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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苏格拉底 作者:玖月晞(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1-30正文完结)-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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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走出来;把报告递给她;说伤口恢复得很好。
    她又走神了,盯着医生白大褂上的扣子发呆。言焓接过病历,拎了一下甄暖的肩膀。
    甄暖和机器人一样得了命令,乖乖跟着他。
    “看来,失恋打击挺大的。”
    甄暖愣了愣,抬头:“也……也还好吧。”
    “队长……”
    “怎么?”
    “我有点儿害怕。”
    “怕什么?”
    “以后我一个人了。”
    “每个人都是一个人。”他说。
    “那你害怕吗?”
    他稍稍滞了滞:“……怕过。”
    “是发现骨头的时候吗?”
    “嗯。那时我和你的心情一样,害怕。”
    “你也怕自己从此是一个人了?”
    “是。”
    “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害怕了?”
    “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
    他闲散地笑笑,没有答。
    未来的事,怎么会知道?
    “队长。”
    “嗯?”
    她一五一十把发现的事都告诉他:“那天我给你看的戒指,你没有发现异样吗?XS是她吧?那具鞣尸在生前可能见过她。”
    她说着话,腿在抖,担心他会变脸。可他并没有,他平静地说:“嗯。”
    “你当时就看出来了?你好像很……平静。”
    言焓拿车钥匙开锁,没有立刻回话。
    夏时的订婚戒指重见天日,他并没有激狂,也没有悲伤。他异常平静。
    阿时,不愧是他的女孩。
    鞣尸嘴里的戒指是线索。戒指沾了沥青,死者嘴里却没有。
    有人把那枚戒指沾了沥青,等沥青干后,塞进尸体。以此告诉后来发现这具尸体的人:
    死者死亡时,戒指的主人就在现场。或许无奈旁观,或许奄奄一息。
    言焓看着甄暖,好一会儿,笑了笑。
    她不太懂,可他的笑让她猛然想起他说等着她分手,想起他简单直接的告白,有些惊惶。
    他抬手搭上她的肩,她抖了一下,却不敢反抗,被他半推半带到副驾驶。
    他拉开车门,道:“不然呢?过去那么多年,我也该向前走了。”
    她没上车,双手捏着车门框,抖啊抖:“可你不是……这么多年……等……一个人……她……阿时……”
    她脑子里是浆糊,表达不清。
    “我以为一辈子只会爱一个,也以为曾经沧海,到头来发现,不过是没遇到能让我再看上的女人。”
    他伏低身子,手臂搭在车顶上,唇角含笑,目光灼灼。
    停车场的灯光从他头顶打下来,甄暖立在他的阴影里,仰着头,怔怔望他近在咫尺的脸。她生活里是糊涂,却不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用力抠着车窗玻璃,他对她有意思?刚好,她也中意他呢。好像有点儿甜,可心头也发酸,又荣幸,又惶然。
    她想靠近他,却不敢离太近,
    要是只远远看着,就她自己偷偷知道,多好呀。
    而且沈弋的事还……她现在一团糟。
    “队长,别……”
    他看着她,等她说。
    “队长,我……我有点儿怕你。”
    他说:“甄暖,我知道你怕什么,也知道你想什么。所以,我在迁就你,你看不出来吗?”
    “……队长,你在骗人。”她小声嘀咕。
    “……?”
    “你可喜欢阿时了,我感觉得到。”
    “……”他笑笑,“吃醋?”
    她一愣,摇摇头:“没有,只是有点儿难过。”
    他安静下来,直视她的眼睛:“至少你还活着,有什么可难过的。”
    “不是啊……”她眼神湿润而柔软,“我不是为自己难过,我是为你难过。”
    言焓看着她,好一会儿了,装不懂,故意问:
    “你觉得我要一辈子守一个人?”
    甄暖猛地摇头:“不要。太难过了。”她想起之前和纪法拉的对话,“那样看上去很痴情很震撼,我却觉得很悲伤。留下的那个人……太难过了。”
    队长,大家都说你潇洒恣意,我却总觉得你是难过着的。
    “如果我死了,我会希望我的男朋友向前走,即使忘掉我也没关系。”
    队长,我希望你往前走,是不是我都没关系,你要快乐就好了。
    他揉揉她的头,最终什么也没说,扶住她的肩膀,把她送入车,绕去另一边上了驾驶座。
    ……
    他没有过多地纠缠那个话题,很快谈到了工作:“你说的没错,鞣尸死的时候,阿时就在现场。……除了死者嘴里的婚戒,他衣服口袋里的男士尾戒,你有什么看法?”
