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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不用管他们的吃住,只需晚上抽时间见个面,去住房看看,听听朱书记说怎
么装修。朱怀镜今天的确有些忙,好些天不在家,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他也就不
多客气,约好晚上再联系。
陈清业还有生意要关照,不可能总是守在梅次。可朱怀镜又不想再同别的人
发生联系。想来想去,他想到了舒天,便挂了电话去。舒天怎么也没想到朱怀镜
会挂电话给他,一时口吃,舌头打结,连朱书记好都说不出来,只是忙说我我我
马上过来。放下电话,朱怀镜不禁摇了摇头。其实他很理解年轻人的紧张,自己
也是这么紧张过来的。不过今天舒天一紧张,没有说出朱书记好,倒也恰到好处。
他想舒天身边肯定还有别的同事,他们若是知道,一位地委副书记,对这个
新来乍到的舒天有什么特别之处,也不太妥当。
一会儿,舒天敲门进来了。朱怀镜只抬头望了他一眼,仍批阅着文件,说:
' 小舒,怎么样?'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舒天略一支吾,含混道:' 好……
很好哩。' 朱怀镜仍没抬头,说:' 小舒,你晚上到我那里去一下吧,
有事麻烦你。' 舒天不得要领,嘴里说着好好,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
不是。
朱怀镜这才抬起头来,说:' 小舒,你忙你的吧。晚上八点,你来就是了。
' 晚上,朱怀镜陪市委组织部的一位处长吃了晚饭,再吩咐下面的同志陪同
客人打保龄球,自己推说晚上有会,失陪了。坐车回梅园的路上,他隐约看见林
荫道下走着两女一男,好像是舒天和他的两位姐姐。近了一看,果然是的。车却
不方便停下来。他想一定是自己没说究竟有什么事,舒天心里没底,便请两位姐
姐一道来了。他看看手表,八点还差二十几分钟。
很快就到了梅园五号,朱怀镜对秘书赵一普说:' 小赵,你也去陪他们打打
保龄球吧。' 赵一普当然求之不得,忙说:' 朱书记放心,我一定替您招待
好客人。' 朱怀镜笑笑,下车了。市里下来的处长们,也是怠慢不得的,尤
其是组织部来的人,更要让他们玩得尽兴。但朱怀镜自己碍于身份,不方便去高
档娱乐场所,每每只好推说开会。其实客人们心里都明白,朱怀镜多半是考虑影
响,不一定真的就是有会。但他们嘴上仍会说朱书记太忙了,您忙您的吧,不用
管我们了。好在有朱怀镜的秘书在场,他们也会觉得有面子。秘书虽说也只是个
科级干部,但身份特殊,有时甚至就代表着领导。况且这些处长们要帮亲戚或朋
友在下面办个什么事,往往是通过秘书去办的。
朱怀镜爬上楼,背上微微冒汗。刘芸微笑着问了好,忙接过他的提包。朱怀
镜也不再道谢,只跟着刘芸往房间去。刘芸开了门,将提包送进卧室,出来替他
泡了茶。' 空调只需这个样子吗?' 刘芸说着就伸手往空中探了探,抬头四顾。
她每次送朱怀镜进屋都会这样,细致周到。朱怀镜说:' 小刘,你再拿几个
茶杯过来,我会有几位朋友来。' 刘芸马上就取了茶杯过来,问:' 几位?' 她
揭开茶杯盖,准备往里面放茶叶。朱怀镜说:' 我让他们自己倒茶算了,你忙你
的吧。
' 刘芸就停了手,说:' 没关系的。好吧,等客人来了我再来吧。' 朱
怀镜背上湿了,很想脱了上衣,可舒天他们马上就会到的,不方便。果然门铃就
响了。
朱怀镜不忙着去开门,先梳了下头发,再提提裤腰带,把衬衣扯周正些。
拉开门,迎面望见的是舒瑶。' 朱书记,您好!' 舒瑶头微微歪着,露出一
口雪亮的牙齿。
朱怀镜忙请三位进了屋,笑着说:' 舒天你也真是的,劳驾你两位姐姐干什
么?' 舒畅笑道:' 朱书记不欢迎我和舒瑶?' 朱怀镜瞟了舒畅一眼,
说:' 怎么不欢迎?只是今天没什么大事。我请了人来商量装修房子,我平时怕
