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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一个悲痛欲绝的声音划破了两个人好不容易得到的静谧。
裴承宣抬起头望着门口,裴琳憔悴的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个药剂师。莫离染不知所以的从裴承宣怀里抬起头看着门口——
“妈……”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么冷血的儿媳妇!!”
裴琳愤怒的走进房间,而裴承宣却在裴琳还没有靠近莫离染之前,站起来将莫离染护在自己身后。
裴承宣对莫离染的保护,让裴琳感到十分的惊愕。
如果不出意外,裴承宣此刻已经拿到那张亲子鉴定了,也应该听见了仆人告诉他的话,可是为什么他还这么护着这个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女人!!
“妈,您又想怎么样?我说过,以后不许再欺负莫儿——”裴承宣的嗓音有些疲惫,莫离染在他身后心疼的望着他,不经意的一侧眸,这才发现,才二十五岁的他已经有了几根白发。
别人都说,只有常年忧虑很多的人才会早早的生白发,这个男人本身就肩负着保家卫国的重任,每天为国家殚精竭虑不说,还在为家里的事忧心,怎么能没有白发呢?
曾经是一个患了白血病的裴琳,如今是一个跟弟弟有暧昧的妻子,两种事情加在一起,怎么能不让他焦虑?
“哼,我养的好儿子!!”
裴琳痛心疾首的望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裴承宣,怒吼道:“有了这个女人之后你还有没有将我这个妈放在心上过!!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是我欺负她是吗!你怎么不想想,如果你这个妻子真的那么好,我是吃饱了撑的故意去为难她么!!”
裴承宣摇摇头,疲惫的挤出一丝抱歉的微笑,“妈,我不是这个意思。”自从知道莫离染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不是他的之后,他就感到累了,从未有过的疲倦,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可是就连这个卑微的愿望都没有人满足他,先是被仆人告知了草丛的事,又撞见了莫离染和容玉珩在洗手间互说衷肠,这已经足够让他痛彻心扉了,偏偏这个时候裴琳还来添乱,存心跟莫离染过不去——
他累了,真的很累,很想休息一会儿……
“你这老婆压根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不值得你对她这么好!”裴琳一把将裴承宣推开,揪住莫离染的衣领愤怒的吼道:“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容霖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要对他下毒手!!”
莫离染蒙了,裴琳怎么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将罪名安在她头上?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迷茫的问道,“妈,你在说什么?”
裴承宣也惊愕的看着莫离染和裴琳——
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容玉珩正好经过裴承宣的房间,看见裴琳和莫离染这样的一幕,他也迈着步子走进来。听到裴琳说莫离染是下毒谋害父亲的凶手时候,他怔住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71 裴承宣,你信我还是她?
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容玉珩正好经过裴承宣的房间,看见裴琳和莫离染这样的一幕,他也迈着步子走进来。舒骺豞匫听到裴琳说莫离染是下毒谋害父亲的凶手时候,他怔住了——
“妈,你说什么我不明白……”莫离染一脸茫然,她不知道裴琳现在又是想怎样!!
“莫离染,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裴琳见所有人都已经聚齐了,然后看着一脸茫然的莫离染,说:“凌玲珊,事情都已经到这份儿上了,你也不用装了——”
裴琳的一句话,让莫离染惊愕的怔住了!
虽然裴承宣知道她是凌玲珊,容玉珩也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可是这几个人从来没有面对面的将这些事情挑破,如今裴琳一句话就将一切都挑破了遽!
容玉珩和裴承宣在听见裴琳的那句话的时候,同时看着对方。容玉珩以为裴承宣不会知道太多关于凌玲珊的事,所以看着他,等着看他惊愕的神情——
而裴承宣如果不是刚刚在洗手间外听到那个关于五年前的事,他也会以为容玉珩一直不知道莫离染的真实身份……
不管以前知不知道莫离染的身份,现在,一切都摆上明面了,谁都不再是瞒在鼓里的那一个了好。
只有莫离染感到尤其的心慌,裴琳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为什么早不说迟不说,偏偏要挑在这样的时候来说这件事?
容霖死得那么蹊跷,会不会与裴琳有关?
