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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攻击行动都只针对我一个人。不过也难怪他这么对我,谁敢给我取这么难听的绰号,我一定也会恨他一辈子。
话说三年级开学的第一天,因为我最早到,老师便请我帮忙,要我先把班上同学的名字写在黑板上,这样同学们上台自我介绍的时候就可以节省写名字的时间。我照老师的吩咐把全班的名字都写好,但是我不小心把林恒生写成了「林横生」。结果他上台自我介绍的时候,很不好意思的跟老师说:「我的恒是永恒的恒。」
不,你不要误会老师,这是我写的!我想起老师常说「做人要诚实,要勇于认错」,于是我很勇敢的举手,站起来说:「对不起,是我写错了,我以为你的名字是『贱肉横生』的『横生』,对不起!」全班同学还搞不懂状况,老师倒是哈哈大笑起来,「『贱肉横生』是骂人的话耶!」是吗?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那是什么意思,前几天在书上看到,我还没去查字典,不过大家听完就开始骚动起来,很高兴又学会一句骂人的话:「贱肉横生」。
然后那一天的下课,就有人叫他「贱肉」了。而且不只如此,男生们会恶作剧,趁他不在的时候在他桌子上用粉笔写上「肉」字,更过份的还趁午休他睡着时,在他额头正中间写个大大的「肉」字。为什么只写「肉」一个字?那是因为「贱」这个字那时候还有很多人不会写。后来大家学会「贱」这个字之后,他的境遇就更悲惨了…唉!
(24)每当我听到有人大叫林恒生的绰号:「贱肉~」的时候,我就会觉得很对不起他。
我也考虑过跟他说对不起,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可是堂堂的班长耶!班长的地位这么崇高,怎么能随随便便跟他这种「贱」字辈的升斗小民道歉呢?而且他还不是三天两头的找我麻烦,找到机会就偷拉我的头发、或是推我一把,他也从来没跟我说过对不起啊,我不跟他道歉应该也不算太过份吧?在我读国小的时候,每个星期六是「便服日」,因为一星期只有这天可以穿便服,所以大部分的女生都会换上漂亮的新衣服、新裙子,到学校来个「服装发表会」;但是对我来说,每个星期六却是最伤脑筋的日子,因为我没有新衣服可以穿。我的便服都是姊姊不穿后才传给我的,所以每件衣服看起来都旧旧的,我知道家里没有钱让每个人都有新衣服穿,爸妈自己也都穿着十年前的旧衣服,我怎么能任性的说我想要一件新衣服呢?
所以当同学问:「你怎么老穿这几件衣服啊?」「你妈妈没有买新衣服给你吗?」我都会装成若无其事的说:「没有啦,我觉得穿到学校容易弄脏,所以就随便穿。」用我与生俱来的好演技骗过大家。私底下,我经常看仙履奇缘这个故事,我幻想着守护我的仙女有一天会突然出现,轻轻挥动魔杖,变出一套华丽的新衣服送给我,让我可以过一个不一样的星期六。
四年级的某一天,妈妈把我们三姊妹叫到房间,拿出三套漂亮的新衣服,说:「这三件是爷爷送给你们的新衣服,你们要好好爱惜,不准弄脏,知道吗?」那是三套样式一样,但颜色不同的漂亮洋装,就跟小甜甜还有乔琪姑娘穿的一样,有着蕾丝花边,小圆领、蝴蝶结,粉红、粉黄、粉蓝三种颜色,每件我都好喜欢。
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下,姊姊拿了粉红色的,妹妹拿了粉黄色的,我拿了粉蓝色的。爷爷真是厉害,竟然知道我们每个人喜欢的颜色,细心的各买了一件。虽然我的生活中没有仙女,但是我有疼我的爷爷,我可是比灰姑娘幸福一百倍呢。星期六,我们三姊妹一早就起床,迫不及待的从衣柜拿出早就想穿的新洋装换上。镜里的我们变得像富家千金一样高贵,我们对着镜子直傻笑,拉着裙子好不得意。我拿出运动裤穿上,这是防范男生掀裙子的必备措施,而且活动起来也比较方便;可是我发现如果在洋装底下穿上裤子的话,肚子会鼓起来一块,看起来好难看。
「大姊,你看,这边都会鼓起来。」我指指肚子,「你里面要穿裤子吗?」「我才不要,那样好丑。」老姊笃定的说。「你都不怕男生会掀你裙子吗?」我问。「哼,谁敢掀我裙子,周奕曼会帮我教训他!」周奕曼是她在班上最要好的朋友,同时也是他们班的头头,她一直是我景仰且努力追随的偶像,有这么坚强的靠山,难怪老姊这么有恃无恐。
等等,我不也是我们班的头头吗?我怕什么?最近这半年来,除了林恒生之外,几乎没有人敢找我的碴,我有什么好怕的?于是我也自信满满的出门去。