顾不过来,想让舒天帮我同装修的师傅随时联络。' 舒瑶说道:' 这么说我
和姐姐就来得正是时。装修房子,得多听听女士们的意见。尤其是您朱书记,一
天到晚有那么多大事要考虑,哪有时间去想装修房子的事?房子装修,有很多细
节要想到,很繁琐呢!' 朱怀镜要起身倒茶,舒畅忙抢着上前,说道我们自
己来吧。她先取了朱怀镜的杯子,倒了杯茶端过来,再替自己三姐弟各倒了一杯。
舒畅来回递茶几个回合,朱怀镜的眼睛忍不住跟着她打转转。他怕这样显得
失态,就不停地说着对不起让你自己动手。舒畅只是浅浅地笑,说朱书记太客气
了。整个过场不到半分钟,但如果没有他和舒畅的对话,就会十分尴尬。舒畅今
晚显得格外丰腴,很有韵致,叫他胸口一阵阵发空。这大概是她今天穿了件墨绿
色旗袍的缘故。刘芸说过来泡茶的,却没有来。
舒畅和舒天都平放着双腿,脚朝沙发底下缩着,望着朱怀镜说话。舒瑶却架
着二郎腿,十指交叉优雅地扣在胸口处。她穿着发白的牛仔短裤,两条腿叠在一
起,白晃晃的格外惹眼。看上去舒瑶比电视屏幕上显得丰满,也生动多了。当她
抬手拢头发的时候,感觉她的鼻尖和下巴都往上微微翘起,有股难以言说的味道。
舒天看上去从容,却又似乎老成中略带稚气。这多半是因为他今晚带了两位
姐姐一道上门,才让朱怀镜有这种印象。朱怀镜想尽量同舒天多说说话,意在看
看他的才情、性格和机智。而舒畅总是轻巧地接过话头,替弟弟说着好话。朱怀
镜便觉得舒畅在弟弟面前更像一位母亲。
没多久,门铃又响起来了。几个人都争着去开门,只有舒瑶没有起身的意思。
最后舒天抢着去开了门。来的正是陈清业,笑嘻嘻地叫道朱书记好。朱怀镜
请陈清业坐下,只介绍这位是我的朋友陈先生,却并没有向他介绍舒天他们。舒
畅倒了茶来,陈清业客气地接过了,说道谢谢。他只在接茶的时候瞟了舒畅一眼,
就再也不敢望两位女士了。朱怀镜暗忖,想必是两位女士太亮眼了,陈清业感觉
有些炫目吧。他自己初见舒畅,也是如此。
陈清业说:' 朱书记,您也没时间考虑太多,您只交代个大概,余下的事交
给我。别说我吹牛,我的装修公司在荆都可是第一流的,请您放心。' 说罢,陈
清业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照片,说是他们公司装修的样板工程。
朱怀镜接过照片一一看过,只说太豪华了,太豪华了。陈清业却说:' 朱书
记,照片有个摄影效果问题,看上去富丽堂皇。其实我选的这些样板,都还算比
较普通的。我知道您对自己一向要去严格,不敢把那些富豪型的样板拿给您过目。
' 朱怀镜最后选中了一套比较简单的,说:' 可以参照这套房子。装修
不是堆票子,经济实用就行。我也没那么多钱贴在墙上啊。' 舒瑶伸手要过
照片,看了看说:' 我也觉得这套好。家具不显得繁琐,整个线条都简洁明快。
不过我觉得主卧室的格调嫌冷了,还可以暖些,情调些。小孩子房间要照顾年龄
特点,不要太成人化了。' 舒畅凑过来看看,说:' 总的感觉不错。我们女
人是天天在厨房呆的,最关心厨房。厨房处处都要考虑周到,伸手要取油,抬手
要拿盐,还要方便打扫卫生。' 舒天也要过照片看看,说:' 朱书记应有个
像样的书房。书房可以简单些,两排大书柜,一张书桌,但要有书卷气,尤其要
充分考虑光线。还可以置张躺椅,朱书记一天到晚很累的,回来可以躺在书房看
看书,养养神。' 朱怀镜听着各位的意见,只是点头。陈清业说:' 各位的
高见都很好。我这里还有详细图纸,可以请各位提提意见。要不要请设计师给你
那套房子出张效果图?' 朱怀镜说:' 不必了。你只把我们的意见同装修的
师傅说清楚就行了。勉强过得去就是了,不必太多劳神。人嘛,说到底不就是…
…一日三餐,夜里……这个睡一觉嘛。不必太讲究了。' 他本来想到了那句老话
:日图三餐,夜图一宿,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这是消极的人生态度,不像位地委
副书记说的,便临时改了口。却又怕学中文的舒天在心里笑话他说得不伦不类,
