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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怎么办?”齐夏果自然是高兴的,最初她还有些担心新来的阿姨脾气不知道怎么样,李阿姨自然是让她喜欢的,更重要的是李阿姨脾气十分温和,说话也总是温声细语,语调含笑。
李阿姨把行李放在一边,让齐夏果坐下来,“我现在的任务就是把你养得白白胖胖,将来生出来的小小少爷也是白白胖胖。”他们怎么知道是儿子呢,如果是女儿呢?齐夏果没有这么问过,每个老人都喜欢孙子,这是不能改变的。
有李阿姨的陪伴这一天过得很快,李阿姨应该也是第一次来苏耿成年之后的生活环境,看着房子的装修有些叹息,“想那时候阿耿也就是三四岁,现在都要当孩子的爸爸,时间过得真快,只是这孩子长大之后性别变得太多,以前多可爱的一孩子。”
老人怀念的总是小辈小时候的模样,那时候他们的交际圈狭窄,总是会粘着长辈童言童语,惹得大人哭笑不得,但是长大之后有更宽广的交际圈,就脱离那些曾经护着自己的长辈,孩子大了,就要离开独自生活。
“还是在同一个城市,您想他可以常来看他的,现在您可以继续照顾他。”齐夏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人。
李阿姨抹掉眼泪,轻笑,“看我,越老越不中用了,怎么说哭就哭,我现在还有力气照顾你,将来照顾小小少爷就值了。”拍了拍齐夏果的手说,“我去给阿耿做点吃的,省得他工作一天还饿肚子。”
齐夏果张张嘴,看着李阿姨忙碌的背影又把话咽下去,她想对李阿姨说苏耿长大了不会饿着自己的,只是那样就拨了老人的热情,随她去吧。
去卧室洗澡又靠在床头陪着孩子说话,看眼墙壁上挂钟显示的时间,齐夏果滑进被褥内,轻抚着肚皮安抚孩子入眠。
睡意朦胧中听到楼下有说话声,“怎么喝酒了?少抽烟,对身体不好……”隐约辨别出来是李阿姨的念叨,还有人陪着小心的附和,那样乖顺的声音是苏耿吗?
楼下的的确是苏耿,他进门看到李阿姨一愣,反应过来免不了被一顿说落,好不容易让李阿姨去睡觉,苏耿也不敢在客厅内停太久就上楼进房间。
打开灯,看到床上鼓起的一块才想到他今天把齐夏果接回来,绕到她睡得一边。齐夏果不知道梦到什么,嘴角带着丝促狭的笑,还带着点得意。苏耿闻闻身上的烟酒味,再看看躺在暖暖被窝内睡得香甜的齐夏果,他竟然想把她摇醒,最后也只是把她额上的头发挥开,“你倒是享受。”
接回来齐夏果完全是他的一时兴起,昨晚上的胎动让他有了这个想法,没想到接回来的不仅是齐夏果,还捎带李阿姨这样的长辈,苏耿只觉得烦躁还有点孩子气的气恼,他都这么大了还被人管手管脚,又想起齐夏果嘴角的那抹笑,苏耿觉得齐夏果就是在笑他。
洗好之后躺进被窝内,这张床极大,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也不会碰到彼此。苏耿今晚上没有保持习惯看书,往齐夏果躺着的位置移动一段距离,伸长手臂将她揽过来。苏耿躺进来冷风流入被内,齐夏果没有睁开眼睛往下缩身体,头抵着苏耿的胸口,他把被子撩开夹在腋下,没想到齐夏果像是有意识一样继续往下滑,她的呼吸绵柔在苏耿胸肌处吐纳,再往下的位置晚上俩人都别想好好睡觉。
苏耿恶狠狠把她捞出来,“动什么,好好睡觉。”把她束缚在怀抱里面不准她翻身,齐夏果迷蒙着眼睛眼看苏耿,嘟着嘴角继续睡觉。她的肚皮贴着他的腹部,孩子的每下动作两个人都同样同时感觉到。
