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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明天我们回去了,老总裁他们呢?姚奶奶现在对老总裁的态度很是偏激,不过,明天是姚警官的忌日,他们会不会同意一起回去呢?”
“他们可能还要过两天,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你留下来协助他们我也放心,没几天他们应该也回锦阳城了,到时候很多事情处理起来都比较棘手,冷氏这边也开始实施计划了,你让老总裁平日里多留意一下他们那边的人,这两天欧冶那边不是很太平,黄副总那边有机密文件被盗,可能是公司出现了内奸了,我也得尽快赶回去。”
“怎么?公司出现了内奸?少爷!是谁敢这么做?”
慕煜北的话,让布诺斯惊讶了一把,眼里不禁浮起了一道愤怒。
“没多大的事,想跟欧冶过不去,他总得付出一些代价。”
慕煜北云淡风轻的开口,似乎也没觉得是多大的事情,然而,他对付背叛者的手段,就连布诺斯都觉得一阵寒冷。
……
——《假戏真婚》——
第二天清晨,天才依稀撕开了一道口子,绽放出了一道亮光,云舒便已经起床了,云舒依然还在睡着,她那边倒不要紧,工作时间还算得上轻松,自从怀孕之后,在云卷的要求之下,云秀就直接将工作时间调整了一下,由原来每天早上九点钟上班硬是调整到了九点半才上班,而云舒就没有办法了,不管什么理由,永远都是早上八点钟下班,中午十二点下班,下午两点上班,六点下班,固定不变的上班模式,相信也都是跟很多人一样的。
梳洗完下了楼之后,姚首长早就出去了,约莫着是去看战士们出操还是怎么样吧,吴伯倒是早就准备好了早餐,然而,让云舒特别惊讶的是,她竟然看到坐在沙发里喝着茶的阿朔。
“阿朔?你怎么过来了?”
云舒很是诧异的望着乍然出现的阿朔,一边走下了楼梯,一边疑惑的开口道。
“少夫人!早上好!”
一看到云舒的身影,阿朔连忙站了起来,恭敬的打着招呼。
“坐吧!吃过早餐了吗?”
云舒伸手阻止住了阿朔。
“少夫人,您起来了!快点过来吃早餐吧,首长已经吃过了,去军区了,阿秀还没起来吗?”
这时候,吴伯刚好从厨房里端着一盘点心朝餐桌走了过来,见到云舒,自然也是和蔼的笑了笑。
云舒点了点头,“还在睡着,才七点多,让她多睡一下吧,对了,吴伯,我带回来的那些补品麻烦您按时的炖给她吃,有什么情况就及时的打电话告诉我,我今晚回翠园了,我会尽量快点安排一个有经验的保姆过来的。”
“少夫人放心吧,我明白的,快点过来吃早餐吧。”
“好,阿朔,你也一起过来吃点吧,吴伯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谢谢少夫人,我已经用过了,是少爷特意让我过来接您上班的。”
阿朔解释道。
一听阿朔这么说,云舒就明白了慕煜北的用意了,不再像提什么感激了,他总是什么都帮她安排的好好的,让她差点以为她都成为他专属的宝贝了一般,她其实有些见不得别人对她太好的,那样也许会很容易让她迷失了自己。
事实上,慕煜北的担心还是很有道理的,云舒的车子缓缓驶过城北局门前的广场的时候,果然就见到了几个记者就拿着照相机守在门楼下不远处的树下。
好在云舒今天还是看着她的那辆很普通的黑色大众,阿朔也就坐在副驾驶座上,后面则是跟着阿朔开过来的那辆银黑色高级轿车,本来还想直接在广场边的车位上停车的,但是一看到那堆人,云舒只好吸了口气,直接将车子驶进了局里了,然而,一看到云舒后面的那辆银黑色轿车,已经守在这边好久的众记者连忙就迎了上去……
“好了,我到了,你忙你的去吧。”
“少夫人有些情况可以以及给我打电话,我就在对面的帝都。”
阿朔开口道。
云舒点了点头,欣然一笑,“辛苦你了,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也能应付的,你忙你的去吧。”
……
阿朔从门楼里出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跟他一过来的那辆车子正被围得密不透风,可能是车上的保镖下来了,记者们没看到人,然后又是一哄而散了,可是一看到阿朔的身影,机灵的人连忙想起来了,那天好像他也有份阻拦住他们的,想必就是少爷身边的人,所以又是朝阿朔拥了过来,幸亏阿朔的反应够快,大步的越过了广场,朝红绿灯走了去,众记者根本就追不上,后来,没过多久,城北局里便有警察出来疏散那帮记者了。
