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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的鸣响只是用来遮掩空虚的,然后无奈的听着岁月从耳边滑过,随着空竹一同弹跳到了天空中去,恍然若是。而那些空虚和悲伤就像千万颗钉子,被时光这把大锤狠狠地钉进我的心里,使之千疮百孔。梦想无助地躺在我心灵的角落流泪,那泪水把那些伤痕浸染成一片疏离。
我不寒而栗,那空竹我是肯定抖不出《俏花旦》的风采,只能抖出不伦不类……所以我脆弱的小神经几乎崩断了,我大声喊:“我不要那玩意儿!”
宏伟第一次见识我如此坚决地拒绝他送给我的东西,虽摸不着头脑,但也不屑与我这“范二”青年较劲儿,只闷着气不再搭理我,默默地吃了晚饭,逗了一会孩子,洗刷了睡觉。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宏伟只好屁颠儿屁颠儿的找邻居去取消订单。
我如此偏执地不喜欢空竹,而我更固执地不喜欢空虚。
电视上播出“金鸡奖”颁奖典礼。儿子看到明星们手里捧着的金灿灿的金鸡奖杯羡慕的说:“妈妈,我希望你也能得到这样一个鸟奖!”
看着天真无邪的儿子,我脸上笑着,心里却在偷偷地流泪,我抱着儿子说:“睿睿,妈妈还漂亮吗?”
睿睿仰着脸说:“妈妈是最漂亮的。”
第72章 一分钱不挣
我在苦闷、烦恼、忧郁、不安以及不甘心中度过了三年,这是怎样的三年,除了见证孩子的成长,再一无所获,真的像是于世隔绝了。这期间,有令我悲痛欲绝的四川大地震,有令我骄傲激动的北京奥运会,可是,我只能在家里的电视屏幕上捕捉这些信息,我像是被圈禁了一样。除了眼前的孩子,就是小区里的邻居,再就是晚上回家我偶尔向他发发脾气的丈夫,我真的像一只掉进了井底的青蛙。
我自己已经够悲催得了,这时婆婆居然还要雪上加霜。
这天,我带睿睿在楼底下玩。我们这个小区的邻居都很友善,我经常和她们唠唠嗑,拉拉家常,而且她们把很多养孩子的经验向我倾囊相授,这让我少走了很多弯路。
秋天的骄阳虽烈似火,但傍晚时分天气却清爽怡人。睿睿和几个年龄相仿的小朋友嬉闹着,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脸真的很感染人。如果这三年没有这些温馨热闹的时刻,我真的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下去。睿睿已经会说话了,而且那小嘴就像在蜜罐里泡过,讲出来的话都甜的可人。
睿睿玩的起劲,大声喊着妈妈。我美美的应着,拿手搭在额前挡着夕阳幸福的看着他,多么温馨和谐的一幅画卷。可是不和谐的一幕出现了,我眯着眼睛居然瞅见晚霞里,婆婆背着一个大包裹向这里走来,我急忙迎上前去,诧异地问:“妈,您这背的什么呢?”
婆婆擦了擦额角的汗,气喘吁吁地说:“留金的一些旧衣服,我都给拿来了,给睿睿穿,小孩子不用老买衣服。”
婆婆边说着便把那包裹打开,露出了里面红的黄的花的,全是小女孩的衣服。我极为不悦,睿睿已经穿了三年留金的衣服,这又不是旧社会,大的穿完小的穿,现在是物质丰富的新时代,我们又不是养不起孩子。以前,我也想过,反正小孩子长得快,穿点旧衣服,没什么大不了,可现在,睿睿自己已经都明确的知道自己是男孩子了,再让他传女孩的衣服,恐怕他自己都不乐意。
我连忙说:“妈,睿睿现在都三岁多了,再让他穿女孩的衣服,不大好吧,这些衣服您拿回去吧,我前几天给睿睿买了好几件呢。”
婆婆马上变了脸:“怎么?穿旧的还能降低你的身份还是怎么的?你怎么那么虚荣?你自己一分钱不挣,还挑三拣四的……”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我要站立不住了。这就是我的婆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我的尊严无情的践踏在脚底下,我简直无地自容。
我哭着说:“我愿意一分钱不挣吗?别人生了孩子该上班上班,该干嘛干嘛,都是婆婆给照顾着,你不给带孩子就算了,还在这里侮辱人……”
睿睿见我哭了,指着婆婆说:“奶奶坏,奶奶欺负妈妈。”
婆婆勃然大怒:“看看,这都是你教育出来的孩子,竟然骂自己的奶奶,你这平日里没少下功夫吧。”
第73章 离婚风波
邻居们都来劝和,可婆婆却像打了鸡血一样,历数我的种种不是。不会过日子,爱打扮,把老公教坏……好像全天下坏女人的恶习都在我身上。我气得直哆嗦,眼泪飙飞。儿子见我哭得厉害,吓得哇哇大哭。邻居常大妈抱起睿睿拉着我向楼上走去,边走边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你和你婆婆吵,哪能吵得过她,真是实心眼,在那干等着挨骂,还不赶快带孩子回家。”
常大妈就住在我家楼下。她有两个儿子,都结婚了。她和老伴都是事业单位的退休人员,每月丰厚的退休金,并没有让她趾高气扬。她待人亲切,热情诚恳,和两个儿媳的关系也非常好,我常常听她的儿媳脆脆地妈长妈短和她说着话,那情景比亲生的母女没什么两样。我看到常大妈看儿媳们的眼神是温暖的、柔和的、关爱的,那眼神让我羡慕不已。
晚上宏伟回了家,我哭着将白天发生的事说给他听,他听了无动于衷,说道:“你和我妈较什么劲儿?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是晚辈,她是长辈,她教训你几句也是应该的。”
我气急败坏:“你就会护着你妈,你妈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我那么丢脸,我都窝囊死了,我受了委屈,你不但不安慰我几句,还火上浇油。怎么,你要替你妈出出气吗?我怎么这么倒霉,嫁进了这么一户人家。真是瞎了眼,倒了八辈子霉了,满世界就这么一个恶婆婆,让我给摊上了,满世界就这么一个不怜惜我的老公,让我遇着了。我还过得什么意思,整天受气,我早就和你过够了,离婚离婚!”
