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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晨身体仍压在他上方,胸部稍微抬起一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目光阴冷,「我会让你没有办法走的!」他用一只手牢牢压住若汐双手手腕,另一手狠狠扳住若汐的下巴,用力吻了下去。
若汐要过一秒钟,才意识到他的意图,不由得惊怒交加,拼命挣扎起来。狂乱的扭动中,明晨热烫的唇从若汐的唇漫延到脸上、耳后、颈项……吻舔吸吮着,粗鲁蛮横地带给若汐阵阵刺痛。
若汐感觉到明晨的一只手在用力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衬衫已经褪到肩下,他的手向下拉扯着他皮带,若汐尖叫着踢腾,狂吼:「他妈的你混蛋!快滚开!你想干什么我不会原谅你!滚开滚开滚开……」
明晨绝不温柔的动作令他耳边嗡嗡作响,大脑一团混乱,明晨你敢强暴我我不原谅你!绝不绝不!……
与前一天那个温柔的夜晚截然不同的,可怕的感受!
没有一个地方不痛!被钳制的手、被压住的身体、腿、被强吻的唇……
被强迫的感觉令若汐疯狂,他失控般不停地尖叫着……大脑一瞬间完全空白……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明晨的动作已经停顿下来,仍然狂怒着叫着骂着,徒劳无功地挣扎着,失神的大眼睛里,不停地溢出泪水,眼前一片模糊。
「……小汐!小汐……」恍惚中,明晨的动作慢下来,轻下来,几乎可以称之为温柔地,抱住他……只是用力地抱着,小心温柔地抱着,摇着,圈住他的手臂,圈住他的自由,「不要走,小汐……」
低低的话语中,温柔中,却有着难以言喻的悲哀……
就这样抱着他,许久,明晨不断地在他耳边低声说着,恳求着……
「对不起,小汐,可是你答应过我……不生气……」
若汐的反抗已经平静下来,他无力地平躺着,半闭的眼睛里,泪水不断地、不断地滑落……那种温柔,令他无从反抗。
在弥漫的花香里,明晨带着他浓重的悲哀,用力地,缓缓地侵入若汐,带给若汐撕裂般的剧痛,痛彻肺腑……
与仍鲜明地留在若汐记忆中的前夜不同,没有了那般的甜蜜与心悸,这一次明晨的作爱,激烈、绝望,但温柔……
温柔地望着若汐,一直一直,痴痴地,没有移开目光,透过朦胧的泪光,若汐觉得那温柔会令自己心碎,他侧着头,逃避着明晨的目光,喘息着……
直到结束,若汐都没有说话。
他任由明晨将自己搂在臂弯里,微微汗湿的两个人安静地相拥着,感受着自明晨身体上传过来的热烫的温度,听着耳边细细的还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两个人的手臂交缠在一起,麦色与玉白色的肌肤……明晨的手指滑过若汐的手臂,那上面,在混战中留下了青青紫紫的指痕,明晨吸着气,彷佛那伤痕是印在自己身上,他轻轻地抚着那些印记,若汐的视线随着他的手指游移,有些恍惚。
「景颐……」明晨忽然悠悠开口,「……是个很温柔的孩子,热情天真……」
「……」
「我们,很认真的爱着,看星星……出海……约会、恋爱……吵架……合好……所有恋爱中的人会做的事,我们都做了……我们发过誓,说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在一起……」
「……」
「我父亲他……」明晨顿一下,语气有些阴郁,「用钱买景颐离开我,景颐不同意,他就向景颐的父母施压,他用了手段,赵家的工厂几乎破产……他们跪求景颐,景颐哭着答应了……」
明晨抚着若汐臂的手,力道彷佛大了些,有些刺痛,若汐皱皱眉,没有作声。
「父亲逼他当着我的面同别人亲热,说那样才能令我死心!……景颐照做了。」
「后来……我不想再听到赵景颐的任何事,我去英国找浩风,浩风旁观者清,他一提醒,我也觉得不对头,就悄悄回来,发现……我父亲,」最后那三个字,极其艰难地挤出齿缝,「并没有按照他与景颐的约定,放过赵家。景颐,去找我父亲,向他要钱,他想救回他父母的心血!」
「那个人!……极尽可能的嘲弄景颐,他侮辱他,糟塌他,踩扁他,他令人接近景颐,灌醉他,在他酒里下药……迷奸了他……」
明晨呼吸急促而费力,他几乎无法说下去。
若汐感觉血液彷佛被抽光般,全身发冷,不由自主地抓紧明晨的手。
