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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该出来的,怎么没人卖后悔药呢?多少钱她都买的。
“唉……”广君重重的叹口气。
“不舒服么?”赤芍问。
“不是,我好多了。”广君连忙摇手,这才发觉他们已经来到后面,从这里看,每一席竹帘后的人,都可以看到。越过竹帘的间隙,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依然退场,让她有松口气的感觉。“我们去哪儿呢?”赤芍并没有停下脚步。
“嘘——!”对方伸出一指在唇畔,一身黑色的衣衫,在稍稍阴暗的走廊中,似乎即将融入到周围。透过一旁传来的光,打在他的面孔上,留下半个阴影,明显的区分出光暗,光为人,暗为妖。
广君的手不由得往回缩了下,却没挣脱开。
“想看看那帘后的人么?”赤芍指向垂下的珠帘处。
不想。她用力摇头。
赤芍眯起眼,妖媚的笑。“我真是不知你是否真的不好奇。”
不是,她的承受能力有限。广君傻笑给他看。
赤芍松手,上下打量广君良久,冲她摆摆手,示意她靠近。
什么事?阴暗处,广君看不清他的表情,考虑再三,往前蹭了几步。
“你看。”赤芍忽然一手指向她身后……
一声低低的叹息从身后传来。“果然在这里。”
她迅速回头,看到身后不远处的颖技。
“你来的到快。”赤芍笑道。“我正打算带她去找你。”
说谎。广君瞪他,面部肌肉僵硬。
“你不去面见‘他’,可以么?”颖技声音平淡依旧,不急不缓。
“哧!”赤芍听到笑话一般。“那人的目的是见你,又不是我。”
“你可以选择?”颖技反问。
赤芍单手支起下巴,似乎在考虑利弊,半晌才点头。“是啊,我只能选择见。对吧?”
两人沉默下来,对视。
“看来,”赤芍一双手搭在她肩膀上,靠近她耳畔低语。“我……该走了。”沙哑带着余韵的嗓音,听来明显带着看好戏的成分。
她眼睁睁看着一身黑色的赤芍消失在转角处。
“你是来找我的么?”
“不是。”广君老老实实回答。“我是让人拽过来的。”
“刚才……你看到什么?”他看着眼前的人。
“这里满是檀香味,熏得我头晕脑涨,还能看进去什么?”果然,那时候被他看到,广君小心翼翼的摆出合理的理由。
颖技笑,轻轻颔首。“我们走吧。”虽然距离远,他看到她那时突兀的动作。
广君跟上颖技,暗地里松口气,逃过一劫。
看着走在前面人的背影,闪烁在光线中的银色流苏,她慢慢出神。从他单手抚琴的那一刻,她看清楚了他的寂寞和不甘,渴望自由。接下来的乐曲,是他的愿望所幻化。他在弹给谁听?她下意识直觉,只要不是自己就好。
她有感觉,知音难作,尤其是他的。
迎面,有人走来。
广君小心侧过身,给对方让路。
“多谢。”
“没……”广君抬头,习惯给对方一笑,却看到……“啊!你……”惊讶的声音刚发出一半,便被一只手捂住嘴巴,她闻到淡淡的冷香——是颖技。
“嘘……”颖技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放在唇边,缓缓摇头。
广君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第二个颖技对她笑了下,从身旁走过,身后跟着毕右。
怎么会?!广君挣扎了下,惊恐的看向身旁的人。
颖技对她神秘的笑了下,没有松手。“莫要吃惊,左飞代我到宴会结束。”
左飞?广君向那两个人远去的方向看,刚巧那个“颖技”对她眨眨眼,路出一抹苦笑后,步入雅间。好像……真的不是颖技?广君回头想对比一下,一双眼睛刚好对上颖技右颊上的白花,在暗处看,散布着银色的花瓣栩栩生辉,衬托他的面部的线条,一双逆光琥珀色的瞳眸,清澈璀璨,流转间,不笑含情。然后,注意到她稍长停留的目光,那双眼睛转过来……她看到了更多……
不行!不能看下去!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她别开眼。
颖技怔了下,马上意识什么,展开少有的微笑,似乎发现很重要的事。他故意侧头靠在广君僵硬的肩膀上,在她耳边留下——说谎。他对广君第二次说出这两个字……这一次比上一次多了肯定。
呵呵呵……这下好玩了。广君惨兮兮的笑。
是夜,庭院凉亭中——
“恩人大人……您在和我开玩笑吗?!”广君忍不住伸手拍脑门,以证明她还清醒,而颖技大人不是在说梦话。
“我不和你玩笑。”颖技端起一旁的茶杯,缓缓和下一口绿茶。
“什么叫——以、身、相、许?!”广君咬牙,一字一顿重复半刻钟前对方的提出的报恩条件。她早就不要形象,不要冷静了,这算什么?趁火打劫,还是看她好玩?最好不好两者都有!
