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肖晓点头,不过收拾资料的速度很慢。没过几分钟,方律师就走了,肖晓还在整理,林殊就走到办公桌边替她把资料理干净。
“林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肖晓终于说出憋了很久的话。林殊一边合起文件夹一边思考,然后就问:“什么问题?”
“嗯,你和安小姐是怎么认识的呀?”
肖晓很直接,看起来对他们的爱情故事很感兴趣。林殊笑了笑,说:“很小就认识了,我们之间太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
“我想听!”肖晓抬头睁大了眼睛,从她脸上一点也找不到女人的矜持。
林殊皱了下眉:“这说起来会很长。”
“没关系,我睡得晚。”
她似乎有备而来,把任何拒绝的理由都挡在门外。林殊想这也算是个说清楚的好机会,然后便请她入座,接着娓娓说出了他和安婧相遇、相识、相恋的一系列经历。
“其实我和她很小就认识了,那年我不过8岁,放学之后会到图书馆里呆一会儿。她就坐在角落里,一个人拿着画册,那时的她大概只有这么高。”说着,林殊依着办公桌的高度稍稍比划了下。
“我不知道小孩子有没有一见钟情的说法,但是我看到她第一眼就很喜欢。她长得像洋娃娃,眼睛很大,皮肤很白,留了个可爱的蘑菇头。我上前和她说话,她指指嘴,然后摇了摇头。她没办法说话,但我觉得这不算什么,接下来我们就成了好朋友。”
肖晓两手托着下巴听得很认真,连忙追问:“然后呢?”
“然后她突然走了,而我家里出了点事。之后十几年都过得很艰难。或许你想不到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说句不好听的,我就是个一无事处的流氓,整天胡混、打架,住在人家仓库里,没钱的时候就去扒皮夹。呵呵,这就是原来的我。”
肖晓看着林殊低笑,做出很惊讶的表情,她似乎无法将现在这位优雅绅士与流氓二字联系起来。
林殊喝了口咖啡,继续道:“命运真的很神奇,我从没想到有一天扒皮夹会扒到她的身上。十八年后,她又出现在那个城市,我恰巧经过她身边,恰巧身上没钱,又恰巧偷了她的钱包。其实那时候我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不过为了确认,我还是看了她的证件。知道真的是她,我简直乐疯了,但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我根本配不上她。”
说到此处,林殊已经完全沉浸在回忆里,他就像驶上轨道的火车再也停不下来。
“她长得漂亮,家境也好,而我没钱、没稳定工作、不干好事。当时我就想假装不认识她就好了,没想到最后她还是认出了我,知道我的恶劣之后也没弃。公主爱上了我这只癞蛤蟆,她就像一道光,再我最失落最没用的时候,让我明白原来这个世界还有希望存在。是她拯救了我,如果没有她,我还会继续堕落。你无法想象那会是什么样,你也想象不到没有她会是什么样。这可是比死还要痛苦,或许你觉得夸张,但我绝对有资格这么说,因为我经历过死亡,知道这种滋味。”
“死亡?什么死亡?”肖晓好奇,林殊看看时间将近十一点半,他笑了笑说:“你该回去睡觉了,否则明天怎么帮我打官司?还有,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但是我觉得有人更值得你付出,而这人不会是我。”
话落,林殊起身离开了办公书房,留给她一个挺拔的背影以及未说完的故事。
第二天,就是案件重审的日子,林殊早早地起床整理文件,然后穿上衬衫西服,再打好领带,庄重得就像去参加舞会。上午十点半开庭,开车过去大约半个小时,为了避开早高峰,他决定提早出发,好与方律师会合。
林殊拿起公文包走到车库,司机问他是否需要接送,他想了会儿便摇头说:“我自己开车,谢谢。”
