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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西班牙。
五年的光阴,不知不觉间,终于走过。
突然想起,那年寒假在回N市的飞机上憧憬,只是想见他一面,可是回去之后听到的却是他再也不回来的消息。
这一生,还是错失了这个机会。
如今也是坐飞机,也是冬天,却已经没有了那种期盼的心理。
算一算,最后一次见到他,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
从认识他那一天到现在已经过了十二年。
钟徛,曾经以为微不足道的高中两年,却几乎占据了我的整个生命,成为回忆最多的时期。
白驹过隙,这么多年过去,什么都已被时光冲淡,唯独关于你的记忆,永不褪色。
她忍不住将手掌覆在玻璃板上,感受阳光的温度。
望出机舱的时候,就迎来一片灿烂的阳光。
'十八'
踏出机舱的时候,南方沿海地区特有的潮湿空气扑面而来,冬天的冷空气里夹着一丝久违的熟悉感,随着吸入的空气流到全身。
展若绫回国之前,展景越就叫妹妹先把东西寄回家里,这样可以大大减少行李的重量和数量。
出了机舱,展若绫在行李提取处拿了属于自己的包便走向接机口。看到前面一个女人蹲在地上,东西散落了一地。她立刻松开行李车,走上前帮忙捡东西。
“谢谢,太谢谢你了!”女人忙不迭地道谢,
“不用谢。”她把杂志和报纸叠到一起,还给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抬起头,一看到展若绫的脸就愣住了。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展若绫,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在短短的一瞬间,深棕色的瞳仁里闪过了各种各样的情绪,先是怔鄂,继而是惊讶,又仿佛是终于知晓了一个大秘密,带着了然与醒悟,目光说不尽的意味深长。
展若绫将手定在半空中,扬起眉毛,无声地看着她。
女人终于在她善意的目光中回过神来,她伸手接过自己的东西,再次道谢:“谢谢。”
“不用客气。”
展若绫站起来,推着行李走了几步路,突然听到后面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你好——”
她停下脚步,转身就对上女人亲和友善的目光。
年轻女子提着行李走近她,探询似的问:“不好意思,请问我可不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展若绫报以一笑,答道:“展若绫,我叫展若绫。”
“展若绫——嗯,我记住了。”
年轻女子跟她并肩而行,又问道:“展小姐,你高中是不是在N中读书?”她虽然是在问话,但是语调显得相当有把握。
“你怎么知道?”
看到女人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展若绫忍不住问她:“你以前也在N中读书?”
“不是。”女人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因为我见过你的照片。”
展若绫一愣,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你在哪里看到我的照片的?”
“季琎!”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打断了两个女人的对话。
季琎望了接机口一眼,举手朝某个方向挥了挥。她站在原地想了几秒钟,突然转身笑着对展若绫说:“展小姐,冒昧地问一句:我能不能跟你一起拍张照片?”
展若绫愣了两秒便点头:“当然可以。”
“谢谢你!”季琎当即从挎包里取出数码相机,请一个路过的乘客给两人拍了一张照片。
拍完照片,季琎将相机收回包里,笑道:“我叫季琎——‘季节’的‘季’,琎嘛,王字旁右边再加一个‘进步’的‘进’。至于我在哪里看过你的照片,下次如果我们有机会再见面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的。那么,就这样了,再见!”
