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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大厅入口处,慕锦曜身着雍容华贵的紫色西装,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场,沉着从容地踱步走来。
他臂弯里挽着的女子,一袭墨绿色抹胸及膝短裙,柔软细腻的绸缎面料服服帖帖,勾勒出完美的曲线,纤细而不失性感。她右手上戴着同样料子同样颜色的腕带,打了整齐的蝴蝶结,缀着白色蕾丝,与腰带遥相呼应。腕带上面金属质感的装饰品上镶着一圈细小圆润的珍珠,勾出一条细细的链子来,连接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戒指以金属打造叶子,与礼服同样的料子叠出玫瑰花的形状,张扬个性,又不失优雅。
那女人微微低着头,安静温婉的样子,却散发着公主一般的高贵气质,无声之中已经折服了现场所有的人。一向自诩公主的陆曼看到她,都不由自主地感到自惭形秽。与她相比,自己逊色了不知多少。
从没想到会遇到一个这样的人,不声不响地,甚至不需出手,就已经把她杀的片甲不留。
这样的女人,静静地站在那,就已经成了全场的中心。
陆曼默默地转头看了叶景文一眼,心里有些了然,有些不甘。
叶景文早就看到了童暄,从她进门起,他的眼睛,以及所有男士的眼睛,就不曾从她身上移开。
她今天格外漂亮,不同于那日球场的清新脱俗,一身优雅的晚礼服将她高贵的气质彰显无遗,端庄之中,又有她所特有的灵动,用美若天仙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她的头发依旧是松松垮垮的,挽在脑后,一如既往的慵懒和从容。两侧有几根黑丝落了出来,贴在脸颊上,更衬得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慕锦曜跟人寒暄着,她挽着他垂着头,一副不走心的样子。
慕锦曜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就见她忽的抬起头来,眼睛亮亮的。慕锦曜无限柔情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她狡黠地笑笑,然后并不向任何人交代,便欢欢喜喜地直奔角落处的餐桌而去,连脚步都带着雀跃的神采。
叶景文不禁莞尔。
下一秒,他完全不经大脑思考就已经起身,却还没来得及迈步就被陆曼叫住。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挽着向反方向走去。
“走吧,我介绍我爸爸给你认识。”
他心不在焉地回头寻着那抹身影,脚步恋恋不舍的,连自己都没察觉。
陆曼的爸爸陆云霆——陆氏总裁、A市数一数二的商业大亨,私下里其实是个很随和的人。陆曼特意介绍叶景文给他认识,他心里了然,自己闺女怕是看上人家了。
他从小放在手心里捧着的宝贝女儿,大学毕业死活都不愿意到公司帮他,反而进了一家刚刚开业没多久、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他拗不过,也就随了她。现在这丫头又千方百计介绍他们认识,想来是想让自己多关照他。
听说这个年轻人还不错,白手起家,短短三年时间把公司搞的有模有样,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今天一见,看来也是个有骨气的人,面对他们这一群商业大鳄,不卑不亢,进退得宜。他心里的赞赏又多了几分。
只不过,这说着说着,怎么就越来越心不在焉了呢?难道跟他们这群老古董聊天很无聊吗?他自认还是跟得上潮流的啊。
没想到这年轻人还是直接的人,连敷衍都懒得做,微微颔首,说了句:“你们聊,我还有事,先失陪了。”就匆匆走开。看自己闺女那一脸惆怅的模样,这段姻缘,似乎没那么乐观。
***
宴会上准备了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童暄是个口味很挑剔的人,也吃得不亦乐乎,欲罢不能。皇庭酒店有许多独家制作的点心,精致可口,很合她的胃口。她一边吃一边想着,这些点心奶奶一定喜欢,待会打包一些带回去给她。
餐桌中央有一个小型的冰雕飞龙,那龙的后面是一盘小巧的绿色的点心,看起来应该是抹茶味的,童暄很想尝一尝。
冰雕虽小,却正好挡住了那盘点心,她换了n种姿势n个位置都够不到。餐桌太长,她实在懒得绕到对面去。正暗自气恼着,眼前忽然多出一只手来,夹了点心放进她的盘子里。
她抬头,眉清目秀的男人放下夹子,屈起手指敲了敲她的头。
“你傻啊,不会绕过来拿?”
