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揪出一个腐败分子(14)
天亮之后,金魁和煤球还想召集人去工地闹腾,抹不开面子的村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村民们见过昨晚上那帮人的凶狠劲儿,心里早就怕了,本来就是金魁和煤球领头无理取闹,说好是闹到了钱之后按去闹事的天数发钱。
现在钱没闹到手,搞不好还要挨打,村民们自然不太愿意再去了,见甘欣和齐如海来做工作,正好借坡下驴,各自回家了。
昨晚上挨打了金魁和煤球见村民们散了,自是很不甘心,便带着老婆孩子进了县城,在县委大院门口喊冤上访。
高亮泉一上班就被纠缠住了,直到他布置胡长庚派人去工地传讯关春生,金魁和煤球亲眼见关春生被带到了公安局,才骂骂咧咧地带着老婆孩子回了家,坐等县里的处理意见。
警车走了之后,甘欣让齐如海先回镇里,自己戴上安全帽在工地巡视了一圈,招呼着打桩队继续施工,一天下来倒也平安无事,到了晚上,她怕又有什么意外,不敢离开,便歪靠在工地办公室的沙发里,迷迷糊糊地睡了。
码头工地这边是平安无事,可福庆街上却又起波澜了。
第343章这帮乌龟王八蛋
心里忐忑不安的温纯,强打着精神开了一天的研讨会。
研讨会分组讨论,招商局长们这个组在一个会议室,一把手们和市领导们在隔壁的会议室。
讨论发言的时候,温纯也是心神不定,总想着曾国强会从某个角落里冒出来,原本表达能力很强的他,也不敢侃侃而谈了,只好照着准备好的稿子念,但就是这样也会出错,其他县市区的招商局长们就笑骂他保守。
莲江县的招商局长实在忍不住,便开玩笑说,温局长,你把稿子丢了,直接跟我们说徐玉儿给你送衣服的事得了。
会议室里一片哄堂大笑,声音响亮得都惊动了隔壁会议室的领导们。那边,临江市的一位副市长正在发言,突然被这边的哄笑声打断了,很是生气,市委办的一位副秘书长很严肃地走过来,发了一通脾气。
等副秘书长走了,温纯竟然不知道该从哪说起了,负责召集讨论的清远市招商局长只好让其他人继续发言。
稀里糊涂地开了一天会,到了晚上,莲江县的招商局长又找上门来,先是赔礼道歉,后又拉着温纯上茶座喝茶,非要温纯私底下继续传经送宝。
一天平安无事,温纯的心情相对好了一些,但心里还是烦透了,坐在茶座里,说话也是无精打采,让莲江县的招商局长很是忐忑,以为温纯记恨自己在讨论发言时开玩笑过了头,他是很看好温纯的发展前途的,本意是想借着开会联络感情,没想到反而得罪了人,怕温纯日后发达了,对自己有不良影响。
揪出一个腐败分子(15)
两人坐着闲扯到快十一点钟,实在无话可说了,莲江县的招商局长便干笑着提议早点休息。
温纯这才意识到可能误会了,忙解释了几句,准备回房间休息。
走到树林子的碎石路上,迎面碰上了脚步匆匆的曾国强,温纯心里立马咯噔一下:坏了,又出事了。
事情出在了福庆街。
大概夜里十点钟左右,崔元堂被一伙人叫出了店铺,来的几个人穿着工商制服,自称是市工商局执法检查组的,要带他去市工商局了解一些情况。
崔元堂见来的人凶巴巴的,便吵吵嚷嚷的不肯跟他们走,拉扯着就到了王宝良的店门口,吵闹声把王宝良也惊醒了,他也开了店门,晃着八字步过来打听是怎么回事。
来人让他不要多管闲事,王宝良气呼呼地质问道,执法检查白天已经来调查过了,大半夜的又来干什么?