“字面上不很清楚么?”颖技放下茶杯看她。
“我!”广君一巴掌拍在石桌上,怒火万丈。
“熄火、息怒。”左飞从斜侧递过来一被凉茶。
广君接过来,一口灌下去,然后用力瞪着对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日,在这庭院里,你的承诺,你忘记了么?”
毕右看看她无动于衷的怔愣,没有反应,决定好心帮她叙述一下——
……我一旦有求于你,你会拒绝么?
不会的。
你今日的承诺,我记下了。
您也要记得,我能力有限。
放心,你力所能及……
“我记得就这么多。”毕右收尾。
“谢谢你提醒。”广君万分沮丧,一头壳在面前的石桌上,赖账是不可能的了。她半天没动,在其他三个人以为她昏睡过去时,侧过头反问:“恩人大人,凭您的条件,随便找个被我漂亮百倍的女子来许身,不是更好?”干嘛偏偏是我……广君含恨忍下最后半句,这会儿她平静了很多。
“现在,只有你可以。”颖技垂下眼。
“骗人。”广君将脸埋在手臂中,没看到颖技似哭似笑的神情。
“我为何要骗你?”颖技一手放在石桌上,用食指轻轻滑动光滑的桌面。从自己的手指看到另一旁枕在桌面上的头颅,绾起的头发还是用那支橙黄色“簪子”别住,再没有别的饰品。“只因为……你不是这里的人……”也许,来自更远的地方。
“哦?”被发现了?广君抬头,眼中是好奇。“什么时候发现的?”
“最初遇到你吧……”颖技浅笑,回想到广君那个直线行进的方法。
广君看着他一会儿,最终还是点头:“好吧,我帮你。反正也是名义上的,对吧?”她到底会离开,所以名誉方面,没什么顾虑。大概,恩人大人考虑的就是这个吧……
颖技看她趴在桌面上,一副“我晓得了”的表情,只是笑了下。“谢谢。”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干脆回答她。
广君也没有太多的在意,忽略了这一点。
“我想该知道的东西很多吧?”她问。
“不少。”左飞代为回答,就是不知道她都知道的那时,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松……
我猜不会。毕右对着他耸肩。
他们两个看得太多。
“那,我可以选择明天开始吗?”广君期盼的看着恩人,希望多清闲一个晚上。
颖技点头。
广君虽然笑着,心里难过得要死……
我的时间啊……
第 7 章
·雪般情
宫廷辛秘啊……
广君一个人坐在假山旁,将头上作为发簪用的橙色铅笔拿下来,在手中翻转,用熟识的东西平抚心境。
“误上贼船,下不去。”她不会游泳。
听到远处有人接近,广君三下五除二,将一头长发绾起,“发簪”回归原处,主动向来人的方向走去。
“颖技。”她远远叫对方的名字。
颖技转身,待她走近,问道:“你准备好了?”他不很肯定,那个一听话题开头,就决定一个人考虑一下的女子,是否真的做好准备。虽然这么形容一个姑娘家欠妥,但左飞和毕右说的没错——她一副看起来随时准备跑路的样子。
广君左右想想:“可以不听吗?”她感觉知道的越少越好。
“可以。”颖技点头。
太好了。广君几乎要山呼万岁。
“日后你就要多担待了。”颖技笑眯眯的给了她一个忠告,作势离开。刚刚走出两步,他感觉右手旁的袖子一紧。
“原因……”广君带着不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圆润清脆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颖技在对方没看到的位置诡异的笑了下,再转身,还是那副平静如水的面孔。“你要听?”他再问。
广君忍啊忍,点头。
满能忍的么。颖技笑,一切一如预料。
一个时辰后,广君坐在书房里,瞪大眼睛看着颖技,无法消化刚才听的——都是真的么?