到了学校,班上女生马上就发现我今天「不一样」,大家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我骄傲的展示我的新衣服,「这是我爷爷买给我的,很漂亮吧!」我得意的说。我陶醉在大家的赞美之中,但是很快的,我就发现问题来了。
我负责的扫地工作是窗户,但我今天不能像平常一样爬上窗台去擦上面的窗户,因为我穿裙子。所以我只好拿长柄抹布,摇摇晃晃的试着用它把窗户擦干净。可是好死不死,那把长柄抹布因为太久没人用,越擦越脏,玻璃看起来灰蒙蒙的,看来不爬上去擦是擦不干净的。要是等下卫生股长来检查,发现我竟然没擦干净,跑去跟老师报告的话,那我一定会被骂:「你是班长耶,班长要当全班的模范!连窗户都擦不好,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当班长,我要把你换掉!」我越想越担心,我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要是因为玻璃没擦干净就得拱手让人,那多冤枉哪!
我靠在窗户旁边烦恼着,现在只能找人来帮我擦,但是我又不好意思找女生帮忙,而且她们可能会追根究底的问个老半天,我看我还是找个普通的笨蛋帮忙好了。
「喂,许文博,你过来一下。」「不要。一定没好事。」「叫你过来就过来,啰唆!」「我不要。」他飞快的一个转身逃走,我连追都懒得追,平常的我就追不到了,更何况是今天?穿裙子实在是够麻烦的,唉。我环顾四周,「陈建宏,你有空吗?」「洪志明,帮我一个忙啦。」我找了好几个男生,但是他们全都吓得拔腿就跑,我该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要我穿着裙子爬上窗台去?
「妳找他们干嘛?」林恒生提着扫把从外扫区回来,「妳又在欺负别人是不是?」「我才没有。」我白了他一眼,虽然知道他帮我的机率是零,但是我还是问他:「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因为他看起来还蛮笨的,说不定会上当。「干嘛?」咦,他真的没跑走,我果然没看错他!「你可不可以帮我爬上去擦上面的窗户?」我低声下气的拜托他。「你为什么不自己爬上去擦?你平常不是都自己擦吗?」「呃…因为我脚扭到了,爬不上去。」我随口扯了个谎。「你刚刚明明还好好的啊。」他一脸怀疑。「呃…对啊,我是三分钟前才扭到的。你到底要不要帮我擦啦?」「不要。我干嘛帮你擦。」哼,算了,我早料到会这样,我找别人可以吧。
林恒生没走开,拿着扫把在我旁边走来走去,不怀好意的从各个角度打量我。「你看什么看?」我被他看得一肚子火,「你不帮我擦窗户就滚远一点!」「穿新衣服喔。」他说。「对,怎么样?」我没好气的回答。「我在想,」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的裙子,「你里面是不是没穿?」我被吓得浑身汗毛直竖,「当、当然有啊!你、你不要乱讲话!」「我赌一百块你里面没穿。」他狰狞的笑,「你敢不敢赌?」
100块!我一天的零用钱也才10块,我哪赌得起。「谁…谁要跟你赌,无聊。」「我就知道你不敢赌。」他露出邪恶的笑容,「我要告诉大家,今天有好东西看。」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要联合所有男生掀我裙子?那还得了?班上男生这么多,我一个人哪有办法防得了二十几个色狼?
「赌就赌,我才不是不敢赌,我是怕你输不起!」我表面强悍,其实怕的要死。「好,那你掀开来给我看。」「不要。」「那我自己掀。」「不行!」我连连后退。「你里面明明就没穿,还不承认?」「就跟你说有穿,你是要怎样?」「好,那你爬上去擦窗户给我看,我就相信你。」僵持了一会之后,他这么说。「爬就爬,谁怕谁啊。哼。」我嘴巴上这么说,但是身子却一动也不动。「爬啊,快点爬啊!」他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样子。「你先退后一点我再爬。」他听话的退了一步。「你再退后一点。」「不要。」「不退后一点我怎么爬?」「不站近一点我怎么看?」
我无计可施,只好很小心的、用非常慢的速度慢慢的把一只脚抬起来,蹬上窗台,然后再用手慢慢把整个身体撑起来,另一只脚跟着慢慢踩上窗台,呼,我上来了。幸好裙子够长、老天帮忙、我够聪明,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我得意的看了站在下面的林恒生一眼,赶快准备好你的100块吧,笨蛋!