“你是为了容家的西汉陵墓才假扮莫离染来到容家的,对么?”裴琳冷笑着看着莫离染,开门见山的说:“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再说什么谎话了,你应该知道,在我面前,你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西汉陵墓——
莫离染的心咯噔一声,这件事终于被裴琳说破了。
她侧眸看着裴承宣,果然从裴承宣脸上看到了十分震惊的神情。裴承宣有些茫然的看着莫离染,又看了眼裴琳,裴琳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懂,可是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似乎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解开了……
原来凌玲珊假扮莫离染来到容家,果然有她不可告人的秘密!
“承宣,你不知道吧,容家庄园在西汉的时候曾经安葬了一个什么藩王,这个藩王的随葬品很丰厚,还有一块价值连城的和氏璧碎片。后来随着时代的变迁,这个陵墓渐渐的成为了一个秘密,只有这个陵墓的守护者知道这个秘密——”
裴琳看着自己优秀的儿子,缓缓的解释。容玉珩对这件事一直知道得很清楚,所以即使裴琳不说,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容玉珩估计裴琳暂且还不知道是他命令黑豹让莫离染来这儿的,所以他就暂且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省得莫离染到时候误会了他——
至于莫离染,她一直只是听到黑豹说容家有一个西汉陵墓,并不知道整件事的始末,所以裴琳说起这些事,她在忐忑不安的同时,也在认真的听着。
这四个人中,只有裴承宣一个人是对这个西汉陵墓完全的不知情。他从来不知道容家庄园里还埋藏了这样一个秘密,也不知道这些往事——
甚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深爱的妻子,竟然是一个为了陵墓而来的盗墓贼!!
他以为,她真的只是听真的莫离染的话来这儿替她读大学,他以为她是个没有任何心机,是个动机单纯的女人,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最单纯的是他自己,竟然傻傻的相信了这女人这么多个日夜,还憧憬着和她白头偕老!!
侧眸看着莫离染,裴承宣的心又一次痛了。没想到到最后,被骗得最深的人竟然是自己,那个被他认为是最单纯的女孩子,原来是心机最不单纯的那一个。
“陵墓的守护者渐渐的将这块地方发展成了一个庄园,一代代的传下来,同时也守护着陵墓的秘密。到了三十多年前的时候,这个守护者的家族出了一个赌鬼,输光了家里的所有钱之后依然死性不改,一次豪赌中,他欠下了几十万的债。没有办法,他只好低价贱卖了这个庄园——“
“正好当时你爸爸想来这儿发展,所以找人借钱买下了这个庄园。之后不久,他让工人动土的时候发现了藏在地底下的陵墓……”
裴琳说到这里,就止住了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虽然她已经从容霖口中得知,那个陵墓已经被容霖迁走了,但是她不想说那么多,因为说得越多,露出的破绽也就越多。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有多么心细如尘,她担心自己将所有的事情都一字不漏的说出来之后,反而引起裴承宣的怀疑。那样一来,她不仅不能陷害莫离染,还会惹祸上身。
裴承宣的铁面无私,她比谁都清楚。如果让裴承宣知道她曾经找人暗杀过莫离染,还做了不少的坏事,估计到时候他会怒火攻心,一气之下直接将她一枪毙了!
“珩儿,庄园的秘密,你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吧?”裴琳话题一转,很巧妙的将矛盾重心转移到了容玉珩身上——
容玉珩似乎早已经料到裴琳不会任由他独善其身,不管找什么理由都一定会将他拉下水,所以显得不慌不忙,悠然的说,“爸从来不跟我说这些。我和云卿也从来都不关心庄园的事。爸出差了的时候,我替他打理一下庄园,他在家的时候,我连去花圃看一下都懒得去,又怎么会知道这些秘密?”