话落,他就打开车锁,把包放到副驾驶座上,然后系上安全带。黑色奔驰缓缓驶出车库,然后打个弯往高架方向开去。早上来往车辆不多,林殊将车速保持在60码,心想应该很快就能到法院了。他一边开着车一边想等会上庭时应该如何表现,有哪些话要尽量注意,还有要当心检方设下的小陷阱。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两件事上,没有发觉身后有车跟着。
前方出现了红灯,林殊踩住了刹车。突然,“嘭”的一声巨响,车尾被撞了,巨大的冲击力把他撞出界线外,林殊还来不及踩油门,一辆过路口的集卡直直地撞向他的侧身……
70、Chapter70(最终章)
上午十点三十分,安晟轩被杀一案重新开庭。林殊没有出现,联系多次未果,方律师只好和肖晓先上庭,想等会儿他应该会来。庭审开始,安婧再次坐上被告席,她明显又削下去一圈,桀骜不驯的态度也消失了,她呆滞地坐在那里就像空皮囊,直到简浩上庭作证,她才稍微动了下。
简浩从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与她见面,看到她面色肌黄,瘦得像骨架子,他非常难过。如果时光能往回倒退几年,他应该在画廊里、咖啡馆里、结婚礼堂里和她相遇,而不是在这令人窒息的空间里。他做了安晟轩的帮凶,很后悔也很内疚。如果当时他能勇敢一些,能往前站一点,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此刻,他在赎罪,站在证人席上说出了安晟轩荒唐的想法和计划,也说出他亲眼所见的事实。这像是一把双刃剑,救赎的同时又让他体会到了背叛,他想如果安晟轩的灵魂在这里,他一定是恶狠狠地瞪着他。
“据证人口述,曾在X年X月X日见到死者有虐待被告的行为,证人是否能详述当时情况。”
简浩收回思绪,看了安婧一眼后深吸口气说:“那天我去他们家,突然听到奇怪的声音。安晟轩很着急地跑到另一个房间,然后我就跟过去了,接着我就看到有人从墙后面爬出来,披头散发,穿着松垮睡衣。我当时吓了一跳,之后安晟轩就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拉回小房间。”
话落,他又忍不住再次看向安婧。安婧痛苦地闭上眼睛,垂下头。见后,他不由捏紧双拳,忍住不停抓找心肺的愧疚与悲痛。
“在当时混乱情况下,你能确认那人就是被告吗?”
“当然确认,我十六岁的时候就认识她了。”
说到此处,简浩的语气稍显轻松,仿佛初遇就在昨日。那时安晟轩也在,他们相处得很快乐。从时光隧道了圈后,再回到现实看看如今,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生死离别,对他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接下来他们问,他答,每说完一句话,他都习惯性地看下安婧。安婧有所触动,却没有斥骂他们的卑鄙行径。作完证供之后,简浩很累,他像刚生了场大病,脸色苍白,表情僵硬。在退庭立前,他诚恳地向她说了声:“对不起。”
安婧没出声,她抬头看着他,眼睛眨个不停,似乎在努力阻止即将要流下的东西。简浩不敢再看她,低头匆匆地离开了证人席。他走的时候,林殊仍未出现。
庭审到了下午,控辩双方争辩激烈,那些丑事一次又一次地被搬上法庭,逼着安婧再次回到痛苦不堪的日子里。说到侵犯问题时,她捂住耳朵不想听,而脑子里很清晰地响起一个声音。
“她才不痛苦,她可是很享受呢。进去的时候全是水,还高、潮了好几次,不是吗?我的妹妹。”
安晟轩就在这里冷冷地嘲笑她。安婧摇头,用蚊子般轻的声音说:“不是这样的,不是……”
“别撒谎了,你很舒服。我让你做的事你都做了,你就是条母狗。”
“闭嘴!你给我闭嘴!”安婧突然失控,在庭上放声怒吼。在场的各位都吓了一跳,包括正在询问的审判长。
“对不起,审判长。我当事人的情绪不稳定,我这里有心理评估鉴定的结果。”方律师说道,接着审判长翻阅了下卷宗,然后说:“休庭十分钟。还有,辩方请尽快联系证人,如果他无理由缺席,将不采纳他的证词。”
安婧从虚幻中回神,她缩起脖子恐惧地看着周围,就像魔戒里的咕隆怪。过了一会儿,她发现林殊没来,或许他是不想听到她的丑事,所以选择逃避。忽然之间,安婧很庆幸他没能出庭,如此一来,他就不会知道那一个半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没来你不高兴了吗?呵呵,别天真了,他什么都知道,知道你和我的事,也知道我们玩得相当愉快。”