齐夏果睡的并不好,在苏耿把她抱在怀里面之后她很快再次睡过去,但是她做梦了,或者称为旧事重放。
外公在齐夏果七岁那年在车祸中去世,外婆的身体本就不好,加上伤心过度有段时间几乎不能下床,齐夏果放学就围着外婆的床给她唱新学会的儿歌,妈妈坐在外婆床边拍手打着节拍,房间内充斥着快乐。
但是半年后,能下床走路身体明显恢复的外婆却被佣人通知从楼梯上摔下来,仅半年而已,外公外婆先后离世。夏青生活条件优越,父母不允许她插手公司的事情,只要她做个幸福的公主就可以,但是父母的离世让她措手不及,还好有丈夫和女儿陪在身边。
那段时间家里面来了很多人,有些是认识的有些是不认识的,齐声正那段时间极忙,忙着接手夏景。齐声正娶了夏父唯一的女儿,这本就意味着夏景迟早是归属齐声正,在夏父去世之后,齐声正忙着上任,回家陪妻女的时间越来越少。
齐夏果那时候只是小学生,她对母亲抱怨很久没见过父亲,夏青亲吻她的额头教她要学会谅解父亲。那段时间夏青的身体极差,她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也是夏父事事顺着宠爱夏青的原因,夏青的私人医生告诉她不要过度劳累和伤心,不然她的身体会继续恶化。
这样的日子大约过了半年,几天后是齐夏果的生日,齐声正已经半个月没有回过家,在夏父还在世的时候,齐声正是每天都会回来的,这巨大变化也只是半年而已。
夏青给齐声正打电话,他要么是躲在安静的地方让她早点睡觉,要么是直接不避讳在声色场合接电话,后来连电话都懒得接,面对夏青的询问,齐声正恶声恶气地指责,“我为你们夏家忙死忙活,怎么,我透口气还要和你交代。”夏青看出来丈夫的不耐烦,她渐渐问的就少了。
夏青是个十分温柔的女子,她从来不会主动伤害人,也没想过有一天她最最亲最爱的人会背叛她,而且背叛的彻底。
在齐夏果生日几天之后,齐声正喝的醉醺醺回来,进门就开始摔东西,把保姆司机及园丁全部训斥走,在黑暗的客厅内摔打着,等摔到到处都是碎片,齐声正停下来在黑暗中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他猛然抬头看到躲在楼梯口的齐夏果。
后来齐夏果每次回忆起这段,会自责,如果她没有好奇心旺盛躲在那里,是不是后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只是事情已经发生,再自责遗憾都无法。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敏敏废柴了~~去面壁去
☆、NO。8
那天晚上齐声正几步上楼揪着齐夏果的睡裙把她从楼上拖下来,把她丢在地板上,指着她咒骂,“怎么?很吃惊?还是像你那个死去的外公一样看不起我,呵,看不起我。”被酒精麻痹大脑的齐声正觉得无声蹲坐在地板上的齐夏果睁着和夏青一样无辜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似是在控诉。
齐声正突然怒火中烧举起一把椅子摔在齐夏果身边极近的距离,齐夏果被吓一跳,她从未见父亲这样过,吓得哇一声哭出来,边哭边叫妈妈,她害怕。
夏青急忙忙从楼上跑下来,看着不知为何生气的丈夫,还有哭得伤心的女儿,把女儿抱在怀里面,惊诧地询问,“声正,你做什么?你吓到夏夏了!”
