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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一阵噼咕作响后,蔡子麒首先发难。“闪远一点,不要妨碍我脱鞋。”
“你才该闪远一点!”钟晨露毫不示弱,“没听过女士优先吗?”
“那是针对淑女,你是吗?”他冷哼。
“一个绅士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更冷。
“我就是我,不需要去当那种伪君子。”他扬眉耸肩,一派潇洒。
圆亮的眸横他一眼,“寄人篱下的人少说点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你!”蔡子麒一窒,气闷当场。
这一回合,算她赢了。
他磨著牙,眼巴巴看著趾高气扬的钟晨露脱下鞋,挺直著纤秀的身躯首先踏进客厅地板,而他,只能默默跟随她身后。
没办法,谁让他寄人篱下,这点作客的礼貌他还懂。
捏紧拳头,他阴著睑踏上洁亮的木板地,定没几步,一道温柔的声嗓便迎面扬起。
“露露,子麒,回来了啊?”说话的是钟母,她绾著髻,樱唇浅抿:水远是那么令人如沐春风的温雅。“要不要喝点什么?我今天榨了一壶新鲜的蔬菜汁哦,尝尝看。”说著,两杯盛著草绿色液体的玻璃杯递到两人面前。
钟晨露思心地扫了一眼那诡谲的颜色,“我不想喝。”
“啊,为什么?”
“我不爱暍青草汁,味道好怪。”
“这样啊。”钟母难掩失望,明媚的眸试探地转向蔡子麒,“那你呢?”
“喝,喝,当然暍!钟妈妈的料理一向好吃,我有信心。”二话不说,接过玻璃杯就一阵猛灌。淡涩的滋味一入喉,他眼角肌肉一抽,可唇畔仍是荡开超级阳光的笑痕。“赞!这个棒透了,清凉好喝。”
“真的吗?”钟母美眸一亮,笑逐颜开。
“真的,真的!”他急急点头。能让钟妈妈如此开心,他受一点小苦又何足道哉?
“哼。谄媚鬼。”一旁的少女低低讽刺。
他不理,继续对钟母灿笑。
“既然他这么爱暍的话,干脆整壶都给他好了,妈。反正爸爸跟我都不喜欢暍。”
“说得也是。”钟母若有所悟地点头,“那子麒,桌上那壶就麻烦你了。”
“嗄?”望向餐桌上那足足有两公升的绿色液体,蔡子麒胃部陡然抽筋,唇畔笑意却不敢稍敛。“是,是,没问题。”无论如何,绝不能令钟妈妈失望。她可是他在这魔女窟内的唯一温暖。
“好啦,你们两个都饿了吧?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爸爸呢?”钟晨露问,“又加班?”
“你还不了解你爸那个工作狂吗?”钟母摇头叹息,“他啊,永远是工作第一,家庭第二。”口气哀怨。
“不不,不是这样的。”蔡子麒连忙安慰钟母,“其实钟伯伯很关心家里的,真的,我昨天早上跟他一起慢跑时,他还念著好久没带钟妈妈出国旅行,要想办法请假带你去呢。”
“真的吗?”
“真的。”他笑,“他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都被你戳破了还哪来的惊喜啊?”钟晨露冷冷插嘴。
“啊。这个……”他一凛,暗骂自己IBM。
既然是惊喜,他就该好好守密啊!没事说出来做什么?
“没关系的,子麒。我知道你只是想安慰我。”钟母盈盈浅笑,“你伯我怪钟伯伯:心情不好吧?”
“我只是……不希望你们有误会。”他敛下眸,帮著钟母摆碗筷。
小时候,他的父母总是吵架,他一直很羡慕隔壁钟家的和乐融融。这么温馨的家庭气氛是不该因为一点小误会而破坏的。
“好孩子。”钟母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臂膀,跟著一愣,“咦?子麒,你好像又更结实了些,肌肉好强壮啊。”一面赞叹,玉指一面沿著他的手臂抓捏。
他脸一烫,心跳奇异地加速,“钟妈妈,你……”
“我怎样?”
“你可不可以……”
“嗯?”
