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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轻描淡写,可练无伤知道,学武者若要互相疗伤,除非两人所修行的内功路数相同,否则非要有高深的内功不可,还要时时冒著功力反噬的危险。想到自己跟他非亲非故,他却鼎力相帮,不由心生感激。
小乙插口道:「对了,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身受重伤?是什么人伤了你?」
练无伤一呆,默默低下头。这事牵扯甚多,他不清楚这两人的来历,哪敢贸然相告?可对方于他又有救命之恩,也不便相瞒。
那青年见他面色犹豫,了然一笑:「这位兄台伤势未愈,不宜过多打扰,让他歇歇,咱们去看看白粥煮得了没有。」拉著小乙,一同出了房间。
两人来到外间,小乙心急的道:「公子,你为什么不让我问他?咱们费尽心思救了他,想知道事情的经过也不算过分吧。」
青年悠悠然坐下,道:「我看他的样子似有难言之隐,咱们又何必强人所难?」
小乙扁了扁嘴:「公子你就是心太好了,依我看这人吞吞吐吐的不是好人。」
「我倒觉得这人不错。」青年补充,「他有一双干净的眼。」
小乙搔了搔头,不明白「干净的眼」是什么意思,眼睛又不是脸,还有干净不干净之分?不过他家公子偶尔会说几句他听不懂的话,也不必细问。于是道:「是是是,谁不知道『逍遥公子』慧眼如炬,不会看错了人。我去看看粥好了没有,给人家送去。」
青年点点头,嘱咐道:「到时候不要问东问西,他想说了自然会说。」
「遵命。」
小乙不恭敬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去厨房盛了粥,送到练无伤的房间。
「粥来了……公子,你快来,不好了!」
「怎么?」青年轻烟一般闪进门来。
小乙不说话,指著床。
床上被褥整齐,已是人去楼空。旁边窗子大开,微风从外面吹进来。显然,练无伤是从窗子走的。
小乙呆呆的道:「又没说让他报恩,他跑什么?公子,你这回可看走了眼。」
「你是没要人家报恩,可你连珠炮似的发问已经把人家吓跑了。」青年摇了摇头,一回身,只见案几上用灯台压著一张纸,走过去拿了起来。
「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小乙见那纸上空无一字,只有两点墨迹,先是大惑不解,继而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公子,你救的这人还不识字!」
「是吗?我倒觉得无字胜有字呢。」青年指著那两点,念道,「大恩不言谢,点点在心头。这人倒也有趣。」
「公子怎么说都有理,人都跑了,姓名也没留下一个,报什么恩呢?」
青年抬起头来,望著敞开的窗户,那一抹微笑又挂上嘴角。「我有预感,我们还会见面的。」那青年猜得不错,练无伤的确是被吓走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的问题,也不会撒谎,况且,他也不愿对一个有恩于己的人撒谎,只好选择离开。心理默默祝祷:好心之人,定然有万神保佑。
他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静心修养几日,伤势终于得以痊愈。起先还担心遇到那两名道士,转念一想不禁哑然,自己现在功力已恢复,何惧他们?实在是这几天吃这两人苦头太多,才会如此顾忌,想到此处,心头微微一酸。
伤好之后,反不知该何去何从。依他的性子,自然愿意回到山上去。可想起凌烈此时不知流落何方,会不会有人找他麻烦?又想去寻凌烈。
但寻到凌烈又该如何?他不怕辛苦,却怕凌烈恶语伤人,那可比刀剑加身还要难过。
站在岔路口上,柔肠百转,一时拿不定主意。
正在犹豫间,远远只听前方树林中传来打斗之声,心中一动,莫非是凌烈?
飞身上前,眼前的情景让他吃一惊!
只见相斗的一方大概有五、六人,均是黑巾蒙面,手持钢刀。只有一名女子是作村妇打扮,手上一把柳叶刀。这几人武功似是一路,凌厉狠辣,招招俱是杀手。此刻他们正围成一圈,将中心的两人困住。
那被围困的二人却是旧识,正是救他的那青年和仆从小乙!
