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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我这几年不在家,所以现在有机会了才要更好的弥补他啊!”凌玲珊拨开裴承宣的手指,抿唇微微的笑,站起来背对着他倒了一杯水。
倒水的时候,她眉头紧紧的皱着。
裴承宣不放她走,是因为不放心她和容玉珩么?已经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他到底还在担心什么?
凌玲珊抿了一口水,缓缓转过身看着裴承宣,说:“你的担心和不安,我都明白。可是你要知道一点,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围着你一个人转的,裴承宣。我有念念,有自己的爸妈,以后没准还会和你生几个孩子……”凌玲珊顿了顿,又说:“你虽然是我丈夫,但我不止你一个家人,我还有责任和义务照顾他们,陪伴他们……”
“凌,我知道。带着孩子回去吧,别说了,我理解。”裴承宣低头,眸子黯了一下。虽然这是事实,就像他为了国家,这四年来也没有好好照顾过裴念凌一样。每个人身上都负担着不一样的责任和义务,谁也不是谁一辈子的唯一。
可是,他的占有欲很强,强得自己都恨自己。
他只想将这个女人绑在自己身边,一辈子都不离开自己。不管自己去哪儿,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有她在左右……
“老公,你听我说完。”凌玲珊走到他身边重新坐下,将杯子递给他。他接过去喝了一口水,她继续说:“老公,我的家人就不止你一个,何况,我还会有自己的职业,还会有属于自己的朋友圈子。我也希望只和你在一起,两个人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可人活在世上,不与任何人往来,这行不通,对不对?”
“凌,是我干涉你的太多了吗?”听到凌玲珊这么说,裴承宣才意识到自己的确管了她太多。不管她的什么事,他都在干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为了孩子,我这一次真的得和他一起回去。咱们是一家人,不会因为分开几天就不是一家人了,你说呢?”
凌玲珊尽量小心翼翼的措辞,不想让他听了之后伤心难过。也正是她的小心翼翼,裴承宣才感到更加的内疚。
总是觉得自己不可以失去,所以一直不舍得放手让她离开自己一步。可是自己忽略了,她是个人,不是一个物品,不是一辈子都得跟在自己身边——
“我都明白,凌,明天我送你。”
“嗯,那你先睡,我出去走走,看看莹雪。”
“好。”
凌玲珊接过裴承宣喝过水的杯子放在桌上,然后一个人出去了。裴承宣望着她离开的地方很久很久,胸中一阵烦躁,然后在儿子床上睡下了。
占有欲这种东西,不是自己意识到了就可以改得掉的。明知道自己不该干涉她太多,该给她足够的空间,可就是情不自禁的想将她据为己有,一辈子都不放开……
“凌,对于你的占有欲,也许我一辈子都改不掉。”
即使对自己,也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宿舍楼下,凌玲珊裹紧了外套,一个人静静的走着。樟树在月色下,投下了一片淡淡的光影,在夜色中看上去有几分鬼魅一样的感觉。
“是谁?”
凌玲珊隐隐约约听见墙角处有声音。虽然她现在不怕这些了,可是总还是得保持点警惕心。墙角处的人似乎听见了她的动静,然后缓缓转过脸来,顺便将手机照过来——
绿莹莹的手机光芒射到凌玲珊脸上,那个拿着手机的人望着这张脸,蓦地一怔。
“莫儿?”
低低的呼喊,仿佛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一般。凌玲珊脚下一滞,不禁腹诽。在这个部队里,叫她莫儿的人无非就那么几个。
第一个,莹雪。
第二个,容云卿。可是自从她嫁给裴承宣之后,容云卿也已经改口叫嫂子了。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他——
“周子城?”
凌玲珊狐疑的朝他走过去,直到和他只有一米宽的距离时,她才看清了坐在地上的他。几年不见,看起来,他成熟了许多。尤其他的脸上多了一种沧桑的感觉——
“原来是你。”周子城抬头望着站在面前的凌玲珊,自嘲的笑了一笑,自言自语似的说:“我就知道,她早已经和容玉珩在一起了,哪儿还会记得我是谁。”
周子城自嘲而悲伤的话让凌玲珊不禁蹙了一下眉。
他口中的那个“她”,是真正的莫离染吧?
