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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她绽开更灿烂的笑颜:“纪总是个厚道人,故意戴着眼镜减少这双眼睛的杀伤力。”
纪离听了一扬唇角,缓缓摇头:“我是的确有些近视。”
“诶?”阳一一才不会信,之前逮着好几次他看书用电脑都没戴眼镜。
“不信?你想想为何我会看上你?”
“……无数个视力5。3的人也追过我的……看上我证明视力很正常。”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但阳一一始终笑意完美,表示自己不会上他的当。
“噢,”纪离沉吟着颔首,“那就是你所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吧。”
阳一一皱眉怒视他半晌,却忽然笑开:“……你真看上了我?什么时候?”
纪离弯了弯唇,没有立即回答,一蒿撑得船前行不少,他再开口时,笑意如暖阳,声音却清淡的如此时天边风吹过的云絮,“既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被你外表蒙蔽的时候,或许有过。”
作者有话要说:o(︶︿︶)o 唉我也对自己无语了……年末突发事件太多了,饭局说来就来,不过春节我要独守空闺10天……谁敢扰我……哦,估计也没人扰我……要说的话每篇文都说的差不多了,可是却还是忍不住感谢你们,在这篇文之前,风导颓唐了许久,从而使这篇文也诞生的极不容易,而又因为很久没开坑,已然生疏,对自己的要求却一点也不敢放低,以至于有时候急的上火,恨不得真扑到墙上去挠墙……你们给了我很大的勇气、包容和鼓励,谢谢谢谢,谢谢你们那样爱我,我也爱你们,我想,也只有努力一条道路,能报答你们对我的好=3=因为除夕不更,所以这里提前说:祝大家春节快乐,事事顺心,新年步步高,爱情事业均丰收,身材越来越棒,脸蛋越来越美~!家庭幸福和满,健康平安~!当然,我是不会说祝福只给留言的孩子这样幼稚无聊的话的o(︶︿︶)o ps1:v后送分规矩:每月300分,长评优先,短评送加精评,字数多的易被加精……咳ps2:谢谢jerry、vera、蛀牙牙、被窝里的北极熊、画扇绿水皱的地雷,么么哒~!
☆、18
第十八章、真心话
分明是这样淡然如微风的嗓音;却让阳一一心中猛然紧缩。
她也明白,自己和纪离都是不习惯掏真心的人;偶尔说句真话,那前后一定都夹杂着假话;这是为着在尘世中摸爬滚打久了;心都沾满了灰尘,不愿再抛在外面,风吹日晒,受尽伤害。
源于直觉;她竟觉得他这句话像是说真的。
可回想了一下和他初见、再见、以至于发展到今天这步,她从来没有掩藏过自己包括贪钱、自私、懒惰在内的任何劣根性。尤其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还当着他挑逗了太沪……
想不明白的事;她并不愿费太多脑筋,也不想再去追问。只对纪离若无其事地耸耸肩,做无知状顶他一句:“那你现在后悔啦?”
纪离噙着微笑摇头。
“嗯哼,这还差不多。”阳一一轻轻的哼了声。
太阳逐渐猛烈,阳一一看见纪离额际和颈后都开始沁出汗露,便找了餐巾纸给他细细地擦,纪离凝视着她,待她擦完仿佛娇羞状转身走去船头坐下,才复又开口:“不过有时候,我是真的很欣赏你的聪明。”
阳一一捞起长长的裙摆,将脚伸进湖水如碧,轻轻踢着水花,转头看他一眼:“请详细说明?”稍一停顿,又唯恐他不再说一般继续道,“难得听你夸我,不听够就亏了。”
纪离倒十分乐意地成全她,详细地往下说:“你很能掌握分寸,娇憨也好,妩媚也好,总是懂得在什么时候该做怎样的反应,知道有些问题该问,有些问题不该问。”
“你把我看的太能干了,其实这不是聪明,每做一个回应,每说一句话之前,我都不用仔细去想,这是本能……”阳一一“嘻嘻”直笑,垂首看着自己浸在水里的细白裸足,“你说我知道有些问题该问,有些不该问,那是因为我感同身受。我也讨厌别人问我,你是怎么长成现在这样没心没肺的?你的父母呢?我印象最深的一句恶毒话是别人骂我有妈生,没妈教……那是我生平第一次打架,我抓着那女人的头发,将她的头死死往墙上撞……那是我九哥谈的第三任女朋友,贱的和他一模一样的。”
她不问纪离为什么后来去香港,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成熟神秘的谁也看不透,是因为不用想也知道这中间必定有不愉快的事发生,不然为何虽然来到他的家乡,却没有见到他的父母?