颖技无言默认。
广君抬头看着头顶的木梁。“你真是千里的舅舅。”那么,那个将他逼到这个地步的人,不就是这个国家的皇帝?“你的姐姐……”
“堇妃。”颖技黯然接口。
姐弟……广君看着他,忽然想到一点,也许……唉,就是这样,这之间的问题才难解决。话题到了嘴边,她决定不问。最最关键的问题是——她的“情敌”身份坚强。“颖技……”她哭丧着脸。“那个……可不可以换种方法报恩?”谁想面对这个国家权位者。
“我不认为你还有选择。”颖技一笑,打消她的念头。他该早知道了,从我将你带回来那日起。
广君知道没有回转的余地,泄气的趴在书案上。沉默半晌,她困惑的问:“我不明白,你这么作为了什么?”如果对方是一国之主,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你用了什么方法,让他却步?”
“是这个。”颖技捋过颊边的发丝,显出那片白色的刺青。
广君眨眼,恍然大悟——原来这是身份的象征。
“明白了么?”
嗯。广君瞥开视线,所以颖技才会对它显出痛恨的神色吧,这是一生都会跟随他的耻辱。
“我起到什么作用?”她转移话题。
“很重要。”颖技简约回答。
“别人不行吗?”她建议。感觉上,比她漂亮的效果该更好才对。
颖技摇头。广君你不是这里的人,你不会在乎“他”所拥有的权势地位,我在赌另一面,你不会被“他”吸引。
然后,是自由……颖技看向窗外的天空。无论如何,这是最后一次了……
话中有话。广君有不好的预感。难不成,真指望着她抵挡对方那份“特殊”的执念?
“我,休息去了。”广君很干脆的离席,即使知道对方瞒她的更多。
她苦中作乐,边走边和自己开心——轻月,你不总说我命大吗?搞不好这次你要为我收尸呐……
同样是满月,不同地方,看起来竟那么不同。
这里是单月。
她的记忆中的双月,在满月的时刻,同时出生在天空,交织给大地带来迷幻般的银蓝色,令人渴望用双手掬起。美,而遥不可及——那光芒会噬人心神。
她只看过一次,记忆便再也抹不去。
那夜,目送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沐浴其中远去的背影。
她留不住轻月远去的步伐,她太小,拨不开大人阻拦的手,追不上前方迅速消失的修长身影。
广君散下一头长发,取下随身不离的那支橙色铅笔,看着它出神。
轻月,给了她幼时美丽的回忆,又消失得渺无踪迹。
她长大了,用唯一的机会,来找他,也包括自己的未来。
只有三年……
虽然时间上,多多少少有些差异,但她已经用了一年。
轻月,你把它给我,叫我画出自己的未来,那时我不懂。现在,懂了……却不敢轻易下笔。我会努力,不让你失望。我可以希望,当画完成的那日,再见到你吗……
“轻月……”广君将铅笔贴放在额头,忽然想到好玩的事,轻轻笑起来。“如果我真的意外身亡,你会出现吗?”
轻月,你在这个世界吗……
满月下,身着单衣的女子,双手伏在窗旁,一张带笑的面庞被月光熏染的朦胧,仿佛在做着一个让人不忍心吵醒的美梦。一头偏长的发从肩上滑落到窗外,轻拂在风中,偶尔触动窗沿下碧青的绿草。
颖技漫步经过时,远远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走近。
这时,她已经睡着了,一只手臂搭在窗外,头偏枕在另一条胳膊上,长发流泻,眉目平和,月光投射在她面庞上,朦胧恬淡,透出一份特有的娴雅,与平日看来完全两副模样。
在梦着什么呢?
他看到一抹会心的微笑。
这姿势虽然赏心悦目,但一觉醒来,只有后悔莫及的难受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