帝都门口这两天也没有人再过来围堵了,门前的戒备变得格外的严格,随处可见有守卫跟保镖在门前巡逻,各大报社都奇迹般的,突然都不再报道这些事情了,但是人们围绕着少爷谈论的话题却没有消减半分,这样的状况顿时让人觉得十分的诡异甚至是扑朔迷离。
然而,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云舒一回到办公室,那张微笑淡晴的小脸才僵硬了下来,渐渐的换上了一道忧郁的神色,星眸暗淡无光,靠着门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压抑的将自己埋进了文件堆里,连午饭也没有吃,就这么默默的忘我的工作了一天。
没有几个人知道,今天是清明,对她来说,这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
锦阳城依然还是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之中,淅沥沥的小雨还是下得很安静,安静得让人几乎可以听到一种很虚幻的飘渺的声音,那种声音就好像来自于很遥远的天国似的,站在落地窗前,你一眼就能看到外面那么一副朦胧惨淡的景象,街道上,很多行人都在撑着伞急急忙忙的行走着,远处薄雾淡淡,细腻的雨丝不断的飞落而来,沾上了那洁净的玻璃窗,有些模糊了外面的景象。
云舒就那么站在落地窗前,清瘦纤细的背影看起来带着几分落寞与孤独,怎么看着,就忽然觉得有些遥远了起来。
陈局长轻轻的推开了云舒办公室的门,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景象。
“咳咳!”
陈局长轻咳了一声,“小云。”
乍然传来的声音让云舒愣了一下,徐然转过身往门边一望,才发现陈局长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了。
“陈叔叔?”
云舒有些惊讶的望着突然出现的陈局长。
陈沛文轻笑的点了点头,大步的朝云舒走了过去,也在她的身旁停下了脚步,温和的眼眸透过那洁净的落地窗静静的往外面的景象望了去,浑厚的声音忽然就染上了一些沉郁了。
“清明节到了,所以这段时间总是下着雨,是有些让人心里不舒坦的,刚刚跟市里的领导去烈士墓园看了一下,经过这里,顺道就上来看看,你还好吧?”
陈局长还是记得今天的,其实对他来说,今天同样是一个很难忘的日子,充满了忧郁色彩的日子。
“谢谢你,陈叔叔,我很好,您不必担心。”
云舒那黯淡的小脸上很努力的挤出了一丝笑容,可是看在陈局长的眼里,却觉得比哭还难看,她的脸色也很苍白。每年的这一天,对她来说,都是很痛苦的一天。
“小云,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不能总活在过去里,我们偶尔想念他,是为了不忘记他,但是他一定不希望我们总是活在一团阴影之中,叔叔知道你心里有很大的心结,所以愿意给你提供机会,你一定要过了你心里的那一道坎,不然,他走得也不会安心的。”
陈局长有些心疼的看着云舒,不管是作为一个上司,还是一个长辈,陈沛文都觉得这个女子很让他同情,疼惜,因为际遇不佳,她走过了不少惨淡寂寥的日子,颠沛流离多年,走到了现在,本来以为她应该可以苦尽甘来了,没想到竟然还是举步维艰,麻烦不断,现在这心里头还紧紧的被一个陈旧的包袱束缚得透不过气来。
“谢谢你,陈叔叔!我只是想起了那一段快乐的时光而已,有时候觉得挺奇怪的,明明感觉他好像昨天还站在我的跟前的,怎么一觉醒过来,又变得如此的遥远。他离开后,我一直都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所以,总不愿意提起他的事情。”
云舒那淡漠的语气里染着一道寂寥的伤感,听在陈局长的耳中,只觉得沉重无比。
陈局长叹了口气,“是啊,习惯了一个人,突然就那样没了,心头总感觉空落落的,谁让我们选择了警察这个职业呢?十多年前的那一天,应该也会这样的天气吧,阴雨连绵,天气也挺冷的,不过那时候正是下着倾盆大雨,我亲眼看到他浑身是血从楼上掉了下来,玻璃窗都碎了一地,重重的砸在车盖上的声音就好像一道子弹狠狠的刺进了我的心里,太悲惨了,鲜红的血混着雨水流了一地,我抱着他的时候,他已经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了,我现在都还能感受得到他在我怀里颤抖的那种窒息的感觉,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害怕,别人第一次拿着枪指着我的头的时候,我都没有那样的感觉,浑身是血,不停地颤抖……急促的雨点如同一根根钢针一样,钉进了身体里,冰冷疼痛得让人几乎麻木。”
