,能这般在大哥身下,本就是绿川多年所想所求。”
萧红屿的动作停了,俯身望着他,眼中不知是喜是悲。
“绿川,我告诉过你多次,别再如幼时那般迷我恋我,为何总是不听?”他淡淡道,双手轻轻拂去身下那人鬓角细汗:“你也知我心冷,何苦这般?”
尧绿川半晌不语,慢慢神色复又挑逗:“你这般废话,想是今日劳累,后继无力?”
萧红屿长叹,道:“既是如此,你莫怪我太狠……”口中虽如是,动作却不自觉地放了温柔,俯身下去,深深吻向了身下那人……
红缁帐中,初时无声,渐渐淫声四起,春色愈浓。
身子犹如在沸水滚炉与百尺冰窖中反复煎熬,有时冷彻心骨,有时却又转了如在火狱。
这般不知过了多久,只恍惚觉得胸口烦恶渐渐消减,夏云初睁开了双眼。
四周安静,鸟叫虫鸣虽密,在这无人山坳中却只愈显清幽。阳光在东边懒懒地照过来,晃眼望去,照在身边草叶无数露珠之上,熠熠生辉。
那水珠上微光,刺到了他的眼睛。
一眨不眨地望住了朝阳下那草丛中点点光芒,一时间忘了所有事物,他轻轻拾手,似乎想触碰身边茵茵绿草,手指方动,一股剧痛从全身骤然袭来,“啊”了一声,他无力地垂下了手。
竟是一动也不能动。
这疼痛唤回了之前的记忆,如潮如汐,尽数涌来。
舍不得闭上眼睛,不敢再重温那无边黑暗,他睁着双眼,任所有片段在眼前二闪回。
全身上下的痛楚无一不提醒他两日来非人折磨,包括下体私处仍隐隐作祟的跳动。
那人……没杀自己?
眼睛微微酸涩,不知是毒性刚散所致,还是因他不愿眨眼太久。饶是如此,他仍不想闭目养神。
太阳渐渐向正中移去,光明愈亮。身旁芳草碧绿如织,问杂点点黄花怒放,随山风轻轻摇摆。
天空明净如镜,湛蓝似海。远处有山峰秀丽峭拔,花木满山。
几近贪婪地细细凝望这一切,纵有密痛缠身,全身不能动弹分毫,夏云初唇边,不知何时仍有了丝浅浅笑意。
那笑意,并非自嘲,而是真心欢喜……原来,竟还可以见到光明。
任自己在草地上躺了大半日,身上各处伤痛似乎渐渐可以忍耐。
他微微试着移动,终于艰难地坐了起来。身上一身浅蓝的陌生衣物,柔软如缎,旁边自己的包裹豁然在目,若不是露在衣服外的双手上伤痕累累,他几乎要怀疑自己不过是在野外露宿一晚,做了一个恶梦罢了。
右手竟有小小的五根细木条附着手指一一绑着,显然是为了固定伤骨。想起那日被人慢慢一一折断五指的刑法,他的心沉了下去。
……罢了,原本这右手筋脉已断,再添斩伤,左右也不过是废了而已。
只是……自己怎么会孤身躺在这荒郊野外呢?慢慢查看身上,各处伤处都有救治,就连眼睛,也已复明。
是萧红屿放了自己?不,不可能。想到那人冷硬声音下蕴藏的势在必得,他忽然打了个冷颤。
那么是什么原因?有人救了自己,还是?