讲完这些,仿佛有些累了般,阳一一伸了个懒腰,眯起一双杏眼打量着眼前的湖光山色,他们划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湖心岛,有较小的没有开垦过,上面依旧覆着翠绿的植被,有的则已经种上一排排的茶树和一片片的芋头。
他们中午就在这样一个湖心岛停下来,也有其他的村民在这里聚集着吃午饭,看到他们都笑呵呵地招呼。赵伯也在其中,见到纪离便选了两尾活蹦乱跳的鱼远远抛过来,后来又背来一小背篼青油油的河虾,纪离打开从船上拿下来的背包,正在戳着鱼背看它们乱蹦跶的阳一一好奇地探头来看,只见包里十八味调料样样俱全,露营专用压缩天然气罐、铁签、烧烤网应有尽有,不由惊叹拍手:“你一定经常带妹子来做这事,不然装备怎么这么齐全,连赵伯都心照不宣配合?”
纪离稍微挑起眼帘看了看她,阳一一立马打哈哈:“呵呵呵呵,是不是后悔刚刚表扬我的话了……好了,我不问,不过先说明哦,我不会杀鱼……”
“问了也没什么,”纪离拿起小刀,熟练地剖鱼,动作快的居然连一点血星都没有沾出来,“我每年都会一个人来一次,你是我第一个带来的女人,不然你看他们为什么对你那么好奇?”
阳一一不用细看也知道他所言不虚,周围带笑的八卦眼神都快湮灭了她,她耳朵有些发烧,不知是为了这些眼神,还是纪离坦诚相告的话。
想了许久才找到一句话可说:“你杀鱼好厉害!”
“所以以后别惹我,我杀人一样厉害。”纪离面无表情、平平缓缓地接了句,倒真唬住了阳一一,可他却忽地笑出来,对依旧回不过神的她说:“去找点水来把鱼洗洗。”
阳一一瞪他一眼,拿起水壶,先去湖边打了水,浇着浇着将纪离去了鳞的鱼洗好,再又打来壶水,拿出包里随身带的消毒巾,拽过纪离穿好鱼的手,细细地帮他冲洗上面的血沫子,再用消毒巾擦干:“怎样?是不是觉得我很温柔很体贴?”
纪离当然不会搭理她这样幼稚的话,只架起铁网,专注地烤鱼烤虾。
他手艺真的不错,外加鲜鱼鲜虾,阳一一吃的直舔手指,眼睛冒光,赞不绝口:“赛过我带你去吃的那家烤肉。”
纪离微笑,受了她的赞扬,待她意犹未尽的吃干净后,也牵过她的手,用消毒巾帮她把手上的油渍佐料擦得干干净净。
有那么一瞬,阳一一眼神迷烁,希望时间永远不要再前行,就停留在此时午后两点的阳光璀璨,他神情温柔的如环岛的盈盈碧波,而她安然享受他的体贴照顾,不用想着要再用多少东西去换他满足,再以多少虚情假意交付。
“早上你洗的,中午换我。”纪离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走神,帮她擦完手,就径直去洗烧烤网了。
阳一一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过了会儿,才起身,走到他身边,问他:“你每年都会回来?”
“嗯。”纪离轻描淡写地应了声。
阳一一又笑着问:“以后也是?”
纪离手上动作停了半拍,扬起唇角看她一眼:“嗯?”
“都带我一起吧?”阳一一望着纪离的眼睛,笑的很讨好。
纪离低低笑了声:“看你表现。”
阳一一撅嘴,起来用赤脚踢了下水边的湿泥:“真讨厌呀……”随后又乐呵呵地笑出来,“好在我对自己很有信心。”
纪离无奈失笑,将洗好的烧烤网放在一边的石头上晾干,自己也找了块石头坐下,阳一一跟着他,坐在他身边,手搭凉棚盖在眉间,眺望了下湖上又复去劳作的村民小船,冲他笑笑:“这里真美,好在你没有想着要投资开发这儿。”
“他们生活都很富足,也同样深爱自己的家乡,不会愿意太多商业的东西流进来。”
阳一一表示赞同地“嗯嗯”两声,随手取了截茶树枝,在泥地上开始玩耍般胡画瞎写,最后落上自己的名字:阳一一。
纪离侧眸看着她写写画画,待她写完名字就笑了:“真像破折号啊。”
“喂!”阳一一用树枝警示般敲了敲地面。
纪离继续笑了笑,才开口道:“再敲以后就这样叫你?”