「……我找到景颐的时候,他已经彻底绝望……他试过想杀掉……他想杀了那个人,」明晨的声音哆嗦着,「我到现在也不敢想……我不敢回忆景颐的样子……」
他用力搂紧若汐,紧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长久长久地搂着,似乎想自若汐身上汲取些力量。
静默着,明晨陷进可怕的回忆里,那种绝望与恐惧,他以为已经遗忘了的,竟那样鲜明地浮现出来……
长久地静默着,他迷失在里面,挣扎着……
「……然后呢?」良久,若汐沙哑的声音问。
「然后?」明晨一震,彷佛被惊醒般,有些恍惚,「然后,我把景颐带了回来……可是,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景颐了……」
……若汐感到明晨瑟缩起来,搂着自己,他的脸深深地贴在自己的颈窝里,「他没有办法面对,他不能够再面对着以前熟悉的一切,不能看见家人、朋友,甚至只是见过面,都说不上认识的人!他也不能看见……我,那会让他崩溃!已经没有爱了,能想的,只有怎么样让他正常地活下去……」
「……」
「……他现在人在加拿大……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很小很安静,没有任何人认识他……他也不认识任何人……」
「……」
「我已经经历一次了,」明晨低语,「我不想再来了……小汐,请你……求你……不要生气……不要……不要走……」
若汐痛苦地分辨出明晨那压抑着的啜泣,心颤抖着,他轻轻地转过身来抱住明晨。
明晨被那温热柔韧的身体紧紧拥住,所有久远的沈积下来的心绪,混杂着难以抑制的疼痛与欲望一起爆发出来,在这种时刻,所有一切都被期望释放,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宣泄出来。
他再一次用力地吻上若汐的唇……
若汐没有拒绝,他敞开身体,他只能敞开自己的身体,也许,也许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将明晨心上那沉重卸下?若汐模糊地想着。
他粗重地惊喘着,感觉自己被贯穿,热辣地痛觉,第一次令若汐感到幸运……
是,幸运!所有景颐未能得到的幸运,即使仍然无助……若汐用力仰着头,泪流满面……
晕眩的激情中,若汐听到明晨的祈祷般的低语:「不要离开我……」
26。往事
不知不觉,夜已深。
狂热的爱抚之后,若汐已沉沉睡去。明晨支手托着头,怔怔地看着他疲惫的睡颜,难以挪开视线,从那光洁的额头,到挺秀的眉,细密的睫毛在若汐眼睛下方形成一扇阴影,夹着点青黑,挺直的鼻与柔和的唇形,每一处每一处……
眷恋难舍……
以前见到的若汐,那样小小可爱……
即使多年不见,那倔强的眼神,一下子就能令明晨完全回忆起来……鬼使神差般,还在非关爱情的时候,他已经不能失去他……是爱么?不只是爱,明晨知道,若汐之对于他的意义,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开始……
他再看他几眼,叹息着,轻手轻脚翻身下床,穿上衣服,悄悄赤脚走出房间,走下楼去。
楼下的客厅,没有开灯,黑暗中的沙发上,隐约有个人影。
明晨毫无困难地穿过黑暗,走到对面的沙发坐下,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浩风先开了口,「他睡了?」
明晨点点头,并不关心对方是否能看到这个动作。
浩风停一会儿,问:「你生气我告诉他?」
明晨叹口气,想了一想,说:「你知道我不会。也许,你是对的。若汐足够坚强能够接受,不隐瞒,可能更好些。」
浩风无声地笑笑,「那么,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明晨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继续啊。……现在只是皮肉伤,还没伤筋动骨就恼成这样,居然伤了小然。……你觉得我会继续让这样一个威胁存在下去吗?」只是叙述而非问句。
「……可是你母亲说过……」
「是,那是因为她仍然爱他,可是你看看他对她作了些什么,……他对我做了些什么!若不是他一直以为我是他亲生儿子,他会……」明晨粗重地口气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浩风把一只手压在明晨手上,静静的看着他。
明晨轻吁了一口气。
几十年恩恩怨怨一时如何分说得清?