他说,“她”已经和容玉珩在一起了,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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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34)——她撞见了他和那人缠绵
“好久不见。舒槨w襻”
凌玲珊主动打招呼,然后坐在周子城旁边的水泥地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的烟头,然后侧过脸对凌玲珊淡淡的一笑,“嗯,还好吗?”
“挺好的。来这儿几天了一直没有看见你,我还以为你已经退伍了。”凌玲珊露出真诚的微笑,不过看见周子城面前那一堆烟头的时候,她的眼神还是不由得黯淡了一下。
一个男人只有在极度悲伤的情况下,才会一个人坐在安静的角落,抽上一大堆烟。留下的一大堆烟头,也许承载着他心底的难过和悲伤……
“没有,家里有点事,回去了一趟。”周子城低头踩了一脚烟头,然后仰头望着夜空。他落寞的语调,让凌玲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娆。
四年前他还是一个活泼的大男孩,性格开朗,上哪儿都少不了他的声音。可是现在,他好像变了好多,凌玲珊都难以相信他这种改变……
仅仅几年的时间,他变得沉默寡言了,改变了他十几年养成的性格。
“你都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吗?”凌玲珊摸了摸鼻子,说:“周子城,虽然我曾经假扮莫离染来骗了你,但咱们好歹朋友一场吧!就算你不把我当朋友,面对一个骗了你的人,你就不想骂一骂我?柑”
周子城侧眸对凌玲珊摇头微笑,说:“我只是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面对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可你却不是她,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你以前可不这样的,周子城!”凌玲珊豪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一个大爷们儿一样,打趣道:“是不是为情所困,被莫离染伤到了?”
“知道了还问——”
周子城白了一眼她,然后悲伤的看着星空。凌玲珊差点闪了舌头,这幽怨的主,真是以前让她在咖啡厅丢脸死了的周子城?
“你不是那么能追女孩子么?怎么会被伤到?”凌玲珊问出了口,还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到底算是安慰,还是对他的打击。
直到他再次白了眼她,她终于知道了,刚刚这句话确实是打击到他了。
“能追?”周子城又摸出一支烟,不急不缓的点燃,“追了你那么久,结果你嫁给了裴承宣。追了她那么久,结果她和容玉珩在一起了。我这辈子就追了俩女的,俩女的都跟了那对兄弟,我能不悲伤么?”
他吐出一个美丽的烟圈,凌玲珊被他的话弄得嘴角一抽,再次语噎。听到他再次说出莫离染和容玉珩,凌玲珊心底的疑惑更深。
难道莫离染和容玉珩真的已经在一起了?可是,容玉珩究竟是爱上了莫离染,还是将莫离染当成了她的替身?毕竟,四年来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莫离染这三个字——
“凌玲珊,你们怎么就偏偏看中了容家的人呢?”周子城喷了一口烟雾在凌玲珊脸上,打趣道:“那兄弟俩有那么好的基因?有那么好的品种?”
“……”基因,品种,凌玲珊彻底无语了。他周子城果然是有毒舌的天赋,不管心情再怎么低落,随便说一句话也总有伤人的可能!
“于是你的意思是,容家注定和你们周家是死敌咯?瞧你和容云卿,一见面就跟仇人似的,不吵几句不闹一会儿决不罢休。至于裴承宣和容玉珩么,这俩人更是你的死敌?”
“不然你说呢?”周子城一语呛回去,凌玲珊扶额,然后又听到他一半开玩笑一半认真一半的说:“你说我要不要拿把刀,去跟容玉珩拼命?”
凌玲珊没好气的白了眼周子城,“去去去,你拿刀算什么?拿把枪去最好了,反正你是军人嘛,哪有军人杀人还用刀的?”
