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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阅应该方便完了,午休时间到了,你要不要陪阅阅睡会儿?”秦桑岩也坐到遮阳伞下,扔下球拍道。
“我怕阅阅不肯。”提到这事米娅语气难掩落寞瑾。
“阅阅晚上睡觉认人,白天睡觉不会。”秦桑岩端起一杯冰水抿了一口说,“你上午走后程珞打来电话,让我把阅阅送回去,我以半个月时间没到为由拖延时间,不过也拖不了多久,孩子毕竟是他的。”
米娅咬起唇:“相信那天你也听到了,程珞想把阅阅的抚养权要回去,他说如果我不主动还回去,他会采取法律手段。我和他姐弟一场,不想闹到对簿公堂的地步,那样我父亲在九泉下也会不安。”
“那你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米娅唇角掠过苦笑,“我现在是进退两难,如果归还给程珞,我怕第二天阅阅就要被送出国,如果不归还,恐怕不久后我会收到法院传票。”停了一会看他,“你是阅阅法律上的父亲,你也帮着想想办法。”
“话我已经和程珞说过了,收效不大。”秦桑岩也在为难。
米娅紧张的神经被他的话一下子绷起来:“你不是过说程珞要送走阅阅不是那么简单的吗?傅楚菲不会同意,一时半会程珞是不会行动的。”
“此一时,彼一时,程珞现在的脾气你是看到过的,说风就是雨,变化很大,我现在也没有十成的把握。”他言语谨慎。
米娅眉头几乎要打结,秦桑岩抬眼看她,缓声道:“你别太担心,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总会有办法的。”
能不担心吗?阅阅这么小,这么可爱,程珞怎么忍心把阅阅送到国外去,国外就好吗?现在全球经济格局已经变了,国外不再是最安全的避风港,相比动荡的国外,国内更为安全一些。
还有傅楚菲的手机打不通,不知道是不是程珞发现了她们暗中联系。
“对了,我今天接待了一个我父亲生前的发小,我叫他蔡伯伯,他知道一些我父亲当年和他母亲的事,他说可以帮着劝劝。”
“当年的事程珞几乎全部了解了,劝着未必有用。”秦桑岩不得不泼她凉水。
米娅再次面露苦笑:“我知道,但目前没有更好的人选去劝程珞,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望着她眉头纠结的苦恼面孔,秦桑岩体内生出一种冲动,很想上前抱抱她,给她轻风细语的安慰,这种冲动在血液里急速爆炸开,犹如脱缰的野马快要失去控制,然而事实偏偏是他坐在这儿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落下眼帘,微微蹙眉,命令自己冷静下来,用理智勒住情感的沸腾。
看他久久没有说话,米娅打破了沉默:“不管怎样,阅阅的事你也尽了最大的努力,剩下的就看天意了,天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
“需不需要我帮着约程珞出来?”秦桑岩明白她在他面前提出来,就是想让他从中帮个忙。
“如果可以的话帮我约明天。”米娅没有矫情下去,她需要这次机会,“因为蔡伯伯只有明天有空,后天他有事要动身离开。”
“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打个电话。”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机,迈步到不远处的树荫下拨电话。
米娅静静等了一会,看他终于迈着沉稳的步伐出来,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他答应了吗?”
“答应了。”秦桑岩坐下后犹豫一秒说,“不过他说他不想见你,如果你不在场,他愿意见见你口中的蔡伯伯。”
“见不见我没关系。”米娅稍松了口气,绽出一抹笑容,“只要见见蔡伯伯就行了。”
望着她脸上出现的一丝开心笑容,秦桑岩心情跟着飞扬起来,其实程珞根本不愿意见任何人,是他拿了一笔生意做交换才让程珞勉强同意,当然这些他就不告诉她了,免得她多想。
米娅进屋打算陪阅阅午睡,转了一圈才发现阅阅已经睡着了,关嘉正陪着,看米娅进来了自动让了位置。
躺在小家伙的身边,米娅想了很久都睡不着,以前她和程珞多好的感情,程珞为了替她出头出手教训过秦桑岩,出事前还在为父亲给她的那个嫁妆商铺租金问题而忙碌奔波,从小没有兄弟姐妹,她为有这样的弟弟而骄傲和自豪,但这份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事隔两年,他们竟突然站在了对立的位置上,这是当初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的。
怪谁呢?