谢氏女主人陈聪蕾琵琶别抱,与明传胜有了私情,这是二十七年前轰动一时的绯色丑闻。那时候,明氏只不过是明昌贸易行,生意做得虽不错,却也只是中等规模。
明晨的母亲陈聪蕾女士,十八岁嫁给五十八岁的谢渊,任谁也不会说这是一桩幸福婚姻。然而别人的眼睛里却看不到这种不幸,所以陈女士变成了人们口中的狐狸精,猥琐的传言充满情色意味,没有人承认陈聪蕾也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
但她是真的爱上了英俊的明传胜。
十个月后陈聪蕾生下明晨,同一年明传胜收购了谢氏。
明晨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清了明传胜这个人,再多也多不过十个月,她的幸福竟是那样短暂。……所以她隐瞒了一些事情。
明传胜以谢氏真正起家,扶摇直上。
明晨不喜欢父亲,自小开始。他不喜欢父亲那样蔑视自己的母亲,讨厌父亲那样的花天酒地,那样卑鄙的做人。是,明传胜是个可怕的人,他利用一切可利用者,无情而狠毒。明晨看不起他,以他为羞耻,但是母亲哀求的神色令他无法开口。
他只得逃避,直到发生景颐的事……
浩风记得疯狂的明晨打算放光自己身体里面流着的那个人的血,肮脏的,令人作呕的血……母亲到这个时候才说出真相。
「……我知道他坏,但是没有办法,我爱他呀晨儿……我爱这个人。」母亲哭了。
浩风永远记得明晨那张惨白的,绝望的脸。是从那一天起,明晨变成了十方里最阴沈最冰冷的一个人。
陈聪蕾至死没有把秘密告诉明传胜。
「我想,」浩风若有所思,「你母亲……她想保护你。」
用她自己的方式。
是,明晨想,母亲确实想保护自己。但他现在,也有了想要保护的人,所以,到此为止吧。
交谈没有继续下去。
明晨静静地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如石雕般沈思着。
27。甜点
第二天早晨,天气略有些阴霾,明晨开了车送若汐到医院看小然,医院门口有个年青男子在等。
明晨道:「这是阿简,小汐你这几天若要出门,让他送你。」
若汐看他一眼,默默朝那叫阿简的男子点点头,道:「麻烦你。」
阿简和善地笑笑。
若汐心里自嘲,这样的排场,竟还惊动了保镖。他上楼走到小然房间,小家伙居然醒着,笑咪咪缠着叶洋要东西吃,很坚决地一迭声念着:「要吃要吃要吃……」
若汐闷头坐下,问:「小然难得开口要什么,去买就是了。……这是想吃什么了?」
叶洋皱眉笑,「突然想起要吃走油蹄子,这时候这么油腻搭搭的东西,哪儿消化得了,他偏不听!」
若汐一听也皱眉,「帮不了你,吃点别的吧。」
小然看看他,眼珠一转,「那……桂花酒酿小圆子,总可以吧?」
叶洋道,「这个成,浩风的厨子最会做南方小点心,我就叫他做了送过来。」
小然摇头:「那个酒酿圆子,就只有顺丰斋做的最地道,我要吃顺丰斋的。」
叶洋有点犹豫,「顺丰斋在东苑,开车来回一个多小时……」
小然『哼』一声,「嫌远?」他懒懒道,「嫌远就算了,我不吃就是了。」
叶洋苦笑,低声嘀咕:「哪里是因为嫌远……得了得了,小祖宗!怕了你,我这就去。」说着跟若汐打声招呼,匆匆出去了。
若汐一直忍着笑,待叶洋出得门,道:「你想干嘛?变着法子把他弄走?我可没他服侍得好。」
小然呵呵笑:「有那么明显?」
若汐直摇头,「你说呢?」
小然眯着眼想想,笑咪咪点头,「他也太紧张啦,什么也不让吃,也不让动,话多说几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