她也不恼,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吃起点心,嗯,味道真是不错。
“太远了,懒得走过去。”
苏睿有些无语,“你还能再懒点吗?”
“谁让他们把餐桌弄得这么长的。”
“……”
苏睿决定不再跟这个思维奇特的公主沟通,也拿了盘子来开始吃起点心。皇庭不愧是全城最好的酒店,点心都是一流的,怪不得这丫头吃得那么香。尤其是这个抹茶味的巧克力,味道一级棒。
童暄眼巴巴盯着他,他摇摇头又夹了一块放进她的盘子里,耳边忽然想起一个有些熟悉的男声。
“暄暄?”
他看了一眼,恍然大悟,老同学,怪不得这声音这么熟悉。
“叶景文,好久不见。好巧啊,竟然在这碰到你。”
他自认问候得很真诚,怎么对方那么不走心呢,只淡淡“嗯”了一声,回了句“好巧”,都没正眼瞧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童暄看。
说起来童暄上高一的那一个月好像跟他同班,认识也不奇怪。不过这眼神,略微有些赤果果啊!
童暄眨巴着眼看看他,微微笑着把盘子递到他面前:“要吃吗?很好吃的。”
苏睿有些头疼,这丫头这个样子看着怎么有点智障啊!
叶景文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会,看了一眼盘子里绿色的小点心,从不吃甜品的他居然真的吃起来,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地问:“是很好吃,还有吗?”
苏睿无语极了,真是两个吃货!
童暄微微掂了脚尖,看了看对面,一脸遗憾地跟他说:“没有了。”
叶景文有些想笑:“你很喜欢吃这个?”
“恩恩。”童暄认真地点了点头,“抹茶味的点心最好吃了。”
叶景文终是忍不住咧着嘴角笑起来,无意识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啊……”
大手碰到她软软的头发,美妙的触觉让他愣了一愣,忽然意识到这个动作太过亲昵,他顿了顿,不着痕迹地收回手,面上笑意收了一收。
童暄又忽闪着清亮的眼睛瞧他,他看着看着,又情不自禁地失了神。
“喂喂,你们两个含情脉脉的干嘛呢,当我不存在啊!”苏睿在一旁吃着点心、口齿不清地叫唤。
叶景文咳了一声掩饰,童暄依然瞧着他,好像没听到苏睿的不满。
叶景文沉吟了一会,问道:“我知道一家不错的甜品店,抹茶做得很好,你要不要去试试?”
“好啊。”童暄两眼亮亮的,笑眯眯地问,“什么时候去啊?”
“不如……”叶景文有些紧张地握了握拳,“现在?”
***
叶景文握着方向盘,偏头看一眼副驾驶座上睡觉的小女人,觉得此情此景很不真实。
他居然在别人的宴会上光明正大地带走了人家的女伴?
他想起自己当时的忐忑,想起童暄毫不犹豫地说好,说要先去请个假。他看到她像只绿蝴蝶一样飘到慕锦曜旁边。看到慕锦曜俯首听她说了几句话便看向他,眯了眯眼却还是点了头。
他都有些佩服慕锦曜的大度了,自己的女伴要跟别的男人走他居然都点头说好。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这修养,果然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车内的灯光打在童暄长长的睫毛上,落下两片阴影。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像软软的羽毛在他心尖上拂过,痒痒的,却说不出的舒服。
他再次不熟控制地伸出手,宽厚的手掌挡在她眼前。她脸蛋好小哦,被他一只手遮着,居然照不到一点光。
被遮去了光,她的睫毛便不再颤。他把手挪开,她的脸又沐在光下,长长密密的睫毛又开始细微地颤抖。
他忍不住笑,无聊的游戏却觉得十分好玩,反反复复地挡着、移开、再遮挡、再移开,乐此不疲。
第一次发现,自己竟是这么幼稚的人!
