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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这么紧张。”赤芍感觉紧绷的气氛,笑出声。他还没脆弱到一句话,就想不开的地步。
“赤芍……如果我说错了什么,你一定要对我说。”广君喃喃的开口。
“为什么这么讲?”
“也许这么说不恰当,但是我知道,很多隔阂都从简单一句话,一个行为产生。”她最讨厌这种感觉。一定要说明白,被人笑坐傻瓜也无妨。“我讨厌那样。如果和他人相处要一定加上这种不必要的障碍,那么不如一个人孤独下去。因为,那样很累……”
赤芍一窒,半晌才笑道:“真不晓得你从何处来,又怎么有的这种观点,虽然怪异,却让我无法反驳。广君,我很羡慕你,我做不到你这一点。”他有一些明白为何颖技会对她另眼相看,原来真的是一点一滴被这个丫头言行,改变内心。他想到这儿,忽然恶作剧一般开口:“嗯,我也总算明白,那个心高气傲的简东篱,看上你哪一点了……”
“谁、谁和你将这个了?”广君用手捂住一张大红脸。“赤芍!你别转移话题。”
很容易害羞么。赤芍得意的笑,听到身后内外室相隔的珠帘悄悄掀开的声音,趁着广君继续抱怨的时候,随口敷衍。“好,好!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你真的不介意吗?”
“当然。”赤芍边回答,边起身面对轻轻走近的颖技,并示意他坐下来。
“那……他到底怎么想的呢?”犹豫下,话题又转回原处。
“这个啊……”赤芍拖了个长音,对颖技点头——接下来换你。“让我想一想。” 广君,你这些同他本人讲吧。
欠我一次呐。赤芍眨眨眼。
我晓得,谢了。颖技微笑颔首。
不由自主地叹息,几时他会有如此好心?几时他有和颖技有如此默契?不可思议啊……赤芍一笑,悄悄离开。
颖技坐着,看广君一脸苦恼的样子,笑笑:“想知道什么?”
“……啊!你、你……”她惊讶的指着坐在身旁的人,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抬手,握住指向自己面庞的手,拉近贴放在自己颊边,闭眼感受那只手上传来的温度——她还在。
广君尴尬,不着痕迹往回褪了下手,没成功,好像他握得更紧了。
他该不会是又发烧了吧?
她紧张起来,对于不好伺候的病人,短时间内她不想再经历一回。她开始留意与自己手心相贴的皮肤上传来的温度,在确切他体温正常后,长长出了口气。
此刻,她发觉自己的手正贴覆在他面颊上,那抹白色的花状刺青上,那片皮肤稍稍有些粗糙,本应当能感觉出人体正常温度,却在上面摸到一片冰凉。那花精细完美,细腻的花纹花络,点点渐变的色泽,在幽暗的灯光下依旧隐现出淡淡的银白,花心处是幽暗的红蕊。
忽然,她有点不敢去碰触,很怕一用力,那片图案就像才愈合,却没有全好的伤口,再次崩裂。
“怎么了?”感觉她明显的僵硬的手指,颖技抬眼看她。
“很疼吗?”她将视线从他脸上转移,正视他的双眼。
“什么?”颖技不解的眨眼。随着她目光再次投向他的面颊处,他明白她在想什么,轻轻点头。“很疼。”
每一针次下的感觉,疼痛到麻木的感觉,一滴滴的血水从面庞滑落,再被擦拭掉,日复一日。漫长的十三天,几乎就是他一点点自血肉中剥离过去的过程,痛,只有痛,还有习惯的麻木,却刻在内心最深处,比起烙印,有过之无不及。
他放开手,不想她同他一起体会,这种痛他一个人知晓就好,不必要再拉上她。
“抱歉,我问了蠢问题。”怎么会不疼?透过表皮,对真皮进行永久性的伤害——那种刺麻的痛感似乎传到她的手心,只有握紧手掌,才会感觉好些。外表的痛楚会随着经年累月渐渐被人淡忘,留下的只是刻骨铭心的一种对痛的记忆。
其实,真正痛的是在心里吧……
“没事的。”颖技笑。“刚才,你在同赤芍讲什么?”
“你,都听到了?”广君干笑,小心翼翼斟酌词语,不想太丢人。
“一半一半。”他说得模糊。
天呐,他听到哪一半?