阳一一磨着牙齿:“那我就管你叫吉利……”
“噢,你原来偷偷给我取了外号。”纪离虽还笑着,视线却像一下子严肃了不少。
“那我这么久也不知道你是哪个离呀……”阳一一也很严肃。
纪离轻叹一声,取过她手上的树枝,在地上一笔一划写出自己的“离”字,又感慨:“有时候你也太不爱问了。”
“阿谦也这样说我……”阳一一虽是嘀咕着,目光却分毫不移地专注看着那个离字,只觉很少有人会把这样不祥的字放在名字里的。心里千回百转,面上表情却尽是戏谑:“幸好这个姓生的好,组合起来是‘吉利’的音,恰好冲淡了这个字的愁绪啊……”
“……找死么?”纪离挑了一边眉梢,眼神看上去倒真的十分有杀气,一只手也与此同时掐上了她的腰。
“谁让你说我是破折号!?”阳一一才不怕他这种情况下的愤怒,反而冲着他把眼睛瞪的圆圆的。
纪离忍俊不禁,垂下目光,收回手,用树枝在地上写出“阳拾依”三个字,“这个不像破折号。”
“可我不喜欢,既然都离开那里,干嘛还用那老头随手给我取的名字?”阳一一摇了摇头,岔话题般逼问他,“话说回来,你欠我的那个解释,你怎么知道喊我十一的?老大和老九说我坏话了吧?”
纪离清清淡淡地否认:“在你妈妈墓碑上就看到了。”
阳一一恍然,的确,墓碑是以她和十三的名义立的,上面只有她那个时候的名字。
不过他之前真的没有调查过她?
阳一一试探着问:“可应该也不是你第一次知道我这个名字吧?”
“嗯,不是。”纪离淡淡回应。
这样就行,至少他不是完全不在乎她是谁。
可阳一一,知道这些有什么意义和好处么?你难道真打算和他长久?所以还去计较这么一点点细微的差别?
她不愿被他看穿自己的自嘲,很快便状若无事地说:“这样的话……如果你笑一一像破折号,以后就叫我十一吧。”说完又抢过茶树枝,指着那个“离”字说,“这边的人又管你喊什么?阿离?”
“我母亲名字里也有这个‘离’字,所以他们不会这样叫,多半直接喊我名字。”停顿了片刻,纪离才又微笑着说,“我父亲会管我母亲叫阿离。”
这天下午,纪离终究还是对阳一一讲了他父母的故事。
起头是昨天就讲过的,他父亲是当时知名的画家和作家,三十六岁那年,到江南来采风,认识了他母亲,无法抗拒地一见钟情,堕入情网,从此在这个水上小村镇住了下来,三年后,有了纪离。虽然纪离从小调皮,可一家三口的生活却过的极为幸福美满。
但纪离的父亲并没有完全放弃对艺术的追求,每年总会有两三个月离家去各地写生或是收集各式艺术品,事故发生在纪离11岁那年,他慕名去一处云南深山收一套据传是当年吴三桂驻兵时留下的红木椅,路上却遭遇了泥石流塌方,所开的车被整个冲进了大江,三天三夜后才把已经变形的他给捞起来,纪离的母亲一见到就疯了,有一晚趁着纪离疲惫睡着,冲出来就跳进了同一条江中……
极短时间里失去双亲,还没完全走出悲伤,香港那边的亲属就向纪离伸出了橄榄枝,他父亲的表姐及表姐夫生意做的极大,却没有后代继承,便选中了刚好孤苦无依的他来培养。这就是他为什么现在成长为这般模样的原因。
只有命中给你设的大劫,才会让你一夕长大。
阳一一最理解不过这样的感觉。
莫怪乎她和他是同一类人。
回想起那天在墓地的环抱,阳一一也这样紧紧圈住他腰:“我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故事,所以才不问的……”
纪离笑着打趣她:“其实没这么严重,都快二十年了。”
阳一一无言,却依旧不动弹地保持原有的姿势。
其实与其说感慨于纪离的故事,倒不如说在回味自己的故事。至少纪离父母去世时都还彼此真心爱着,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