    甄暖脑子里搅成一团,天人交战:
    “我啊,我觉得是普通的戒指。或许是死者随意买的,或许是他偷的。时隔那么多年,价值不大吧。”
    “是吗?”他说。
    “只是我的想法啦,不作数。”她紧张,下意识地抠手指。
    言焓没作声。
    甄暖不肯去美国,留在这儿,是他留住了她?
    还是他放进鞣尸里的那枚戒指让她不想一走了之,不想沈弋被他怀疑。所以留在C…Lab,观察他对当年案件的调查情况?
    他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里动荡的情绪。
    现在的甄暖究竟是偏向哪一边?
    ……
    言焓想起今日上午,甄暖旷工的时候,秦姝那边有了突破。
    鞣尸名叫吕冰,男,9年前21岁,职业不详,父母早逝,他失踪后没人报警。
    还亏秦姝用法医素描还原了他的样貌,大家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公安的犯罪数据库中寻找,没有结果。
    但言焓看到死者样貌时,一眼就认了出来。9年前,他的好伙伴呵。
    正如“千阳”所说,失踪多年的“寒冰”不是去躲仇人,也不是刻意和大家失去联系。
    他早就死了。
    9年前,吕冰,这个曾经代号“寒冰”的人,他和夏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然后一起消失了。
    时隔太久,线索难寻。
    ……
    言焓问:“鞣尸身上没有明显的致命伤?”
    “诶?”托腮看窗外的甄暖回过神来,“没。颅脑胸腔都没有致命伤,应该是被烧死的吧。”
    烧死。言焓想起10年前边境村寨的那场大火。他不知道曾经的夏时是否也经历了和寒冰一样的苦痛折磨。而他怀疑的那个内部人士是否和千阳调查的相同。
    “最近的案子都好棘手。”甄暖望向窗外,自言自语,“鞣尸无从下手,失踪的苗苗也是找不到。”她转头看他,“队长,郑教授一直没来上班呢。”
    “他在找苗苗。”
    “二队进展怎么样,会不会凶多吉少?”
    “难说。前段时间,清洁工在垃圾桶里发现了带血的毛巾和很新的手机。痕检室的人检测发现巧了,就是苗苗的血迹。”
    “发现血迹为什么还拿不准?”
    “不是循环血。”
    不是循环血,意思就是,那些大量的血迹来自月经。
    “难道,苗苗被人囚禁了?”
    “希望如此。”言焓说。
    甄暖愣了一下,又明白。
    苗苗失踪很久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心中不详的感觉越来越浓。或许,大家都宁愿失踪的苗苗是被囚禁。
    虽然对女孩来说,会很惨很惨,但也好过没命。
    她的父亲郑容教授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队长,我们去看看郑夫人吧。她就在我住的医院呢。”
    ……
    教授夫人住在癌症病房。言焓和甄暖去的时候,郑教授不在。郑夫人说他回家做饭去了。
    持续一年的病痛折磨让曾经优雅从容的女人变得形容枯槁,郑夫人已被宣告死期,可她精神状态很不错,眼含希望和幸福。
    甄暖和她聊了一会儿,意外发现她并不知道苗苗失踪,以为她临时参加知识竞赛了。
    提起这个,郑夫人还嗔怪:“这孩子,她爸生日那天她还说来医院给一家人庆祝呢,结果招呼不打就跑了。这些日子我越来越贪睡,她打电话来,都是郑容接的。我呢,怕她担心我的病情,也不骚扰她。母女俩反倒要靠爸爸当接话人。”
    话这么说,却是一脸幸福。
    郑教授对夫人撒谎了。而郑夫人出于不让女儿担心的心思,也不主动联系她。
    5号教授回誉城那天,晚上8点10分登机前和苗苗通过话。11点下飞机时收到苗苗10点发的短信,说来接他,带了生日惊喜。但她一直没出现。
    甄暖眼睛发酸,言焓看了她一眼,她赶紧克制住,努力微笑:“苗苗学习太好,学校为了荣誉,什么竞赛都得叫上她。”
    郑夫人温柔地笑:“还好我们苗苗乖。等我走了,也就留个女儿给郑容。幸好父女俩能打个伴,活着也不孤单。不然,我真不甘心死啊。黑白无常来拉我也不肯走的。”
