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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川,冷气开小一点。”司空烈对着前面吩咐了声,扯了扯盖在女人身上的衣服,大手又开始按揉君雨馨的肚子。
他以为她的肚子痛得厉害。
如果这是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她想依靠一辈子;如果这个温暖的怀抱属于她,她想慵懒地蜷缩在里面一辈子。
可惜--
他不属于她!
充其量他们就是人生驿站中偶遇的过客。
只是这温存太过暖人,即使不属于她,她却贪恋地想要沉溺。
就让她放肆一次吧!哪怕能够留住这温存一分钟也好!
女人合了眼,乖顺地蜷缩在男人的怀里,一只小手任凭男人抓着,另一只小手紧紧抓住了男人的衣襟,脑袋靠在男人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她仿佛沉睡了。
她的脖颈里,散发着他熟悉的体香,猛然,他想起刚刚在饭桌上,他觉得不对劲儿的便是女人身上的味儿!似乎刚刚并不是这个味。
再吸一口,依然是他熟悉的馨香。难道,他是被女人气蒙了,糊涂了?又或今晚他不胜酒力,脑子有些不清醒?
不知什么时候,男人的眸光柔和了,脸部线条软化了,俊朗的脸庞卸去白日的威严,看上去真正的人畜无害。
透过观后镜,丁川嘴角向上勾起一抹弧度。
……
“啊……不要……不要……你们放开她,不要伤害她……畜生……”君雨馨看见几个大男人在疯狂地撕扯着君雅彤的衣服,她声嘶力竭地哭喊,想要过去掀开君雅彤身上的男人,可是她四肢绵软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般禽兽为所欲为。
突然有人在撕扯她身上的衣服,“哗--”她听到了清脆的布帛撕裂的声音,她的身体暴露在空气里,她紧紧地环住自己,又踢又打。
“滚开!滚开!啊……求求你……放过我……”她拼命地挣扎,哭喊,男人一把拎起她,像小鸡仔般将她仍到床上,接着,撕裂般的疼痛,那样清晰,她痛苦地扭曲了脸。
“爸爸……爸爸……救我……”君雨馨哭喊,突然她又在忏悔,“对不起……对不起……爸……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喂,醒醒……”
司空烈被女人哭喊踢打的动作弄醒,打开灯这才发现女人双目紧闭,泪流满,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怀抱。
她做噩梦了!
摇晃着女人,拍着她的脸,好不容易女人睁开眼,迷蒙地对上男人的眼睛,她眼里闪过惊骇,又开始挣扎。
想来这女人还沉浸在梦里,她还在不断抽噎。
是什么样的噩梦让她那么惊恐?
男人拧眉,放低声音:“没有坏人,你只是做噩梦了!”拿了毛巾擦干她额际的汗珠和脸颊上的泪痕,再次把女人搂进怀里。
“睡吧,有我在什么事也没有!”关了灯,男人在女人耳际安慰。
男人温柔的声音,那样让人安心,君雨馨抽噎着,脑子里昏昏沉沉,知道自己做噩梦了,梦境实在太过吓人,她好怕!
也不管丢不丢脸,顾不了天亮后男人会怎样嗤笑她,她豁出去了,往男人的怀里钻了钻,找了个安全的地方,一只手紧紧揪住男人的睡衣,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君雨馨觉得自己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夜里发生的一切,她记忆犹新,她懊恼,她后悔,她的骄傲,她的自尊要去哪里找?
她会被那个高傲冷漠的男人鄙视,唾弃,她将无地自容!
中午,司空烈回家吃午饭了。
阿梅唤了君雨馨好几次,她才磨磨蹭蹭从楼上下来。
坐上餐桌,对上男人的目光,她逃避似的闪开,不看他。
她以为接下来便是男人的热潮冷讽,奇怪的是,君雨馨意料中的男人的鄙视,嘲笑并没有到来。
“怎么不吃?”男人喝了一口汤,望向了呆愣的女人,难道她还没有从噩梦中醒过来?
“呃--”君雨馨回过神,有些不自在,拔拉着碗里的饭粒,看向餐桌上的菜式。
花样品种确实很多,可是,却没有一样是她喜欢的。
拧了眉,她起身,准备自己做。
“去哪里?”男人皱眉,这女人还真是别扭。
“我自己去做一些……”
“这么多没有一样合你的胃口?”男人更加不悦,这个女人还真是挑剔,换着寻常人家哪里有机会吃到这些?