感受到母亲温暖的怀抱,齐夏果渐渐止住哭声,埋首在母亲的怀抱里拒绝看父亲。齐声正看齐夏果不肯看他,更加生气,拽着齐夏果的手臂要把她从夏青的怀抱里面拖出来,齐夏果被吓怕了,她不敢离开母亲,这时候的父亲太危险,她用力摆脱父亲的有力的手掌,手用力拽着母亲的衣服,她不要离开妈妈。
夏青的惊呼声,齐夏果惊天的哭泣,还有齐声正恶狠狠咒骂声充斥着整个客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越发惊悚怪异。
“你现在不清醒,我们明天再谈。”夏青抱起齐夏果要上楼,今天的齐声正太失态,怎么能这样对待齐夏果,这是他们一直宠爱的女儿。
齐声正从鼻子中冷哼一声,“明天?为什么要等明天?今天就谈吧,你是不是也从来没看得起过我,我知道,我在你们夏家人眼中就是一条狗,累死累活都是应该的,也是费力不讨好。”想起什么笑得更大声,“你爸爸该死,他做了太多亏心事,我辛苦半年做出来的调查结果和方案他一句话就否决,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最后几个字是嚎叫着说出口。
夏青陌生地看着丈夫,从未有过的陌生感,“我没有看不起你,如果我看不起为什么还要嫁给你,爸爸也没有轻视你,爸爸说过你太年轻需要锻炼,而且爸爸答应把夏景交给你的。”不是一直好好的吗,而且在此之前齐声正从未表现过不满。
“交给我?如果他真的想交给我就不会想要把我派去地方分公司,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部白费,夏景是我应该得到的,夏景的成功有我一部分的努力,而不是依靠你们夏家,不是依靠你夏青。”齐声正已经被恨意蒙蔽双眼,在这刻他的大脑中就是别人的嘲讽说他吃软饭,是夏父冷淡的眼神,是一纸冷冷的调职通知,是贺敏芝带着齐贺辛苦生活的样子,那才是爱他的女人,他应该补偿那对母女。
夏青把齐夏果放在地上,走过去试图拥抱齐声正,让他安静下来,让这头震怒的狮子平复呼吸。齐声正看着夏青要走过来条件反射伸手推她一把,夏青跌倒在地上,手撑在身后仰视着丈夫,“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齐声正呵呵冲着天花板笑,“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你们把我变成这个样子,夏青,是你夏青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冷冷盯着地上的妻子一字一句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要的只是夏景,是站在万人肩上的高度,要不是你,我不知道今生是否还有机会站在这里,所以,夏青还要谢谢你,你改变了齐声正,把齐声正推上现在这个万人仰慕的地位。”
从来没有爱过她,齐夏果八岁,他们结婚这么多年,一句话就否决所有,夏青相信齐声正是不清醒的,等他清醒过来就会后悔今天说的这些醉话,不对,醉话是实话,这应该是混话。
“你不相信吗?你还记得我追你的那三个月吗,我绞尽脑汁接近你,制造偶遇,你果然不负我的期望,竟然和你父亲叫板,你不知道吧,在我们新婚的前一晚,我在别的女人床上翻云覆雨。我还要告诉你,除了齐夏果,我有另外一个女儿,她叫齐贺,不仅和你的姓氏能组合成孩子的名字,任何女人的都可以。夏青你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你只是夏景,接近你我只是为了得到现在的一切,现在我得到了,就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低头对人,再也不用伪装着生活。”像是说出心里面的烦恼,齐声正夸张地长舒一口气。
地上的夏青却面如土色,她捂着心口的位置急促喘息,似是不相信齐声正的话,却又无法反驳,紧紧咬着发白的嘴唇颤抖着身体,这就是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这就是她认定能白头偕老的人。这刻的夏青是懊恼的,夏景竟然值得这个男人伪装将近十年的时间。
“你……你……说的不是真的,我们还有夏夏,她是我们的女儿。”夏青指着瑟瑟发抖躲在她身后的女儿,他们还有个女儿的,她为了齐夏果可以当今晚上什么都没发生。
齐声正却并不这么想,“女儿?她是你们夏家的女儿,不是我齐声正的种,你放心我会养着她,把她养大,拿她换钱,不失是一场交易,哈哈。”
女儿这个词语,在齐声正心中就是这样的价值,把她养大,将来把她嫁给需要巴结的对方,维护固定的利益关系。夏青是可悲的,她没能认清这个同床共枕的男人,也害了她的女儿,她要保护女儿。夏青推着齐夏果让她走,让她离开这里。
齐声正看着已经脸色苍白的夏青,“我要她受尽所有苦,让你们夏家人死不瞑目。”说完就大笑着离开。
死不瞑目,夏青是真的死不瞑目,齐夏果哭喊着叫妈妈,妈妈还在笑,但是她笑的越来越微弱,妈妈说,“夏夏,妈妈不能继续陪着你,你一定要离开这里,要活着,不要恨任何人,恨人太累。”最后两个微弱的字是可惜。那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在空荡狼籍的客厅内无限回荡,妈妈在说可惜什么。
齐夏果敲门敲窗但是什么都打不开,没有人理会她,齐声正把门窗反锁,而她能做的只是感觉妈妈渐渐消失的呼吸,齐夏果怕极了,她要叫人,让别人救妈妈,她要妈妈和她一起离开。
无助、孤单、害怕笼罩着这个八岁的孩子,齐夏果拿着摔破的木板敲打着窗户,小手捶红也停不下来,她害怕停下来,害怕听不到任何声音的空间。
终于有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