领头的人不由分说,喝一声,一起带走。
王宝良刚要喊,有人上来给他套上了一个黑头套,架着胳膊拖出了福庆街。
来人把王宝良和崔元堂两人拖到街边的车上,车子一路开到江边,将两人拖下车,头套也没摘下,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下手的时候嘴里还在骂,你们以为工商人员是好欺负的,想骂就骂,想打就打,今天要让你们知道知道工商执法人员的厉害,看你们以后还敢不听招呼。
领头的还威胁说,今晚上只是给你们一个教训,赶紧的响应政府号召组织经营户们搬迁,要是有人胆敢对抗,就拿你们两个是问。
王宝良和崔元堂虽然被捂在了头套里,但一直不肯服软,挨着打嘴里还在破口大骂:“你们这帮乌龟王八蛋,有种把老子的头套拿下来,狗日的,你们这些孬种,下黑手,玩阴的,算个狗屁的本事。”
这帮人被骂急了,挥舞着拳脚又要朝两人身上招呼,骑着电动车偷偷跟到江边的赵子铭看情况危急,猛地大吼了一嗓子:“桂花米酒汤圆嘞……”
这句吆喝赵子铭吼了许多年,喊出来是字正腔圆,声音洪亮,路人纷纷驻足观看。
领头的见有人过来,低声说了一个字:“撤!”然后,把王宝良和崔元堂扔在了江边,开着车扬长而去。
赵子铭骑着电动车,也一溜烟地离开了江边。
王宝良和崔元堂把头套从头上扯下来,追着车屁股一通臭骂,直到车不见了踪影,才气喘嘘嘘地坐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赌咒发誓,老子们就对抗到底了,看你们能把老子们怎么着。
王宝良和崔元堂回了福庆街,马秀娥早站在巷口东张西望,她听见吵嚷声穿好衣服爬起来,就看见一伙人把王宝良和崔元堂拖出去了,她不敢声张,便站在巷口一直等着,见两人踉踉跄跄地回来了,连忙上前扶住王宝良。
揪出一个腐败分子(16)
王宝良气哼哼地一甩膀子,紧走几步进了店铺,用热毛巾敷了脸,躺在太师椅上不声不响地喘粗气。
马秀娥听了崔元堂的诉说,一口咬定,肯定是王静那娘们上次没占着便宜,市工商局以执法检查的名义来打击报复,叫唤着要召集经营户们上市里找市工商局讨说法。
马秀娥和崔元堂商量妥当,便小心翼翼来问王宝良的意见。
王宝良躺在太师椅上还是没表态。
崔元堂和马秀娥知道他爱面子,吃了这么大的一个暗亏,不愿声张,便对视了一眼,悄悄的退出去了。
这两人走后,王宝良才揭开脸上的毛巾,对着镜子看了看,还好,这帮人下手没照要害部位招呼,挨打的时候又本能地捂着脑袋,脸上没留下什么伤痕。
王宝良再躺下来,虽觉着崔元堂和马秀娥的分析有些蹊跷,但想着自己在福庆街上主事这么些年,还没有吃过这种暗亏,心头也是火起,给温纯打电话也打不通,便由着他们去了。
事情是赵子铭跟曾国强说的。
温纯听了,叫苦不迭,这起事件和码头工地村民被打如出一辙,目的就是要挑起矛盾,阻挠码头施工和小商品市场搬迁,并通过栽赃陷害,混淆视听,干扰工程建设的顺利进行。
这帮家伙知道,单单一个崔元堂在经营户中间没什么号召力,所以,故意惊动了王宝良,趁势把他也拖出去拳打脚踢了一顿,这么一来,王宝良正在气头上,崔元堂再扯着马秀娥一煽动,经营户们肯定会闹起来。
第344章不祥的猜测
温纯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去向席菲菲汇报。
席菲菲听了,也觉得事态严重,超出了想象。她立即给鞠永刚打了电话,问他今晚上是否安排了工商执法人员的行动?
鞠永刚陪着市工商局调查组吃完饭唱完歌回家,洗完澡正准备睡觉,被席菲菲这么一问,有点迷糊,等听清楚席菲菲的问话后,他一口否定,既没有安排县工商局执法人员的行动,也没有派人配合市局调查组活动。
看来温纯分析的没错,是有人栽赃陷害,故意制造混乱。
席菲菲没有和鞠永刚多解释,只严令他,明天无论经营户们如何闹腾,工商人员一律回避,不得发生任何冲突。
鞠永刚听席菲菲说得很严厉,也不敢多问,只是不断地答应着。
席菲菲挂了电话,抱着膀子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时也想不出该如何处置。
房间里只有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的轻微响声。
“温纯,你说说看,事态可能严重到什么程度?”突然,席菲菲停下来问。
揪出一个腐败分子(17)
温纯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席菲菲,听她这么一问,立即回答:“最好的结果是,经营户们在县工商局闹一闹,但这种可能性较小,嗯……最坏的结果是,崔元堂和马秀娥鼓动经营户们到市里来上访。”
温纯说得吞吞吐吐,但这也正是席菲菲最为担心的。
明天下午会议要进行总结表彰,望城县商贸旅游城等三个项目将作为临江市绿色生态发展的重点推广项目受到表彰,市委秘书长偷偷透露,谭书记还要特邀席菲菲在主席台前排就坐。
这个时候如果闹出经营户们的上访事件,那席菲菲在主席台前排,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
席菲菲没有说出她的这种担心,而是问:“金口镇的村民会不会一起来?”