可不可以放开手?他在心底哀嚎,感觉胸膛胀得快爆炸了。
一只藕臂倏地挥落,斩开两人的亲密接触。“妈,你快放开手啦!不怕被传染第四级病毒吗?快过来!”钟晨露尖喊,挽著母亲逃到餐桌另一侧。
蔡子麒歪唇拧眉,说不出话来。
没错,他是感激钟晨露及时解救了他尴尬的处境,可她非要用那么犀利的言词讥讽他吗?说他是病毒?还是第四级的?靠!
“露露,说话不可以这么没教养。”钟母训斥自己女儿,虽说是责备,那神态仍是温柔的,“子麒没招惹你,干嘛一直针对人家?”
“我才没……针对他呢。”钟晨露不情愿地嘟起嘴,为母亲和自己拉开椅子坐下,动手盛饭。
饶是这个在学校出了名的才女再怎么张牙舞爪,毕竟也不敢将脾气发向自己母亲。
“子麒处处让你,你就不能也优雅一点吗?保持一点淑女风度?”
“他……让我?”钟晨露一呛,炽烈的眼光狠狠黥向对桌的蔡子麒。
后者装没看见,假假地扬起一抹笑,“钟妈妈,我妈妈教过我男孩子要有绅士风度,这点道理我还懂。”
绅士风度?这家伙居然有脸这样睁眼说瞎话?
钟晨露翻白眼,一口血梗在喉头。
钟母却完全没注意到女儿的异样,迳自热切地盯视少年,“说到你妈,她最近好吗?搬到台北住还习惯吗?”
“嗯,还不错。”他中规中矩地点头,“她说继父对她很好,很体贴。”
“那就好了。你妈妈这十几年这么辛苦拉拔你长大,也该是有个男人好好宠她的时候了。”
“嗯,是啊。”他漫应,低下头,默默扒饭。
钟晨露瞪他。
怎么回事?这家伙不是一向号称“南方三剑客”里的阳光少年吗?干嘛在这里扮忧郁、装斯文啊?
“喂,你……”举箸指向他。
“什么?”他抬头,湛黑的眸竞蕴著些许茫然。
她呼吸一凝。“你……干嘛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都这么大了,不会遗像个长不大的小孩想妈妈吧?”
“谁……谁说我在想我妈的?”他粗声否认。
“那你在想什么?总不会在想什么高深的人生哲理吧?”
“我在想今天看的一本推理小说,不行吗?”他瞪她,“我想猜出凶手到底是谁,不可以吗?”
“我……没说不可以啊。”他口气怎么这么冲啊?通常在她妈面前,他不都会假装一下的吗?钟晨露颦眉。
不管了,反正不干她的事。
深呼吸一口,她决定排开不受欢迎的思绪,筷子往她最爱的酥烤鸡腿一伸,没料到对面也同时伸来一双。
两双筷子在空中交缠,格斗数秒。
“干嘛?你这个大绅士不会连鸡腿也要跟一个女人抢?”
“谁跟你抢了?是你老黏住我的筷子不放。”他白她一眼,收回筷子,“要夹就快点。”
“哼。”她当仁不让,毫不客气夹走一只。
漂亮的瓷盘上只剩另外一只。
蔡子麒夹起,却殷勤地堆到钟母的碗里,“钟妈妈,你多吃点。”
“不用了,子麒,这本来就是为你留的啊。”钟母推拒,“你正值发育期,要多吃点营养的东西。”
“没关系,我这么壮,少吃点没什么啦。倒是钟妈妈这么瘦,要多补点才好。”
“啊,我哪有瘦?最近又重了两公斤呢。”
“难怪钟妈妈愈来愈漂亮了。”
“咦?真的吗?”钟母直觉伸手抚向自己的脸,“我胖点比较好看?”
“其实你怎样都好看啦。”他赞美,顿了一会儿,又补充一句,“不像有些女生,脸圆一点就难看得要命。”斜窥钟晨露一眼。
后者自然听懂了他的讥刺,容色刷白,贝齿紧咬著唇。
暗流汹涌的一幕钟母恍然不觉,只乐得直笑,“子麒真体贴,真是个好孩子。”
“花言巧语,其心可诛。”钟晨露在一旁低低评论,满脸不屑。
“你说什么?”蔡子麒假装没听清楚。
“没什么啦。”她睨他一眼,回思一想,匆地推开饭碗,站起身。“我不吃了。”掷落清亮的宣称。
钟母惊愕,“为什么?”