谁也怪不了,怪命运弄人,怪自己不好,这两年来一直没有认真查找程珞的下落,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她没做个有心人,就没办好事。
不知哪儿飞来一只蚊子,在耳边嗡嗡响个不停,她坐起来追着蚊子打。
“啪!”终于蚊子死在自己的手掌心,除了蚊子的尸体还有一滩血在那儿,她边抽来纸巾擦手边看阅阅被惊醒了没有,幸好小家伙睡的沉,完全没有醒来。
走到洗手间洗手,之前运动流的汗渍还在脸上粘着,又把脸洗了一遍,出去的时候才听到阅阅的哭声,以及抱着阅阅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的秦桑岩。
“好好的怎么哭了?”米娅走过去问:“我之前一直没听到。”
“可能你在洗漱,水声掩盖了哭声,阅阅哭了好一会儿了,我是刚进来的。”秦桑岩抱着阅阅回答。
“阅阅哪儿不舒服?”米娅下意识去摸小脑袋,比对自己的体温。
“他下午有起床气,总要哭闹,没事,哭一会就好。”秦桑岩经验丰富,在他柔声哄下阅阅过了几分钟就停止了哭泣。
“小儿难养,这话真没错。”米娅一阵感慨。
“去给他拿盒冰淇淋。”秦桑岩这时候说:“每天下午我都是这么哄的,百试百灵。不过要记得拿那种儿童冰淇淋,盒子很小的那种,一般容量的那种孩子肠道受不了,吃多了容易着凉拉肚子。”
她连忙照做,十分钟后,阅阅坐在儿童椅上晃着小腿儿挖着冰淇淋吃,早就不哭了,甚至还边吃边笑。
米娅暗暗佩服秦桑岩,都说女人带孩子细心又周到,他一个大男人想不到如此仔细,十足的奶爸样。
“怎么了?总盯着我看。”秦桑岩与她一左一右坐在阅阅边上,看阅阅吃的嘴边手上都是冰淇淋,手里捏着面纸正帮小家伙擦着。
“没什么。”米娅发现自己失态了,慌忙摇头,等阅阅终于心满意足吃完了冰淇淋,她抱去洗手间给小家伙洗小手和小脸。
“还是我来吧。”秦桑岩要接手过去。
“不用,你手上有伤,不能沾水。”米娅指了指他被蛇咬的手背,还缠着纱布。
“桑岩,表现不错。”关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对着秦桑岩竖大拇指。
秦桑岩一阵无语,叉开话题说:“姐夫呢?”
“在陪韩漠午睡呢,估计快醒了。”关萼打了个哈欠,她也是刚睡醒,“对了,你恢复记忆的事她知不知道?”
秦桑岩看了一眼洗手间方向,摇头。
“最好别说。”
“为什么?这样隐瞒着也不好。”
关萼拍了拍秦桑岩的手臂:“我的傻弟弟,她现在对你改观了不少,说了指不定又会掀起陈年往事,你要是真想让她再像从前那样横眉冷眼的对你,你就尽管说吧,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还有啊,那个佟拉拉最近挺不安分的,我这几天看电视老看到她代言的广告,听说她因为前阵子接受了一个专访,说了当年和你的事而再度引起人们的关注,人又红了。说穿了,不就是拿着当年和你的事来炒作,博人眼球的嘛,这女人真是阴险卑鄙。”
“不理就是了。”秦桑岩漫不经心的口吻。
“怎么能不理?姓佟的怎么说也是当年的小三,是你不对在先,偏偏要去招惹这样的女人。同为女人站在米娅的角度想,这是永远不能提的人和痛,这代表的是你对她的背叛,你这下明白了吗?”