一眼瞥向裴琳,容玉珩不紧不慢的说:“我倒是很好奇,二妈你是从哪儿知道的这些事?而且你好像是当事人一样,知道得这么透彻,一点事儿都没有落下。”
“我妈没有生病以前,她的职业是历史学家。”裴承宣看着裴琳,他似乎听出来了容玉珩对裴琳的怀疑,所以一语挡过去,替裴琳辩白。
只不过,他心底依然有些怀疑,就算裴琳是一个历史学家,也不一定会对这些事了解得如此透彻。更重要的是,这些藩王的陵墓并没有记载在史册里,严格的算起来,这算是野史。裴琳这样一个正正规规的历史学家,为什么会对一段野史掌握得这么清晰?就连人家为什么卖掉庄园的理由和背景都了解得透彻——
看了眼裴琳和莫离染,裴承宣感到深深的悲凉。他不想怀疑自己的妻子和母亲,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的妻子是个盗墓贼,他的母亲也不一定是个动机单纯的人。
莫离染听完了裴琳关于这段旧事的述说,心里冷笑一声,想着,接下来又该将账算到她头上了吧?
“承宣说得没错,我曾经是个历史学家,研究所里有一个项目是关于青铜器的,而青铜器最鼎盛的朝代就是周朝,汉代,我为了得到更多的关于青铜器的记载,就翻阅了很多的野史,想查找一些线索,挖掘出一些别人没有发现的陵墓。”
裴琳侧眸看着容玉珩,温柔的微笑,说:“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我从别人口中听到了关于容家庄园的事,所以就私下里打听过,这才会对容家的西汉陵墓十分的了解。”
“哦?是么,”容玉珩耸耸肩淡然的一笑,“没想到二妈还会对青铜器感兴趣,那么如此说来,对我们容家的陵墓感兴趣的人不只是莫儿,还有二妈你了?所以说,即使有人因为陵墓的事做下了什么坏事儿,到时候嫌疑人也不止一个莫儿,还有二妈你——”
“……”裴琳稍微的一怔,她因为自己找了个青铜器这么好的借口,就可以摆脱这件事,没想到最后居然还是被容玉珩这臭小子给绕了进来!!
不止容玉珩听出来了裴琳的意图,裴承宣也听出来了。他清楚的知道,裴琳说了这么多,一定是想诬陷莫离染一个什么罪名。
可是即使知道裴琳的意图,他也不能像容玉珩那样直接的将裴琳拉下水,用这样的方式来袒护莫离染。
莫离染是他的妻子,没错,可是裴琳何尝不是他的母亲,何尝不是他最亲近的人?难道如今要他为了一个莫离染,伤害自己的母亲么?
他只能沉默着,看着事态发展——
而莫离染,对于容玉珩的袒护,她由衷的感谢,对于裴承宣的沉默,她表示理解。毕竟裴琳是生了他的母亲,是给了他生命的人——
“你爸的死,跟这个女人有关。”
裴琳见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样子了,即使容玉珩这个时候将她拉下水,她也必须冒险将这件事诬陷在莫离染身上。她这是在赌,她赌裴承宣对她这个母亲的绝对信任!
裴承宣震惊,容玉珩错愕,一时都没有吭声,等着裴琳接下来的话——
莫离染惊愕的看着裴琳,她知道裴琳不会给她什么好事儿,可是没想到裴琳竟然将容霖的死推在了她头上!!
“不是我!”
“哼,人证物证都在,你还能说不是你么?”
裴琳冷哼一声,然后回头悲恸的对站在身后很久的药剂师说,“这位大夫,请您告诉我的儿子和珩儿,容霖中的毒是怎么回事——”
药剂师站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说话了,他长长的舒了口气,才缓缓的看着莫离染说:“这位小姐,您还记得我吗?六天之前你曾经到药店里买过一支专杀老鼠的毒药——”
莫离染此时此刻已经猜出来裴琳当时之所以要她买灭鼠的药了,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部署好了一切,就等着自己钻进套子里,成为瓮中之鳖……
清楚了裴琳的意图,她忽然觉得从脚底生出了一股恶寒,直窜脑海。她感到无助,裴琳精心部署好的一盘棋,估计自己是注定要成为被诬陷的那个了——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我说什么还重要么?”莫离染冷笑着看向裴琳,连辩解都觉得吃力。
“那是因为人证物证都摆在你跟前,你无话可说了!”裴琳瞥了眼莫离染,然后看着药剂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