他说的那家甜品店就叫“抹茶心情”,是他一个大学同学开的,主打抹茶点心。他不喜欢甜食,从没吃过,但是陆曼喜欢吃,开业那天一群老同学来捧场,她试了试直夸味道好得天理难容。他当时只觉得夸张,也不在意,没想到有一天会借此献宝。
他把车停在门口,童暄马上就睁开了眼,好像根本都没睡着。他吓了一跳,有些心虚,自己刚才玩得不亦乐乎的,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
他偷偷觑了一眼,见她什么都不说,像是没有察觉,才放下心来。
他刚要开门下车,童暄忽然开口:“我饿了。”
他小心翼翼地征询:“你想吃甜点还是去吃饭?”
她撅着嘴挠了挠头,转过头眨巴着眼看着他:“我想吃泰国菜。”
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可爱极了,他不由得笑起来:“好。我们公司附近有一家泰国菜,还不错。”
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原来他也可以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呢。
他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
时间已经不早,餐厅里人不多,叶景文带着童暄径直到窗户边的位置坐下。这家餐厅他常来,那是他经常坐的位置。
菜上得也很快,色彩鲜艳的彩色让人胃口大开。
叶景文盛了米饭在她的盘子里,然后体贴地帮她布菜,甚至细心地剔了鱼刺才夹给她。他第一这么殷勤,看着童暄吃得一脸幸福的模样,心里对自己的表现很是满意。
童暄的胃口很好,盘子里的米饭很快就吃完了,然后就开始吃菜喝汤,也不盛饭。
叶景文失笑,又帮她盛了饭,她便心满意足地开始大吃。
叶景文给她剥虾,剥好了把虾仁放进她的盘子里,她立刻就夹起来吃掉,然后眼巴巴地等着下一个。
他笑得很无奈,只好一心一意地为她服务,她吃饱喝足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吃几口。
终于可以顾上自己了,他本来就有些饿,又一直看着她吃地那么香,馋的不行。
精致的菜色让他食指大动,吃得有些急切,童暄在对面支着下巴盯着他看,直把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你看着我做什么?”
“好看。”童暄笑嘻嘻地,目光不曾移开半分。
叶景文心里一动,放下筷子,也直直地看着她,柔和的灯光映在她眼里,波光流转,摄人心神。
他看得有些失神,童暄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他条件反射抓住了那只白皙细嫩的小手,滑腻的手感让他爱不释手。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急忙松开手,慌乱地收回,有些不知所措。
童暄收回了自己的手,有些不满似的嘟着嘴,嫣红饱满的两片唇撅起来,看起来就很柔软,叶景文忽然有些口干舌燥,慌乱地别开眼,不自在地咳了咳,抓起外套逃也似的起身起身付账。
童暄看着他仓惶的背影有些迷茫,乖乖地起身跟上去。
***
春天还没过去,白日虽然温和,夜晚却有些冷。
出了温暖的餐厅,一阵凉凉的风扑面而来,童暄穿着单薄的礼服,冷得打了个哆嗦。叶景文立刻将外套披到她身上,护着她上了车。
本来要送她回家,她却让他送她回酒店,叶景文知道她要回去找慕锦曜,心里有些不舒服,默默看了她一眼,发动了车。
酒店的大门口,慕锦曜正倚着一辆骚包的跑车等着,一头短发被风吹得飞扬,却一点都不影响他贵公子的气质。
叶景文下了车,绕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风刮得有些大,他把童暄护在怀里,带着她朝慕锦曜走过去。
慕锦曜迎上来,二话不说把她拉过去,怀里的温软忽然离开,叶景文心里一瞬间变得空落落的。
慕锦曜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童暄披上,然后把叶景文的外套扔给他,带着童暄上车离开。
叶景文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车远去,拿着外套有些呆愣。
良久,他低头轻嗅,外套上残留着她身上香甜的味道,温温柔柔,萦绕在鼻间。
距离那次重逢已经整整七日,叶景文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工作时也浑浑噩噩的,一向严谨的人难得的一再出错,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她狡黠的眼睛和清脆的声音。
“我是童暄,还记得吗?”
还记得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
他自己都没料到,年少时朦朦胧胧的情动,短短一个月沉默无言的相处,竟然让他这么多年都无法释怀。什么谈情说爱都没做过,什么山盟海誓都没许过,他们之间像是什么都没有过,却让他心心念念,不能忘怀。
已经十年了吧,他居然十年都没有谈过恋爱。
他自嘲地笑笑,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个这么专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