    甄暖忍不住悲伤,快要露馅。言焓的电话却响了起来。队里有工作了,两人先告辞。
    ……
    誉城公安接到下属派出所的报警。有人在城外的白水河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据说已经分别不清性别。
    言焓和甄暖赶到白水河边时,其他同事都到了,当地的派出所民警正站在河边给报警的居民录笔录。
    见到他们来,其中一位女民警上前来,指着水中央给他们看:“人就在那里。”
    连续多天的低温,让白水河河道旁的这一小块水塘结了冰。冰层清澈而厚实,可以容人在上边行走。
    甄暖跟着大家走上冰面。她左看右看,也没发现人在何处。
    那个派出所女民警叫她:“哎,别走了,就在你脚下呢。”
    甄暖低头,正好有个东西从水底下飘了上来,沉沉浮浮的,贴住了透明的冰面。
    那是一张绿色的人脸。五官被拉大了好几倍,完全分不清原来的样貌。
    巨大的人脸正在甄暖的脚下方,她脚尖正对着一双惊悚凸出的眼球。
    骤然看到这幅场景,她始料不及,惊慌尖叫着一下子从冰面上跳起来。
    这一后退,脚底踩着冰面打滑,她直直往身后摔,掉进一个温暖而牢靠的怀抱里,还有她并不熟悉却也不陌生的男人香味。
    她冰冰凉的额头撞上他暖呼呼的下颌,她心慌又尴尬,赶紧站好。
    言焓将她扶稳之后,便立刻松开。
    他并没看她,只低低地叮嘱一句:“小心点。”然后和旁边的人继续说话,“这个池塘是什么时候结冰的?”
    “至少有半个月了。”熟悉此地的女警说,“这原本是水洼,水从白水河流过来。附近是荒地和农田,视野很好,我们问了周围的居民,都说近期没见过可疑人物来这儿。”
    言焓抬头眺望百米开外的白水河,又是这条河。
    河上来的冷风吹起他几缕细碎的额发,衬得额头愈发白皙饱满。
    甄暖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冬季的白水河水流缓慢,呈淡淡的水蓝色。
    言焓道:“不排除她是顺水漂过来的。让关小瑜他们去监测一下水的流速和这一带近期的天气情况。”
    黑子询问:“如果是这样,抛尸地就难找了,白水河在誉城境内就有几十公里长呢。”
    “别过早下论断,也不要先入为主。”言焓平静道,“你怎么确定就是抛尸?”
    黑子和同样有这种想法的甄暖都有一瞬间的不解。
    言焓道:“虽然目前我们怀疑最大可能性是抛尸。可没尸检之前,谁都不能确定死者是否为溺水而亡。”
    黑子连连点头。
    甄暖鼓鼓嘴,在心里抹冷汗。她是病理医生,最不该先入为主地下判断。如果刚才是她开口,不知言焓要怎么想她呢。
    她垂下目光,脚底好似一副天然的大冰棺,只是尸体并不会得到完好的保存。
    冰面下漂浮着的那具身体肿得一个有两个大,胸前的两个□□胀成了气球,整体不成人形,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面貌。
    虽然能判断为女性,可也无法得知她是否就是大家寻找多日的郑苗苗。
    她说:“尸体已经形成巨人观了。”
    ……
    半个多小时后,警察凿开冰面,把尸体从水里拖出来。
    一瞬间,刺鼻的恶臭弥漫整个小池塘,狂风刮得臭气熏天。几个警察一把尸体搬到岸上,就立刻跑开。
    甄暖戴上手套,强忍着令人作呕的气味,靠过去观察。
    言焓立在池边给众人分配任务,他们要把冰面打碎,在湖里搜寻可能遗留的证物,在方圆几百米范围内搜索及走访,以确定这里是否为落水地或抛尸地……
    下达完命令,言焓回头,见甄暖捂着鼻子,蹲在尸体周围挪来挪去的,细细的眉毛揪成一团,像要打成结。
    他露出不悦的神色,皱了眉:“甄暖!”
    蹲在地上的小女人吓了一跳,懵懵地抬头:“啊?”
    “你过来!”他语气命令。
    “哦。”甄暖慢吞吞起身走过去,心里惴惴不安地揣摩,又做错什么了?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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