他们怎会在这里?这些人是什么人?为何要与他们为难?青年一手持剑,另一手却紧紧捂住肩头,鲜血从指缝中渗出来,显然受了重伤。但他武功高强,一时之间敌人近不了身。
比较可虑的是小乙,他虽然没有受伤,功夫却差得远了,在两名蒙面人的夹击下,毫无招架之功,还要青年分心照顾于他。那些蒙面人看出门道,手中钢刀向青年去的少,反而都向小乙这边招呼。
小乙身逢险境,嘴头却不肯闲著,一个劲儿的叫骂:「卑鄙!公子,你别管我,自己先逃走吧!」
青年一剑格开砍向小乙的单刀。「又说傻话,对外人我尚不能见死不救,何况是你?咱们自然要共同进退。」这人的神经也不知是什么铸成,当此凶险之境,居然神色还是一片恬静淡然,不知是无知呢还是胸有成竹。
小乙眼眶一热:「公子,你就是心太善了。这些恶贼便是看你好心,才会设下套儿来偷施暗算!喂,你们这些人,有种留下名来!」
那女子笑道:「中了我的计,是你们太蠢,怪得谁来?想要知道咱们的身份,留到阴曹地府去问阎罗吧。」说话间又是一刀。
「小乙,别废口舌了,他们若肯吐露身份,何必蒙面?」青年躲开斜次里劈来的一刀,接著道,「不过从他们的武功行径上,倒不难猜出。」
「咦,公子,你知道?」
「江湖上近几年出现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武功既高,手段又狠。只要出的起钱,便是天王老子他们也敢杀,人称『夺魄』。」
显然他是猜中了,那女子面色一变:「逍遥公子果然不同凡响,你既已猜到,更留你不得!」
青年淡淡一笑:「我也听说过『夺魄』手下从无活口,我受了伤,恐怕是凶多吉少,只是何人要害我性命,不知在下临死之前是否有幸得知?」
那女子咯咯娇笑:「逍遥公子胆色过人,奴家也很佩服,只是做我们这一行的,信誉最重,雇主的姓名万万不能透露,公子见谅。」她见青年说话客气,语气也缓和起来,只是手上的招式可丝毫不缓。
忽然那边小乙「啊」的一声惊呼,大腿被砍中,跪倒在地。
「小乙,你可还好?」青年想上去救援,却被几名杀手阻住,眼见小乙就要命丧人手,他焦急之余,招式也不禁乱了,顿时险象环生。
这当口再也容不得犹豫,练无伤飞身而起,几个起落来到场中,飞起一脚,正中一名蒙面人的手腕,一个旋身抄住对方脱手的单刀。横刀挥出,将另一名袭击的小乙的蒙面人击退。
这几下一气呵成,迅捷无比,在场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练无伤不给他们反应过来的机会,长剑霍霍,很快又有两名杀手的兵器被打落,练无伤上前一步,封住这两人穴道。
那女子见情势不妙,举刀迎了上去。两人兵刃相交,发出一声脆响,练无伤纹丝未动,那女子却不由自主退了几步,只觉手腕发麻,柳叶刀几欲脱手而飞。
她愣了一愣,啐道:「哪里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小乙却早已认出了人,喜极大叫:「喂,你不是上次马车上那个人吗?你的伤好了?你是来帮咱们的吗?嘿嘿,我家公子说你是个好人,果然没看错。」
青年见来了帮手,精神一振,长剑挥舞开来,将余下诸人逼得节节后退。几名蒙面人眼见自己这方必败无疑,互相使了个眼色,四散而逃,同伴也不顾了。
那女子正在与练无伤酣斗,她武功本不如练无伤,一见自己人都已逃走,心下更是慌张,没过几招,便被练无伤制住。
己方大获全胜,小乙脸上笑开了花,顾不得腿上有伤,一瘸一拐的过去:「喂,你们到底受何人指使,还不快快招来?」
那女子神色惨然,一言不发。
「哼哼,别以为你是女人我们就不会对你怎样哦,我们降龙堡有的是手段让你说实话。」
练无伤一直站在旁边,这时一愣:「你们是降龙堡的?」
醉花荫 上卷 第六章
章节字数:7214 更新时间:07…03…02 15:43
小乙笑道:「正是,这位就是我们二公子,江湖上人称『逍遥公子』的便是。」
练无伤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还在昊天门的时候,就知道「降龙堡」的大名。十几年前,昊天门、降龙堡、凤凰山庄并称武林三大家,这其中,又以昊天门为首。有道是「龙飞凤舞,天下无双」。三家互有来往,关系也格外亲密。现在,昊天门败了,这两家不知怎样,就算没有往日的风光,也该余威尤在。
而他救的,竟是降龙堡的二公子!