“为什么?”钟晨露捏捏自己最近逐渐丰润的脸颊,“因为我太胖了啦!”
忿忿然抛下一句后,她扭头,转身就走。
蔡子麒注视她秀丽的背影,深眸闪过一道异芒。
目 录
第二章
她的脸,真的很圆吗?
洗完澡后,钟晨露便一直坐在书桌前,对著一面镜子怔怔地观察自己的脸。
虽然算不上漂亮,五官起码还端正,还有不少同学赞美她的眼睛圆圆亮亮,特别有神。
圆亮?
想起这个形容词,墨眉倏地一凝。
她倾过身,更加细看自己。
没错,眼睛是圆的,鼻翼也不够挺,有点圆,脸颊又好像比前阵子丰满了几分,所以——也是圆的!
“哦,My God!”她惊喊一声,伸手捧住脸颊,薄巧的小嘴嘟起。
她的脸,果然是圆的,没错,蔡子麒说对了。
有些女生,脸圆一点就难看得要命。
那是指她吗?他说她难看?
“可是钟晨露,他说什么你何必介意?”她对著镜子催眠容色苍白的自己,“他只是人渣。”
对,她干嘛理会那家伙的评语啊?他只是个讨人厌的男生!
但——
她再次倾向镜子,眯起眼,不一会儿,又是一声惊呼。
“啊!”
她长了颗痘子,而且就在鼻头,虽然现在只是小小一点,但她能想像,明天它会变得又红又圆——又是“圆”!她恨这个字。
“讨厌啦。”她喃喃抱怨,急急拉开抽屉,翻找出一张战痘贴布,撕下一块贴上鼻头。
还有哪里?
她拨开半湿的发缯继续寻找,果然在嘴角右侧也发现了一颗,前额左侧也有一小颗未成形的痘痘。她苦著脸,一一贴上贴布。
正忙乱间,敲门声忽地响起,她吓一跳。
“谁啊?”
“是我。”回应她的竟是蔡子麒清朗的语声。
她身子一僵,迅速拉下发缯掩住前额,然后起身走向房门口,不情愿地稍稍打开门扉,从缝隙中瞪他。
“有何贵事?”
“送东西给你吃。”
“嗄?”她一愣,数秒,才抓回神智,“不是说了我不吃吗?”
“别闹了。”他不理会她的抗议,展臂一推,轻松挤进她房内,将盛著家常寿司、一杯绿茶及三亚蔬菜汁的托盘搁落她桌上。
她瞪著他的动作。
他回过身,“你要减肥我不管,可是别让钟妈妈担心。”
“才一顿饭没吃,会怎样?”她撇唇。
“你也知道这样没效果哦?”他嘲弄她。
“你……”她恨恨磨牙,“总之我不吃,你拿走!而且干嘛把蔬菜汁也拿来给我?你想趁乱塞给我吗?想得美!”
“谁说要塞给你了?”蔡子麒挑眉,“这蔬菜汁是我的。”
她眨眨眼,又是怔然。
“你吃一块寿司,我就暍一杯。交换条件,怎样?”他豪迈地建议。
“嗄?”
“来吧。”他为自己斟了一杯蔬菜汁,递给她一块寿司。“我先喝。”语毕,他一仰头,将杯中惨绿液体一饮而尽。脸部肌肉,一阵怪异纠结。
钟晨露不禁微笑,闪闪发光的眸注视著他狼狈的神情。
“看什么看?吃你的寿司啊!”他粗声命令。
“我为什么要吃?”她优雅地耸耸肩,“蔬菜汁是你本来就答应我妈要喝完的,我可没必要跟你做这种交换条件。”
“钟、晨、露!”他瞪她的模样像恨不得掐死她。“没错,我是答应钟妈妈暍完这些蔬菜汁,可没说在你面前暍。既然本人在这边大方表演秀给你看,你好歹也应该付点观赏费吧?”
“这种秀有什么好看的?只会倒我胃口。”她闲闲摊手。
蔡子麒闷吼一声,双拳交握,指节喀答作响。
她直觉退后一步,“你想怎样?打人啊?”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会打女人的男人吗?”一字一句自齿缝中逼出。
当然不像。
她在心底微笑,并不坦然说出口,只故意拿眼睛评估似地瞄了他全身上下一眼。
“钟晨露,你到底吃不吃饭?”他看来快气疯了。