“你想知道什么?”
还好颖技问的只是赤芍最后那句似是而非的话,具体回答的内容,她还可以选择。
“那个……就是陨东要你去做什么?偏偏选在深夜。”她一句话说出来,大大送了口气,有点佩服自己现场找台阶的能力。
“陨东说半夜安心神,容易集中精力,药草不易过多暴晒,因此选在晚上……”颖技说着,怪异的看她一眼,见她愣愣的表情,无奈的叹息。“说来还不是因为你。”
“啊?”
“你是真不晓得,还是装糊涂?”颖技再叹。
“……”广君记性在不好,也忘不了她哭的时候,他那慌乱的安慰中包含的答案。噗嗤一声,她笑出声。
“很好笑么?”他笑得优雅,又几分危险。这个只会转移话题的丫头。他虽然恨得不行,却不能发作,知道多说一句,她很有可能会吓跑到自己永远勾不到的地方——他有这种预感。
“不……不好笑。”她言不由衷。
“……”
“我忍不住啊……抱歉。我笑一笑就好……”面对对方瞥过来不满的目光,十足一个大两号的千里在闹别扭,这舅甥两人这一点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没想到,他这么……这么可爱。当然她这想法死活不能让对方察觉。
她只有背过身子,将脸埋在被褥上,偷偷的笑。
一刻钟后,颖技看着那个依旧不是抖动的背影,干脆坐到矮榻上,将她扳过来面对自己,如愿以偿,也许该是一如所料的看到还在强忍笑意的面庞。
拿她没办法。他只能叹息,换个方式安慰自己不是哭就好。
“怎么我就拿你没辙没治呢?”他用手指点点她的脑门。“是不是上辈子,我欠你许多,这辈子不能不还?”
“这么想能安慰你?”广君笑道,她才不相信前生今世。“那,就请你这么想好了。”
“哦?”颖技发觉,眼前的人与过去有点不一样,具体那里不同,一时间抓不住。“你倒是伶牙俐齿。”
“谢谢夸奖。”她眯眼,看得出有点得意。
“……”看她这幅笑颜,不由得想起初次在林中的相遇的那刻,如今看,银色的眼眸,瓷白的肤色,衬上乌黑的长发,弯弯的眉眼,自然勾起的唇角——她的笑,居然有种特殊的风情,让人移不开视线。这是他一直想看到的一面,千方百计,却没想到在此刻不经意间显现。令人尤为惊喜。他伸出手,想留住这笑,结果却变成一手掐住她一旁的面颊,向外轻轻一拉。“得寸进尺。”瞬间,她的脸看起来好笑数倍。
屋中,换他笑声不止。
“很疼。”广君拨开他的手,揉着面颊抱怨。再一次肯定,他心胸狭小。“很荣幸博君一笑。”
很久后,他才止住笑声。
“广君。”忽然间,他沉默下来。
“什么?”她也跟着紧张。
“不要给琅璇独处的机会。”
“为什么?”独处?好像有过两,不!三次了,基本没有大碍。都说事不过三,这个第四次……搞不好很危险。广君出了一身冷汗。得知一切后,她晓得无论如何也要面对那个九五之尊——那个身份坚强的“情敌”。
“还用我说么?”
“……”不想见,不代表能不见,只是不要现在,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我怕,赶不及来……”
“哎……那你还将我摆到这么危险的位置。”广君似真似假的抱怨,其实想缓和气氛。“我哪里争得过一国之君?”
“……抱歉。”这话却引来颖技的沉默。
“怎么了?”广君危襟正坐。
“广君,”像是鼓足了勇气听后审判的囚徒,他重新抬头,直接听着广君的双眼,慢慢突出实情。“我在利用你逃避琅璇……我们一直在赌,有人可以不受权势迷惑,选择恩情,如果我赢,我将自由。结果我得到的一直失望。这一次,我也只是一时兴起才救下你……”
“嗯。”广君点头,听不出高低音的嗓音在昏暗的屋内,产生诡异的声调。“请继续……”
“可是,我没想到……”
“没想到?”她怪异的重复。
“我现在输不起。”颖技凄然笑道。“不想你有事,不然我不知道会作出什么……无论如何,琅璇怎么决定,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你信我么?”把所有的事说清,心里轻松不少,他带着期望看她,却也在暗暗决定,不管她会不会相信他,他都不会让她轻易离开。但是,他希望听到她说出“相信”两字。
“信。”广君很干脆的点头。“我怎么能不信?”