这青年应该叫做任逍遥吧。练无伤还记得,师父五十大寿的时候,任堡主也曾带著他两位公子去拜贺,小辈之中,这位逍遥公子年纪最小,博得的称赞却最多,都说他将来成就必然超过乃父。
当年的小小孩童,已然长成玉树临风的青年。光阴如梭,令人唏嘘不已。
任逍遥上前见礼:「在下任逍遥,谢过兄台出手相助。」
明知对方绝对认不出自己,练无伤还是不自禁的将头转向一边:「你也曾救过我,咱们扯平了。我……」
他想找个理由走人,不料任逍遥脸色一变,叫道:「不好。」
只见任逍遥抢上一步,一把捏开那女子的下颚,手指伸进去,将一颗黑丸取了出来。他淡淡笑道:「这是毒药吧。」
话未说完,身后传来两声轻响,被制住的那两名黑衣人倒落在地。揭开他们蒙面的黑巾,只见口吐白沫,已然气绝。
小乙咋咋舌头:「这些人也真是够狠的,杀不成人,就要自杀!还好公子你眼明手快,留下一个活口。」
那女子叫道:「你们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
任逍遥叹了口气,伸手拍开她的穴道:「你走吧。」
那女子一呆:「你有什么阴谋?」
任逍遥淡淡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你宁死不说,我也不愿多伤人命,逃生去吧,日后莫再做不义之事。」
万料不到他竟如此轻易放自己离开,那女子愣了一下,冷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走出几步,回头看了任逍遥一眼,随即快步跑入林中。
小乙叫了起来:「公子,你就这样放她走了?主谋是谁还知道呢。」
任逍遥叹道:「她死且不惧,又怎肯说?放她去吧。」
小乙冷笑道:「哼,其实她就是不说,这主使也不难猜出。公子你向来行侠仗义,人又谦和有礼,江湖上哪有仇家?人人喜欢还来不及呢。要我说,恨你、巴不得你死的,就只有大公子而已。他忌你比他强,怕你抢走了堡主……」
「小乙,不许胡说!」
「我可没胡说!过几天是老爷六十大寿,老爷说过,要在那天宣布谁是下任堡主。大公子什么都不如你,自然怕老爷不肯传位给他。杀了你,他就可以高枕无忧……」
任逍遥见他越说越离谱,情急之下大喝一声:「好了!」
这小乙随便惯了,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一见任逍遥变了脸色,这才知道主子真动了怒,吓得不敢再说。
练无伤听他们谈论自家隐事,微觉尴尬。反正这对主仆已然安全,便欲悄然退场。
「兄台,留步。」任逍遥见状连忙追了上去,一拉他的衣袖,不料却有一物从练无伤袖间滚落出来,摔在地上。
「啊,对不住。」任逍遥暗责自己的莽撞,事实上,他这辈子很少如此冒失,全因为想要留住眼前这人之心太急。至于为何非要留住对方,他自己也不清楚。只见那滚落之物是一支玉箫,已摔成了两截。
「不要紧,本来就是断的。」
下山的时候那么匆忙,还是将这两截断箫带了出来,看这它,就想起了凌烈,想起了他把玉箫送给自己时,神情是多么的诚恳真挚,想著想著,心里就暖了起来。他不怪凌烈,只要想到他还是个孩子,就什么都可以原谅了。
收起断箫,练无伤淡淡的道:「此间事已了,我想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任逍遥忙道:「且慢,我知道兄台你不喜人打扰,不过有件事在下定要问一问,不知兄台是否曾经中过阴风掌之毒?」
见练无伤露出诧异的神色,他笑了笑:「其实在下早就想问,一直未得其便。在信州城为兄台疗伤时,在下隐隐觉得兄台体内有一股阴寒之气,正巧在下又对阴风掌有些研究,才会作此判断。」
练无伤也不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