“得,先去睡一觉,明儿个再去杀人。”周子城将自己刚刚抽了几口的烟扔在地上捻灭,然后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摸了摸凌玲珊的脑袋,“孩子他妈,你也早点睡。都这么老的人了,可不比我们这些年轻人——”
“你去死!”凌玲珊拨开周子城的手,瘪瘪嘴。她的确是孩子他妈了,可也不至于像周子城说得这么老吧?低头看了眼地上的烟头,凌玲珊眼前放光,回头看着周子城的背影笑道:“对了周子城,军队里抽烟好像是要记过的吧?”
周子城脚下一虚,他都差一点忘了这该死的纪律了!
“你不会告诉你老公吧?”将烟头全部捡起来装进口袋之后,周子城回头看着凌玲珊,有些不放心。如果凌玲珊将他半夜在这儿抽烟的事告诉裴承宣了,他明天就死定了……
“叫我一声姐,我就不告诉他。”凌玲珊逮住了这来之不易的报仇机会,挑挑眉笑眯眯的说道。
“叫一声姐哪能我对你的谢意啊?叫你大妈还差不多!”周子城作了个揖,然后白了眼凌玲珊,“大妈,求你高抬贵手!”
“周子城你!”凌玲珊翻了两个白眼,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又恢复了曾经的轻狂的男人离去。这还是个求人的样子么?趾高气扬的,倒像是她上赶着求他一样了。
抬头望着星空,凌玲珊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容玉珩,如果你因为我的关系而欺负我我妹妹,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凌玲珊低下头一腔愁绪。容玉珩,不管我和莫林阳的关系闹得多僵,他始终是我父亲,莫离染始终是我妹妹。即便不认回他们,我也不允许你欺负了她。
北隅市。
回到家之后没多久,凌玲珊就将裴念凌送去了幼儿园,然后一个人去了容家庄园。
时隔四年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凌玲珊总有种物是人非的伤感。站在庄园门口,她想起自己当初在这儿拦下了裴承宣的车,和他打了第二次照面。
第一次见他,当然是在会所中——
凌玲珊低头抿唇一笑,想起自己当初那么狼狈的被裴承宣扔进浴缸中,她就忍不住脸红心跳。如果那时候他就碰了她,现在会是一番什么场景呢?
如果他那时候就碰了她,她必定是会恨他的。也许现在,她就不会再出现在这个地方,也不会和容玉珩重新相认,不会和裴承宣有这么分分合合,更不会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夫人,您回来了——”
庄园里的仆人惊讶的看着这个站在门口发呆的女人,不禁喜上心头。不管是大少爷还是二少爷,这两个男人都无比的思念着这个女人。如今她回来了,这两个男人都可以一解相思之苦了!
“舒阿姨。”凌玲珊微笑着走进庄园,看着眼前满头银发的女人。当年她和裴承宣一起离开这个庄园去部队的时候,舒阿姨的头发仅仅是白了几根而已。如今,已然一片雪白——
岁月催人老。
看看自己,如今不也是二十五六的人了么?
凌玲珊微微一笑,然后准备绕过舒阿姨,继续向庄园的别墅走去。舒阿姨一怔,然后望着凌玲珊说:“对了,夫人,大少爷知道您回来了么?”
“嗯,他知道。”凌玲珊点头。
舒阿姨有些狐疑的看着凌玲珊即将走去的那个别墅,说:“那您今天来这儿是做什么的?是来大少爷的别墅里拿东西,还是去看二少爷?”
“……”舒阿姨的问话,反而让凌玲珊怔住了。听舒阿姨的意思,裴承宣和容玉珩已经分家了?可是这两个男人没有一个告诉她这件事——
“我是来看容玉珩的。”凌玲珊如实回答。
舒阿姨恍然大悟,然后指着另一个方向说:“我就说嘛,夫人,您刚刚走的那个方向是大少爷的别墅,这边才是二少爷住的地方。”
凌玲珊望着舒阿姨指着的方向,惊诧的问道:“舒阿姨,您的意思是,裴承宣和容玉珩已经分家了?”
“对啊,夫人您不知道?”
“嗯,没人跟我说——”
“是这样的,在你出事不久,二少爷就偷偷让人将原来的别墅打开了一条通道。我们在这里工作了几十年,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别墅底下有一个地下陵墓。二少爷一个人进去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拿,然后就离开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