陈局长一点一点的回忆着,越往下说,喉咙处却梗塞了起来,忽然感觉眼前一片模糊,他下意识的抬起手朝自己的眼睛摸了去,才发现,自己的眼眶竟然已经湿润了起来,也许是此景过于的应情了。
而云舒此刻也是感觉眼眶灼热得厉害,只好转过头去,不停地深呼吸着。
“陈叔叔,其实,我都知道的,因为那时候,我就坐在车里……我亲眼看到了一切,在他离开之后,我的这段记忆是空白的,也许是不愿意想起这段回忆,直到不久前,我去了叔叔的房间里……我才想起来了……”
“小云,你……”
“那天,我正好在附近逛街,在停车场看到了叔叔的车。”
云舒吸了吸鼻子,淡淡的解释道。
“对不起,小云。”
陈局长沉寂了一下,忽然很苦涩的说了这么一句,云舒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的,这样的情况,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记得当年在黑三角的时候,她也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对头死在了敌人的手里,然而,她当时却还是跟杀死她队友的敌人一起撤退,她也朝她的队友开枪了,她同样见过太多的鲜血,她手上也同样沾满了鲜血,所以,她很明白那种痛苦与无可奈何。
“陈叔叔您不必说对不起,谁让我们都是警察呢?”
云舒落寞的笑了笑,同样是用他的话回答了他,“我不明白叔叔为什么会选择做卧底,所以我当初选择了跟他一样的路子,后来,我才发现,其实我很不想做卧底,我很讨厌做卧底,做密警,我害怕朝自己的队友开枪,我害怕是不是哪一天他们就会发现了我卧底的身份,到时候,我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如果可以给我选择,我宁愿做一个小小的片儿警,给我一间安静的办公室,一张小小的干净的办公桌,办公室的窗,最好是面对着宽阔的大海,我每天可以骑着自行车或者步行去自己的管片上到处走走,随意看看,我不想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情要做的,就是如何伪装自己不被敌人发现,我不想自己接触的,永远都是人性最为丑恶的一面,见到的东西的永远都是海洛因或者军火重型武器,见到的最多的颜色,就是那鲜血的颜色,我不想连睡觉的时候,枕头底下都要塞着一把枪,我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每天上班下班,家里有爸妈关心着,天冷的时候有人告诉你让你多穿衣服,下雨的时候有人提醒你记得带伞。”
云舒那清淡而悲伤的声音传了过来,让陈局长心里也狠狠的疼了一下,这话,陈局长当然明白,他也做过密警,他也明白那样的滋味,每时每刻都是提心吊胆的过着,稍微不慎,就有可能命丧在对手的枪下,这就是做密警,做卧底的悲哀。
“小云,你的话陈叔叔都明白,但是有些事情总需要有人去做的,有些路子我们选择了,便只能把它走完了,小云,你总是太勉强你自己,其实你跟姚毅一样,总是习惯勉强自己,当初姚毅也有轻微的抑郁症,不过没有你当初那么严重,为了成功的潜伏,他还花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研究制冰,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叔叔姚毅,可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制冰高手,制出来的病毒纯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这个成绩在当时已经是相当了得了,他就是用这一项绝活,成功的潜伏入了敌方的阵地的,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并不多,当初决定派你叔叔担任卧底的工作的时候,各项工作都已经准备的非常的详尽严密了,我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竟然让他的身份泄露了。”
陈局长一直都在被这个问题困扰着,说到底,姚毅这么一离开,不知道在多少人的心上都留下了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