秦桑岩的眼眸暗下去,身子有些僵硬,一手用手按在旁边的椅背上,以至于手骨突出,手背上青筋隐隐浮现。
“对不起,姐不是这个意思,不是想挖你伤疤,我也是关心你。”关萼发现自己说重了,赶紧放低了口气:“希望你重新找到幸福,过上快快乐乐的日子。”
“我知道。”秦桑岩抬眼牵出一丝浅笑,反手拍了拍姐姐按在自己肩上的手,“事情是我做的,我不会回避,相反我要紧紧抓住我要的幸福,一辈子不放手。”
米娅抱着阅阅出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了最后一段,出于直觉她感觉他们在聊的话题中有自己,可又不好意思问,便咳嗽一声,把扭着身子要下去的阅阅下到地上说:“阅阅要玩骑马。”
“这有什么难的。”秦桑岩应声站起来,健壮的手臂一下子抱起阅阅放到自己脖子上,小家伙玩起了熟悉的游戏,开心的笑起来。
这是骑马么?米娅一阵好笑,不过看他们玩的开心,她也跟着开心起来。
快乐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转眼吃过晚饭,到了要分开的时候,米娅依依不舍,阅阅玩的累了蹶着小屁股趴在秦桑岩怀里睡的正香。
“你晚上要不要留下来?我试着劝阅阅跟你睡。”秦桑岩目光微沉,在院子里对准备上车的米娅说。
打扰了两天了,米娅哪好意思,摇摇头:“不了。”又看看他手上的伤,“你也好好休息,注意别碰水,明天的约定不见不散。”
开车从大门出去,米娅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一边牵挂阅阅,一边又好象心里空落落的,本能的回头看了一眼,一大一小融合的身影立在庭院里,灯光照着他的身影勾勒出一副温馨又令人留恋的画面。
她再次感觉到自己在阅阅面前有多么不合格,她总是嘴上说有多舍不得阅阅,可她真正为阅阅做过什么,他嘴上从来不说,却做的比她要多,比她还要好,怎能不教她自惭形秽。
或许,对他,她还不够了解,时间会改变一个人,也会影响一个人,他已经不是三四年前那个秦桑岩,不再是缺少家庭温暖而做事片面,看事偏激的秦桑岩,他是个有血有肉,他有责任,有担的好父亲,他能当好这个角色。
而她,却还不够格。
不是有那么两句老话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看人看物永远要用变化的眼光去看,而不是用静止的固执的眼光。
翌日,米娅按照和秦桑岩约好的时间地点,把蔡伯伯送到了一家以本帮菜闻名的酒楼,看着蔡伯伯进去后,她就坐在车里等。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周围又都是饭店,阵阵菜馆香味飘来,刺激的她肚子直叫唤。
忍着饿,米娅坐在车里耐心而紧张的等待着,不一会听到有人敲副驾驶的车窗玻璃,秦桑岩站在外面,他手里提着一些吃的,她打开车门,他就坐进来。
“饿了吧,吃点东西。”他把一盒带着温度的外卖还有一杯冰镇酸梅汤递给她。
米娅看了看外卖盒上的字,是他特意从酒楼打包出来的,一面打开吃起来一面问:“你怎么不在里面作陪?”
“作陪倒会让程珞起疑心,让他们两个人以叙旧的方式吃个饭或许会有效果。”秦桑岩朝她笑笑,“快吃吧,我都听到你肚子在响。”
米娅难为情起来,连忙低头吃饭,时不时的抬头看看酒楼的门口。等他们吃完饭,又等了一个小时,酒楼门口依然没动静。
“是不是我们没注意,人走了?”米娅有点沉不住气。
“不会,你我加起来四双眼睛,怎么可能会漏看。”他眼睛盯着酒楼大门,说道。
米娅张嘴想说什么,发出来的却是打喷嚏的声音,秦桑岩看她一眼,顺手调高了冷气:“是不是车里冷气太强了?”
“不……”她才发出一个声,又是连续三个喷嚏。
“你是不是受凉了?”他蹙眉,大掌过来按在她的额头上,又放到自己额头上,当即说,“你有点发低烧。”
“是吗?应该不会的,大热天的我怎么可能感冒。”米娅用面纸擦了擦口鼻,被他这么一说倒真感觉有点难受。
“怎么不会?人吃五谷杂粮,感冒是正常现象,你在这儿盯着,我下去一趟。”他不由分说下了车。
米娅看他穿过马路向对面的一家药店走去,不一会拎着塑料袋过来,拿出一盒药,还有一杯矿泉水:“这是中药成份的感冒药,不会瞌睡。”
“谢谢。”她和水服下,不到二十分钟困的不行,一手按着额头吃力的对他说,“不是中药成份的吗?怎么我这么困?”
秦桑岩收回盯着酒楼的目光,拿起那盒药看了一眼,顿时皱起眉头:“我让店员给我拿的中药,怎么这是西药,一定是拿错了。没事,你睡一觉,他们出来了我会叫醒你。”
也只能这样了,米娅眯上眼缩进座椅里,秦桑岩温柔的说:“你这样睡不舒服,到车后面去睡。”
抵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