“离就离,谁怕谁!”他的声音比我还大。
“行,明早咱就去办离婚手续。”我不甘示弱。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宏伟带着睿睿来到民政局门口。这已经是第二次来了,我不禁冷笑一声,真是轻车熟路,这次,我可是检查好了,身份证、户口本一个都不少。
“离婚协议呢?”工作人员板着脸问。
我们互相望了一下,摇摇头。
工作人员冷着脸说:“回家写好了再来。”
我们灰溜溜走了出来,原来离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回到家,可能是被那工作人员冷漠的态度感染了,两个人索然无味,谁也懒得再去探讨离婚的事。
一场离婚风波就这样令人啼笑皆非的平息了。
我的心却并不平静。日子总不能老是这样过下去吧,人说婆媳天生是冤家,我总不能老是和婆婆关系这样恶劣,她究竟是长辈,我检讨一下自己的确有做的不足之处,宏伟夹在中间也确实左右为难。
我对他说:“你知道吗?因为是你妈,所以我一再的忍让,骂人耍泼谁不会?我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退后了一万步罢了。你别老是不知好歹,丈夫就是要为妻子遮风挡雨的,我肯定不会让你和你妈作对,我只求你说几句暖心窝子的话,让我知道我的丈夫还是爱惜我的,可你呢?马上剑拔弩张,生怕我离间了你们母子的感情。我图个什么?不就是一点点温暖。你妈不给我好脸子,你再没几句安慰的话,我能不凉心吗?”
第74章 妯娌过招
宏伟搂住了我,一个劲儿地赔不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你受委屈了。”
我推开了他,正色说道:“我不想听你道歉的话,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嫁给你,就是你家的人了,是你的亲人、家人,我在这个家里,要有自己的地位,不是旧社会忍气吞声的小媳妇,我需要自尊,需要你的爱护和你的支持。”
“我知道了,老婆,你瞧好吧,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我会保护好你的。”
睿睿已经过了三周岁,我们把他送到了幼儿园。我终于要结束全职太太的生活,我满怀希望,我像一只饥饿的鹰一样,瞪圆了锐利的双眼,寻找着机会。
时间已是接近春节,店里比较忙。所以我暂时还是留在店里打理一切,我不断在网上浏览,希望能找到一个好项目,开辟自己的事业。
一天,王琇来了。她双眼通红,神情憔悴。自从和钟宏利结婚后,她就辞去了外地的工作,回到这个城市来,和钟宏利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因为年龄大的原因,她已不能做服务员的工作,她又没有高学历,就在一家饭馆里洗菜、刷盘子,工作很是辛苦。她和我们相处冷漠,融不到一起,不过,她却把留金视为己出。留金本来就一直以为王琇就是王玲,所以她一直就坚信王琇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当然,我们谁也不忍心戳穿。王琇和留金的关系高度升温,这让婆婆很不适应,甚至有些嫉妒,她接受不了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女,向另一个人示好,投到另一个女人的怀抱。所以婆婆和王琇的关系可想而知;也许还不不上我呢。
我把她让进屋里,她苦恼地说:“小妹,咱妈怎么回事?老是怀疑我偷她的东西,一会儿说是雨伞让我偷去了,一会儿说是盘子让我偷去了;今天又说有一床新被面儿不见了;非说是我偷走了。你大哥又不在家;我只不过是经常去看看留金而已;哪里想到会招来这么多的是非;可烦死我了。”
我示意她坐下;然后像是找到知音一样;心不设防地对她大倒苦水。我告诉她我也深受其害;告诉她我所受的侮辱;告诉她我的苦恼。末了;我还安慰她;别往心里去;咱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王琇试探地对我说;婆婆曾说;因为我们生的儿子;她要把老房子留给我们。
我笑笑说;我才不稀罕呢。
我哪里会想到;王琇是一个极有心计的人。不几天;王琇就把我的这些话说与了婆婆听;婆婆立马上门把我大骂一顿;我被骂愣了;也被骂傻了;原来;这世上还真有长舌妇。
时光如梭;日子就像朱自清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