想不出原由,太阳烈了起来,烤得他头脑开始昏沉。不远处便有溪水潺潺,他这才察觉自己口干舌燥,想挣扎起身,却完全做不到。
躺着,便可一了百了……
各种念头在脑中纷还而过,如惊涛拍心。
夏云初……你要放弃,还是要活下去?自嘲地一遍逼问自己,终于慢慢拖着身子爬向水源。
当清凉的溪水顺着他的咽喉咽下时,他忽然身心放松,再次沉沉昏去。
再醒之际,却是腹中饥饿所致。好在这山坡附近荆棘丛生,野果遍地,不难找到裹腹之物。可虽如此,已他伤痛之身,仍是耗了许多力气。
便是用那尚可行动的左手采摘野果,手指上曾被钢针所穿处仍钻心叫嚣。
半晌记起自己包裹,打开一看,夏云初有些惊了:除了原有的长剑竹笛,银两物品,竞多了些陌生事物,两大瓶黑色药膏,一捆白色纱布。
看来,的确是有人救了自己。看看手上固定木条,他越发肯定了这点。
既然如此,这药膏必然不会不妥。
慢慢在身上伤处涂了那药膏,缠上纱布,果然片刻后清凉之意渐起,痛楚慢慢消退。
这般折腾一番,不知不觉太阳已然西沉。
到了晚间,月明星稀,凉风习习,不知怎的,夏云初竟渐渐发起烧来。
诸多伤处虽已得到包扎,但全身伤病委实太多,这也是难逃之厄。
昏沉问仿佛不断做着恶梦,似乎有大师兄胸前满是鲜血,指着自己道:“是你!是你杀我……”
又忽然有不明面目的人阴冷冷笑着,一剑向自己双目刺来
梦中又似乎有人喂自己喝水,在额上试温度,仿如幼时师父见自己生病时所做那般。口中“师父师父”地叫着,却始终不见回应。
这般睡了惊醒,醒了复睡,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逐渐清醒。
这次醒来,烧竟退了。
伤病虽剧,但他自幼习武,体质远比常人为健,加上年轻意坚,一番自身抵抗下,居然逃过这致命一劫。
日出日落,风去云留,不知觉间,数日已过。此后,夏云初便安了心在这野山中养伤。外伤很快结了疤,那黑色药膏竟然十分神效,并非寻常伤药。只是右手五指骨折不能一时便好,加上体内内伤也无药可治,只凭他自行恢复,难免慢了些。
一日他忽然想起《素雪心经》也有少许疗伤健体之效,便重新开始反复连续。果然修炼之下,对内伤大有好处。只是功效虽有,却非神奇,他苦思暝想却想不出那乌衣教中人为何一意要夺。
这日,正依序修炼《心经》,忽然一股火热内息起于心中,翻涌直上,挟着食管上行喉间,冲到鼻侧“迎香”穴附近,横冲直撞,直令他一阵作呕。那气息冲撞之下找不到出口,复而向两臂内侧急转,行至手太阴经与手阙阴经背面,直奔腹旁“天枢”重穴而去。
这一下,直惊得夏云初心惊胆战,这内息行走完全逆行,竟全是经脉逆转,走火人魔之象。忙拼了全力对抗,好在这古怪内息来得快,去得也急,片刻被他内力一激,竟又如石沉大海般失了踪迹。
夏云初擦了擦额头冷汗,手足酸软。想了良久,却想不透为何以往修炼正常,今日却有异象。
想是自己近来体质太弱定力不够,导致如此。生怕下次再有异状,终是抛开了不敢再练。
抬眼看天,乌云压顶,竟似要变阴了。
四周没什么好遮雨的所在,无奈只得找了处斜崖,在下面坐着,静静看天边云起云散,天色渐沉。
晚间果然下起雨来,好在头顶上方石崖斜伸而出,下面正有大片洼地被山石所遮,雨势虽又密又斜,也淋不到此处。
山风猎猎,雷电交鸣,夏云初一个人躺着,右手手指节竟因这空气潮湿,蓦然疼痛难耐起来。
他心知这伤痛日后必随一生,每逢阴雨怕是自会绕身不去,不由心中酸涩。
正要渐渐睡去,忽然被远处一种微声惊动,一个机灵醒来。他侧耳细听,似有人声纷嚷,竟往自己这边奔来。
他心中一惊:这荒山野岭白日都久无人烟,今夜这凄风苦雨,怎会有人?
倏忽人声渐近,正到了他头上山崖。他忙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