“真的?”过快的得到答案,一阵惊喜后,更多的是疑惑。难道她就一点儿都不生气么?“广君……你是说真的?”
“当然。”广君一双手支着下巴,看向别处。我有不信的选择吗?最后一句话,憋在心里默念。她还有理智,知道这话说出来伤人。
“你在生气?”
“没有。”
“你说谎。”
“我、没有!”广君生硬的强调,将眼睛转过来,用她银色眼眸直直对着他琥珀色的眼睛。说不出什么感觉,也许是理亏,他只能这么看着她,等待她最后的定夺。“我一点儿都不生气,真的,恩人大人!”
理智上,她知道对方没道理不这么做,连自己都不相信平白天上掉馅饼,有人施恩不求报;情感上,绝对轻易谅解他,不然顺不过这口气。万一她被那个九五之尊一时看不顺眼,杀掉,就真的算活该吗,想想都后怕——虽然事情没发生,也基本上都是他在关键时刻出现,但是不可原谅……
情感战胜理智。
是生气么?颖技暗讨。不过,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大一样,怎么回事?
“要我证明给您看吗?恩人大人!”
状况外的某人,莫名其妙的点头。
因此,接下来十余天,广君彻底将颖技尊敬到底。
“怎么回事?”赤芍看着阴阳怪气的广君,感叹。“一天照三餐,早午茶外加夜宵的尊敬你,你也真受得了。”
“没,是我自作自受。”颖技无奈的笑,目光却不曾离开前方的人,希望她早点消气。
赤芍耸肩,不关他的事,看戏就好。
这两天,多了许多乐趣。
尴尬局面,结束在一则让人惊心动魄的闹剧中。
其实一切都很简单,但是脱离了轨道,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想范围。
广君也迎来意想不到的友人。
一切从那日开始——
盛夏,炎月十七日。
到来两位访客——夕族的两名贵客。大约两人是来向颖技辞行的,顺便来欣赏一下,璋著名的“景地”芍药居。
芍药居格局不同,各院风格不同,也算国都一大景观。
颖技拖着不大情愿的广君,身后跟着双胞胎,带领两人四处观赏一番。
一行,气氛和谐?不如用诡异形容来的恰当。
身为族长的夕青诚表情僵硬,露出忐忑的神情,不时地仰头叹息,低下头看起来一脸苦笑;身为女子的辛缘一脸平静,落落大方,举止依旧优雅。但是表情中,多多少少带着些好奇,看样子纯粹为了见识一下众人口中著名的芍药居。
就广君所知,在大白天,芍药居根本看不到几个人影。
所以……
“他没有问题吗?”广君主动终止这些天来的尊称,悄悄对身旁的人招手,小声问。既然看起来那么不情愿的模样,为什么还特意来这里?
颖技对她不在尊敬自己的行为,先是松口气,想到广君的问题,抬头看看前面反差明显的两人,回给广君茫然的目光,摇头。
前面被形容为“一脸不情愿”的男子,却听到广君的这句话,回过头对两人一笑,包含许多哀怨的成分,看起来居然可怜兮兮的,一点儿初时的印象都没有。
果然形象都是用来摧毁的——广君往奇怪的地方想去。
踏遍大半个芍药居,将近午后,夕青诚似乎终于忍不住开口。“缘,我们回去……”话刚说一半,突然顿住。
远远似乎传来喧闹声,一阵阵,忽远忽近。
夕青诚像是感觉到什么,重重长叹一口气,有大势已去的意味,随手将一旁的辛缘推到自己前方。
“怎么了?青诚?”辛缘回头问。
“早说不来,现在好了,被抓个现行。缘,你自己同他解释。”听语气,又自求多福的意思。
辛缘似乎想到什么,一手捂住嘴巴。“我忘记时间。”
“为兄的帮不上忙……”
看这两人打压谜一样的对话,广君迷惑,不知不觉把问题说出口:“概不会是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