「怎么样,100块拿来。」「没这么快,要等你擦完窗户,然后跳下来才算。」他不慌不忙的说。我瞪了他一眼,这个人真小心眼。擦就擦…咦,我的抹布呢?该不会是…?「你要抹布是吧?」他拎着我的抹布,「下来拿啊。」要我全套慢动作再来一次,那多麻烦啊。「不要。」「那我拿过去给你。」「不要,你不准靠过来。你丢给我。」
「丢?可是我技术不好耶,万一丢到你我就不好意思了。」「没关系,我会接住。」啪!说时迟那时快,我的抹布离开了他的手,以优美的曲线啪的一声击中我的脸。「意外!意外而已。」他在底下两手一摊。可恶,白痴都看得出来你是故意的!我把砸在脸上的抹布拿下来,恨恨的擦着窗户,「轻点轻点,别把玻璃擦破了。」他在下面幸灾乐祸的说。好,林恒生你给我记住,这个仇不报我就不姓黎!
「擦好了,我要下去了。」我说。他点点头,双手抱在胸前,等着看我跳下来。啪!我把手上的抹布狠狠的朝他的脸砸下去,趁他的脸被抹布蒙住的那一剎那,轻轻的从窗台上跳下来。
哼,跟我斗?过八百年之后再来吧!「100块拿来。」他听话的掏出100块给我。我拿着100块的钞票,盘算着该买什么好的时候,林恒生跑过来,在我耳边说,「我都看到了。白色的,对不对?」我像是触电一样浑身发麻,「你…你说什么?」「我说我都看到了,很精彩。那100块是我可怜你、赏你的,乖。」我呆呆望着手里那张100块钞票,这么说来,这不就是我出卖自己身体赚来的钱?这种肮脏钱,我不要啦!呜!
(25)「林恒生,训导主任叫你到训导处去。」星期一第一节下课,我随便编了个理由,把林恒生从教室骗了出去。我远远的跟在他后面,等走到一楼的走廊,才叫住他。
「你跟来干嘛?主任不是找我吗?他也有找妳?」他问。「主任现在不在办公室,他在地下室,叫我们去地下室帮忙搬东西。」我说。「地下室?」他吓了一大跳,「哪…个地下室?不会是这边楼梯下去那个吧?」「就是这个地下室。」我推着他往下走,「怎么,你怕啦?」
「我…当然不怕啦。」他逞强的说,「不过听说这个地下室里有鬼,妳不怕吗?」打从一年级起,学校就流传着仁爱楼的地下室有鬼的传说。有人绘声绘影的说看到里面有一副棺材,还有一个穿白衣服,长头发的女生着白蜡烛,跪在棺材旁边哭,边哭边说着:「呜!我好惨啊、我好惨啊!」然后突然飘过来,掐住你的脖子……
这个可怕的传说吸引了许多人挑战,大家都想亲眼看看地下室是不是真的有鬼,有的人是好奇、有的人是想证明自己很勇敢,总之我听过很多人试着摸黑往下走,但是他们顶多走到铁门前,就自己吓得跑上来了,没有人有勇气推开铁门走进去,所以地下室里面的情形一直是个谜。
我当然听过这个传说,而且也怕得要死,想想看,有个鬼跟我在同一间学校耶!万一我一个人去上厕所的时候碰到他,那多恐怖啊!「小妹妹,妳有没有卫生纸?」光是用想的我就浑身冷汗啦!
但是我要跟林恒生谈的事,绝对不能让别人听到,所以我非得找个没人的地方谈,反正只要不进去地下室里面,在铁门外谈,应该很安全吧!我这么安慰自己。
我们一步步往下走,四周越来越暗,空气也变得湿湿冷冷的,空气中弥漫一种怪味,一定是尸体的味道!我越想越害怕,但是幸好林恒生走在前面,(这当然是我刻意安排的)要是有什么万一,也有他帮我当挡箭牌。
我们两个站在门口,「主任,我们来了。」林恒生小小声的叫着。看来他也很怕。「主任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