如果金口镇的村民一起来了,那席菲菲在主席台前排,简直就是反面典型了。
“应该不会吧。”温纯沉吟片刻,才说出这么一句并没有十足把握的话。
“为什么?”席菲菲觉得温纯这话里几乎就是一种安慰,所以立即追问道。
温纯分析说:“公安局已经带走了关春生,金口镇村民暂时没有闹大的借口,再说了,这两个事件是相互联系的一个阴谋,策划这个阴谋的人老谋深算,我估计他会在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到经营户上访事件时,在码头工地制造更大的混乱。”
“嗯,有道理。”席菲菲点头,脸色越发的严峻。
“席书记……”温纯欲言又止。
他一直在强忍着,不想说出这几天憋在心里的一个不祥的猜测。
这个猜测,他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但却在脑海中盘旋许久,而且越来越强烈。
席菲菲用锐利的目光盯着他。
温纯犹豫再三,回避着席菲菲的目光,低声说:“我想,这个会议是不是……也是这场阴谋中的一个环节?”
此言一出,温纯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等于是在说,召集和主持会议的谭政荣也与这场阴谋有关!
席菲菲未置可否,眉头一扬,又迅即皱了起来,眼神中透出可怕的冷光。
会议按照议程继续进行。
上午,依旧是研讨发言,但基本是总结的前奏,大家集中的意见是,望城县的绿色生态发展走在了全市的前列,许多宝贵的经验值得全市各市县区学习和借鉴。
按照发言的顺序,临近中午休会之前,谭政荣做了总结性发言,他高度评价了这次会议的效率和成果,在特别提到望城县三大项目时,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席菲菲几秒钟,这反倒让席菲菲心头砰砰直跳,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揪出一个腐败分子(18)
谭政荣大笑起来,说:“菲菲同志,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发展是硬道理,业绩是硬杠杠嘛。望城县是临江市绿色生态发展的排头兵,下午还要请你在主席台前排就坐呢。当然啰,在成绩面前,菲菲同志这种谦虚谨慎的态度,更值得我们大家学习啊。”
与会代表热烈鼓掌。
席菲菲心里越发不安起来,她甚至巴不得现在经营户们已经到了市里上访,免得下午开会的时候在主席台上丢人现眼。
当然,她也在暗暗祈祷,下午能够平平安安过去。
谭政荣继续说:“同志们,临江市各市县区的经济发展还不平衡,招商引资工作还面临着诸多的困难,希望大家把这次会议的精神带回去,把望城县的宝贵经验带回去,加快推动各市县区的绿色生态发展,临江市的经济腾飞指日可待。”
照例又是一片热烈的掌声。
中午就餐的时候,各市县区的领导频频向席菲菲表达敬意,席菲菲尴尬地笑着,敷衍客气了一番。招商局长们也纷纷向温纯表示祝贺,约好晚上聚餐时要好好干几杯,温纯也只能虚与委蛇地打哈哈,心里却是忐忑不安,七上八下。
一把利剑悬在头上,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掉下来,这种心理上的折磨实在是太痛苦了。
一出餐厅,温纯就四下张望,看曾国强会不会等在外面,没见到他的身影,侥幸心理又抬了头。但愿经营户们在县里闹一闹就平息了,让席菲菲安安稳稳地把下午的会开完了,逃过当众出丑的这一劫。
中午休息时间,温纯和甘欣通了个电话,得知关春生还没有被放回来,但码头工地的施工还在进行,村民们也没有什么动静,略略放心了点。
他再给于飞打电话,于飞说,经营户们现在还聚在县工商局门口讨说法,情绪虽然很激动,但只有崔元堂鼻青脸肿的叫嚣,马秀娥配合着在叫骂,其他的经营户们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他和鞠永刚正在给经营户们做解释劝解工作。
温纯又问:“王宝良来了吗?”
“没有啊,”于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