说完她也不等展若绫回答,推了行李就走,到了接机口那里,一个男人迎上前,接过她的行李,跟她相携着走向机场出口。
——好潇洒的女人。
展若绫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只能无奈地笑笑。
回到N市,爸爸妈妈让她多好好休息一阵再找工作,展若绫也乐得清闲,在家休息了几天,然后去展景越和蔡恩琦那里过周末。
展若绫出门的时候,才刚过四点。今天是星期五,这个时候,展景越和蔡恩琦都在上班。
汽车开得很快,展若绫看着某所中学的招牌在窗外一闪而过,心中突地一动,索性在下一站下了车,然后转车到N中。
N中跟以前没有太大区别,还是那样的布局,正门进去就是高大的教学楼,左边立着体育馆。教学楼的外墙翻新过,多了几分年轻的气息。教学楼就是生活区,远远地就能看见她以前住的那栋楼旁边新建了一栋宿舍大楼。
她站在教学楼下面,望着三楼中间的一间教室——那是她读高二时的教室。
校园里种了几排紫荆树。风吹过,紫荆树的叶子发出簌簌的响声。
视线往下,就是教学楼前的草地。灌木丛有按时修剪,生长得十分整齐,平面和棱角都很分明。
那时,他就蹲在那里帮她找手机。
一转眼,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展景越和蔡恩琦住在在市中心附近一栋住宅小区,视野很开阔,在阳台上眺望就能看到远处恢弘壮观的市立图书馆。
吃晚饭的时候,展若绫望了窗外几眼,说道:“这里离图书馆这么近,我可以去图书馆看书。”
展景越点头:“对啊,只有两站路,去图书馆很方便。”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阿绫,你回来这几天,没跟以前的同学联系吗?”
“还没。只跟林微澜说过。我现在用的是西班牙的号,联系也不方便,而且估计他们现在也特别忙,等过完春节再说吧。”回国的消息,展若绫刻意没告知任何高中同学,只告诉了林微澜。
展景越扭头对蔡恩琦说道:“阿琦,明天你们不是要去商场买东西吗?买完东西你顺便陪她去看看手机——既然回来了,就没必要再用西班牙的号了。”
蔡恩琦应了一声。
星期四那天,展若绫约了林微澜一起见面吃饭。两人约在一家商场外面见面,林微澜一见到她就扑上来:“展若绫,我好想你!”
展若绫任她抱住自己,过了十来秒,才拍拍她的肩膀:“好了,我深切地感受到你这个发自内心的拥抱了。”
林微澜拉了她往商场附近一家咖啡厅的方向走,才走了几步路,突然“咦”的一声停下脚步。
“干嘛?”展若绫也停下脚步。
“我好像看到我老板了。”林微澜摇了摇她的手臂,示意她看向商场对面的一家会所。
透过朦胧的夜色,展若绫勉强看到一个男人迈步走进那家叫LANDSCAPE的会所。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背影修长,肩膀很宽阔,隔得太远,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奇怪的是,她竟然能从他周身散发的气息感觉到那是一个长相很好看的男子。
她忍不住把心里所想的告诉好朋友:“你们老板貌似长得挺好看的。”
林微澜点头附和:“是吧?我老板真的长得很帅,改天我把我偷拍的照片拿给你看。”
展若绫笑着看了她一眼,“你这个样子被徐进杰看到的话,他会怎么说?”
林微澜嘿嘿地干笑数声,接着垂头丧气地答道:“实不相瞒,他已经看过了——那时他很放心地对我说‘一看就知道人家不会喜欢你’……”
展若绫噗嗤一声笑出来,“看不出来啊,他还蛮幽默的。”
“是啊。其实他有时说话挺风趣幽默的,以后你跟他说话多了就能体会到了。”林微澜说着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让她先进去。
“好啊,等下次跟你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再仔细观察观察。”
两人找到座位坐下后,展若绫打量了她几眼,说道:“我怎么觉得你严重睡眠不足的样子?”
“完了完了,连你这个不注重外表的人都看出来了。他肯定也早就发现了!”林微澜带着哭腔。
展若绫也有点为她忧虑:“睡不够吗?”
林微澜懊恼的说:“没睡好……我们酒店最近要举行一项大型活动,策划部负责活动的策划方案,工作特别多,我觉得我都快长白头发了。”
展若绫“哦”了一声,“这么辛苦,让你老板给你们加薪吧。”林微澜曾经对她说过策划部一旦遇上重大活动就特别忙。
她跟林微澜的性格都偏向自理型,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极少谈及工作方面的事。她知道林微澜在一家酒店工作,但是从来没问过那是什么酒店。
林微澜喃喃自语:“不过,我觉得我老板这几天心情似乎非常好,看上去挺开心的。可能觉得这次活动很有把握。”
点完菜,等服务员走后,林微澜很不淑女地趴到桌子上:“还是跟你在一起舒服,小展,你不知道,我现在每天在办公室装成熟装得多辛苦……”
“是啊,我觉得你现在一点也没有经理的样子。”展若绫给她倒了一杯水。
“不过,只要薪水多,辛苦一点也无所谓。”说着林微澜又振作起来,“我现在每天就盼着春节赶紧到来。春节有空的话我们出去逛一逛吧?”