“太腻,我吃不惯……”
吃不惯?平时家里都是这样吃的,这个女人会吃不惯?突然他想起,长久以来这个女人也没和他一起吃饭,他还真不知道这女人都吃了什么。
浑身瘦的没有几两肉,柔弱得似乎风一吹都会倒,还怕吃荤腥。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吩咐人做些合胃口的?”
“这个……”君雨馨一时噎住,她能吩咐谁啊?在这个屋子里,谁拿她当回事儿?在这一大堆的佣人眼里,她也就是个不三不四的女人,难道谁还会真当她少奶奶般的伺候?
吃饭了爱吃不吃,错过了,自己动手做!
这些,她不屑告诉这个男人,因为她本就不是司空家的少奶奶,她也不想享受司空家少奶奶的特权。
君雨馨是无所谓,司空烈的一句问话,可是吓坏了一屋子的佣人。
“怎么回事?”司空烈有所察觉,锐利的眸子扫向了旁边的佣人。立即有几个小丫头端不住,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凛。
一脸紧张得灰白,不敢看司空烈。
“张婶通知所有佣人在门外集合!”司空烈的声音陡然变大,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突然被点到名,张婶一惊,慌张地“嗯”了一声,立即去通知所有人集合。
君雨馨抓着筷子呆愣了。
最后,她总结:这男人一天不发怒他就不是司空烈!
仍了筷子,她反正都没胃口,不吃也罢。
他要怎么管理他家的佣人,是他的事,与她何干?
起身,她回了二楼。
司空家的佣人,整齐地站了两排,一个个垂首敛气,仿若木头桩子,一动不动。
空气仿佛凝固了,闷闷得无法呼吸。
司空烈铁青着脸,视线来回在佣人间穿梭。
“说吧,怎么回事?”
“回,回少爷,少奶奶在娘家里吃惯了……吃惯了粗茶淡饭,在我们这里不,不适应。”
张婶硬着头皮,第一个回话了,其实她心底在说:本就是下贱的命,哪里享得了豪门夫人的福!
“回少爷,我们饭点的时候,少奶奶都不会来吃。”另一个小丫头瑟瑟地汇报。
“回少爷,少奶奶都喜欢一个人做东西吃。”
“少爷,其实是根本没有人敢通知少奶奶吃饭!”阿梅忍不住,迎向了司空烈的目光。
“说!”司空烈一个字吓得众人发抖,立即有好几个丫头跪了下去。
张婶厉害的眸子瞟向阿梅,她就知道,这趋炎附势的小妖精不是个好东西。
张婶刀子般的眼神,阿梅缩了缩脖子,两相比较,少爷的眼神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在司空家做工,工资待遇自是比任何一个地方高,年终的红包,各种福利更是多不胜数。
在这个家里,平时都是张婶在管家,少爷从来都不过问。
今天,如果她说了,她定会遭到众人的攻击,也许还会被张婶赶出司空家,好好的一份工作算是丢定了。
可是,想想,其实少奶奶也的确可怜得紧,算了,工作丢了就丢了,她豁出去了。
“少爷,是张婶不让我们叫少奶奶吃饭,她说,少奶奶根本就不配进司空家的门,是她爬上了少爷的床,才上位做了少奶奶。”阿梅憋了一口气把话说完,垂首,准备迎接少爷的暴怒。
空气里涌动着强烈的风暴,司空烈一张脸黑得仿若锅底。
冰刀般的眸子射向张婶。
张婶一张老脸吓得苍白,“扑通--”她双膝跪地。
“少爷饶命,饶命啊,老生那是无意之过,老生纵然是这件事情做错了,可是求少爷念在从小就是我祀奉你长大的份上,饶了老生这一回。”
皱着眉头,司空烈扫向其他的佣人:“胆敢有所隐瞒,全扔进海里喂鱼!”
见张婶被扯了出来,其他小丫头端不住了。
扑通--
扑通--
陆陆续续,所有的佣人全都跪了下去。
“少爷,张婶不让我们伺候少奶奶,让她自己做饭。”
“张婶还让我们把用剩余的食材藏了起来,不让少奶奶找到。”
……
司空烈越听额际的青筋跳动得越快。
“少爷,张婶背地里还骂少奶奶是只破鞋!”