安晟轩又在她耳边嘀咕,不管她如何捂紧,他的声音总会钻到她家脑子里。就在这时,一声锤响,休庭结束,但是从方律师焦急的表情中看出,林殊还是没出现。安婧开始紧张了,一直伸长脖子看着门,而那个声音又不合时宜地响起。
“他不会来了,他嫌弃你。也许他死了也不一定。”
刺耳且怪异的尖笑回荡在脑海里,安婧不想理会,但他有越来越过分的趋势。
审判长又等了很久,终于没了耐心,正当他想准备宣布证人缺席,外面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有人说证人到了,随时可以出庭。方律师大松口气,安婧也松了口气,看到林殊走入法庭,安晟轩终于闭上嘴了。
林殊拄着手杖十分缓慢地进来了,他脸色苍白,嘴角挂着歉意的微笑,走到庭中央时向在场众人解释了迟到的原因:他从外地回来,半路上车子坏了。
这听来不可信,因为昨晚上方律师和肖晓还与他见面。方律师倒没有在意,只要人到了就好,不过肖晓的眼神很奇怪,她和安婧一样露出担忧的神色。
他有些不对劲,尽管表现得像没事,可是安婧一眼就看出来了。林殊似乎嗅到了她的不安,转头朝她微笑并给她一个令人放心的眼神。
林殊优雅地走上证人席,笔直得有点僵硬地站在那里,他手里紧攥着一块白帕,时不时地会用它捂嘴小心低咳。
“在去年X月X日到X日是否有见过被告?”
“没有。”
“被告是否有通过短信、手机等与你联系?”
“没有。”
……
林殊的回答沉稳笃定,随着讯问深入,他的脸色白里透青,可始终神色自若,游刃有余。
他怎么了?安婧焦急地想要起身,守卫立即将她按住。方律师不停地以眼示意,让她不要乱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十几分钟的讯问,就像过了几小时,林殊额头上沁出豆大汗珠,每说两句话就气短轻咳。他向审判长道歉,说今天有点感冒,审判长没太在意,检控双方询问完毕后,就准林殊离庭。安婧的目光锁在了他的身上,完全没注意法院如何判她的案子。
林殊又回头看向她,看起来相当自信。
“我没什么事。”他的眼睛在说话,投来的笑温柔且颇具含义。他没有半点嫌弃或厌恶她的成分,那双漂亮温柔的眼睛饱含深情,里面有着所有女人想要的东西。安婧感觉像是回到最初最美好的从前,仿佛他们还在红砖图书馆里,四目相对时情意绵绵。
接着,林殊拄着手杖,直挺背脊离开了。方律师胸有成竹,一下子像是有了信心,能将安婧的罪名减到最小。过了一会儿,突然传出救护车的鸣笛声,嘀嘟嘀嘟就在这附近。众人静默片刻,之后继续庭审。安婧并不知道,林殊一出法庭就倒在走廊上,最后是打扫卫生的阿姨发现了他,然后叫来保安,保安再叫来救护车。
林殊没能躲过那场车祸。他肋骨折断损伤了肺部,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要求延期审理怕是来不及了。医生说要手术,他偷偷地从医院跑了,用笔挺的西装裹住了惨不忍睹的身体,咬牙忍住剧痛站到证人席上。没人知道,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对他来说有多艰难,他拿出生平最大的力气,用手杖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疼痛让他无法集中思想,他的眼睛白茫一片,但在这白茫之中,他还是看到了他的光,他向她微笑,告诉她一切都好,他想让她放心,哪怕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最终,官司打赢了,安婧逃离了死刑,判了三年有期徒刑,缓期二年执行。虽然不能无罪释放,但对安婧而言已经算是仁慈了。方律师与肖晓全都尽了力,在见安婧最后一面的时候,肖晓异常羡慕地对她说:“有这么个男友,真好。”
判决书下来后,安舅妈以及曾柔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