“舍命陪君子。”
展若绫看着菜单上的蛋糕,兴致勃勃地说道:“我大嫂前几天还叫我买黄油回去,说星期六教我做蛋糕。”
林微澜羡慕不已:“哇,我也想学!你好好学,到时我再向你拜师学艺。”
“想以后做给他吃啊?”展若绫戏谑地扬了扬眉毛。
林微澜脸一红,夸下海口:“等你生日的时候我送一个给你,怎么样?”
展若绫这才装作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我非常满意。”
凭着小语种优势和三年海外工作的经历,展若绫很快在一家外贸公司找到工作。
走出大厦后,她忍不住放下脚步,站在原地给林微澜发了条短信:我找到工作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顿饭。
——恭喜恭喜!!不过我这几天都没空,小展,你等我两个星期。
——好,没问题。我等你。
大厦外面有一家报亭,她走过去给展景越买了一份商报,看到旁边体坛周报上的大标题,也拿了一份。
付过款后,展若绫拿着两份报纸准备到公路对面坐车,刚提起脚步,一辆黑色的奥迪徐徐地在她身前停下。
她连忙退后一步。
就在此时,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
余知航走下车,“展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俊朗的脸上是淡淡的笑容,如同初春的第一缕阳光,浅浅地照射在大地上。
展若绫也笑起来,“真巧啊。”
'十九'
从落地窗望出去,就能看到车来车往的柏油马路。正是中午,冬日薄薄的阳光均匀地洒在街道上,马路两边的绿化芒的叶子在阳光下映出层次不一的绿色,更显得葱茏繁盛。
展若绫打量了一下西餐厅的环境,上等的木制桌椅,虽然是中午,但是还有几张桌子是空的,她在心里暗想只怕这家餐厅价格不菲。
服务员拿着菜单退下。余知航瞥到她手里的体坛周报,唇边浮上淡淡的笑意:“你喜欢看网球?”
“不是。”展若绫轻轻地摇了摇头,蝶翼般的眼睑微敛,说话声也开始变得飘忽,“只是对澳大利亚这个国家比较感兴趣。”
没有人知道澳大利亚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在西班牙的那几年,她几乎每个星期都会看国际新闻,只为了了解澳大利亚的近况。
余知航“哦”了一声,饶有兴味地扬起眉毛:“以后想去澳大利亚?”
“如果可以的话。”展若绫平静地回答,然后轻忽的笑了,“不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
“只要抱有希望,并且朝着那个目标努力,总有一天会实现的。”
“但是,有些目标其实永远都没有可能实现的,因为……”她思考着措词,“没有现实基础。”
余知航扬了扬眉,“为什么这样说?”
好像又回到了初次见面的那个时候。她就是这样坐在飞机上,一脸淡然地望着窗外,仿佛经历了沧海桑田,再也没有任何事能吸引她的兴趣。
展若绫不由微微侧头,在脑海里搜索例子。
余知航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她偏着头,眉眼温和清浅,一头长发柔顺地垂在右侧的肩膀前,发梢处自然卷起,更显得清丽脱俗。
终于想到怎么表达,展若绫将脑袋摆正,将那份《体坛周报》展开来,指着一张新闻图片,说道:“譬如说吧,我希望可以跟费德勒说几句话,可是我们都知道,他现在在澳大利亚打比赛,而且他根本不认识我,我自然没有办法跟他说话……”
余知航挑眉:“你可以去澳大利亚看他的比赛。”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我好像永远都缺乏那种破釜沉舟的力量,不愿意去作那样的尝试。”
展若绫牵起嘴角,“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