呃--
空气明显又稀薄了几分。
好放肆的东西!
破鞋?
就算那女人是一只破鞋,他还没有忘记是他给她破的!
他司空家的佣人竟然也可以嚣张到这个地步。
是他对他们太好了?!
张婶跪在地上浑身像筛糠,触及到少爷快杀了她的眼神,她惊骇得磕头求饶:“少爷,饶命,我错了,我错了……”
“阿梅,打张婶50个嘴巴子!”司空烈沉声吩咐。
“哦……”阿梅抖索了下,可是在少爷眼皮子底下,她不敢不听他的,抬手,“啪--”一耳光扇下去,张婶的头重重地偏向一边。
阿梅手心里一麻,再看向张婶,老脸上便留下了五个手指印。
“少爷饶命啊……”张婶哭喊着求饶,阿梅看向司空烈没有松口的迹象,只得继续扇,少爷监视着,她也不敢放水,自家有大力气她就使多大力气。
其余人吓得瑟瑟发抖,深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所有人罚跪一晚上,否则,立即滚出司空家!”转身,司空烈向屋子里走。
只听得空气里传来清脆的“啪啪”声与张婶痛哭哀嚎求饶的声音。
而这里发生的一切,早被露台上的君雨馨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
她又惊又怒。
惊的是,司空烈居然会为了她惩罚佣人,怒的是大少爷太过暴戾,完全没把佣人当人看!
其实她是应该高兴,这些佣人平日里本就嚣张,受点惩罚理所应当,尤其是张婶,戴着一把“贱人”的眼镜看她,她对她根本就没有好感,可是眼看着张婶的脸已经肿得老高,嘴角血丝掉了一地,她又看不下去。
转身,她急匆匆下楼,在大厅里差点撞进了司空烈的怀里。
司空烈扶住她,她一把甩掉他的手,冲着他吼:“司空烈,你疯了,你还有没有人性?有你这么惩罚下人的吗?”
喝!这女人胆儿肥实了!
冲他大吼大叫?也不知道他这到底是为啥?
男人本来在盛怒中,女人这样不知好歹地冲他吼,他幽深的瞳仁自眼角破碎着一丝刺骨的冷。
女人引爆了他的临界点。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我惩罚我家的下人碍着你了?难道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司空家的少奶奶了?”
司空烈心底的火气腾腾地上升。
这本就是个骄傲的男人,他不屑为女人做任何事情,可,正是在君雨馨这个女人的身上,他一次二次地破例,女人不但不知感恩图报,反而嗤之以鼻,把他这个人包括他为她做的一切狠狠地唾弃!
他是黎阳的神,他是男人中的大爷,自己都因自己出格的行为懊恼不平,再遭遇女人的嫌弃,没把女人立即扔出去算是便宜她了。
“呵……”君雨馨笑了,“司空烈,别幼稚了,你真以为司空太太是多么宝贝的头衔?告诉你,就是全世界的女人要争着当你司空家的夫人,我也不稀罕!”
君雨馨一字一句,吐得清楚,司空烈听得明白。
双手握紧拳头,置于身体的两侧,有种冲动,他马上会把这个该死的女人掐死!
昨天是谁在宴会厅像惊弓之鸟,夜里是谁恐慌得如同小白兔,把他抓得死紧?一夕之间,是谁给了她天大的胆,让她这么嚣张?
不稀罕做他司空家的夫人,她不止说过三五遍。
很好!非常好!
最好不要后悔!
强自咽下心底的愤怒,男人冷冷的眼神快把女人戳穿。
君雨馨不怕死地瞪了回去,转身向外面奔去。
“阿梅,住手,别打了。”君雨馨对着阿梅吩咐。平时阿梅最贴心,可是今天阿梅也不听她的招呼,无奈地摇摇头,不敢停下来,继续扇着张婶的耳光。
“起来,你们统统都起来,不要跪了!”君雨馨抬高了声音。
地上跪着的人,充耳不闻,依然跪得笔挺,纹丝不动。
君雨馨简直恨铁不成钢哪,这些下人这么胆小,可见他们的主人是多么狠戾的角色。
反了天了,他司空烈再是只手遮天的大人物又如何,这个可是一个法治社会,没有人敢无法无天,糟践人格。
“我让你们起来!”君雨馨火了,她既是冲着丫头们吼,又是故意让屋里的男人听见,“不要怕,他不敢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