就瞟了眼舒天。舒天像是不在意,仍在看着手中的照片。
陈清业笑道:' 朱书记就是这样,对自己要求太严格了。但起码的生活条件
还是要啊。卫生间有什么要求吗?我考虑装个浴缸。中国人就是太不讲究卫生间
了,其实很重要哩。' ' 装浴缸,太奢侈了吧。' 朱怀镜说。
陈清业笑笑,说:' 朱书记也真是的,连浴缸也被您说成是奢侈品了。事实
上我们中国人祖祖辈辈都是洗浴缸的啊,只不过是木盆的。现在我们不过就是把
木盆的改成现代材料的,怎么就奢侈了呢?' 朱怀镜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陈
清业说:' 清业啊,你就是会开玩笑。' 朱怀镜这一笑,话没明说,却算是
答应了。陈清业便不再问浴缸的事,只说:' 朱书记要是来得及,明天人马就可
以进场。' ' 明天?急了些吧。房子我都还没来得及去看,不知有什么需要
清理的。你也还得进材料什么的。后天吧。' 朱怀镜说。
陈清业说:' 那就后天吧。我已随车带了一些材料来,主要是榉木料,怕梅
次这边没有好的。其他木料和金属材料,这里和荆都没什么区别。' 朱怀镜
说道行,又指着舒天说:' 清业,这位是我们地委办的小舒同志,你和他交换一
下电话号码。我平时可能没多少时间过问这里的事,你有事就同他联系吧。'
' 行行,不用朱书记操太多的心。我们是不是去看看房子?心里好有个底。'
陈清业说。
朱怀镜说好吧,就带着各位出了门。路过服务台,见刘芸双手扣在胸前,微
微鞠躬道:' 朱书记您好,各位好。' 朱怀镜微笑着点点头。刘芸刚才的仪态举
止自然是很合服务规范的,却让他感到有些异样。
半路上,舒天说:' 朱书记,我抽去马山搞材料去了,今天是周末才回来的。
怕误您的事吗?' 不等朱怀镜答话,陈清业抢着说:' 不碍事的,也没
太多事麻烦你。马山也近。' 朱怀镜这才说:' 对对,没事的。去马山感觉
怎么样?小舒要多争取这种锻炼机会啊。邵运宏是梅次一支笔,你要多向他学习
啊。
' 舒天说:' 感觉很好,马山确实有很多新东西值得认真总结。邵主任
这个人很有意思,很敬业,对工作要求也严。但只要喝上几杯酒,就像换了一个
人。
' ' 是吗?' 朱怀镜随意道。
舒天说:' 他喝下几杯酒,就会把机关文字工作说得一文不值。可睡一觉起
来,他又兢兢业业了。' 从梅园抄近路,走过几道回廊,就是鹅卵石铺成的
小径,只几分钟就到宿舍区了。地委机关宿舍分南北二区,北区多是地委、行署
领导住宅,南区多是处级以下干部住宅。朱怀镜的宿舍在北区一栋。打开门一看,
见里面空空如也,打扫得干干净净。朱怀镜背着手,去各个房间转转,感觉不错。
大家也都说不错。到了卧室外面的阳台上,舒瑶哇了一声,说:' 好大的阳
台!
就这么空着太可惜了。完全可以装个整体浴室,还可以置一套健身器,要不
放上一张躺椅也行。' 朱怀镜心里暗想,这舒瑶满脑子的浪漫,只想着洗澡
和睡觉,便忍不住对她微笑,说出的却是长者的话:' 你们年轻人,总想着舒服!
' 舒瑶调皮起来,说:' 朱书记好像自己很老似的!很老也得睡觉啊!人一
辈子有一半光阴是在床上度过的,不把睡的地方弄好,吃得再好,玩得再好,生
活质量也不高。' 朱怀镜越发笑了起来,说:' 你看,我才说你只知道舒舒
服服睡觉,接着你就说吃说玩,倒还有一套理论。你们这些年轻人呀!' 舒
畅忙着替妹妹圆场,' 朱书记您别听她瞎说。她呀,在她们台里是有名的工作狂。
她几时睡过好觉?每天不到十二点钟以后不可能上床,长期依赖安眠药才能
入睡。
' 朱怀镜笑道:' 我知道,逗逗她。舒瑶说得其实很对。革命领袖说过,
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舒瑶,你要注意休息啊,年级轻轻的就老是失眠,不
好啊!' 舒瑶这回却笑得有些羞涩了,说:' 感谢朱书记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